嶽家古宅

第六章　案件調查

　　昨天大門還鮮亮無比，這一大早就變得血跡斑駁，猩紅色的血順著大門緩緩地向下流淌著，宛如條條被人廝殺過的蛇貼在大門上。小田用腳踢開大門，對著二樓嘶吼：“柯青亦你個變態，你殺人了嗎？”

　　Vol。1

　　嶽家老宅已經被姚遠封鎖了，但因為沒有地方居住，柯青亦沒辦法隻能偷偷溜回來。蜷縮在這令人感到恐懼的房子裏，他也覺得不安。

　　陰冷的風順著窗縫吹進來，柯青亦瑟縮在被窩裏。即便他已經在床上，即便在這酷熱的八月，他依然從心裏迸發出各種冷意。

　　房間裏缺少了童畫的身影，他多多少少覺得有些淒涼。

　　電影不知道播放了多久，他隻是盯著熒屏看，腦子裏回想的一直都是白天那具屍體的臉。隻要想到那個女人驚恐的神情，柯青亦就全身都不舒服。

　　柯青亦擰緊眉頭，從床上坐了起來，靠在了窗子旁邊。借著清冷的月光看出去，夜色越加濃重了，漆黑的夜空上隻能看到少數幾顆星星，這讓人心裏不舒坦。他再沒有心情看電影了，整座房子都籠罩在陰鬱的氣氛之中，讓柯青亦提心吊膽。

　　房子裏實在太靜了，靜得讓人發慌。就算柯青亦不想看電影，他也不敢把聲音關掉，至少這歡樂的聲音讓他覺得自己是活著的。

　　咣當——

　　門外不知是什麽東西掉了下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柯青亦的神經再次緊繃了起來，不敢有一絲懈怠。他緩慢地移動著身體，戰戰兢兢地拉開了房門。

　　走廊裏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清楚。

　　冷冷的月光從窗戶外麵照射進來，投影在走廊盡頭地上的樹影晃動著，而在晃動的樹影中央有一個物體移動著。柯青亦向窗外的樹上定睛一看，原來竟然是一隻貓！

　　沒錯，就是他看到了幾次的那隻貓！

　　按理說這種地方不應當有寵物，何況還是這麽肥胖的一隻貓！他從房間裏走出來，站在了走廊裏，蹲下身子逗弄著那隻貓。房子裏雖然沒有人，就算找一隻寵物來陪他也不算是一件壞事吧？可當柯青亦才蹲下來，那隻貓卻跳上了窗台，順著壞了的玻璃窗跳出去跑了。

　　冷風呼呼地從窗子鑽進來，肆意地吹著柯青亦，他不禁打了一個冷戰。他急忙拉緊了外套匆忙走回臥室裏。剛關上門，他就被掛在牆上的那幅畫嚇了一跳。

　　不怪童畫說這個女人和她長得很像，並不是相貌像，而是自身的氣質很相似。尤其是抬起頭看著遠方的那種神情，幾乎是如出一轍的。

　　柯青亦已經被這裏的氣氛弄得有些神誌不清了。他不想讓自己永遠沉溺於這種環境之中，於是換了一部搞笑電影，並且把視頻的聲音開到最大。就算是這樣，柯青亦依然沒有辦法擺脫心裏的恐懼。剛才那隻白貓對他造成的影響一直都在心裏存在著，讓柯青亦無法全身心投入到電影之中。

　　柯青亦實在看不下去了，索性把電腦關掉，上床躺下。他睜大了雙眼盯著天花板一直看，直到產生了幻覺，覺得畫中人從畫框中走了出來，他再次從床上跳了起來。

　　“啊——我受不了了！”柯青亦用力地抓著頭發，恨不得一把把自己的頭摘下來，“這究竟是什麽鬼地方，我一分鍾都不想待了！”

　　柯青亦已經被這種氛圍所包圍了，他血液裏流著的每一滴血都充滿了恐懼，這樣的房子他不能再待下去了！柯青亦迅速地穿好了外套，剛要穿鞋的時候，聽到樓下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當、當、當……

　　每一腳落地的聲音，都令柯青亦周身覺得不舒坦。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這麽晚了還有誰會來呢？

　　柯青亦所認識的朋友，絕對不會在這麽晚的時候造訪，何況這裏剛剛發生了命案。他緊張地穿好了鞋，移動到了門口，輕輕地拉開吱嘎作響的房門，探頭出去看。

　　漆黑的走廊上出現一束光，光照在地板上，反射出來的紅光讓柯青亦身體發麻。順著燈光的來源，他向樓梯處看了過去，一個身著黑色夾克的男人從樓梯走上來，兩個人的目光相對。

　　柯青亦終於舒了一口氣，急忙說：“大半夜的，你這是做什麽？差點把我嚇死了！”

　　原來竟然是劉傑，他關了診所的門準備回家，經過老宅的時候，看到二樓有光，於是打算過來看看，他沒想到在這裏看到了柯青亦。

　　他踱著步子，看著牆壁上經過歲月洗禮的斑駁顏色，盡管已經有人畫蛇添足地重新粉刷過，但依然不能磨滅曾經的輝煌。他站在走廊裏歎了一口氣，對站在門前的柯青亦說：“你怎麽還在這裏？搬出去吧，這裏是非多！而且警方也已經封鎖了，你怎麽還在？就不怕警察找你麻煩嗎？”

　　柯青亦也想早點離開，可他的身上沒有錢，姚遠又不讓他離開這座城市。何況他現在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了，不是嗎？都說鬼神得罪不起，這年頭警察也得罪不起啊！

　　柯青亦走到劉傑的身邊，順著他的眼神看向棚頂，棚上並沒有什麽值得看的東西，他重新回過神來問：“你、你怎麽來了？其實我……你明白的，我沒有地方住，所以……”

　　“放心，我才沒有那麽無聊地去揭穿你！”劉傑早知道柯青亦在這裏，他就不上來了。

　　柯青亦好不容易盼來一個和他能說說話的人，不想一句話就把人家擠對走，於是把話拉回來：“早上發現的死者，你認識嗎？我總覺得她很麵熟，你應當不介意和我說說吧？”

　　雖說劉傑住在嶽家老宅附近，也對這裏的故事感興趣，但僅僅是感興趣而已，並沒有無聊到會關注這裏每個人的一舉一動。不過說到早上的那具屍體，他還是愣了一下，他回過神對柯青亦說：“你相不相信我的話？”

　　柯青亦苦笑了一下。說信是假的，說不信也不貼切，他對劉傑這個人沒有什麽好感，總是覺得他有陰謀。他扶著二樓的欄杆，看向黑洞洞的大門，淡淡地說：“信不信是我的事，你想說什麽？”

　　劉傑熠熠的目光在黑夜裏顯得那麽亮，心中似有一團火般燃燒著，他對這個案子充滿了好奇。作為一個專業的醫生，他很負責地對柯青亦說：“如果你相信我，我就告訴你，那個女人絕對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柯青亦一個趔趄，差點兒從二樓的扶手上摔下去。他木訥地看著劉傑，劉傑肯定的語氣，鎮定的表情，足以表明他沒有開玩笑。柯青亦站住了腳，正了正身子，唯恐再次從這裏摔下去，然後才問：“你怎麽知道？千萬別說你是猜的！”

　　雖然劉傑隻是一個門診部的小大夫，可他的專業知識並不差，在判斷人死亡狀態上來說，還算是有研究的。如果當年不是父親極力反對，他現在或許是一名法醫。劉傑苦笑了一下，把手電筒關上之後，說：“信不信由你，等警察來找你的時候，你就知道結果了！”

　　柯青亦原本緊張的心，再次被劉傑調動地懸了起來，總是覺得今天晚上要出事似的。

　　冷風襲過，劉傑和柯青亦不禁都打了一個冷戰，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看向走廊盡頭的窗子。

　　窗戶被冷風吹得嘩啦啦直響，而那隻白貓竟然不覺得冷，依然站在窗台上盯著他倆看。

　　柯青亦猛然明白了一件事，突然問劉傑道：“你來過這麽多次，遇到過這隻貓嗎？我覺得它很詭異，這裏怎麽會有貓呢？看它那麽肥，沒有人喂養怎麽會這麽肥？”

　　這隻貓讓柯青亦有一種想要吃了它的衝動，他剛剛要移動腳步，它似乎明白了柯青亦的心思，轉身再次跳入了黑暗之中。

　　劉傑也覺得很奇怪，他就住在隔壁，卻從來都沒有聽到過貓叫。別說現在這裏有一群貓，就算隻有一隻貓他也應當有察覺才對。他愣愣地盯著漆黑的夜，這才反應過來柯青亦的話，也覺得十分奇怪，便問：“這是誰的貓？”

　　柯青亦拉著劉傑的外套，把他拽到了第一次看到那隻貓的洞旁邊說：“喏，這是我發現那隻貓的時候發現的，它好像住在這裏。不過很奇怪，有人喂它嗎？”

　　劉傑也十分奇怪。

　　在嶽家老宅裏，發生什麽奇怪的事都令人覺得不奇怪，畢竟這裏一直都是屬於另一個世界的天下，並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夠理解的。

　　劉傑解答不出柯青亦的疑問，他又回頭看了看已經破損的窗子，一種莫名的感覺油然而生。

　　他猛然回頭，總覺得這座房子裏有一雙詭異的眼睛在盯著他看，讓他全身都不舒服。他拉了一下外套，再次對柯青亦鄭重地說：“你早日離開這裏吧，不太平的地方還是離得遠遠的比較好！這裏……”

　　劉傑的話說了一半，又吞了回去，那種有人盯著他看的強烈感覺越來越重了，他一邊搖頭一邊向樓梯的方向走去，讓柯青亦摸不到頭腦。

　　柯青亦雖然嘴上不說，可心裏一直在低吼：我怎麽不想走，我也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可我現在的境況能去哪裏呢？沒有辦法啊！

　　柯青亦就這麽看著劉傑從樓梯走下去，手電筒的光從大門消失，整棟房子再次恢複到了黑暗的籠罩之中。

　　他不敢再多想，匆匆走進房間，什麽都不想，鑽進被窩就睡覺。

　　Vol。2

　　柔和的陽光照進木窗，灑在柯青亦的臉上，他轉了一個身，準備繼續呼呼大睡。

　　可就在這個時候，手機很不合時宜地響了，他懶洋洋地接起電話，慵懶的聲音回應著：“誰啊？”

　　“你還在睡覺啊？聽說你昨天去莊老師辦公室了，談得怎麽樣？是不是能確定開始排演了？能不能帶我一個？”電話那邊驚喜的聲音是小單，而小單身邊就站著小田和童畫。

　　所有人都期待他的回答，而柯青亦轉了一個身，停頓了兩秒鍾之後才緩緩地說：“嗯，不過，女主角的話……”

　　“當然啦，女主角一定會是童畫對不對？給我一個配角就可以了！”小田搶過電話急忙說，“你給小單安排一個丫鬟的角色就行，是不？”

　　小單一邊狠狠地捶著小田的後背，一邊對著電話吼：“才不要，就算不當女一號，我也要當女二號啊！”

　　柯青亦總算是被她們的吵鬧聲擾醒了，睡意全無的他坐起來無可奈何地說：“我也想讓你們都當主角，可這不是我說了算的。莊老師點名讓祖艾當女主角，你們還有爭議嗎？”

　　電話另一端一下就安靜了，小單和小田都不知道應當如何接下去，隻能愣愣地看著童畫。小單結結巴巴地說：“柯青亦，你、你不是騙我的吧？怎麽會這樣？”

　　柯青亦也想知道怎麽會這樣，甚至他都不知道祖艾什麽時候和莊老師好上的，他什麽時候被人踢下台的。或許，祖艾一直都是有計劃的，因為想要靠近莊老師，才故意和他走得那麽近，故意用莊老師對他的友好來騙取老師的同情，然後踹了他，和莊文軒在一起。

　　柯青亦也回答不上來，索性掛斷了電話，長歎了一口氣。

　　此時手中的電話變得那麽可惡，它就像一個隱私的偷窺者，把每個人的心理都看得那麽透徹，尤其是柯青亦的心理。

　　柯青亦擺弄著手機，本想把所有人物都確定下來之後再打給祖艾。他是不是應當和這個女主角先溝通一下，然後再決定呢？莊文軒說得好聽，一切都聽他的，現在看來，其實一切都是聽從祖艾的指揮吧？柯青亦嘴角泛著苦澀的笑，頓時覺得自己竟然變成了一個傀儡。

　　祖艾的電話接通之後，柯青亦的第一句話竟然說：“女騙子，說說你想讓我把你塑造成一個什麽樣的人物呢？”

　　祖艾愣住了，她聽得出來柯青亦是在諷刺她無情，可正是因為她有情才讓她變成了這樣的女人。她繞過了柯青亦的問題，問：“我聽你的，你的意見是主要的，我隻是一個……”

　　“千萬別這麽說！如果沒有你，是不是我根本就沒有接這個劇本的機會啊？多謝你的抬愛，如果你有合適的演員人選，那麽下午的時候帶過來，我在老宅等你！”還沒等祖艾給他回應，他已經把電話掛斷，重重地把電話扔在床上，整個人再次癱了下去。

　　柯青亦還真是沒有種，一個女人就能把他擊敗，未免也有些太懦弱了。

　　祖艾扭曲的臉，一遍遍地在他麵前呈現，然後慢慢消失。曾經那麽熟悉的一個人，現在竟然已經形同陌路了。是祖艾變得太快，還是柯青亦跟不上她的步伐？

　　太陽已經升得老高，因為柯青亦一句沒有說完的話，小單和小田帶著童畫從學校急匆匆地趕到了嶽家老宅。

　　可當小單和小田剛走到嶽家老宅大門前的時候，她倆都傻了眼。

　　昨天大門還鮮亮無比，這一大早就變得血跡斑駁，猩紅色的血順著大門緩緩地向下流淌著，宛如條條被人廝殺過的蛇貼在大門上。小田用腳踢開大門，對著二樓嘶吼：“柯青亦你是一個變態，你殺人了嗎？”

　　童畫心驚膽戰地不敢走進去，小單也有些害怕。小田經曆了昨天險些和屍體擁抱的事件之後，她的膽子已經大了很多。

　　柯青亦聽到了小田的怒吼，打開窗子探出頭：“鬼叫什麽，別被人聽到了，姚警官那裏不好應付，我這就下來！”

　　等到柯青亦下樓，小田還在研究大門上的血跡。說是血跡，又不太像，似乎是漆在大門上的油漆，卻又沒有油漆的味道。柯青亦走過去一把拉過小田，剛要問，就注意到門上的顏色。

　　他頓時驚住了，結結巴巴地說：“這、這是怎麽搞的？”

　　“我還想問你呢！這麽嚇人，難道昨天你在大門口殺人了？濺得大門上都是血！”小田不怕事大，一點兒沒把柯青亦的擔憂放在心裏去，大吵大嚷地唯恐別人不知道一樣。

　　“我……我真的不知道！昨天我回來的時候還沒有呢，難道是昨天半夜……”柯青亦猛然想起，昨天半夜的時候劉傑來過，說不定他看到了什麽。剛要解釋小田就把他的話堵了回去：“別說那些沒用的！就這血，要不要打電話給警察來調查一下？”

　　小單把童畫送進房間，出門拉住小田小聲地說：“小田，難道你還怕事鬧得不大嗎？再說了，你看這顏色也不像是血跡啊！”

　　如果不是小單提醒，小田和柯青亦根本都沒有發現，大門上斑駁的顏色一點都不均勻，有深有淺。而且在深的地方還可以看到凝塊，像是……像是顏料！

　　柯青亦用手指沾了一些，放在鼻子上聞了聞，的確是顏料！雖然丙烯的味道很淡，但絕對沒有錯！可究竟是誰和他開了這麽大的一個玩笑呢？三個人在門前正研究著顏料的時候，從背後突然冒出一個聲音：“你們在幹什麽呢？”

　　柯青亦一回頭，原來是祖艾帶著商煙還有神經兮兮的段虞熙，後麵跟著一個不認識的男生。

　　商煙走上來擰緊眉頭盯著大門上的顏色，臉色十分難看地說：“這是誰弄的啊？這麽無聊！”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沒有一個人敢接話，柯青亦清了清嗓子，讓大家進屋再說。

　　童畫坐在大廳裏，看到祖艾來了，全身不舒服地站了起來。小單和小田說她壞話的時候，她沒覺得什麽，可隻要有柯青亦的地方就有她，童畫的心裏說不出的別扭。

　　“柯青亦，你當著大家的麵說清楚！不讓我當女主角我沒有意見，可為什麽不是童畫，是祖艾？”單小單指著柯青亦的鼻子問，鬧得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

　　柯青亦站在門口看了看祖艾，又看了看站在樓梯旁邊的童畫，咽了一口口水，心裏依然不是滋味。

　　“就是，就是！別說咱沒有自知之明，但什麽時候也輪不上……”

　　“別說了！”柯青亦不想聽小田和小單的數落，尤其是當著祖艾的麵說別人的短處，“這是莊文軒老師決定的，你們不許妄加猜測！”

　　“哼……誰信啊！”小田的眼中像有一團火一樣盯著祖艾的臉，她怎麽都看不出來這個女人有什麽好，為什麽總有一堆男人圍繞在她的身邊。那麽可愛的童畫卻總是遭到排擠，尤其是祖艾異樣的眼神，看著就令人心裏不舒服。

　　小單和童畫齊刷刷地看著祖艾，讓她也覺得自己是一個多餘的人。

　　商煙從祖艾的背後站出來，一P股坐在凳子上說：“柯青亦，你不是讓我們來定演員的嗎？現在到底定不定？我還給你找了西門聰建來，看你的麵子多大！”

　　商煙說得好聽，這哪裏是給柯青亦麵子，都是給祖艾麵子吧？誰讓她在學校已經是出了名的大美人兒，並且還甩了這麽一個大才子呢！

　　西門聰建這個係裏知名的才子，不也是為了這裏的女生才慕名而來的嗎？西門聰建色眯眯地盯著幾個女生看，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柯青亦動了動身子，讓大家稍等一會兒。他迅速地上樓，從背包裏把莊老師寫的劇本拿下來，掃了一眼裏麵的人物之後開始策劃應當怎麽安排。

　　祖艾和他自己就不用說了，男主角和女主角都確定了。其他幾個男生也都很好安排，當追求女一號的富家公子哥兒，最不好安排的就是童畫和小單。

　　從祖艾來了之後，童畫一直都沒有說話，她始終盯著柯青亦的臉看，想知道他的心裏究竟有沒有她。可心虛的柯青亦一直都不敢回應童畫的眼神，閃爍的眼神令童畫開始懷疑。

　　站在童畫身邊的小單再也忍不住了，她站起來一把搶過了劇本對柯青亦吼道：“柯青亦，你腦子進水了吧？難道你真的要讓童畫去當祖艾的丫鬟嗎？就算童畫願意，我也不願意！”

　　童畫可憐巴巴地拉扯一下小單的衣角讓她不要說了，原本心裏已經很酸了，不想聽見柯青亦說更傷人的話。

　　無言以對的柯青亦把劇本拿回來對小單說：“我沒那麽想。丫鬟你來演吧，這次就不讓童畫參加了！”

　　或許這是最好的選擇。童畫低下了頭，她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雖然她和祖艾還從未有過正麵的衝突，但想到要和男朋友的前女友一起演舞台劇，她的心裏怎麽都是別扭。

　　“童畫，你……”任憑小單在童畫的耳邊再說什麽，她都聽不進去，隻有柯青亦的那句話久久回蕩在腦海中。

　　此時童畫的心情，就好像嶽家老宅的大門，血跡斑駁，卻又找不到凶手是誰。

　　Vol。3

　　火辣辣的太陽烤灼著柏油路麵，為了在嶽家老宅找到的女屍已經奔波了一上午，姚遠的P股才坐到凳子上，小峰就從實驗室趕回來。

　　“姚隊，你回來得真是時候！死者的死亡報告已經出來了，要不要看看？”小峰揚著手中的報告，笑得很開心。

　　姚遠已經沒有力氣和小峰開玩笑，他把早上搜集回來的證據都扔在了桌子上，拿起杯子大口大口地喝著水，沒有理會小峰的話。小峰有些意外，這可不是姚遠平時的態度，以前的他如果聽到案子有進展，早就跳起來和他搶著看了，今天他這是鬧哪出？

　　小峰把報告打開在姚遠麵前晃了晃，很直接地說：“你一定沒有想到，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姚遠放下杯子，瞥了他一眼，吧嗒吧嗒嘴，語重心長地說：“你啊！真的是太嫩了，一點都沒有長進！”

　　小峰回瞪了一眼姚遠，雖然這是事實，但也沒有必要說得如此直白，讓他難堪吧？不過為了得到姚遠誇獎的小峰，拿著報告追在姚遠的P股後麵說：“姚隊，你什麽意思？我覺得這次已經是突破了，明明就是一個密室，能調查出來死者是被人下毒所害啊！難道你不覺得……”

　　“我一點都不覺得驚訝！因為看到屍體的那一瞬我就知道她是中毒身亡的，一定是被謀殺，隻不過案發現場被人掩飾了而已！你笨，你就承認好了，不要每次都被我揭穿！”姚遠很不耐煩地看著小峰，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文件說，“喏，你看看吧！希望對你能有一些啟發！”

　　小峰這才注意到，原來姚遠已經有這麽多的收獲，這一上午他跑哪兒去了？

　　從文件裏，小峰得知死者叫沈培文，是音樂學院的學生，一年前失蹤，直到發現屍體之前一直都沒有消息。而和她一起被報失蹤的還有一個人——楊珊！

　　小峰看到楊珊的名字，突然想到了一個案子，他仰起頭對姚遠說：“這個楊珊是不是一年前死在嶽家老宅的那個袁浩的女朋友？如果是的話，那是不是有些太巧合了？”

　　姚遠點點頭，看來小峰的腦子還沒有那麽笨，他又問：“那麽你還能聯想到什麽？”

　　小峰愣了一下，他的腦子轉了幾個彎，終於把兩個案子聯係在一起，又把現在房子裏住的柯青亦聯係在了一起，他得出了一個結論：原來，這幾個人都是一個學校的，並且都是同學！那麽柯青亦會不會和之前的案子有關係呢？小峰的心裏也畫上了一個問號。

　　小峰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給了姚遠，姚遠很是欣慰，一邊點著頭一邊看小峰拿回來的報告。這裏麵每一句話都是法醫肖程的心血，都是經過他抽絲剝繭得來的信息。

　　姚遠看到死者是被人用毒鼠強毒害了，然後吊起來製造成自殺死亡時，他的心裏一揪，頓時覺得沈培文死得實在是有些不值！而且沈培文和之前死者的關係是怎樣的？為什麽會被人害死在閣樓裏？最重要的一點是，楊珊究竟去了哪兒？

　　小峰並沒有想那麽深刻，他最想知道的就是這個女人和柯青亦的關係，什麽時候能把案子破了。當兩個人各懷心思的時候，法醫肖程走了進來。他看到姚遠正在仔細地看他的報告，嘴角上翹，沒有驚動他，隻是靜靜地站在他的身後等待著他發問。

　　報告裏有一個地方被肖程故意擋上了，姚遠看了幾遍都沒有發現死亡時間，他焦急地用手去揉搓著A4紙，恨不得把答案從紙裏摳出來。

　　“唉！這個肖程！他怎麽把時間擋上了，這究竟是什麽時候的事兒啊！”姚遠越是著急越找不到答案，他一生氣索性扔下手中的報告單，轉身就要去找肖程，沒想到回頭險些和肖程撞上。

　　“怎麽？覺得我報告做得不好嗎？”肖程忍住笑意，他就想看到姚遠著急的樣子。姚遠認真辦案的時候十分投入，他的這份執著讓很多人都覺得自愧不如，更讓警局中幾個女同事傾慕。肖程總是打趣地對姚遠說，若他是個女人，一定要把姚遠追回家娶了。

　　姚遠虎瞪了一眼他，責怪地吼：“這樣好玩嗎？拿人命開玩笑，你倆還真的是翻天了！”

　　肖程和小峰對視了一下，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爽朗笑了出來。沒想到姚遠還是這樣，隻要關係到案子，就變得一絲不苟，開個玩笑也至於讓他這麽生氣。

　　肖程把姚遠扔在桌子上的報告拿起來，用一種不知道什麽藥水塗抹了一下被他遮蓋的地方，死亡時間一下子就凸顯出來了。“喏，給你！發這麽大的火氣，會傷身的！你如果倒下了，誰給我們破案啊！”

　　姚遠回頭瞥了一眼肖程和小峰，原來他竟然被這兩個人給“涮”了！不過看在肖程已經幫他把檢查報告做出來的分上，就原諒了他們。他把目光都放在了那份報告單上，上麵的時間令他驚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麽？一年前的？你的意思是說，這具屍體是一年前的？你確定嗎？”姚遠抬起頭再次瞪了肖程一眼，肖程嘴角上翹著點點頭，十分確定地說：“在實驗報告上我可從來沒有騙你，所以小峰才能聯想到一年前的案子，所以他才能和你……”

　　“小峰，你也學壞了！”姚遠終於知道了，原來這兩個人竟然都串通好了。

　　他坐下來開始思考問題。起初他並沒有覺得這兩個案子能有什麽牽扯，這個世界上相似巧遇的機會微乎其微，這時卻不得不聯係起來。那麽，這三個人之間究竟還有什麽關係呢？還有柯青亦，他總感覺這個家夥十分神秘。

　　姚遠盯著報告發呆，肖程走過來，收斂起剛才打趣的語氣，很是認真地問：“你對這個案子有什麽看法？”

　　他還有什麽看法，倒是對這兩人有看法，他倆絕對是一個鼻孔出氣，專門讓姚遠難堪的。姚遠搖搖頭，把報告放在了桌子上，開始沉思起來。

　　姚遠總是情不自禁地把柯青亦和這個女人聯係起來，總覺得他們之間會有一種莫名的牽扯，可究竟是什麽，他怎麽也說不出來。姚遠回頭一瞥，看到放在桌子上的那一摞資料，嘴角狡黠地露出了笑容。

　　“小峰，現在是你表現的時候了！”姚遠把剛剛拿回來的一遝文件全都扔進他的懷中，“拿著這些資料去幫我排查，我倒要看看，就算這個凶手遁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挖出來！”

　　小峰嘴角抽搐，他知道得罪了姚遠，下場就是給他當跑腿的。小峰捧著資料跟在姚遠的身後，眼神哀怨地盯著肖程，他多希望上天賜給他一個替身啊！

　　“姚遠，現在第一件事要做什麽？”小峰很是不情願地說。

　　姚遠指了指他帶回來的資料，在楊珊的名字上重重地點了點，說：“喏，聯係楊珊的家人，我們去問問有沒有什麽線索。”

　　小峰二話不說，拿起電話撥通了號碼。

　　電話另一端的楊珊父母聽到是警局的，頓時十分驚訝，急忙問：“難道有珊珊的消息了嗎？已經一年了，她消失了一年，我們提心吊膽啊！”

　　小峰眯縫著眼睛，盡量把語氣變得很柔和地說：“我們正在盡力調查，所以希望能夠到您家裏找一些線索，不知道方不方便啊？”

　　其實小峰的心裏已經在咆哮了，警察調查是再正常不過的，還那麽多疑問。何況，按照沈培文的這種狀態來看，楊珊恐怕也遭到毒手了吧？不過他可不敢多言，萬一惹得兩個老人傷心，那就是他的罪過了。

　　聽到小峰說還沒有找到楊珊的消息，老人心裏酸溜溜的，無奈之下才答應了小峰的請求。

　　在小峰打電話的時候，姚遠已經在車上等他了，雖然事情已經稍有眉目，但心裏卻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似乎有一種古怪的力量在推動著他前行。

　　小峰什麽時候鑽進來的，姚遠竟然不知道，直到小峰對他說：“姚隊，都安排好了，走吧！”

　　姚遠回過神，緊閉了一下雙目，沉了一口氣，啟動車子，開出警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