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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關成羽雪夜會張彪

  大雪下了一天,到傍晚的時候才稍稍平息,零星的雪花有氣無力地在半空中搖蕩。

  關成羽和徐傳燈站在付家莊的村口,靜靜地等待栓子。

  雪終於徹底停了。大雪過後的天空深邃而悠遠,幾顆星星冒出雲層,鬼火似的亮著,有一顆流星悄然滑落天際。

  遠處漆黑一片,眼前全是幽亮的雪光,村子裏靜悄悄的,細微的風吹過,麵粉一樣細碎的雪漫天飛舞。

  “下午錢老三來過嶗山,是不是韓尖嘴兒那邊有消息了?”傳燈悄聲問關成羽。

  “是。明天是麥島大集,吉永太郎答應韓仲春,要親自去看看那件古董。”

  “我說得沒錯吧,”傳燈笑道,“韓尖嘴兒又奸又滑,還是個鐵杆漢奸,吉永太郎是不會懷疑他的。”

  “難說,”關成羽說,“明天一早咱們就去麥島大集埋伏好,防止吉永有什麽陰謀。”

  “那咱不管,隻要他一出現,咱們直接下家夥,反正集上亂,得手以後咱們胡亂放幾槍,趁機‘溜道兒’。”

  “這個我心裏有安排了,明天再說吧。”

  正說著,南邊的樹林裏響起一陣腳踩積雪的哢哢聲,一個黑影風一般跑了過來。“是栓子,”關成羽拉了拉傳燈的胳膊,“你繞到後麵看看有沒有什麽異常,我來接觸他。”傳燈閃身南邊的鑽進一條胡同。關成羽迎著栓子走了過去。栓子衝過來,氣喘籲籲地說:“彪哥帶著幾個兄弟已經進了付進財的家……大哥,你當心著點兒,他們都拿著槍。”

  關成羽靜靜地瞅了栓子一會兒,開口道:“他知道你也來了?”

  栓子搖頭:“前天我下山之後,沒敢去見他,我怕他覺察到我來過嶗山……我就一直藏在一個朋友家。今天我也沒在他跟前露頭,一直偷偷盯他們的梢……大哥,來不及了,你趕緊過去吧,去晚了恐怕他就走了。我看見他們抬著不少大槍,估計放下以後說不了幾句話就離開了。走吧,我帶你過去。”

  關成羽說聲“慢著”,瞅了瞅傳燈進去的那條胡同,傳燈站在胡同口衝這邊搖手。關成羽點了點頭:“你給我指一下付進財的家,然後你就走。不要回滄口了,因為我見過張彪以後,他會懷疑是你把他來這裏的消息提供給我的,所以,你必須回嶗山。”

  “回嶗山?”栓子遲疑著,“我……我以後就不能跟著彪哥了?”

  “對,他的脾氣你是知道的。”

  “這就回去?”栓子顯然沒有料到關成羽會這樣安排,樣子顯得十分難堪。

  “把我送過去你就走。”

  “那好……”栓子躲閃著關成羽的目光,背過身去,一顛一顛地往村子裏麵走。

  傳燈轉出胡同,悄悄從後麵跟上了。

  走到村子中間的十字路口,栓子用手指了指北邊的一條胡同:“從西邊數,第四家就是付進財的家。”關成羽瞅了那邊一眼,抬手按了按栓子的肩膀:“好了,你可以走了。”栓子逢了大赦一般,猛舒一口氣,撒腿往東邊村口躥去,蹬起的積雪狀如揚場。

  傳燈閃出來,拽拽關成羽的衣袖,輕聲道:“你讓栓子回嶗山?”

  關成羽點點頭:“我知道他不可能回去,可是我要最後看看他的能耐,也許他想繼續跟我裝呢。”

  “剛才我碰見喇嘛了,也許喇嘛會跟上他的。”

  “那就讓他跟著。咱們走。”

  “喇嘛說,這邊一切正常,武哥已經控製了局麵……大哥你分析得一點兒不錯,張彪確實提前安排了人在左鄰右舍,武哥全把他們‘捂’住了,一個也沒能跑出去……”傳燈跟著關成羽往那條胡同的方向走,“哈,彪哥的腦子就是比你差一截,他還以為……”“他想得倒是真不錯,”關成羽輕描淡寫地笑了笑,“我太了解他了,他太自負,以為自己是隻老鷹呢。傳燈,見過張彪之後,你不要隨便說話,一切看我的眼色。”傳燈點頭:“本來我就沒想跟他說什麽……不過,他要是跟你毛楞怎麽辦?”“別擔心,”關成羽說,“盡管他有這個膽量,可是他鬥不過我,我把‘藥’提前都給他配好了,走著瞧吧。”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胡同。在付進財家的街門口站了片刻,關成羽抬手拍門。

  裏麵的燈滅了。不一會兒,門打開了一條縫,一個尖尖的腦袋探出來,剛要發問就被傳燈捂住了嘴巴:“張彪在裏麵沒有?”尖腦袋漢子想要說話,可是張不開嘴,情急之下猛地咬了傳燈一口。就在傳燈抽手的刹那,牆頭上呼啦啦跳下幾條黑影,關成羽和傳燈的後腰直接被槍筒頂住了。關成羽衝傳燈偏了一下腦袋:“嗬,你彪哥這是跟咱兄弟倆做遊戲呢。”舉起雙手,跟在尖腦袋漢子後麵進了天井。

  關成羽和傳燈被推搡著進到堂屋,堂屋的門隨即被關上了。

  押他們進門的幾條漢子剛在天井裏舒了一口氣,接著就被幾條從天而降的漢子給撲倒在雪地裏,沒有發出一絲聲響。楊武從雪地裏站起來,示意大家將這幾條漢子抬出天井,拽下背在身上的卡賓槍,踮著腳尖湊到重新亮起燈來的那間屋子的窗戶下,蔽在側麵,槍口穩穩地指向了窗戶裏麵。

  屋子裏,張彪盤腿坐在炕上,衝依然舉著雙手站在門口的關成羽點了點頭:“大哥,對不住了。”

  “你知道我要來?”關成羽的笑容訕訕的,看不出明確的意思。

  “知道,”張彪指了指炕沿,“把手放下,坐過來,大哥。栓子上山見過你,是我安排的,所以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你很了解我……”關成羽拉傳燈坐到炕上,“來,跟你彪哥打聲招呼。”

  “彪哥,你還好嗎?”看著張彪憔悴的臉,傳燈的鼻頭一酸,哽咽了,“咱們兄弟得有將近一年沒見麵了……”

  “是啊,”張彪的臉色硬硬的,“咱們以後就不是兄弟了。大哥,你後悔嗎?當初你就不應該放我下山。”

  關成羽笑著搖了搖手:“我做任何事情都不會後悔。來吧,痛快點兒,你騙我過來是什麽意思?”

  張彪點一根煙遞給關成羽,微微一笑:“你明白什麽意思。”

  “把我的頭割下來,送給吉永太郎?”關成羽接過煙抽了一口,不動聲色地笑。

  “錯。我不辦不江湖的事情,”張彪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我想讓你跟我去見見吉永,不知道大哥願不願意。”

  “瞧你這架勢,我不願意能行嗎?嗬嗬……”

  “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張彪被一口煙嗆住了嗓子,不住地咳嗽,“你是知道的……咳咳,我不能沒有娘。”

  “我理解你,”關成羽衝天噴了一口煙,“我會跟你去的,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得倒出時間來,最近太忙,很抱歉。”

  張彪反著眼皮瞅了關成羽一眼:“大哥你是個仗義人,你是不會眼看著我張彪沒有了娘的。”關成羽動作誇張地紮煞了一下胳膊:“是啊,我不能眼看著你沒有娘,我也不會忘記當年你救過我一命。可是……”關成羽頓了頓,“可是我不想去送死,尤其是不想死在小日本兒的手裏。”

  “你說了算嗎?”張彪將煙頭猛地戳在炕上。

  “我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這並不重要,”關成羽笑了笑,“關鍵是要看老天爺讓不讓我的壽限就此完結。我感覺我的壽限還不到完結的時候,小日本兒還在中國的土地上橫行霸道,我關成羽要替全中國的老百姓趕走他們,等他們滾蛋了,也許我會聽你的。”“你在跟我胡攪蠻纏呢,”張彪慢條斯理地說,“大道理我不想聽你說,我也聽不懂。我隻想救我的娘。”“為了救你的娘,你就可以置民族大義於不顧,替殘害中國人民的劊子手賣命?為了救你的娘,你就可以殺別人的娘,送自己的兄弟上仇人的鍘刀……”關成羽說不下去了,無力地搖了搖手,“張彪,我不想跟你多說了。知道我當初為什麽放你下山嗎?我以為你的良心未泯……”“良心?這年頭良心值幾個錢?”張彪猛地拍了一下炕沿,“你關成羽有沒有良心?當初是我在你奄奄一息的時候救了你!”“對,你救過我,”關成羽嘬了一下牙花子,“可是我已經用我的方式報答過你了。你是知道的,隻要我關成羽發現有殘害百姓的敗類,我是一定不會讓他逍遙在世的!我有的是機會殺你,可是我沒有那麽做,這還不夠嗎?你殺害了那麽多抗戰勇士,依照我對待民族敗類的方式,你死一百個來回都足夠了!”

  “可是現在……哈哈,”張彪冷冷地笑了,“我指的是現在,現在你可以殺我了,來呀,來取我的腦袋呀。”

  “彪哥,你不要這樣,”傳燈實在忍不住了,劍指一橫張彪,“你也太無恥點兒了吧?你騙大哥過來,目的就是讓他去送死……”

  “沒你什麽事兒,”關成羽按下傳燈的胳膊,微笑著看張彪,“讓我殺你是吧?”

  “對,你殺我呀,”張彪有些無賴地將身子倚到了牆麵上,“不殺我你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嗬,你可真夠爺們兒,”關成羽收起了笑容,“目前這種狀況,你讓我殺你……嗬嗬,你殺我還差不多。”

  “明白就好,”張彪將身子彈回來,目光中露出一絲煞氣,“痛快告訴我,跟我走還是不跟我走?”

  關成羽盯著張彪看了好長時間,目光複雜:“看來你是鐵了心要走那條路了。麻煩張隊長不要插話,聽我跟你嘮叨兩句。首先呢,我是不會跟著你走的,你錯誤地估計了我的頭腦,你以為你曾經救過我一命,我關成羽又是一個拿江湖義氣比命還重要的人,我會跟你去見吉永太郎的,可是你忘記了一點,那就是關成羽現在不是一個人,關成羽在帶著一幫生死兄弟跟鬼子玩命,他不可以在這種時候就死……這些我就不跟你囉嗦了。現在你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當著我的麵發誓,從此不做漢奸,繼續跟著我打鬼子。二是你乖乖地跟著我回嶗山,我不殺你,但是我要扣留你在山上,我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繼續做惡。請放心,你母親那事兒我會幫你處理,我會盡我的所能,盡快找到她的……”

  “閉嘴!姓關的,睜開你的狗眼看看……”張彪的話還沒說利索,就被窗外伸進來的一個黑洞洞的槍管驚呆了。

  “張隊長,你以為這個槍口是對著我的吧?”關成羽愜意地點了一根煙。

  “關成羽,算你狠……”張彪不甘心地瞄了瞄門口,房門大開,尖腦袋漢子被喇嘛掐著脖子推了進來。

  傳燈已經將張彪一直擺在跟前的槍抓在了手裏,槍口硬硬地頂著他的腦袋。

  張彪左右瞅了瞅,漠然嗤了一下鼻子:“哈,大意失荊州啊……得,姓關的,你想怎麽處置我吧,你來。”門口響起驀地一聲悶哼,尖腦袋漢子貼著牆麵萎到了喇嘛的腳下。喇嘛驚叫一聲,回頭一看,栓子手裏捏著一把滴血的刀子站在門後,衝張彪嘿嘿地笑:“彪哥別看了,付進財已經死了,兄弟我反水了,現在我聽關大哥的。”張彪微微一笑,猛然回身,眼前亮光一閃,栓子的胸口上插著一把彎著刀背的雁翎刀,怔怔地望著張彪:“彪哥,我,我想幫你的……”低下頭,不相信似的看著那把雁翎刀,搖搖頭,軟軟地跪到了地上,“哥哥,你,你錯怪我了……”說著,艱難地抬起頭,嘴角的鮮血蚯蚓似的往脖子裏麵爬,“彪哥,你娘死了……”“什麽?”張彪發瘋一般跳下炕,一把揪起了栓子,“我娘她……她是怎麽死的?是誰殺了她?”栓子的嘴唇嚅動兩下,脖子一軟,順著張彪的身體軟到了地上。張彪丟下栓子,來回地看站在眼前的幾個人:“你們誰來告訴我,他說的是不是真的?誰!你們誰來告訴我?”

  關成羽問傳燈:“你知道?”傳燈搖頭,關成羽問喇嘛:“你知道?”喇嘛搖頭,關成羽問挺著卡賓槍進門的楊武:“你知道?”楊武不說話,猛地將槍口對準了張彪的眉心:“你死到臨頭了。”張彪沒有反應,呆呆地望著關成羽:“誰知道,誰知道……告訴我,你告訴我,你告訴我……”關成羽拿開楊武的槍,低聲說:“彪子他娘死了。”楊武愣了片刻,一甩頭走了出去。

  “彪子你聽我說,”關成羽上前摟了張彪一把,“現在還不知道事情是不是真的,你冷靜點兒。”

  “我娘死了,我娘死了……她真的死了,我昨天夢見她了,她說,彪子,娘先走了,你要給我報仇……”

  “冷靜點兒,”關成羽的鼻子發酸,“我說過的,事情不一定是真的……栓子喜歡胡說八道,你還不了解他?”

  “栓子,栓子……”張彪冷不丁打了一個激靈,“栓子死了,他是被我殺了的……對,栓子喜歡胡說八道,他在撒謊!”

  傳燈忍住淚水,將一直夾在關成羽手指裏的煙拿下來給張彪戳進嘴裏:“彪哥,你剛才說得對,栓子是在撒謊。我打小跟他在一起,他就是喜歡撒謊呢。你想,剛才你殺他,他心裏難受,他就是想刺激你呢……”“對,這小子是在刺激我!”張彪的眼睛裏閃出一絲亮光,“他媽的栓子,你一直在跟我耍心眼兒……”坐到炕上,把臉轉向破了一個大洞的窗戶,自言自語,“他在撒謊,他一定是在撒謊。前幾天他跟小爐匠在一起,小爐匠對他說,我娘還活著,我娘被吉永小鬼子藏在俾斯麥兵營裏……”猛地把臉轉向關成羽,“大哥,我是個膽小鬼!我不敢闖去兵營,我不敢跟日本人正麵衝突……我想感化吉永小鬼子,可是我什麽事情也沒有辦成!大哥,我是個廢物……”

  “我又是你的大哥了?”關成羽不動聲色,心中突然有些警覺,他感覺張彪是不會變化這麽快的。

  “大哥……”張彪的神色猛然平靜,一口一口地抽煙,“你能不能放我走?我想盡快知道我娘的下落,無論她是死是活。”

  “我可以放你走,”關成羽眯縫著眼睛乜張彪,仿佛要透過臉色看穿他的心胸,“但是你得答應我兩件事情。”

  “你說。”

  “一,這次我又饒過你了,回去以後你再也不要殺人了。”

  “我答應。但是目前我幫鬼子做事兒,我要找到我的老娘……放心大哥,我不隨便殺人了。”

  “二,帶你的弟兄去傳燈家,把傳燈他爹和喇嘛他娘,還有楊文的孩子安全地送到嶗山,最遲明天上午我要見到人。”

  “我答應。”

  “那好,”關成羽將粘在張彪嘴角的煙頭拿下來,在炕上撚滅,一字一頓地說,“你這就走。記住,這兩條,你犯了哪一條我都饒不過你,我說到做到,從此咱們兩清了,我不會再去惦記你救我那事兒了。”口氣舒緩下來,“關於你娘,我這邊也會幫你留意的,一旦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咱們曾經是把兄弟,你的娘就是我關成羽的娘。你也不要記恨楊武,他……”“我怎麽會記恨他?”張彪掃了窗外一眼,“我了解他的脾氣……我外麵的兄弟都被他給殺了吧?”喇嘛插了一句:“沒有,全綁在外麵。”衝關成羽表功似的說,“栓子是被我押過來的。這小子一溜小跑往沙子口那邊顛,我懷疑他要去鬼子那邊通報情況,就用槍頂著他的腦袋押過來了……哈,誰知道他一進門就‘插’了付進財?對了,栓子這小子腦子大著呢,他是怕付進財說出不利於他的話來吧?彪哥,你心裏是不是在想,付進財死的是個時候……”

  “少說兩句吧,”傳燈瞪了喇嘛一眼,“彪哥,麻煩你了……去接我爹的時候,別驚嚇著他。”

  “放心,”張彪下炕,摸了摸傳燈的胳膊,“我們盡管走岔道兒了,但我們還是兄弟。”

  “操……”喇嘛矜了矜鼻子,“有你這麽做兄弟的嘛。”

  “漢傑,路還很長,是不是兄弟那得看最後,”張彪抱拳衝大家晃了一圈,“我走了,各位多保重。”

  關成羽默默走到張彪跟前,用力摟了他一把:“記住我說過的話。”張彪點頭,推開關成羽,大步走了出去。楊武從暗處走過來,用一根指頭點著張彪的鼻子,悶聲道:“再讓我知道你隨便殺人,我讓你死無全屍!”張彪想說什麽又咽了回去,怏怏地繞過楊武,輕飄飄地走出了街門。

  屋裏,關成羽讓傳燈將付進財的屍體掖到一隻空箱子裏,自己抓起一把笤帚掃了掃地,倒拖著栓子的雙腿,在門外一丟:“武子,讓弟兄們抬他回山。”喇嘛跟了出來:“就這麽個漢奸坯子,讓他暴屍荒野拉倒,上什麽山?”“他曾經也是咱們的兄弟。”關成羽說。

  傳燈拿著張彪的那把雁翎刀出來了:“大哥,張彪忘了拿他的家夥。”

  關成羽接過傳燈遞過來的刀,略一遲疑,對喇嘛說:“你這就回滄口盯緊了張彪,不管他有沒有行動你都不要管他。萬一他在明天早晨之前還沒辦我交代給他的事情,你就帶著這把刀去找他,什麽話也不要說,他是個明白人。然後你就回來,其他事情我會安排的。”

  喇嘛將刀提在手裏往外走了兩步,倒退回來,說:“萬一他不辦事兒,我找玉生幫我辦這事兒怎麽樣?”

  關成羽想了想,把心一橫:“隻好那樣了。記住,千萬讓玉生當心著點兒,路上不能有一點兒差錯。”

  喇嘛走到門口,猶豫一下,錯步往西,一蹲身子躥上牆頭,帶著一股雪花紮了出去。

  街門大開,一群兄弟湧進來,對楊武說:“張彪帶著他的那幫兄弟走了,一點兒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楊武邊吩咐幾個兄弟扛上栓子的屍體邊說:“他知道自己的牙口是什麽斤兩。”

  關成羽走出街門,望著繁星密布的天空,喃喃地說:“天快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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