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禦天下

第二章　真是跟你舅舅一樣的死心眼

　　“哎呦，萍兒，萍兒快來，我肚子疼。”袁淑敏皺著眉一臉痛苦的在床上打滾，口中喚著哥哥派來侍候她的侍女名字。

　　萍兒坐在桌前做女紅，聽到她的呼聲忙放下手中針線上前詢問：“娘娘你怎麽了，好生生的怎麽會肚子疼？”

　　“大概是吃壞了肚子，快帶我去茅房。”她在床上來回的翻滾，軟著聲音對萍兒道。

　　“這，我去叫大公子來。”

　　“額，好痛，不行了，萍兒快扶我去茅房，快呀！”

　　萍兒見她似乎是真的吃壞了東西肚子不舒服，對她道：“娘娘你先忍著點，我這就給你解開繩子。”

　　“哎呦，哎呦——”萍兒給她解開手上繩子的時候她還很應景的揉著肚子呻吟著，好心的萍兒彎腰給她解腳上繩子時，手才碰到繩子就“咕咚”一聲倒在了地上。袁淑敏放下手中的凳子解開繩子躡手躡腳的開門離去。

　　她借著對府中地形的了解很容易就避開了巡邏的護衛，隻是在翻出牆的時候不小心踩翻堆起的石塊驚動了護衛。待她好不容易爬上牆頭時看著一丈高的牆頭卻沒有了跳下去的勇氣，心中抱怨她爹當初為什麽要將牆頭修那麽高。

　　“娘娘您快下來，上麵危險。”不遠處趕到的護衛見識淑太妃騎在牆頭上，心中不由驚出一身冷汗，她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他們可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了。領頭的護衛朝她喊著。

　　“是啊，娘娘您快下來，有什麽事情下來再說。”見牆頭上的人不為所動，牆下的護衛紛紛請求著。

　　袁淑敏一咬牙小心翼翼調整好姿勢忘了一眼漆黑的地上“嗖”的下跳了下去。耳邊是呼嘯的風，眼前時漆黑的夜色，她本以為落地該是狼狽不堪的卻沒想到落到居然被人從下麵接住了。

　　她明顯感覺到對方在接住她身體的時候雙臂劇烈一顫，隨即伴隨而來的是一陣極力壓製住的咳嗽聲。

　　“快走。”那人冷漠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聲道。之後兩人一陣狂奔在一片小樹林邊止住步伐。

　　袁淑敏用手解開胸扣大喘著粗氣，抬頭想跟救她的人道謝時才發現身旁同樣大喘著氣的人正是那晚替她治好扭傷的腳，並送她回住處的男子。

　　“是你？”她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沒想到他們還能再見。那晚她本是說進去給他拿賞錢，沒想到出來時卻不見了他的蹤跡。

　　“你是？”麵前男子，盯著她看了好一會才淡然一笑道：“是你啊！我記起來了。”著青色衣衫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為崢王出謀劃策的青先生。

　　其實他並不是真的把她忘了，他早就猜出了她的身份如何會忘了她？再說了，他之所以能救下從牆頭上跳下的袁淑敏也是早已準備好了的。

　　他猜到太師府今晚會有事，不過沒事先想到會歪打正著救了袁淑敏，淑太妃。他本沒打算救她，但看到她從牆上跳下時還是下意識的救了她，這種奇怪的下意識連他自己都覺得無比奇怪。

　　他是個心隨意動的人，做事情都是根據自己的意，但是他出手救她這兩次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連他自己都沒想到。

　　“謝謝你的救命之恩，我沒齒難忘，但是我現在有要事要去辦，你以後若有什麽困難可以去上次送我回去的宅子找我，後會有期。”青先生看著她離去，胸口的某個位置非常的鈍痛。袁淑敏到柳亞楠府邸時已經月上中天，與他們合作是岐樂最後的出路也是她最後的出路，她不能讓先帝的江山陷入別人之手。

　　柳亞楠顯然對她的到來十分驚訝，以至於以為她不懷好意，等袁淑敏將事情原原本本說清時她才感覺到了事情嚴重性。當晚她就秘密進宮與溫孤煜影會合，並攜了右虎符在趙含章的幫助下出了城，到城外與駐守在那的一方大將軍韓瓊玉核對虎符後，調集一萬兵馬在手作為明天反抗崢王的軍隊。

　　韓瓊玉是陸華青的舅舅，因此與柳亞楠也是舊相識，在得知事情的內幕後在沒有陛下禦批的情況下多給她調集了兩千人。根據岐樂軍的規定，在沒有陛下禦批調集人馬數量的情況下就算前來調兵的人手中的右虎符與駐守大將軍手中的左虎符相吻合，也不能調集超過八千的兵馬，這就是為了防止有人偷盜虎符調兵遣將。

　　韓瓊玉是老將軍所以對這鐵定的規矩遵守如山不敢違背，就是那多出的兩千人也是他從自己帳下與屬下帳下的胡衛軍中抽出來的，不然柳亞楠能得到的支援僅僅隻有八千人。

　　不過韓瓊玉有言在先，按照岐樂國祖宗立下的規矩，若明天崢王真的拿來百官的聯名書他就會擁立他為新的岐樂國君，沒有商量的餘地，而且他手中的兵將也將聽他的調遣。所以柳亞楠成敗就在這一萬兵馬手中了。

　　今晚長安城中多數人未眠，有的是為了權，有的是為了利，有的是守護想守護的，還有的是想守護心中的那一個承諾。

　　第二天早朝

　　因為反叛這件事情可大可小，為了不打草驚蛇，柳亞楠隻將是這事告訴些可靠並且在朝中舉足輕重的大臣知道，其他人如往常一樣在早朝上分成三派互相抨擊著。

　　柳亞楠等人十分謹慎地觀察著四周的動向，因為殿外守護的禁衛軍都是溫孤煜姝千挑萬選的忠心之人，所以不用擔心他們與溫孤黎崢勾結。反倒是殿內文臣武將中有政見不同者，到時候溫孤黎崢真要反叛也是以那些武將為主力，控製住文臣，這樣的話柳亞楠這邊就有些吃虧了。

　　殿內的武將有不少曾經在溫孤黎崢的帶領下南征北戰，平定四方。而柳亞楠這邊是文臣多於武將，一旁還有個虎視眈眈的袁太師實在讓人傷腦筋。

　　也許今日一戰勝敗就在那些平時沉默寡言人的手中掌握，這個時候站對隊伍是最重要的，不然敗得一方日後絕對不會有好日子過。

　　柳亞楠等人心中不安的熬過早朝的一半，也不見崢王有動手的意思，他反而很閑置的站在一旁像看耍猴似的看著互相抨擊的大臣們。

　　柳亞楠心中隱隱覺得今天的殿內與往日有些不一樣，至於哪裏不一樣暫時她還沒有想到。

　　禮部尚書扯了扯柳亞楠的衣角低聲道：“怎麽回事，會不會是淑太妃故意耍我們的？怎麽不見一點動靜？”

　　“不會的，她還沒無聊到那個地步，大半夜跑去我府中告訴我一個假的計劃。如果這事兒是假的，她到我府中去就一點意義都沒有了。”柳亞楠壓低聲音說著話，一雙靈澈無畏的眼睛四處尋找著讓她感覺不一樣的地方。

　　突然，她目光落到皇位前的龍案上，那上麵不知何時多了兩隻三足獸銅香爐，香爐內正徐徐嫋嫋的往外冒著白煙。白煙一縷接著一縷的往上冒，最後全部散於大殿內。

　　她剛想提醒胡子戌那香爐有問題，卻看見站在右側離香爐最近的袁太師步伐有些蹌踉，剛走幾步整個人軟到在了地上。眾人見袁太師突然倒在了地上紛紛上前詢問怎麽了。就在這個時候靠近香爐的人一個接一個的軟到在地上。

　　柳亞楠心中暗驚，剛想讓眾人往門口退，就見站在她前麵的禮部尚書胡子戌，大理寺卿秦文正，刑部侍郎王昭等人紛紛倒地掙紮著。

　　“胡大人，胡大人——”

　　“秦大人，秦……”大人二字柳亞楠未喊出口她也覺得渾身一軟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她眼看著四周的人一個個躺在地上呻吟著，如何也站不起來。柳亞楠想呼叫卻發現口中隻能發出咿咿呀呀如同孩童學語一般的聲音。

　　她第一反應就是溫孤黎崢給大家下藥了，而藥的源頭就是那兩隻香爐。轉眼間整個朝堂之上就隻剩下寥寥數人站著，其中包括溫孤黎崢。

　　殿門讓他的人走過去關了起來，他鶴立雞群地站在眾人眾人中間，在他的示意下他身後的人從袖中拿出一份卷軸雙手遞給他。

　　“各位大人，本王今天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各位大人幫個忙。”說著他打開卷軸，卷軸的格式次然是每個王手中都有一份的百官聯名書的格式。

　　至岐樂開國以來先王就立下規矩，岐樂的國君可廢的。凡事皇族三族之內的子孫隻要有百官聯名書就可以廢立岐樂新的國君，這是要百官所向。因為百官所向，亦是民心所向。

　　先王當初立下這個規矩好的，但是偏偏有人千方百計的鑽這個規矩的空子。

　　禮部尚書睜大了眼睛瞪著他，似有憤恨之意。秦文正，柳亞楠，甚至連很多與袁太師一派的人都對溫孤黎崢投去憤怒的目光。

　　人都是有良心的，他們都是讀聖賢書之人，很多道理都是懂的，崢王現在是在謀奪篡位。

　　“你們放心：隻要本王做了這岐樂的陛下，你們統統都是功臣，本王定不會虧待了你們。”崢王意氣風發，豪言壯語道。

　　很多人不屑的扭過頭去，見到這等狀況他也不惱，大概是在意料之中的。他嘴角勾出一抹淡笑，“張禮給他們疏鬆疏鬆筋骨。”他話剛落音與他一同站著的張禮，那個身材高大相貌堂堂，雖二十三四就已經做到了中郎將的人，早年曾經是他麾下最猛的一員虎將，因為具有文韜武略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先皇時在崢王的力舉下做了中郎將。

　　而他自己也是個圓滑之人，為人處事頗有心地，在崢王等人被貶的時候逃過一劫，現在依然混得風生水起。

　　因早些年他受過崢王的恩德沒齒難忘，現在崢王要反叛，他義不容辭的做了下手。隻見他走到袁世澤一派官職最小的人身邊，一腳狠狠踩踏在對方胸口上，看似輕輕一踩，隻踩得那人悶吭一聲口中噴出一口鮮血來。

　　“有勞各位大人了。”他將手中聯名書卷軸打開走到幾個自己一派的人身前讓人侍候了筆墨，那些人在他的軟硬兼施下，隻是略作反抗的樣子，表示他們簽聯名書是被逼無奈也就簽下了。

　　有了幾個身先士卒的帶頭人，下麵的簽名就進展的快多了。當聯名書遞到胡子戌麵前的時候，他差點沒用嘴巴給那聯名書咬破，幸好崢王眼疾手快製止了。張禮對胡子戌揮拳頭的時候也被崢王製止了，他深知胡子戌是朝中舉足輕重的人，若把他惹惱了後麵的事情就不大好辦了。

　　“張禮不得無禮。”溫孤黎崢厲聲訓斥道：“快跟胡大人賠禮道歉。”

　　“是。”張禮不情願的對胡子戌行禮道：“胡大人多有得罪。”

　　溫孤黎崢將胡子戌扶著坐起，胡子戌推開他的手狠狠瞪了二人一眼，想將他們責罵一番卻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胡大人，識時務者為俊傑，本王希望你能明白。”

　　胡子戌倔強的轉過頭不理會他，溫孤黎崢跟著他也換了個方向，“胡大人，本王尊重你是兩朝元老才如此待你，你可要知好歹。”溫孤黎崢也有些惱了，要知道聯名書一時不簽好，城外駐守的兵權一時不握在他手中，他就沒有把握僅靠著手中那點屬下與溫孤煜姝的大軍做鬥爭。

　　胡子戌是出了名的倔強老頭，一時間聯名書到了他那裏就停滯不前了，柳亞楠有些擔心溫孤黎崢會不會一惱怒傷了他。

　　她估摸著時間，這會子趙含章帶領的一萬人馬應該都喬裝打扮進城了，至於他們要怎樣才能進到宮內就是件很麻煩的事情。宮門前若沒有陛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違令者格殺勿論。

　　宮門外

　　趙含章等人分布在宮門口隱蔽起來，他沒有想到進宮的辦法，隻好守株待兔，希望能將溫孤黎崢等人攔截在此。他的人還在附近發現另一群分散隱在四周的人，估摸著有千人左右，那些人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他猜想那些人應該是崢王的人，他們是護著崢王去城外與駐紮在城外的軍隊會合集結兵力的。崢王大概是沒想到虎符並沒有被陛下帶走，而且現在他們還用虎符調集了一萬人馬來對抗他。

　　彼時朝堂上已有大半人簽了聯名書，甚至連袁太師也簽了，獨獨剩下柳亞楠這一幫人。溫孤黎崢的威脅差點讓秦文正，胡子戌等這些老倔頭咬舌自盡。

　　輪到柳亞楠的時候張禮掐著她的脖子威脅那些不簽的人道：“你們趕緊簽，不簽我就第一個殺了她。”

　　柳亞楠冷然的表示告訴大家，她死不足惜，她就不相信溫孤黎崢會把這些不願簽聯名書的大臣都給殺了。

　　乾寧宮

　　溫孤煜影宮中的人除了他其他人都不知道崢王早朝要謀反的意圖，所以溫孤煜影一大早就偷偷去找禁衛軍都尉陸華青，等他到了陸華青辦事的地方才知道自己去早了。於是在那裏等，他等了好久，大概已經到了上朝的時間還是不見他來。

　　於是又急急忙忙拿著溫孤煜姝留下的令牌要出宮，結果卻被告知崢王下了命令，宮內不管是宮女還是內官都不得隨便出入。因為他現在是監國，溫孤煜姝不在他說的話，朝臣們他們都必須遵守的。

　　溫孤煜影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後，又急忙返回想去大殿看看情況，結果老遠看到一撥人朝宮門口走來，為首的人正是溫孤黎崢？

　　見此情景他忙躲避起來，眼巴巴看著溫孤黎崢出了宮門卻無可奈何。他頹廢的靠著宮牆整個人頓時如霜打的茄子，焉了。

　　“你們是什麽人，連崢王都敢攔著不要命了？”宮門外傳來一聲嗬斥，溫孤煜影猛地一怔，難道是趙含章等人來了？

　　他跑到宮門口往外看，就見呼啦啦一大群人將溫孤黎崢等人圍在中間，宮門護衛紛紛拔出刀守住宮門口。

　　緊接著又是一群人朝這邊奔過來，將之前的人又圍了起來。還沒等溫孤煜影反應過來，宮門口又出現了第三方人群，那些人穿著各不相同不像是正規軍或是護衛之類的，倒像是集市做買賣的。

　　“護著王爺，給我殺——”張禮對第二圈圍著他們的人道，隨後便是一場刀光劍影的廝殺。

　　守護宮門的人並沒有參與進去，而是很盡責的站在宮門口列開隊伍守著門。

　　溫孤煜影看得出來將溫孤黎崢圍著的第一圈人與第三圈人是一夥的，中間的人不是溫孤黎崢的人。而且他還在廝殺的眾人中看到了趙含章的身影，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下來了。

　　溫孤黎崢被他的人護到安全的地方，還沒等他緩過神來，第四群人又將他們圍住。溫孤黎崢大約估計了對方的人數，居然有七八千人，這樣的情況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如何也沒想到半路會突然殺出這麽多人來。

　　與此同時宮內也出來千餘人，為首的正是溫孤煜影一直尋找的陸華青，他驚異之餘陸華青已經帶著人從他身邊走過。

　　“陸都尉快將這些反叛之人都殺了。”溫孤黎崢大喊著。

　　“都住手——”陸華青高亢的聲音震得人耳鼓發麻，也震住正在廝殺的眾人，“你們都是何人，為何在皇宮重地廝殺生事？”

　　“陸都尉——”趙含章從人群中走出上前對陸華青行一禮道：“崢王謀反。”

　　“放肆，本王如何謀反了？”溫孤黎崢理了理有些淩亂的衣服，疾言厲色道：“來人把這個汙蔑本王的人抓起來。”溫孤黎崢指著趙含章道。

　　“崢王請等一等，這事有些嚴重，如今陛下不在，我無權決定他的生死，就讓我帶他回朝堂，讓眾位大人來看看此事該當如何處置可好？”他雖然是以商量的口氣跟溫孤黎崢說話，但態度確是硬生的很。

　　“本王現在是監國，這裏本王說了算。”

　　“監國好像不止你一人吧！崢王殿下。”一個聲音略帶嘶啞憤然的女子聲音從宮門口傳來，陸華青帶領的禁衛軍給說話的人讓出一條道兒，溫孤黎崢才發現說話的人竟是那個女禦史柳亞楠，她在兩個宦官的護衛下站出來。

　　與她一同出現的還有之前在朝堂上被他用藥迷倒的所有人，那些人均被人扶著，他們的目光或慌張，或激動，或呆滯的看著崢王。

　　“你使用卑鄙手段對大家下藥，讓大家簽百官聯名，謀朝篡位，你該當何罪？”柳亞楠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動，朝他嘶吼著。

　　之前朝堂之上溫孤黎崢聽取了張禮的計策，把那些不願簽名人的私章都翻了出來，一一蓋在聯名書上。每個人的私人印章就代表著他們自己，就算他們沒有動手簽聯名書隻要私章蓋在聯名書上就與他們自己簽的沒有什麽兩樣。

　　做完這些後，溫孤黎崢便讓人將朝堂上的人全部用繩子綁起，然後帶著聯名書與幾個武將離去。朝堂上的戰爭已經告一段落，柳亞楠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宮外趙含章帶領的人能起到作用，不然她就要食言於她的好友溫孤煜姝了，她答應她會替她好好守著她的家待她回來。

　　陸華青的出現是她始料未及的，因為從昨晚開始就沒人知道他去哪兒了，柳亞楠甚至都絕望的以為他倒向了崢王那邊。

　　陸華青像是早知道裏麵的情況，特意帶來好幾個禦醫為他們解毒，很慶幸他們趕到了。

　　“你們都來了又如何，陸都尉你還記得岐樂國先皇立下的規矩嗎？凡事皇族三族之內的子孫隻要有百官聯名書就是岐樂的新國君。”說著他從懷中摸出聯名書抖了抖道：“陸華青聽令，將這些人都給我殺了。”

　　陸華青回頭看一眼柳亞楠，見她拚命搖著頭：“他是通過不法手段得到的聯名書，不要聽他的話。”從陸華青出現的那一刻，她一直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雖然忠於溫孤煜姝，但他更忠於岐樂的國規。

　　陸華青對他微微屈身道：“是——”眾人好不容易盼到的曙光，一下子都被他扼殺了。趙含章也是痛心的搖著頭，他對眾人示意做好拚殺的準備。

　　“慢著——”胡子戌沙啞的聲音阻止著，他讓扶著他的人往陸華青身邊走，顫顫巍巍走到離他三尺後停下，以長者的口氣訓斥道：“陸都尉你真該反省一下，忠心是好事，但是愚忠就很讓人氣憤。你現在這樣是助紂為虐，人活一世為的不就是個問心無愧嗎？你拍拍胸口問問自己，現在這樣做日後不會後悔嗎？”

　　“將在外君命還有所不受呢！我們做事要看事情對還是不對，而不是看命令到底出自誰口。”

　　“陸都尉，你身為禁軍都尉要做的是忠於三綱，三綱是什麽你不知道嗎？”溫孤黎崢見陸華青被胡子戌說的有些心神不寧，忙提醒道。他知道身為禁軍都尉的陸華青被灌輸的理念都是遵紀守法，不得擅自因私心違法，所以這招對他絕對有用。

　　果然，就見陸華青對胡尚書報以抱歉的神色，開口道：“胡尚書，我為先皇錯愛官居都尉，我就應該遵從陛下的話就該遵紀守法。現在崢王手中有聯名書他現在就是岐樂的國君，雖然我很想幫你們，但是……”

　　胡子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就差沒直接給他一記重重的耳光，打醒他。他狠狠瞪了他一眼嘀咕一句，“真是跟你舅舅一樣的死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