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禦天下

第六章　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委屈你了

　　果然，她回到宮中群臣皆在袁太師的挑撥下湧到乾寧宮讓她關於私通的事情必須給大家一個交代，她想否認無奈百口莫辯最後直被逼的開口說了話。

　　她這一開口更是惹惱了群臣，他們說她為了逃避責任不說話欺騙眾臣，說她品行不良，說與他私通的溫孤黎燁一定是被她藏起來了，不然為何他就在京城大家卻找不到他？

　　柳亞楠，趙含章等人有心幫她，無奈朝中那些老古董雖然沒有站到袁世澤那邊，但對這件事情一言不發，任由袁世澤等人以岐樂國君品行不正在沒找到證據之前先將她軟禁在乾寧宮內。

　　他們也是氣氛溫孤煜姝的所作所為，更是知道蒼蠅不叮無縫蛋，讀聖賢書的他們豈會輕易原諒她？在沒有證實她的清白之前讓她待在那裏好好反省反省。

　　無名宅子

　　青先生從函穀關回來後就一直悶悶不樂，袁淑敏也不知道他在那裏到底幹了什麽事情。他臨去函穀關的時候跟她的說辭是，溫孤黎崢有恩與他且他也答應過幫他奪取皇位，所以這次要去幫他。

　　沒想到他回來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雖然他對她的態度好的讓她驚訝，但他的沉默更勝從前百倍。有時候一個人站在一個地方一站就是好半天，好像有什麽心思，她問他也不說。

　　“我決定還是讓溫孤煜影做這個傀儡皇帝，今晚就動手。”袁淑敏看一眼青先生，又歎了口氣目光落在遙遠的天際。

　　青先生眼中有迷茫之色，沒有說話他的目光同樣落在了遠方。

　　亥時溫孤煜姝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起身走到窗邊在裝青鸞鳥的金籠子旁坐下。伸手去逗已經閉上眼睛的雌青鸞鳥，原本也閉上眼睛的雄青鸞鳥忽的睜開眼睛快如閃電的一口啄到了溫孤煜姝已經伸進籠內的手，她吃痛的忙縮回手再沒做過激舉動。

　　“果然是有情有義的鳥兒，就連睡著了都會保護著心愛的另一半。”她自嘲的笑著，淒涼無比。

　　“阿姝——”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溫孤煜姝先是一愣，接著朝門口飛奔過去，打開門見到那張熟悉的麵孔淚如雨下，她撲倒在那個日思夜想人的懷中。

　　“阿姝，進去說話。”溫孤黎燁親昵的拍著她的肩溫柔的說道。溫孤煜姝抬起埋在他懷中的頭才發現她弟弟與芷蘭也來了，此刻就站在他身後。

　　溫孤煜姝心中雖有些奇怪他們為什麽會一同來，但溫孤黎燁會主動來找她著實讓她高興的沒去計較什麽，也許這是他的計劃也說不定呢！

　　因為有其他人在，四人進到屋內後溫孤煜姝特意與溫孤黎燁保持了距離，但溫孤黎燁卻堅持的拉著她的手。溫孤煜姝掙紮幾下卻被他握的更緊，一時間滿滿的幸福感溢滿她的心頭。

　　溫孤黎燁坐下後直言不諱的說出他這次來的目的，他說他愛她，經過這麽久的掙紮決定帶她走，但現在需要她的配合——裝死。

　　因袁淑敏找到溫孤煜影與芷蘭說，隻要他們將溫孤煜姝毒死，然後製造成她無臉見群臣畏罪自殺的假象，她就將百日喪命散的解藥給他們，不然就等著百日後命喪黃泉。

　　溫孤煜影沒有辦法就去尋找溫孤黎燁幫忙，他們三個商量了一下就決定來個將計就計讓她服下假的的毒藥裝死，等騙過眾人後就將她救活，他與她從此隱姓埋名過著不問世事的生活。

　　“影弟你中了她的毒怎麽不早說？”溫孤煜姝著急的拉著他的手，“我就你一個弟弟，你若有個三長兩短讓我怎麽辦？”

　　“姐姐，對不起，我，我是怕你擔心，所以才沒有對你說。”他對溫孤煜姝傻傻一笑，“姐姐放心，這次我們的計劃一定萬無一失。”

　　溫孤煜姝有些疑惑地看了芷蘭一眼，“我不管你以前做了什麽，但是你記住我是把你當朋友的。”從那日她們從袁淑敏的宅子回來她就沒有問過她做過的事情，不是她不問，而是她根本就知道她與袁淑敏勾結的事情。不說明是因為她從小就侍候她，她也不是無情之人想給她改過自新的機會。

　　“陛下，蘭知錯了。”芷蘭對她垂下頭，滿臉自責道：“蘭謹遵陛下教誨。”

　　溫孤煜姝點點頭，溫孤黎燁從懷中掏出一個藥包道：“阿姝你放心，這是我親自調的藥，你吃下去後身體會進入假死狀態，待入棺後騙過眾人我再把解藥給你服下，然後我們就遠走高飛。”說完他將藥包遞給芷蘭。

　　“你去給阿姝放到茶中讓她喝下。”

　　芷蘭轉身走到桌前背對著幾人給溫孤煜姝衝毒茶，她盡量將自己從腰間掏出另一包藥包的動作減小到最低，然後將從腰間拿出的藥包粉倒進茶盞中，在把溫孤黎燁給他的那包藥塞回腰間。做好這一切後她嘴角不經意的閃過一抹詭異的笑。

　　“陛下請喝茶。”芷蘭不動聲色的把茶盞端到溫孤煜姝麵前，溫孤煜姝最後看一眼溫孤黎燁，他對她點點頭示意她放心喝。當她看向溫孤煜影時，他也是一副讓她別擔心的神色。

　　最後的目光落在芷蘭臉上，她嘴唇微咬對她點點頭。

　　“藥是你調的，就算是真死，我也不會怪你的。”溫孤煜姝臉上洋溢著笑容，那笑容背後是不為人知的苦澀，她毫無猶豫的接過茶盞一飲而盡。

　　她曾說過，隻要是他給的，就算是毒藥她也會笑著吃下去，然後幸福的死去。看來，這一次要應驗了。

　　她喝了藥在溫孤黎燁離開之前問他索要一個擁抱，她趴在他肩上用隻有他一個人聽得到的聲音道：“你不是九叔，但是我不怪你，你替他說出了我想聽他卻不敢說的話，謝謝你！”一句話說完溫孤煜姝口中溢出紫黑的血，一滴滴落在他月白的肩上。

　　溫孤黎燁被她的話驚倒了，看她樣子該是早看出他是假的溫孤黎燁了。他沒想到她竟虐戀自己的叔叔到這種地步，就因為此時他與他有著一樣的樣子，明明知道這毒藥喝下去會要了她的命，她還是義無返顧的赴死。

　　他將她扶到桌前轉身離去，溫孤煜姝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淚如雨下。九叔，剛才那些話要真是你說的該多好，她在心中暗道。

　　“影弟，芷蘭，你們以後要彼此相照應，我也許不能與你們一起走以後的路了。”她努力想讓自己笑起來，可是越是想笑，眼淚越是往外湧的厲害。

　　“姐姐，沒事的，等這件事情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放心好了。”溫孤煜影上前握著她的手安慰道。

　　“嗯，一切都會過去的，隻要你們沒事。咳咳……咳咳咳……”她忙拿出手絹狂咳起來，手絹拿下後上麵是開著暗紫的花朵，就好似她即將凋零的生命一般。

　　“影弟你先到偏殿避一避，芷蘭你去讓小夏子召集大臣來。”溫孤煜影還想說什麽已經被她揮手阻止，“去吧！”

　　溫孤煜影離開後原本與他朝著相反方向離去的芷蘭又反了回來，與她一同回來的還有一個蒙著麵的黑衣人。當他們出現在屋內時溫孤煜姝手中正握著筆寫傳位與溫孤煜影的詔書，她像是老早知道他們回來一般，抬頭看了他們一眼淡笑道：“有什麽事情等我把詔書寫好了再說。”

　　她一筆一劃認認真真寫著詔書，待寫完後將印章蓋上才重重輸了口氣對芷蘭道：“他是誰？”

　　黑衣人見她雖然臉色不好，但卻是臨危不懼，心中不禁暗暗讚歎著。他伸手拉下自己的麵巾露出原來的麵貌，溫孤煜姝看了他一眼，臉上依然是淡然如水的神色，彷佛早已在意料之中一般。

　　“好，該來的總是躲不掉，隻是，”她頓了頓目光落在芷蘭身上道：“臨死前能告訴我你跟溫孤黎崢到底是什麽關係嗎？”她一直想不明白芷蘭這個從小就侍奉她的丫頭，到底是什麽原因讓她走上與溫孤黎崢一條路上的。

　　“他是我父親。”芷蘭盯著她一字一頓道：“他的頭顱就是被你派去的人割下的。”說這句話時她聲音顫抖的厲害，眼睛也忍不住閉起來，就好像當時的情景在她麵前浮現一樣。

　　溫孤煜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殺三叔的人不是我派去的。”

　　芷蘭上前一步怒視她道：“你不要狡辯，當時是你在潼關與在函穀關與我爹對峙，除了你還會有誰？你不要狡辯了，也別妄想那個溫孤黎燁會真的救你。”

　　她咬牙切齒道：“實話告訴你，你中的根本不是袁淑敏給他的毒藥，而是我秘製的毒藥，今天你溫孤煜姝死定了。”

　　“他不是九叔我老早就知道了，死，很可怕嗎？”溫孤煜姝扶著桌子站起，“我不管你對我有多仇恨，我想說的隻有一句，死，我不怕，但你是報錯仇了，三叔的死跟我沒有關係。”

　　芷蘭又上前一步，“啪”的一巴掌打在溫孤煜姝臉上，溫孤煜姝一個趔趄重新跌回凳子上。

　　芷蘭嘶啞著聲音朝她低喝，“就是你派人殺了我爹，就是你，你為什麽到死都不肯承認？為什麽？”

　　“是我就是我，不是我就不是我。”溫孤煜姝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漬笑道：“我承認王玉瑤是我殺的，王昭如今來找我報仇我無話可說。但是三叔的死確實與我無關。”

　　“你——”芷蘭還想對溫孤煜姝動手卻被一旁王昭拉住，“你幹什麽？她都說了是她殺了你女兒，你難道沒聽到嗎？”

　　“為什麽殺她？就算她曾對你出言不遜但也不至死吧！”

　　“你難道沒聽說我愛上了自己的叔叔嗎？”溫孤煜姝嗤笑著看著他。

　　“啪——”這下是王昭對她甩過一巴掌，這一巴掌遠比芷蘭那巴掌力氣更大，隻打的溫孤煜姝直接從凳子上摔倒地上，“不知廉恥，有悖倫常，我殺了你。”說著王昭拔出藏在袖子的匕首朝溫孤煜姝刺去。

　　“不行，我爹的事情還沒問清楚，她現在不能死。”芷蘭製止道。“芷蘭，相信我，咳咳……三叔的死跟我沒有關係。”溫孤煜姝感覺自己生命在流逝，她知道她時間不多了，若再不抓緊時間她怕她根本就撐不到大臣們來到。

　　“快讓小夏子去召見大臣們來，我快沒時間了。”她嘴角的血不停的往外湧，怎麽擦也擦不幹淨。

　　“真的不是你所為？”芷蘭有些動搖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想她連殺王昭女兒的事情都承認了，沒必要死咬著這件事情不放。

　　“不是，快，咳咳咳……芷蘭，相信我，咳咳……三叔，三叔的死跟我，無關。”

　　芷蘭緊咬著唇猶豫著要不要救她，若事情不是她做的，她們之間也這麽多年的情分在裏麵，她也是不忍將她殺了的。

　　“你別聽她胡說，她這是在狡辯，你不殺她讓我來，讓我為玉瑤報仇。”說著王昭搶過芷蘭尖銳的匕首朝溫孤煜姝的胸口刺去。

　　“不要，殺你女兒不是陛下。”她此話一喊出王昭溫孤煜姝皆驚住了。

　　“什麽？你再說一遍？”二人異口同聲道。

　　“當初是你告訴我她是殺死玉瑤的凶手，而且還有芙蓉帕子事情證明呢！”王昭著急的問。他雖然喪女，但是弑君的罪名足夠他株連九族的了，再說以為溫孤煜姝對他也是不錯的。

　　芷蘭一五一十的將那日溫孤黎崢的計劃對他們說了出來，她說當日是她將溫孤煜姝的手絹偷偷給溫孤黎崢暗殺王玉瑤的人，而且當時溫孤煜姝給王玉瑤喝的毒酒根本沒有將她毒死。

　　那個暗殺王玉瑤的人回來還跟她說過，王玉瑤因事先預料到溫孤煜姝會去害她，所以口中含了避毒珠，真正置她於死地的是溫孤黎崢後來派去的人。那個被溫孤黎燁扣起的手絹也是那人放在王玉瑤身下陷害溫孤煜姝，為的是讓溫孤黎燁與溫孤煜姝鬧不和，這樣他們就有機可乘了。

　　她之所以告訴王昭是溫孤煜姝害死的王玉瑤也是因為她爹流放，在長安城內她要有個共同進退的夥伴才能更好的做事情。

　　芷蘭讓小夏子召集群臣到乾寧宮時見到的是一具餘溫尚存的屍體，秦琦從溫孤煜姝趴著的桌前退後四步緩緩跪在地上，失聲痛哭，“陛下，駕崩了。”

　　溫孤煜姝死前的詔書寫的很清楚，她說關於她與溫孤黎燁私通的事情純屬謠言，既然大家都不相信她，她就以死來證明她的清白。並說在她死後她將皇位傳給她的弟弟溫孤煜影。

　　看到這樣的答案後，群臣痛哭的有，暗笑的亦有，各懷鬼胎。

　　不管怎麽樣溫孤煜姝在死之前都盡了她最後的力氣來保護她心中所愛之人，不讓他受到傷害，這是她最後為他做的事情。

　　因她臨死前的遺詔寫的很清楚，死後由溫孤煜影來坐岐樂的陛下，事情毫無爭議溫孤煜影順理成章的成了岐樂的陛下，而溫孤黎燁也在溫孤煜影成為岐樂國陛下後，第一時間被他下旨回複王爵以及溫孤的皇室姓氏，並昭告天下，希望他能早些回來。

　　他知道，讓他名正言順的生活是她的心願，讓溫孤黎燁名正言順堂堂正正活在人間亦是她的心願，她為他們做了太多，現在是他回報她的時候了。

　　國喪第二日溫孤煜影與芷蘭在袁淑敏那裏拿到了他們各自身上的解藥，後來溫孤煜影才知道他們之所以能拿到解藥完全是因為青先生在幫他們說話。他跟袁淑敏說，既然他們的目的都達到了就不要在為難他們了，不知為何袁淑敏竟也聽了他的話真的將解藥給了他們。

　　他們在拿到解藥後因芷蘭的手絹遺落，二人回去尋找，無意中聽到青先生與袁淑敏的對話。原來殺溫孤黎崢的竟然是青先生，是他在得知溫孤黎崢才是殺害胡旋的真正凶手後，將醉酒不醒的他殺死在夢中，並將他的腦袋讓人丟到了潼關。

　　芷蘭聽到這樣的結果憤然衝了進去，拔出袖中的匕首就朝青先生刺去，袁淑敏嚇壞了忙上前想為青先生擋芷蘭刺過去的匕首，卻被青先生快一步反將她護在身後。

　　芷蘭的匕首幾乎刺穿了青先生的胸口，她朝青先生嘶吼著，“為什麽你要殺我爹？為什麽你要殺了他？你知道我盼著與他團聚盼了多久了嗎？十年了，整整十年了，你為什麽要這麽心狠？我們就差一點就見著麵了，就差一點了。”芷蘭淚流滿麵的跌坐在青先生的麵前，嚎啕大哭。

　　芷蘭在哭，袁淑敏跌坐在地上抱著躺在她懷中的青先生也在哭，“你這是幹什麽呀！幹娘活了這麽久也累了，你為什麽還要救我？能為兒子死，做娘的不會後悔的。”袁淑敏淚眼漣漣。

　　“能為娘死，做兒子的也心甘情願。”青先生對她艱難的咧嘴一笑，“娘，原來你就是我娘，煜姝是妹妹，煜影是弟弟，原來我還有這麽多親人在，原來我一直都不孤單。”

　　原來那晚青先生殺了溫孤黎崢後，懷中的胡旋送他的錦囊掉到了溫孤黎崢流淌的血中，他著急的擦拭著，錦囊還是被血浸濕了。於是他就將錦囊拆開打算清洗一番，沒想到竟從其內發現一塊縫在錦囊一側的娟子，被血染紅的娟子依稀可以看到上麵還有字跡。

　　他將整個娟子拆出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上麵胡旋留給他的東西居然是和他身世有關的。娟子上胡旋寫道，他是在兒時隨父親一同進宮給皇後看病，玩耍著亂跑，無意中看到皇後與他的父親合謀暗害一個三四歲的孩兒。

　　皇後指使他的父親和兩個宦者殘忍的拿起刀子割下了那男孩兒的小雞雞，那個時候的他根本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直到長大了才知道那意味著什麽。

　　他隱約聽到皇後說，這一次四皇子絕對不能活，你們一定要做的幹淨，才知道被他爹與人合謀殘害的竟然是四皇子。

　　之後他們將四皇子推入無人問津的湖中，看著他在湖中掙紮著，哭喊著直到沉了下去才慌忙忙的離去。

　　胡旋眼看著他爹與人殘害了一個男孩兒，心下又是悲憤又是難過，遂憑借住在河邊熟悉水性在湖中摸索著竟也把他撈了上來，那個男孩兒就是現在的青先生。

　　他將四皇子撈起後發現他還有氣兒，決定要替他爹補償他。他記得一路走來曾在一處水中發現一具男孩兒屍體，看身高與他救起的四皇子差不多，就將那男孩兒屍體拉過來將四皇子身上的東西全部換到對方身上。

　　因屍體泡了水已經浮腫的厲害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模樣，所以他一點都不擔心會被人發現真正的四皇子已經被人救走了。

　　之後他想方設法帶著四皇子從水中出了皇宮，在後來因為怕被人發現連累了他的父親，就與現在的青先生一路乞討在扶風郡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遇上高昌國的艾雲他們才結束乞討的生活隨她去了關外。

　　看完娟子上的東西後他終於明白胡旋曾對他說的那句話的意思了，他說如果他回不來就讓他將錦囊絞碎，其實意思是想讓他拆了錦囊好發現他留給他關於他身世的秘密。而他要是回來了，他就不打算告訴他關於他身世的事情，然後與他隱入關外再也不回來了。

　　胡旋的良苦用心他何嚐不知，他是怕他一個人在這世間孤苦伶仃才出此下策的。

　　袁淑敏聽到這些後，抱著他失聲痛哭，原來她的兒子還沒有死，還沒有死。

　　可是，現在他又快要死了，她不知道這一次該如何救他。

　　“大夫，快請大夫來。”袁淑敏朝門外喊著卻被青先生阻止了，他搖頭。

　　“娘，不用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娘，孩兒想與你多待會兒，讓他們走好嗎？”他聲音是極致的溫柔，像天空中飄蕩的雲朵。

　　袁淑敏緊緊抱著他對二人冷聲道：“聽到沒有，我兒子讓你們走，快走。”她極力壓製住自己的怒火。

　　溫孤煜影上前扶起芷蘭轉身離去，他們身後傳來青先生越來越小的聲音，“娘，誰也不要怪，這是我的命，孩兒希望娘以後能安安穩穩，平平安安的活下去，請娘就當孩兒為煜姝妹妹償命了。”

　　“好，娘誰也不怪，誰也不怪，青兒，你不要睡，不要睡啊！”

　　“哈哈……哈哈……”袁淑敏在身後癡傻的笑著，“溫孤煜姝別以為你那點小把戲瞞得過我，你一直都在查自己是不是先帝的種。你不知道吧！你到死都不知道其實你跟溫孤黎燁根本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溫孤黎燁才是他母妃與人私通所生的。”溫孤煜影與芷蘭聽到她的自言自語驚的說不出話來。

　　後續

　　國喪第三日墨國國君遲墨到達長安，溫孤黎燁也在同一時間在長安出現。遲墨來到長安聽說溫孤煜姝已經死了，悲傷已極。並很奇怪的說按照他之前與溫孤煜姝的約定，他送來一位墨國美女給溫孤黎燁做王妃。

　　待墨國美女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時候，眾人都驚呆了，那美女竟與已經死去的溫孤煜姝異常相似，但又有些不同，氣質不同。溫孤煜姝給人的感覺是高高在上的，而那位與溫孤煜姝長相相似的女子，給人的感覺確是實無比的卑謙還有在溫孤煜姝臉上永遠都找不到的歡快。

　　遲墨給眾人的說辭是，她是溫孤煜姝在墨國的表妹，因曾答應為溫孤黎燁選配妃子所以他就將溫孤煜姝原先在墨國選好的人帶來了。

　　溫孤煜姝的母後是墨國和親而來的公主，溫孤黎燁再娶墨國的公主也是說得過去的，雖然眾人心中有疑，但畢竟逝者已去，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燁王婚期定在三月國喪後的第一天，那日洞房花燭他緊緊擁著懷中著大紅嫁衣的女子，緊緊的擁著，“阿姝，阿姝，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委屈你了。”

　　原來，那日給溫孤煜姝下毒的人就是青先生假扮的，假死的事情溫孤煜影也事先通知過溫孤煜姝，告訴她他們要演一場戲，讓她配合。

　　不過沒想到的的芷蘭卻把毒藥換了，換成了她自己的毒藥。萬幸的是她在最後一刻懸崖勒馬給溫孤煜姝給服下解藥。

　　青先生死後芷蘭決定幫幫溫孤煜姝，於是就與溫孤煜影合力將棺中的人抬出救活，秘密送出宮去。

　　其實溫孤黎燁不是找不到，而是老早被溫孤煜影派人關了起來，他從袁淑敏那裏得知他們並無血緣關係。而活著的姐姐不管什麽身份都一心要跟著溫孤黎燁不再做岐樂的陛下，於是就想了個萬全的辦法。

　　那個時候得到岐樂國報信人說岐樂國國君思慕墨國國君成疾的遲墨，為了看看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來到了岐樂。他沒想到見到的卻是溫孤煜姝的靈柩，痛苦不已。溫孤煜影卻告訴他溫孤煜姝並沒有死，就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給他聽，並請求他幫幫姐姐。

　　遲墨經不住溫孤煜姝的苦苦哀求就答應了她，讓她以墨國溫孤煜姝生前表妹的身份嫁給了燁王做王妃……

　　關於青鸞鳥，聽溫孤煜影說那隻雌鳥在她假死的那晚不知何故亦死去了，而雄的在它身邊竟真的唱起了歌，一聲聲動人心魄的高歌過後雄青鸞的嘴角滴出血來，隨即也隨雌鳥去了。

　　青鸞鳥的歌聲原來是用自己的生命來謳歌，吊唁自己的愛侶，然後死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