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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就算萬劫不複我自己一人承擔

  溫孤黎燁不敢動,在床邊坐下,撫了撫她燙得嚇人的額頭,急聲道:“九叔不走,九叔不走。阿姝生病了,九叔去給阿姝找禦醫來好不好?”他聲音中是掩蓋不住的著急。

  “不要走……不要走……”

  見她臉越來越紅,溫孤黎燁怕高燒久了對她身體有害,隻得狠著心掙脫開被她抓住的手。

  “九叔……九叔……痛,阿姝痛。”被她含糊不清的話語一說,他再也不敢用力去掰她的手了,望著她幹著急。

  “阿姝聽話,九叔現在去幫你找禦醫來給你看病,你先鬆手好不好?”也許是上天垂憐,昏迷中的溫孤煜姝突然睜開了眼睛,死死盯著九叔。良久,“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壓抑了這麽久的悲傷終於在這一刻如決堤的洪水般爆發。

  溫孤黎燁慌了神,怕她吵醒了外屋守夜的芷蘭引來麻煩,俯下身子用嘴堵住了她的櫻唇。

  外屋門口站著的人不敢相信的用手捂著自己的嘴才不至於發出聲來,他們居然,居然,芷蘭慢慢後退著,退回她守夜的榻上閉上眼睛繼續裝睡。

  第二日芷蘭像往常一樣來給侍候溫孤煜姝梳洗,但屋內卻不見了溫孤黎燁的影子。若不是昨晚她一宿沒睡還真的以為昨晚不曾有人來過。

  彼時她看著賴在床上不願起來的人,卻是無比的厭惡,她居然跟自己的親叔叔苟且,真是讓她惡心至極。

  昨晚她在外屋聽到溫孤黎燁對她說崢王在河南一帶秘密籌集糧草,大概是準備謀反,讓她小心防備著。並告訴她他調查到她身邊有崢王的內奸,讓她謹慎防備些。她冷笑,像她這種不知廉恥,有違倫常的女人根本就沒有資格做女皇。

  晚上芷蘭偷偷遛出宮,左拐右拐在一家偏僻門額上寫有“涼風客棧”的地方進了去。殊不知在她的背後正有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跟著她。

  不久一隻灰白色的信鴿從客棧內撲打著翅膀飛出,那信鴿沒飛多遠就被“咻”的一聲的暗器打落下來,在雪地裏撲棱幾下翅膀便再也不動了。

  一個黑衣人上前撿起死去的信鴿,將綁在其腳上的紙條取出遞給身後的一位端莊高貴的婦人。那婦人接過信隻看了一眼先是一愣,隨即諷刺的笑起來,又將手中的信遞給身旁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看。

  “看看你那好姐姐都做的什麽事情。”白色的霧氣從她口中噴出,說話的高貴婦人是無名宅子的主人袁淑敏,她身邊一左一右站的人分別是青先生與溫孤煜影。

  他們老早就盯上芷蘭,想借助她與溫孤煜姝之間的關係拉她入夥,沒想到卻發現這個驚天的秘密。

  芷蘭放出去的信鴿腿上的紙條上寫著,“白一土私通八駿外,有背倫常,人人得而誅之。”乍看是一句不明內容的話,聰明如袁淑敏如何不懂?

  溫孤煜影對這些事情涉世未深本是不明白的,但聽袁淑敏那諷刺的口氣就知道與她姐姐岐樂國女皇有關係。青先生瞟了一眼發愣的溫孤煜影提醒道:“白一土是皇。”

  八駿,傳說周穆王有八駿可日行三萬裏的神駒,八駿外就是說八匹駿馬以外的駿馬。

  “你還挺聰明的,一點就明。”袁淑敏見溫孤煜影的神色就猜到他也看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這句話是說皇私通八駿以外的九駿。當然,這個九駿是把曾經的九王爺比喻成了第九駿馬。

  “她那不要臉的賤人,道德倫常都不顧了,日後定會不得好死的。”袁淑敏詛咒道。

  “不可能,姐姐不會這樣做的。”溫孤煜影不可置疑的搖著頭,他絕不相信她姐姐是這樣的人。

  溫孤煜影眼神有些茫然的盯著白茫茫的雪,又抬頭看看懸掛在天空的冷月寒星,最後低下了頭。

  不一會兒那黑衣人折了回來,與他一同回來的還有芷蘭。芷蘭大概是被他點了穴道,自站到他們麵前就沒有做過一個動作亦沒有說過一句話。

  黑衣人在袁淑敏的示意下抽出長劍架在芷蘭脖子上,另一個黑衣人上前替她解開穴道。

  “參見太妃娘娘。”芷蘭臨危不懼的規規矩矩給袁淑敏行了一禮,她麵上雖然表現的極為害怕,但內心是無比平靜的。

  “免了吧!這裏又不是宮中,你若有心稱我一句夫人便罷了!”

  “是,夫人。”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麽會有人帶她來見淑太妃,又或者說淑太妃為什麽會出現在這麽孤僻的地方?不管是什麽原因,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讓淑太妃覺得她沒有一絲危害。

  “告訴我這是要傳給誰的消息?”袁淑敏將從信鴿腿上取下的紙條在芷蘭麵前揚了揚,她不喜歡拐彎抹角,特別是在這麽冷的天氣裏。

  “這……”

  “你別說謊也不用狡辯,隻要告訴我真相就可以了。”袁淑敏單刀直入,一針見血道。

  “傳給崢王。”

  “崢王?他不是被溫孤煜姝流放到漠北去了嗎?你到底是他什麽人?”袁淑敏上下打量著。盡管她做臥底這麽多年,但還是被袁淑敏毫不掩飾的目光看得他背後一陣發涼。

  “崢王曾救過蘭的性命,蘭答應給他在陛下身邊做內應。”她半真半假的告訴她一些信息,唯恐說多了對崢王不利,又怕說少了她不相信。

  “原來你就是陛下身邊的內奸。”溫孤煜影拳頭緊握,狠狠瞪著芷蘭。

  “你不也是她身邊的內奸嗎?”芷蘭還不知道溫孤煜影是溫孤煜姝的弟弟,隻知道他是袁淑敏安插在溫孤煜姝身邊的探子。

  “既然有私通這件事情在手了,我們不需要你的幫助了,殺了吧!”說著袁淑敏轉過身抬腳離去。

  “等等。”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青先生開口道:“先留著吧!也許以後還用得著,我這邊給她服下百日喪命散,可好?”袁淑敏聽出他話中帶有乞求的意思,應允的點點頭。

  待幾人溫孤煜影與兩個黑衣人離開後青先生才從懷中摸出個瓶子遞給她,“喝了吧,喝了就趕緊回宮內去,若有機會替我殺了她,若沒有機會就想辦法離開吧!”這是他臨走前對芷蘭說的話。

  芷蘭望著他離去的寂寥背影,用力的點點頭,“會的。”

  第二天,溫孤煜姝托著病,好不容易熬到退朝,回到乾寧宮時就看到溫孤煜影一身內官裝束站在外屋,見她進來既沒有像以往行禮亦沒有招呼她,一臉冷淡的好似陌生人一般。溫孤煜姝心中掠過隱隱的不安,屏退了左右想如以前一樣上前拉他的手卻被他偏身躲過。

  溫孤煜影自小見慣了人情冷漠,很少在人前喜形於色,多數是以局外人的姿態看世事浮沉。但對於溫孤煜姝卻不同他人,就是因為這樣,溫孤煜姝才意識到接下來有可怕的事情發生。

  “影弟,你怎麽了?”溫孤煜姝極力掩飾心中的慌亂,他從來沒有對她這樣過,就算知道她母妃蒙冤與她母後有關的時候也沒有。他曾對她說,那是上一輩的事情,她對他的好他看在眼裏記在心中,不會怪她的。

  “我該問你怎麽了!”他從來沒用這種口氣跟她敬愛的姐姐說話,但這一次他真的壓製不住內心的惱火。

  “我,我沒事啊!”她支吾著不敢看他的眼。

  “為什麽,為什麽會是他?”溫孤煜影朝她嘶吼著,“你知道你到底在幹什麽嗎?你知道嗎?”溫孤煜影擒住她的雙肩搖晃著她單薄的身體。

  聽了他的話,溫孤煜姝臉變得煞白,嘴唇也忍不住顫抖著,久病的身子搖搖欲墜。溫孤煜影的話雖然沒有說清楚,但她已經知道他所說的是什麽事情了,她窩藏在心底最陰暗的事情終於被弟弟知道了。

  她無言以對,她不知所措,她慢慢低下頭去。

  “你告訴我,告訴我這些都不是真的,是有人誣陷你的,你說啊,你說啊!”溫孤煜影痛苦的不能自己,“這不是真的對不對?你說話啊!隻要你說我就相信。”

  溫孤煜姝的沉默讓溫孤煜影挫敗的鬆開擒住她肩膀的手。

  溫孤煜姝不說話,隻是一個勁兒的流淚。

  “你告訴我他在哪兒,我去殺了他。”

  “不要,不要影弟,我愛他。”她緩緩蹲下將頭深深埋進臂彎裏,“影弟我知道我錯了,可是我不後悔。”

  “姐姐……”溫孤煜影在她身邊蹲下輕輕搖著頭,“你可知這是被世人所不恥的,你可知道這樣不僅對你的名譽有損,甚至還會殃及到你的皇位啊!”她是自己最好的姐姐,他不想看著她一錯再錯。

  “離開他好不好?離開他我們還像以前一樣的過日子,好不好?”

  溫孤煜姝抬起布滿淚痕的臉搖頭,“影弟,回不去了,我已經回不了頭了。”她趴在溫孤煜影懷中哭成了淚人。

  溫孤煜姝嗚咽著,“影弟你放心,等袁淑敏為你母妃平了反,證明了你的身份我就把皇位傳給你,永遠的離開這裏,再也不會回來了。”她眼神堅定的說著。

  “姐姐,值得嗎?他值得你放棄一切去追隨嗎?”

  溫孤煜姝苦澀一笑,“這是我自願的。”

  這世間有一種藥,其毒無比。能讓人無懼生死,一往直前,縱然是千溝萬壑也不退縮。能讓人吃一滴便無藥可解,或抱憾終身,或抑鬱而死,又或僥幸存活下來卻也是千瘡百孔。它的名字叫做情毒,天下之最毒。

  溫孤煜影心疼的把溫孤煜姝抱在懷中,“姐姐,姐姐,回頭可好?回頭可好?”他一遍遍在她耳邊低述,隻是回答他的除了搖頭還是搖頭。

  溫孤煜影找到溫孤黎燁的時候是在他原來的燁王府內,日落西山的餘暉將瓦上未化盡的殘雪染成了金色,院中光禿禿的桂樹在寒風中搖曳,溫孤黎燁手持長劍旁若無人的練著。

  其實他一早就發現躲在暗處的人,不過在確定對方不會武功後就沒將他當回事兒,想來也不是來刺殺他的。

  一套劍法練完溫孤黎燁嘴角突然浮過一絲狡黠的笑,身體騰然飛起,長劍掃過桂樹枝椏,隻聽“嗖嗖嗖”幾聲破空之聲,被長劍斬斷的桂樹枝快速朝同一個方向飛去。躲在暗處的人慌忙縮回偷窺的腦袋,由於朝他飛來的桂樹枝速度太快,他雖然躲過了前麵兩枝,但還是被最後的一枝擦破了左邊臉頰。

  “出來吧!”溫孤黎燁長劍在手中挽了個劍花收回了劍鞘中,對著暗處的人道。

  這時離溫孤黎燁數丈外的假山後走出個臉上依稀還有血跡的少年,那少年眉目疏朗,英氣逼人,眉宇間與溫孤煜姝還有幾分神似,正是那個一心為姐姐好的溫孤煜影。

  原來溫孤煜影還是放不下姐姐,他知道隻要有溫孤黎燁在,姐姐就無心政事,日後更有可能會變成受萬人唾罵道德敗壞的女皇。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所以他能做的就是盡他所有的力量來替她化解日後可能會遭受到的苦難。

  溫孤黎燁上下打量著這個他皇兄唯一遺留在世間的兒子,他本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是溫孤煜姝在昏沉沉的時候說露了嘴,最後在他的追問下才知道自己還有個侄兒存活於世。

  雖然他責怪溫孤煜姝這麽多年連他也隱瞞,但知道她是為了溫孤煜影的安全才出此下策的,也就沒有計較太多。現在他能找到自己,看來還是有些本事的。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別以為躲到這裏我就找不到了。”溫孤煜影冷冷的看著他道:“我真為你感到羞恥,居然連自己的侄女都不放過,就算你想要做岐樂的國君也不用做出這麽令祖先蒙羞的事情。”他厲聲責問溫孤黎燁。

  盡管他不是為了謀取岐樂的皇位,但還是被溫孤煜影的話羞得臉成了豬肝色。

  “怎麽?被我說中了?既然你還有羞恥之心就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姐姐。”

  “皇位我不稀罕,我,我隻是來給她報信的。”蒼白的辯解讓他的話顯得很無力,他們的愛始終是見不得光的,他無法跟別人說他愛上了自己的侄女?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麽懊惱他的身份,他的出身。

  “這樣最好,我不管你是以怎樣的心境麵對姐姐都請你記住,她是你的侄女,你是她叔叔,這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事實。”溫孤煜影說的每一個字都象是一把尖刀插入他的心髒不停的攪動著,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幾乎讓他窒息。

  冷冷的風灌了一衣袖,溫孤黎燁緩了口氣悵然若失地點點頭,“我從來都沒想過要打擾她的生活,隻要她快樂就夠了。”說完轉身回到屋內,緊閉朱門。溫孤煜影也隨即離去,此時,屋內溫孤黎燁靠在門後淚如雨下。

  若問這世間有什麽能讓一個堅不可摧的男子如此,那大概隻有一個情字了。

  夜晚寒風刺骨寒月高懸,溫孤煜姝站在南城的一片小樹林邊,焦急地等待,幾乎望眼欲穿就是不見四周有她思慕那人的身影。

  那日他們約定今晚亥時過半在這裏相見,眼看時辰就要過去了,還不見他到來。溫孤煜姝踩著枯黃的樹葉踱來踱去,心中不安,他該不會出了什麽事情吧!

  “咳咳……咳咳咳……”本就有病的她經寒風一吹,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風吹過樹梢呼嘯而過,將她咳嗽聲刮出老遠,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溫孤煜姝搓著幾乎凍僵的手愁眉不展,她有心前去尋找,奈何不知溫孤黎燁下榻何處,又恐她離去他到來錯過了相見機會。

  時間一點點過去,約定的時間到後溫孤黎燁並沒有出現,溫孤煜姝不死心的從戌時過半又等到子時,從子時等到子時過半依舊不見溫孤黎燁的身影出現。

  天寒地凍,凍得她手腳發僵,卻依舊舍不得離開。

  這全部過程暗處站著的人都看在眼裏,她還是那麽執著,這樣的她他真的很不放心。最後溫孤黎燁一咬牙雖然萬般不舍,還是轉身離去。既然給不了她最好的,那就連希望也不要給好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秦琦找到溫孤煜姝的時候她正瑟縮在地上發抖,嘴唇凍得青紫。她聽到有腳步聲以為是溫孤黎燁來了,抬頭看到的卻是秦琦那張怫然作色的臉。

  他擒住她的肩膀把她從地上抱起來,怒目而視道:“溫孤煜姝你是瘋子嗎?你知道宮內現在為了找你亂成什麽樣?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溫孤煜姝望著從來都是一副好脾氣的秦琦對她發這麽大的火,知道他是真的生氣。

  “我,我,”她支吾著不知如何言語。

  “你夠了,你要是心中還有岐樂,你滾回宮中好好做你的女皇陛下,你若心中沒有岐樂就跟著他走好了。”看著溫孤煜姝痛心疾首的模樣,話說出來秦琦就後悔了。溫孤煜影已經跟他說了溫孤煜姝的事情,他雖然也憤恨,可終究是一起長大的,他不能在她迷途時看著她深陷不幫幫她。

  “阿姝,你清醒點好不好?你們不會有好結果的,跟我回宮去吧!”

  溫孤煜姝掙脫開他的手,淚眼漣漣,“我知道我不對,但這是我的選擇,你不要逼我,就算萬劫不複我自己一人承擔。”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哪裏還回得了頭?一步錯,步步錯,她早已回不了頭了。

  “阿姝你聽我說,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崢王在許昌起兵謀反因河南的百姓大都受過他的恩惠紛紛響應,他現在已經集結了十六萬兵馬朝長安而來。戰報探者稟報時你不在宮中,因為軍情緊急就先報到阿楠等人那裏了,他們在宮中尋不到你正著急的很,都等你趕快回去主持大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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