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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橫公魚

  少康站起了身,拍了拍落在身上的雪花,不慌不忙地收緊了魚線,湊到了廣寒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頓時,廣寒的臉一陣慘白,對少康怒目而視,僵持許久之後,才不情願地說道:“我知道了,鱗片是吧。拿了就遠遠地滾開,永遠不要再回到這裏!這裏也從此不會再有橫公魚!”

  在少康帶領下,姚瓊及一隊勇士開始出發從有虞一直向西行。行走數十日之後,眾人進入了一個村莊,這是一個非常特別的村子,這裏的房子幾乎都是由巨大的石塊建造的,甚至所鋪設的道路,用的都是巨大的石塊,大約也因此,這村子得名石頭村。

  剛進入石頭村,姚瓊便打算立即差遣人出去打探石湖的位置了,但立即被少康否定了。比起打探石湖,少康似乎對村子裏的其他東西更感興趣,比如村民的日常生活,甚至是石頭村所處地區的氣候等等。少康甚至自己做了一個詳盡的記錄,把石頭村幾乎每家每戶的人都記錄了下來,還自己繪製了村子裏的地圖。

  剛開始,姚瓊一直強迫著自己依舊擺出彬彬有禮的姿態來對待少康,但轉眼間,眾人已經在石頭村停留了五日之久,少康卻似乎沒有什麽具體的打算,依然每天重複著自己一直在做的、在姚瓊看來純粹是打發時間、毫無意義的事情,姚瓊也終於有些忍無可忍了。

  在石頭村第六天的傍晚,吃過飯之後,少康背上了早已經準備好的魚簍,拿了魚竿便要出門,在少康離開之前,姚瓊強壓著怒氣,擋住了少康的去路。

  “少康兄弟,父親在家中苦苦等待著我們尋覓良藥,可是我們卻已經在此地耽擱許多天了。這裏雖然名為石頭村,但卻和石湖沒有半點兒關係。我們還要一直在此地浪費時間嗎?”雖然姚瓊盡量以溫和的語氣說著,但少康顯然也無法忽視他語氣之中強壓著的怒氣。

  “我們已經找到地方了,隻是還沒到大門敞開的時間罷了。等時間到了,橫公魚自然手到擒來。”少康高深莫測地笑了笑,從姚瓊身邊徑直走開了。

  看著少康離開,姚瓊手下的一名勇士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滿臉不悅地說道:“王子!我們真的要聽那小子的嗎?他每天不是出去看日出就是出去看星星,不然就是去找村民聊天,今天甚至還要去釣魚!要我說他根本就是……”

  “住嘴!”姚瓊憤然喝道,“少康兄弟是我妹妹的救命恩人,如今,也是救父親唯一的希望!我相信少康兄弟這樣做是有原因的,以後這種話我不想再聽見,誰也不許再說。”

  雖然是這麽說,但顯然姚瓊心中也著實擔憂,尋思著與其自己在這裏瞎琢磨,倒不如跟去看看少康每天都在做些什麽事情罷了。

  夕陽的餘暉灑滿大地,少康背著魚簍走在石頭路上,感覺仿佛回到了與母親和小鹙一起生活在荒原上的時候。那個時候,小鹙總是牽著他的手,帶他到山上,到河裏,到很多地方,或是去遊玩,或是去念書,或者見識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而母親,則似乎永遠都會站在簡陋破舊的小木屋門口,用最溫暖的笑容迎接著他們回家。後來,到自己已經長得足夠大的時候,他不再好意思牽著小鹙的手了,但他們依然形影不離……美好的記憶是一道傷口,總會在不經意的時候扯開,流血不止……甩了甩頭,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帶著濃重傍晚潮濕霧水味道的空氣,少康臉上的陰霾頓時變成了一道明朗的笑容。

  “嘿!廣老爹,今兒個來得挺早!又要消磨一個通宵?”少康熟絡地說著,坐到了河邊一個正在垂釣的老翁近旁。

  老翁專注地看著自己的魚竿,頭也不抬地小聲應道:“今兒個老婆子回娘家啦!沒人在旁嘮嘮叨叨,得好好偷個閑。過陣子再冷些,我這把老骨頭可就熬不住了。”

  “過陣子就冷了,咱也差不多該繼續上路了……鄉裏開始囤糧食了吧,這天冷的,再過陣子地裏頭都種不出東西來啦!”少康不經意地說著,不時看看老翁的魚簍。

  “唔嗯。”老翁含糊地應著,似乎並不想繼續和少康聊天。

  “廣老爹,前陣子跟你買了那麽多糧食,不會耽擱你過冬吧?”少康依舊不死心地沒話找話說著。

  “不耽擱……不耽擱……今年收成還不錯。”老翁應著聲,看到魚線猛地一動,急忙全神貫注地握著魚竿,在感受到第三下、第四下顫動之際,老翁急忙一拉,一條灰色鱗片的魚在魚線的牽引下猛地出了水麵,尾巴激烈地晃動了幾下後像是妥協了一般,老實下來。

  “我看哪,就憑著老爹您這一身釣魚本領,整個冬天大魚大肉地就過去啦!聽村裏人說,老爹你種地的本領也是一等一的,倒不知是不是有什麽訣竅啊!我娘在家也種地,就是收成老上不去,愁死人了!”少康討好地笑著,湊近了老翁。

  “這本領嘛,倒是談不上……就祈求風調雨順,風調雨順啊!”老翁含糊地應著,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似乎對少康的恭維甚是滿意。

  兩人正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姚瓊突然大步地跑了過來,站在少康身後,本想開口說些什麽,但在看到老翁之後頓時閉口不言了,隻揮了揮手,示意少康過來。

  “哎呀,本來還以為我也可以忙裏偷閑,不過看來又要忙得不可開交了啊……出門辦貨真是件苦差事啊。”少康嘀咕著,朝著老翁笑了笑,收拾了魚竿和魚簍朝著姚瓊走了過去。

  “少康兄弟……”

  “邊走邊說吧。”

  少康低聲打斷了姚瓊的話,似乎並不想讓別人聽到,示意姚瓊跟著他一同往回走。直至走出了一段距離,確定周圍再沒有別的人之後,少康才說道:“這是想要興師問罪?”

  姚瓊愣了愣,隨即尷尬地笑道:“這是哪裏話,少康兄弟你何罪之有?隻不過,我們都是一起出來的兄弟,不管你有什麽打算,也總該跟兄弟們說一聲,否則大家都很擔心……”

  “一開始不說是因為不想太多人一起行動,讓我們要找的人生出了提防之心。如今該辦的事情已經基本辦完了,倒也是該準備著行動的時候了。”說到這裏,少康頓了頓,不動聲色地四處觀察了許久,確定沒有人之後才接著說道,“今年石頭村鬧了災,幾乎家家受損,眼看這天氣越來越冷了,有許多人家卻囤不夠糧食。但是今年,偏偏有一家和眾人都不一樣,就是村西那個廣老頭家,他家和往年一樣,又是一場大豐收。我們之前在村子裏頭買的糧食,幾乎都是他們家的。這不是很不尋常麽?”

  “你說的廣老頭,就是剛才在那邊釣魚那個老伯?”姚瓊問著,不自覺地回頭看了看,但依舊不明白,一個獲得好收成的幸運農民和他們要找的橫公魚究竟有什麽關係。

  “橫公魚實際上是一種擁有很小法力的神獸,從很久以前開始,為了平安無事地生存下去,橫公魚會選擇一個或者幾個人類作為‘盟友’,它以微薄的法力幫助人們獲得某些利益和保障,而相應的,那些接受福澤的人類則負責在任何艱苦或者危險的情況下守護橫公魚,讓它免於一切災禍。”

  聽少康這麽說,姚瓊一怔:“你的意思是,那個廣老伯是橫公魚的同盟?”

  少康微微沉思片刻才應道:“根據我連日來在村子裏收集的資料,正是如此。”

  “可我們又怎麽通過廣老伯來得到橫公魚呢?”姚瓊苦惱地問道,總不能對一個老人家采取嚴刑逼供的辦法吧。

  “再過兩天,等天氣開始冷卻,湖水開始結冰,一切就好了,到時候,廣老爹會把橫公魚帶給我們的。”少康自信滿滿地說著,朝著姚瓊綻放了一個明亮燦爛的笑容。

  當石頭村飄落第一場雪的時候,少康收回了“所有人不得輕舉妄動或者隨意談論”等命令,並一反常態,下令讓眾人在村子裏高調地四處打探關於石湖的一切事情,並將目前所了解到的石湖的消息放了出去,甚至高調地貼了告示在石頭村,說隻要提供石湖準確信息的人都能得到一筆巨額的獎金。一時之間,村子裏鬧得沸沸揚揚,原本那些聲稱對石湖一無所知的村民開始極盡所能地向少康一行人提供“消息”。

  過了幾天,在一個霧氣迷蒙的早晨,廣老爹畏畏縮縮地敲開了少康所住的院門,有些局促不安地搓著手看著少康,尷尬地笑了又笑。

  “廣老爹,有什麽事兒進來再說吧。”少康招呼著,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覺的笑容。

  廣老爹搓著手跟著少康進了屋子,偷瞄了幾眼屋裏看似凶神惡煞的壯漢士兵,隨即又急忙把目光轉到了少康身上,低聲說道:“我……我能提供石湖的消息……我知道石湖在哪裏……不過……不過……”

  “真的嗎?廣老爹,您說吧!你有什麽條件,想要什麽,我們都會盡量滿足你的!”少康一副驚喜的樣子,急忙招呼著廣老爹坐下。

  “我是想……你們要去石湖做什麽……其實那地方沒什麽的……還是不去的好……”廣老爹越說聲音越小,不時轉過頭看向窗外。

  一名士兵不耐煩地站了起來,說道:“我們去那是有要緊事!廣老頭,要是有什麽知道的就快點說,咱還趕時間呢!咱給你的條件,那可是夠你一家老小過日子了!”

  廣老爹終於下定了決心似的說道:“我讓我兒子帶你們去石湖,至於報酬,各位大爺們看著給吧,相信你們也不會欺騙我這小老百姓!”

  這廣老爹做事倒是也快捷,回去沒多久,這霧剛散去,就有一個年輕人找上門來了,自稱廣寒,說是廣老爹的兒子。這廣寒長得眉清目秀,舉手投足之間都透出一股濃濃的書生氣息,倒真不像這小村子裏能養出的金鳳凰。根據少康這幾日來打探到的消息,這廣寒確實是個讀書人,一直在離石頭鎮幾十裏外的城鎮裏做教書先生,一年回來不了幾次。

  做好了準備之後,在廣寒帶領下,少康一行人在冰天雪地裏行走了十餘裏,眼前頓時出現了一座巍峨青山。雖然是下雪天,但這山卻依然一片綠意盎然,鬱鬱蔥蔥,讓人大為驚詫。

  “這便是葛山。在葛山之巔,有一處湖水,名為葛水湖,隻在迎來初雪之際會結冰,結冰期不過月餘,在湖水冰期,葛水湖實際上便是你們所要尋找的石湖,也便是傳說中的奇異魚獸所棲居的故鄉。”廣寒抬頭看向巍峨的高山,向眾人講解著。

  姚瓊一愣,這葛水湖倒是許多人都聽說過,但這葛水湖就是傳說中的石湖這一說法倒還真是新鮮。

  少康看著廣寒笑道:“廣兄弟果然見多識廣,世人遍尋不得石湖,隻是不知這石湖真正的麵目罷了。”

  廣寒臉上微微露出一絲不悅,隨即又蕩漾起了一個淺淺的笑容,看著少康說道:“莫非這位兄弟也曾聽聞過關於石湖的傳說?”

  少康微微點頭:“倒是聽過一些,我的師父曾經告訴過我許許多多的傳說,不過知曉得卻沒有廣寒兄弟這般清楚罷了。這世間湖泊有千萬個,若是不知這具體所在,還真是難以尋得這石湖啊。”

  廣寒斜睨了眾人一眼,沉聲道:“不知具體所在,卻能找到這石頭村,各位的運氣還真是前所未有的好啊。”

  接近黃昏時分,眾人終於登上了葛山之巔,山巔景象全然與蒼翠的山腰不同,早已是銀裝素裹,在中心的位置,有一個如同鏡麵一般的湖,湖麵上結了厚厚的冰霜,寒氣彌漫在湖麵之上,宛如仙境一般。

  廣寒哈了口氣在手上搓了搓,冷冷地說道:“石湖已經到了,你們要找的東西就在裏麵。”

  姚瓊率先走上前去,看了看堅硬而清澈的冰麵,凝眉沉思了片刻之後便吩咐道:“點火,化開湖水……”

  不等眾人開始動手,廣寒便打斷道:“若是湖水化開,你們要尋的東西便再也尋不到了。所謂石湖,指的正是這堅冰之湖,橫公魚向來隻在冰層之中穿行,若是冰層化開,那麽它便也會隨之而去。”

  聽了廣寒的話,姚瓊半信半疑地轉頭看了少康一眼,少康點了點頭,隨即笑道:“那豈不是隻能靠眾兄弟的眼力,在湖麵上找尋橫公魚的下落了,待找到它的時候,再砸開堅冰,將它收於網中!”

  眾人麵麵相覷,這湖水之中必然是有數十種魚類,誰也不曾見過橫公魚究竟長什麽樣子,到底怎麽去找尋呢……眾人的目光再一次投向了廣寒和少康。

  “廣寒兄弟,你可見過橫公魚?”少康抿嘴笑道。

  廣寒漠然地搖了搖頭:“此等神物,豈是凡人想見便能見到的?”

  “形長七尺,如鯉而赤,頭頂犄角,須掛燈彩,晝在水中,夜化為人,此乃橫公魚也。我說的對不對,廣寒兄弟?”少康笑眯眯地看著廣寒,不動聲色地走到了他身邊。

  “夜化為人……那是不是我們就等在此處,到夜裏了,他便會化為人自己從湖中走出了……”人群中不知是誰嘀咕了一句,頓時贏得眾人的一致讚同,這樣的話就不用大海撈針,而隻需要守株待兔便可了。

  廣寒卻有些不置可否,淡淡地說道:“這位兄弟主意甚好,不過這山巔著實寒冷,若是一夜等不到,恐怕再難堅持兩夜、三夜……現在天色尚早,莫不如進入湖中搜尋一番,按照少康兄弟的描繪,想必還是很好認出如此特別的橫公魚的。”

  聽他這麽一說,眾人倒也覺得有理,就在眾人紛紛準備走上湖麵去尋找橫公魚的身影之際,少康突然從袖中抽出了一條半透明的魚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套在了廣寒脖子上,狠狠一拉,廣寒頓時發出了一陣淒厲的喊聲。

  “少康兄弟你這是幹什麽!”廣寒驚呼道,睜大了眼睛看著少康。

  “橫公先生,如非無奈,少康也不願打擾先生,隻是有虞氏首領於我有恩,隻願先生能借些東西給少康,讓少康能夠報答首領的恩情。”少康認真地說著,一副謙恭有禮的樣子,握著魚線的手卻沒有絲毫放鬆。

  “橫公先生……少康兄弟,你莫非是說……”姚瓊驚詫地看了看少康又看了看廣寒,“可是橫公魚不是白日裏為魚,夜晚才化為人形的嗎?”

  “確實如此,不過橫公魚乃天地神獸,其晝夜之交替必然與我們凡夫俗子不一樣。對於橫公先生而言,葛水湖結冰期便是他的黑夜,橫公先生在此期間便化身為人,隱沒在茫茫人海之中,直至冰期過去,再現出真身,藏匿於魚群之中。對嗎,橫公先生?”

  聽了少康的話,廣寒停止了掙紮,突然大笑起來,問道:“你為何知道我就是橫公魚?”

  “據連日來我在石頭村打探的消息,廣老爹在四年之前還是個一貧如洗、普普通通的農夫,但正是從四年前開始,無論遇到天災或是人禍,廣老爹家糧食卻從來不曾欠收過,以至於村子裏的人都說廣老爹有一雙神農的手,無論插什麽進地裏頭,都能獲得大豐收。更巧的是,在四年前,廣老爹的獨生子廣寒曾生了一場大病,就在村子裏頭的大夫都放棄了對他的治療之際,他卻奇跡般地好轉了。一切都是四年前,這並不是一場巧合吧。那個時候我就猜想,或許,廣老爹正是那個與橫公魚簽訂了契約的供奉者,夜晚為橫公魚提供庇護,幫他隱藏身份,直至白晝到來。”少康認真地看著廣寒,頓了頓,接著說道,“廣老爹的兒子廣寒是鎮子裏的教書先生,從四年前開始,幾乎每場初雪的頭一個月,廣寒都會回來,這是此前所沒有過的事情,於是我便猜想,在這個月回來的兒子,或許並不是真的廣寒,並且很有可能是我們要找的橫公魚。我知道,隻要橫公先生你感覺到危險,一定會想辦法反擊,於是便大肆傳播搜尋石湖的消息,果然不出我所料,你通過廣老爹自願做了我們的帶路者,如果他們聽從你的建議,隻要踏上湖麵,接近湖心之際,相信橫公先生隻需動動手指,他們就永遠葬身湖底了吧。”

  聽到“葬身湖底”幾個字的時候,眾人不約而同地打了一個寒顫,這麽說,剛才自己差一點就踏過死亡線了啊……

  廣寒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這麽說你做這一切就是為了將我引出來?既然如此,你早在石頭村就能抓住我,又何須冒險隨我來到此處。這可是我的地盤,在這裏,一切規則都是由我來定的!”

  “那是因為我必須百分之一百地確定,絕不能有任何疏漏。隻要有一個小小的錯漏,橫公魚便會再次隱匿世間,到時再想尋得他,可就不容易了。”少康誠實地回答。

  廣寒眯著眼睛,看了少康許久,突然問道:“那你又是如何確定了我的身份?”

  “溫度。你的體溫從來不曾變過,無論是在雪裏,還是在綠意盎然的山間,甚至到了山巔的冰霜世界,你身體的溫度始終如一,這是你唯一的疏漏。”少康說完,突然單膝跪了下來,誠懇地看著橫公魚,“橫公先生,少康一介凡人,如非必要,是絕不會冒犯先生的,正如少康此前所說,少康是為報恩而來。還請橫公先生賜予一枚鱗片,讓少康得以報答恩公。”

  “報答恩公?哼,你報答恩公,關我什麽事!我若是不同意,你又如何?”廣寒揚起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似乎並沒有因為自己被抓住而感到些許不安。

  “你現在可是在我們手裏!”

  “我們隨時能把你千刀萬剮了!”

  ……

  眾人吵吵嚷嚷了起來,廣寒卻似乎並沒有聽到一般,依然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似乎完全不懼怕眾人會如何處置他。

  少康站起了身,拍了拍落在身上的雪花,不慌不忙地收緊了魚線,湊到了廣寒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頓時,廣寒的臉一陣慘白,對少康怒目而視,僵持許久之後,才不情願地說道:“我知道了,鱗片是吧。拿了就遠遠地滾開,永遠不要再回到這裏!這裏也從此不會再有橫公魚!”

  話音剛落,廣寒“嗖”地跳向了冰凍的湖麵,如同影子一般,穿過了堅冰,落入堅冰之中的一瞬間,廣寒頓時化身成為了一條火紅色的魚,果然如少康所描述的那邊,紅豔豔如同一團火焰。

  橫公魚在堅冰之中扭動了幾下身體,隨即躍出水麵,再次化為了人形,隻不過這一次,橫公魚化身成為了另一副的樣子,再也沒有半點廣寒的影子,若不是那魚線依然牢牢地拴在脖子上,恐怕眾人都難以相信眼前這個臉色慘白的陌生男子和方才的廣寒是同一個人。

  橫公魚將手上一片火紅的魚鱗遞給了少康,不滿地抿著嘴,不再言語。

  接過鱗片,少康感激地拱了拱手,道:“多謝橫公先生!多有冒犯,還請先生不要怪罪!”

  說完之後,少康忙向姚瓊要了把刀,將魚線切斷。橫公魚獲得了自由,對著眾人不悅地哼一聲後,頭也不回地大步朝著山下的叢林裏走去了。

  “就這樣……就行了?”一名大漢有些難以置信地說著,眼睛直勾勾盯著少康手上這塊小小的鱗片。

  少康點了點頭,道:“這樣便行了。我們可以回去了。”

  離開石頭村之後,過了許久,姚瓊終於忍不住好奇問少康:“你當時究竟跟那橫公魚說了什麽?為什麽他竟會答應了你的要求?”

  少康微微一笑,道:“烏梅二枚,煮之。”

  姚瓊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所以呢?”

  “橫公魚,半神異獸,即便得之,刺之不入,煮之不死。但若是以烏梅二枚一同煮之,則不免就會成為一道香噴噴的魚肉料理啦!哈哈哈!”少康爽朗地笑著,小鹙曾對他說過的一字一句,他依然記得一清二楚,正如記得每一個在荒原上度過的日日夜夜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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