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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人生的兩種色彩

  還要向西走,向西是人生的正途,我之所以這樣認為,是深受古曲名著《西遊記》的影響,如果你走累了,雙手合拾,向西方膜拜,不僅僅是人生的一種安慰,更是對自己的一種向往與希冀,因為西方是極樂世界,也是人們的最終歸宿。

  世界開始變冷了,走了這麽長時間,我一直分不清春夏秋冬來,主要是一直忙於各種事務,包括打打殺殺的,但是到現在,世界突然間一下子冷了許多,向西走,多是高山與雪域,水少的多,因此,雪堆積下來,經年累月的,將周圍的氣氛搞的一下子肅殺了許多。

  我們缺衣少糧的,兩個人交替得病,狗子原來是個胖子,得了一場大病後,身體每況愈下,一下子體重降了約一半的重量,這是許多減肥人群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對狗子玩笑道:“狗子,回家告訴你父母去,如果想減肥,就一定要長途跋涉一番,經曆雨雪風霜,老是坐在家裏,肥是無法減下去的,壓是無法降下來的,增的隻是肉,提高的隻是蛋白質,這樣的生活,不算享受,享受是健康、自由與向往。

  狗的身體一直踏實,狗是適應性動物,在大街上,你看到過哪條狗感冒嗎?咳嗽嗎?或者是沮喪嗎?狗思想意識少,不像人類。

  思想靈魂太豐盛的動物,往往對自己的要求極高,反而是一種累綴。

  我早已不成人形,伏在狗的身上,一會兒跑到草叢裏解個大手,沒有幾個回合,早已經形若枯槁,本來就瘦,這樣的奔波,瘦上加瘦,我現在想起了一句廣州廣告詞:男人嗎,下手就要對自己狠一點。

  下起雪來,沒有糧食吃,狗歡叫著擒來幾隻小兔子,可憐的小兔子,麵對著熊熊大火,竟然一臉膽戰心驚,等到終於將它們扔進火堆裏時,我感到渾身一片冰涼。

  世間的事物莫過於如此。你得到一些,世界總會失去一些。

  我不忍心看兔子的顫抖,背過頭去,毛狗則喜出望外地聞見了肉的芳香,不停地擺弄著手中的樹枝,等到將肉烤的半生熟時,狗子早已經操控不了自己,奔了上去。

  狗子吃了半隻兔子,舒服了些,回過頭來與我打招呼。

  狗從旁邊的瓦罐中取來了熱好的雪水,我咕嚕咕嚕地喝了一碗水,感到身體較原來有些舒適了。

  肉還是要吃的,雖然於心不忍,我吃了幾塊肉,便感到肚子不舒服,本來炎症厲害,加上外麵冷氣逼人,怎禁得起肉的侵蝕?

  如果這個時候,有一碗香甜的麵條,或者是一碗粥,一定可以治得好我的病。

  但我們無法找到糧食,除了落在地麵上,僵硬的甜果外,就是雪花凜冽。

  我找了個風小的地方,就了一塊玩石,將P股墊地玩石上麵,拉了個痛快。

  我背對的地方是個小崖,我聽到了崖上有人的聲音,我抬頭看去,兩片雪花落在我的眼睛裏,容不得它們打滾,便與我的眼淚融為一體。

  我罵了出來:討厭的人,誰?

  我看到了一個男人,身材魁梧,光著榜子,正在喝酒,大大的臉,寬闊的額頭,是那種瞧一眼就可以一輩子無法忘記的模樣,明顯的西方人氏。

  我感到恐懼,那人走地匆忙,卻將酒壺掉在地上,想撿,看到了我,轉身便跑了一個沒有影子。

  我撿了一壺酒,內心深處十分感謝這個西方人。

  酒是熱胃的東西,雖然刺激胃,但可以治療受傷者的心靈。

  我喝了一口,熱乎乎的,是那種西方特有的高濃度白酒,我覺得比杜康酒烈了許多,如果是在夏天,我是決意不敢喝這種酒的。

  人在落難的時候,最容易記得給你幫助的人,哪怕他長的一塌糊塗,或者他是個平日裏不會感恩的人,但你心存感恩之心,就已經夠了,這也是一種刻骨銘心的人生哲學。

  狗子也喝了幾口酒,舒暢了許多,酒也是壯行的動力,前進的催化劑,我們憑著這一壺酒,竟然跋山涉水了一天一夜時間,終於在月亮起來之前,我們到達了一座簡化的小鎮。

  不知道哪個國家?說話有俄語,也是中文,因此,我們很容易聽的懂他們的交談內容。

  但一件奇怪的事情卻讓我迷茫,他們的所有男性長的幾乎一模一樣,女性也是如此。我原本以為這是一種風俗,或者基因的難題,我將他們全部當成了我的恩人。

  人倒是不錯,說話時也和藹,就是感到他們有一種失落感與滄桑感。

  說不清楚從哪個地方感覺出來,但就是如此,你估摸不透,但第六感覺可以告訴你這是一個真理。

  在一家驛館裏休息時,老板叫紮非子,說話時謹言慎行的,老板娘一直不說話,等到我們快要喝水吃飯時,她竟然背著丈夫不知道,塞給我們一張紙條,紙條上這樣寫著:千萬不要喝鎮裏的水,吃鎮裏的飯,否則……

  否則會有危險的,我是這樣想的,但我這樣想時,狗子與狗,早已經按捺不住大病初愈的性格,毛毛草草地吃了個底朝天,等到我發現有疑惑時,為時已晚,我看到了狗子扭曲的臉,不大會兒工夫,臉部膨脹起來,不消半個時辰,人的模樣全變了,西洋人,膨大的臉。

  我擔心的看著他們,毛狗也感到臉部不適,跑到水池邊,拚命地洗臉,毛發都洗掉了,還是覺得不盡興。

  水有問題,這是直覺。

  我想到了那個可怕的丈夫,氣不打一處來,我揪住了準備向我們送水的店小二,一記耳光,那個高大威猛的家夥,竟然被我摑在倒在地板上,好半天工夫才醒過來。

  紮非子聽到動靜,推了門,走了進來,用眼睛瞪著我們。

  之所以我還認得他是紮非子,是因為每個人模樣雖然一樣,但有一個胸牌,記著各自的名字。

  我吼道:“老板,你們這是要謀財害命嗎?我們沒有錢,我們來自於外鄉,來自於中華,你不會是想引起戰爭吧?中華的公民,在這兒受了傷害,會是怎樣的結果?你可記得大漢朝的漢武帝,可否記得大唐朝的李世民皇帝,能應該記得剛剛發生的事情,清朝的唐熙大帝。”

  我說了半天,對方卻沒有回應,老板娘推門走了進來,對我道:“他聽不懂漢語,我來翻吧?”

  無論如何,這也算是個好女人,因為她提醒了我們不要進食,否則,我恐怕也已經扭曲了臉寵,因此,我的態度穩定了許多。

  那老板娘道:“我提醒過你們了,也是一種善意,這兒的水就是如此,不怪他,凡是進鎮的人,隻要喝了水,便成了現在的樣子,男人一個模樣,女人一個模樣,並且外鄉人,永遠也無法進出去了。”

  我大驚道:“為何變樣後,就無法走出去了?”

  “無法適應外麵的水土了,有幾個人,到外鄉去逃難,結果開始生病,渾身腐爛不已,直到疼痛而死。”老板娘說話時滿麵迷惑,我猜測得到,她說的話全是真的。

  紮非子用俄語告訴我們:“這兒的所有人,全是如此,包括皇帝與皇後,三年了,我們也苦於沒有法子解決這個難題。”

  “難道就沒有一個人能夠幸免於難嗎?”狗子摸著自己更大的臉,追問著。

  “動物不會的,隻限於人,這就是怪誕的地方。不過,還有一個人,是我們的軍師,也從外地來的,他現在掌管著全鎮的五千軍隊,他不喝水,不吃飯,所以,才沒有發生變形的情況。”

  女人的話讓我笑了起來,一個肉人,不吃飯,不喝水,天方夜譚,我覺得不可思議,那紮非子道:“他本事非常大,呼風喚雨的,撒豆成兵,正是因為在固定期限內他招來了天上的雨,才沒有使們渾身腐爛,隻是變了模樣,他是全鎮的神靈,膜拜的對象。”

  進米切爾鎮的第一個晚上,我一直夜不能寐,覺得這件事情太奇怪了。狗騷癢了半天時間,已無大礙,其實,它是心理問題,等到有人說道:動物們不會有事情發生時,它才停止吵鬧。我嗔怪道:“你是害怕變成更好看人的其它形狀嗎?你不正想變成人嗎?”

  狗道:“那模樣太可怕了,我找到媽媽後,媽媽不認得我了。”它所說的媽媽,正是我的媽媽,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拍它幾巴掌,以示警戒,但是現在我沒有,我沒有親人了,隻剩下一條狗,與一個人,這樣的情景,狗已成了我的難兄難弟了。

  我對那個叫呼牙子的軍師十分感興趣,不僅僅如此,我感到口幹舌燥的,卻不敢進食,倒是狗聰明,從外麵的樹上折了幾根樹枝,有一種叫樟樹的樹種,樹液十分豐富,我喝了幾滴,覺得神清氣爽的。

  至於糧食,隻要吃野果了,我吃了幾枚野果,勉強抵住了饑餓。

  人不能閑著,閑下來便是死,我喜歡夜晚,夜晚時分,萬籟俱寂,思想不再沉浮,這樣的夜晚,最值得人去貢獻自己的聰明才智,但絕非與惡事有關。

  我與狗兒相約了出來,至於狗子,由於渾身不適,早已經醉後夢鄉去了。

  小鎮不大,方圓五裏左右的樣子,我們繞了一圈,竟然沒有發現皇宮所在,等到閃到一處矮房裏,追問一個小男孩時,才知曉:全鎮最破落的地方,就是皇宮了。

  皇帝以仁愛聞名,皇帝在這兒沒有權勢,是個虛職,呼牙子趕來後,全部的權利已經盡數落到他的手中,他掌控著全鎮的軍隊,並且隨時準備著與外麵的來敵鬥爭,聽說,前兩天,剛剛與一個俄羅斯民族發生過戰爭,十分慘死,死傷無數。

  皇宮的旁邊,我聽到了鼾聲如雷,這種雷聲十分熟悉,在哪個地方曾經聽過似的,有人指點我們:這雷聲來自於呼牙子。

  我十分饑餓,剛才的野果依然沒有壓製住饑腸轆轆,因此,我與狗子使了眼色,便首先出沒於他的廚房裏。

  果然是廚房,裏麵鍋碗瓢盆啥都有?我看到了一根管子,正冒著點滴的清水,也是在瞬間,我知道了這個家夥的陰謀。

  管子一直接到了雪山上麵,雪山雖然遠,但雪融化後來勢威猛,他不是不食人間煙火,廚房便是明證,他不喝本鎮的水罷了。

  我有了想戳穿他陰謀的意思,但我是個做事穩妥的人,我先要填飽自己的肚皮,我讓狗在一旁守候著鼾聲,自己則信誓旦旦地將那些好吃的東西擺了一桌子,有水果,還有肉食,我吃了個底朝天,還不解氣,為了釋放內心深處的怨恨,我將牆上的酒也喝了些,剩下一部分,全部饞狗如數倒進自己的腹中。

  這一係列做完後,心中有底了,躺著一張自製的小床上,風吹著忽悠悠的,我計劃著如何於第二天晌午時分,戳穿這個家夥的陰謀。

  還是為了保險起見,我聞著鼾聲,去看了看那個可惡的人,大頭鬼,應該是歐洲來的人物,與俄族人不太一樣,一臉胡子,壓的床身亂肆顫抖著,隨著自己的呼吸聲,床也起伏著,有好些次,我生怕我的動靜太大,導致這個家夥出現思維混亂後,一下子將整床撂在地上。

  有老鼠尖叫的聲音路過,他們可能是渴望這兒的優美的食品吧。

  我發起飆來,在他的牆上,留下了幾個大字:如此罷了。

  我這樣寫,是為了諷刺對方的無能,自己吃了他的東西,如果說殺了他,也易如反掌,他竟然不知曉,這樣的軍師能夠領導軍隊取得勝利,我不敢相信。

  狗在一旁看著我,等我退出來後,對我道:“主人,我覺得那人不太對勁呀?”

  狗有狗的直覺,我洗耳恭聽,但我可以不聽進去,這是我的權利。

  狗道:“他好像醒著,是否故意與我們這樣做的。”

  “是嗎,醒與不醒,我看不出來嗎?就是一個無知的傻瓜罷了,我敢保證,我第二天就可以戳穿他的陰謀,將他繩之以法,這麽個小鎮,千把名士兵,能奈我何?”我拍著胸脯,這是我遇到過的最小規模的戰鬥了,我自以為是,開始滿腹驕傲,我甚至想起了成功後的喜悅。

  早上醒來的十分晚,是因為昨夜高興的緣故,我起來時,老板娘過來看望,我對她道:“一會兒歡迎到皇宮前等候,我有事情講,你們會嚇一大跳的。”

  老板娘聽不懂,但她還是點了點頭,這是一個老板對顧客最起碼的態度。

  我命令狗子,到外麵宣傳去了,我與狗兒,一會兒便會到達皇宮現場,到時候,一場好戲就上演了,我想指出大家擔心的話題,且將水的問題呈現於世人麵前,我想指出我昨天晚上做的好事,並且告訴軍師,你的飯菜質量不錯,就是有些苦罷了。

  我例行了喝了些樹液,吃了些葉子,對於酸果子,我沒有興趣,但由於昨晚吃的飽的緣故,我對此沒有擔心。

  隻是洗臉時,感覺臉部酸澀脹痛,我沒有以為這有什麽?可能是發炎的緣故,也可能是病愈後的常態罷了。

  大街上依然有人行走著,沒有車水馬龍的樣子,這兒人少,人少的街道,如何會有繁華?如何會有鼎盛的氣氛,我現在知道為何歐洲一直比不上中華的原因了,人是主要原因。

  我與狗兒到達現場時,狗子已經召集來了許多人,他召集人的方法十分奇妙,就是找人打架,因為他的吆喝聲太低了,加上沒有戴胸卡,大家以為他是個瘋子。

  廣場上早已經有了百十人的樣子,男女羅列在一起,形成一道莫測的風景。

  我看到了那個軍師先生,剛剛從自己的廚房中出來,一臉莫名的樣子,估計是在想著昨晚的遭遇,不知道是哪個高手為他留的記號?

  我管不了許多,狗上前去,將三個圍住狗子的家夥驅散開來,現場依然一片嘈雜,狗急了,上了牆,上了房,從房中衝了下來,下的姿勢十分優美,狗有屬於狗的輕功,輕盈如毛,歡快如燕,下來時,形成一道好看的風景,刹那間,雅雀無聲,這也代表著一種尊重,我來到了廣場中間。

  軍師坐在自家的椅子上麵出神,他一會兒看天,一會兒想入地的樣子,總之,他失魂落魄,這一切,加劇了我囂張的程度。

  狗子道:“大家靜下來,聽我家主人的演講,大家鼓掌吧。”

  隻有兩記掌聲,一記來自於狗子,另一記來自於軍師呼牙子。

  人群中有起哄道:“是賣藝的吧,賣藝不賣身吧。”

  我怒不可遏的叫喚起來,狗像瘋了一般,在我的指揮繞著廣場轉彎兒,一即絕塵。

  我大聲道:“列位,初來貴地,知道貴地存在不治之症,我是個醫生,心理加生理醫生,能夠為貴方解決疾病,是我的福份,你們一個模樣,知道為什麽嗎?”

  我喜歡當老師,我點了一個胸卡上寫著“維係”的家夥的名字。那人道:“知道呀?水的原因唄?”

  “好,太好了,症結所在,一點兒不錯。可是,你們知道嗎?你們麵前的軍師呼牙子,他為何可以特立獨行,你們不想著恢複自己原來的容貌嗎?原因我知道,答案我也知道,如果我幫助了大家,大家一定會感恩於我的。”我興致十分濃厚。

  “這是神的安排,不可胡說,你個外鄉人,軍師是神,豈是你一介小民可以稱呼他的姓名?”有人嚷著,現場一片混亂,甚至有人說道:“胡言亂語,禍亂軍心,揍他。”

  愚民呀?我沒有想到,此地人民竟然被迷惑到現在這種境地,我可發一笑罷了。

  正在此時,呼牙子站了起來,他邁著方步,穩重地來到人群當中,直到來到我的麵前。

  他不笑還好些,一笑便露出滿嘴的黃牙來,遠遠看,好像金牙似的。

  呼牙子道:“小子,你想告訴大家什麽?是我作祟嗎?我為何不變樣嗎?我告訴你,我不吃飯,別看如此胖,我是神,不是人,知道嗎?”

  我笑了起來,自己的牙上下打起架來,恨不得一下子將整個謊言捅破了。身後,紮非子與他的夫人也跑了過來,一看到我們,就小聲嘀咕著:“我早說過,不該將他們放入我們的店中,這下子惹上麻煩了,如果神靈怪罪,恐怕我們吃罪不起的。”

  我擺了擺手,故作鎮定地說道:“好了,呼牙子,你吃的水與吃的飯,全用的是山上的雪水,沒說錯吧,你這樣做,明顯是為了逃避什麽。這下子,大家知道為何你沒有變樣的真正原因了吧?就是因為你自私、虛偽,愚弄了大家的眼睛,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與皇帝二人相互勾結,想將整座鎮變成了你們的俘虜,我沒說錯吧。”

  我說話時斬釘截鐵的,說的話無異於晴天霹靂,炸了一聲雷。

  有人議論起來:“不會吧,我說呢,為何他不變樣子,還有,皇帝一直不出門,不會是果然有情況吧,試想,三年時間了,皇帝與娘娘沒有出過山門,一定有問題,這個孩子說的對呀?”

  呼牙子笑了起來,道:“小子,算你有種,你昨晚偷吃了水與糧食吧?”

  我沒有否認,我說道:“當然,我吃了,我餓了就要吃,不過,我是為了戳穿你的陰謀,你看我變樣了嗎?沒有呀?”

  “小子,你快變樣了,等死吧,那水與糧食是皇帝吃的,我說過,我不吃飯的,如果大家不信,我可以當場實驗,連續三天,大家可以派人盯著我,如果我吃飯,就算我說謊,大家可以將我送入監獄裏,還有,這小子,就得當場判死,施以石刑。”呼牙子的牙不停地擺弄著。

  我義憤填膺道:“沒問題,可以這樣實驗,不過,皇帝也要出來作證,否則,這樣的試賭沒有任何約束力的。”

  大家騷動起來,有人道:“對,皇帝該出來了,大家都如此,皇帝怎能獨善其身?一定有詐,對,讓他出來,必須出來,還有他的夫人,娘娘千歲。”

  呼牙子道:“小子,一會兒你就知道什麽叫做痛了?”他麵對著百姓們說道:“大家肅靜些,皇帝一定會出來的,今天下午,一定會出來的,皇帝生病了三年時間,大家可能不知,他不想讓大家知道這則消息,避免禍亂民心,其實,大家說這樣的生活不好嗎,雖然模樣一樣,但水對大家無害,胸卡也可以起到避免叫錯的作用,原來有高有低有胖有瘦,有鄙視,有懷疑,現在的情況全變了,大家一視同仁,同樣可以趾高氣揚地走在大街上,有何不好?”

  “不,他們應該活回自己,這是人一生下來就有的權利。”我怒吼著,狗子也叫道,狗在旁邊偶爾會吠上兩聲,狗立於人群中,絕對一道非同小可的風景線。

  恰在此時,我感到臉部不適,毛發逆生,臉部出奇的疼痛,繼而,一陣陣酸澀無比,好像有人拿了武器,硬生生地塞進我的臉部,讓我無法自控,終於,該來的還是來了。

  狗子首先發現了端倪,他叫道:“哥,不好,你的臉也開始變形了。”

  我急忙捂住了臉部,狗在旁邊道:“主人,沒錯,我們昨天晚上上當了,那些水也是有毒的水。”

  我有一種受了愚弄的感覺,但我現在感覺有些後悔,但一想到年輕,我便依然氣衝衝地。

  我用了一個頭套,套在自己的臉上,隻露出了兩隻眼睛,然後正大光明地對著自己。對麵的呼牙子笑了起來,但他沒有吭我,而是回過頭來,對著大家繼續說道:

  “列位百姓們,我再說一下我的意見,這兒的水是有問題,本神一直在解決這個問題,但時間久了,不好解決了,皇帝也是因此憂心忡忡,從而得了怪病,皇帝與大家一樣,也變了形,不信,大家可以下午時候鑒定。”

  呼牙子轉身麵對了我,繼續道:“列位,這個小子,人不錯,也有精神,他想找到症結所在,是件好事,但是他是錯誤的,你們看,他也變形了,因為他昨天沒有喝水,而昨天晚上,卻喝了我這兒的水,這些水,我是洗臉用的,不是飲用的,這說明什麽,大家說結論吧。”呼牙子這一招十分嚇人,大家的目光全部指向了我。

  呼牙子道:“禍亂軍心者,乃是我鎮的大罪,會被判死的,大家想看個仔細,就上前吧,至於我答應的事情,一定要辦得到的,三天後,如果我依然沒有吃食品,說明這小子撒謊,就得死,否則,再多的災難降臨本邦,我不會再管的。”

  紮非子的老婆道:“你們呀,知道啥?初來乍到,竟然纏了這樣的一身官司,何苦呢?你們兩個,趕緊走吧,趁還年輕,不然,在這兒不會有好下場的。”

  紮非子道:“走啥?不能走,破壞了神氣,都得死,亂石築死,十惡不赦。”

  紮非子不顧他老婆的阻攔,跑到了我的麵前,示意我撕開頭套,我卻不肯,狗子在旁邊幫忙,狗衝著紮非子怒吼著,一時間,他有些不敢上前。

  呼牙子念了口訣,一股青煙直上,我們聞到了鼻中,瞬間,動彈不得,眾人上前,將我的頭套撕了個粉碎。

  我不知道自己變成了什麽樣子?但從大家驚異的表情中,我感到了不妙降臨。

  狗子在旁邊道:“哥,與我一樣子,隻是,多了一塊黑痣,非常大的黑痣。”

  眾人皆驚,呼牙子看到我的黑痣,禁不住搔了搔頭,他這一個動作,暴露了他所有的心機,我瞬間明白了,我當時進入黑屋時,他早已經知曉,隻是他故意做了手腳,而想使我跌入他精心設置的陷阱裏,而我當時不可一世,忘乎所以,根本進不去狗的忠義之言。

  我後悔不迭,但現在,一切晚矣。

  呼牙子道:“大家看清楚了,他也難免於難,這說明什麽,他根本就是在說謊,是在離間皇室與人民之間的關係,從而達到他非人的目的。

  人民們,皇帝一會兒會馬上出來,而我則會在廣場上絕食,請大家監督,如果三天後,我仍然精神飽滿,說明我就是神,實足的神,大家不要再相信這小子的流言蜚語,應該歸於王化統治之下。”

  紮非子首先表達自己的看法:“可以,我覺得可以。”

  而我則笑道:“軍師,你不會看錯了吧,大家也不會看錯了吧,我雖然變了形,但多了塊黑痣,剛才我聽到了軍師的歎息聲,你昨晚故意使的壞罷了,想讓我聽從你的擺布,現在看起來,水是有問題,但不是全部有問題的,為什麽我與你們還是不一樣,是不是說明我也是神。我告訴大家:我能力證明有這件事情,就是一件謊言,請大家相信我。”

  如今說什麽也沒有用了,長塊黑痣又如何?還成了你可以自耀的資本了嗎?許多人蜂擁而上,幸虧有狗替我擋著,不然磚頭、瓦塊,會將我淹沒的。

  吃完午飯時分,皇帝出來了,與大家一個模樣,娘娘也是如此,不過,頭發花白,一臉滄桑的樣子,紮非子道:“二位領導,三年了,終於看到你們了,你們為何落的如此天地?”

  皇帝道:“紮非子呀,我記得你,你是好臣民,可惜呀,如果三年前,我聽從了軍師之言,不會有這樣的下場的,為了解決水的危機,我隻身一人離開了小鎮,可是渾身可以發爛,幸虧遇到了軍師,不然,我可以客死他鄉了,我出去是為了尋找醫治這兒的方法,現在看來,一切都是神祗的安排,大家不要抵抗了,聽從才是最好的方式。”

  臣民們跪了下來:“謹遵聖命。”

  皇帝來到了我的身邊,對我道:“你的講話我都聽到了,你與我年輕時候一樣,可惜的是,你不是皇帝,沒有這麽好的命運,三日後,如果軍師仍然沒死,你就是被處以石刑了,不過不要緊的,你的兩個夥伴,會獲得小鎮永久居住權的,這也算是一種交換吧。”

  我想發言,卻感覺嗓子冒煙,啥也說不出來,隱約中,我看到了呼牙子背後那張臉,我想到一個人,但這種念頭瞬間便破滅了。

  我一直呆在廣場上,沒有離開,不是不想離開,隻是因為他們看住了我,與我同在的,便是兩個夥伴了,一個是狗,一個是狗子。

  狗子早已經餓壞了,我們三個,也獲得不準吃飯的使命,將與呼牙子一起比個輸贏。

  我想起了什麽,對狗道:“你去監督皇帝與娘娘,看他們有何異常?”

  狗聽完後,便消失了,我想吩咐狗子什麽,狗子早已經跑沒影了,他可能餓了,去找吃的了。

  晚上時分,廣場上隻剩下我們二人,呼牙子閉目養神,不與我說話,而我呢,則在廣場上轉個不停,我是不會離開的,也不會吃東西,我要與這個邪道拚到底。

  我口渴地要命,水比食物更難能可貴,我看到了有一股煙升在空中,在呼牙子麵前消失了,我十分詫異,想上前去看個究竟,卻感到體力不支,弱小的身體,哪經得起半夜如此的折騰。

  我看到了樹,計上心來,我折了幾根樹枝,液體橫流的,我吸了幾口後,感到營養增加了不少,便我用眼角的餘光,又發現了那股煙的降臨,呼牙子的嘴唇嚅動著。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我知道,他在做鬼,這股煙,一定是他的救命煙。

  後夜,月亮大而奇,妙而渴。狗子拉了我跑到了沒人處,對我道:“我看到了一個秘密,一群喜鵲,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含的水,灑在地上一大片,我想上前,卻化成了煙。”

  我越發想到了剛才看到的那股煙,難道與水有關係嗎?與水有關,便一定與呼牙子有關,他是要解渴,一個人三天三夜,可以不吃飯,但必須喝水,這是個常識,他是在補棄自己體內的水份而已。

  我想起了什麽,對狗子道:“你去繼續監視那些喜鵲,想辦法抓幾隻過來,如果能夠知道喜鵲的來源,就好多了。”

  狗子答應一聲,跑了下去,他的腮幫子鼓地要命,好像是偷吃了什麽東西。

  狗子一路跑著,到達了山後麵,果然還有一許多喜鵲在吸食一枚大大的水缸,水缸中有水,喜鵲們吸食過來,便飛到了離呼牙子最近的廣場附近,煙霧彌漫。

  狗子舉起了石頭,砸向了喜鵲,鳥兒飛向了高空,狗子並沒有成功。

  他是個笨拙無比的人,雖然經曆了這麽多,但依然手腳不夠用,如果沒有高人的指點,恐怕他一隻螞蟻也抓不住,而他呢,不信這個邪,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他轉動著腦筋,終於,他眉頭一皺。

  一張巨大的網,罩在半空中,狗子爬在樹頂上,氣喘籲籲,待到三個小時後,網張成了,喜鵲們成群結隊的重新來到了水缸邊,有向水缸裏送水的,還有將水輸送到外麵去的。

  狗子看傻了眼,什麽樣的人,能夠培訓出如此精準的喜鵲來,呼牙子既然不是神,也該是魔了。

  一個人如果不是神,就一定是仙或者是魔。

  喜鵲忙完了工作,網也落了下來,一百多隻喜鵲,全部被壓迫在網中,狗子大喜,但網太大了,一個人忙不過來,喜鵲們古靈精怪的,從另一個口處倉皇出逃,但最終,還是有一隻喜鵲落在狗子的手中。

  狗子用力過猛,等到他感覺到手掌心下麵壓著一隻小動物時,為時已晚,小喜鵲一命嗚呼。

  狗子十分沮喪地將小喜鵲準備扔掉,但他聞到了一股子肉香,喜出望外的家夥,將喜鵲扔進了火堆裏,沒多大會兒,狗子便迫不及待將喜鵲肉扔進了自己的嘴裏。

  狗子於淩晨時分,跑到我這兒,我當時,一直沒有睡覺,在思索那股煙的真正秘密,狗子講述了經過,我大怒道:“你應該留住那隻喜鵲,看能否審出一些結果來,你這小子。”

  狗子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它們太精了,我想,我得去叫了狗兒了,否則,我一人之力,是無法完成的。”

  我想嗔怪他,但感覺有心無力了,因為餓的我頭暈腦漲的,而那邊,呼牙子依然安然地坐著,狗子調皮地跑到他的身邊,瞅著他,用手指比劃著捅他的眼睛,他就是置之不理,而當狗子轉身時,一根超細的管子,將他差點撂倒在地。

  狗子將那管子扯斷了,扔在一邊,然後重新回到我的身邊。

  我卻發現了一個可怕的現象:狗子的臉恢複了原來的模樣。

  這怎麽可能?我擺弄著他胸前的卡,想說出來,卻無法掩飾內心的狂熱。

  當狗子也發現這個現象時,他瘋狂地舞蹈起來,我扯了他,問道:“難道是喜鵲肉的原因嗎?”

  “一定是的,哥,一定是,我明白了,那些喜鵲並未受到汙染,而那股煙,一定是好的水氣,用來替呼牙子解渴的。”

  有道理,再淺顯的道理不過了。我為我們的發現感到驕傲,與此同時,狗瘋狂地跑了過來,他跑過來後,就對我道:“老板娘告訴我了一個秘密,皇帝可能是假的。”

  我想到了紮非子的老婆,如果說這兒唯一有一個好人的話,就必定是她了。

  狗兒一直在監視皇宮,並沒有多少傭人,隻有兩個,一男傭一女傭,說話細心細氣的,十分中聽,狗兒是條狗,沒有在乎它的存在,它匍匐下來,彎成了弓與蛇的模樣,人高高在上,是不會在意一條狗的存在的,尤其是在人言可畏的皇宮裏,因此,它可以輕易偷聽到他們的談話。

  男傭道:“皇帝陛下最近好像是病了,說話聲音也變了,並且怪怪的。”

  女傭回答:“就是,洗臉,也不讓我伺候了,怪的很。”

  “我感覺,他們像換了人似的,三天前還不是這個模樣。”女傭緊接著道。

  “別胡說,小心隔牆有耳,不想活了,如果讓軍師知道了,一定得死。”男傭的嚴厲讓女傭趕緊閉了嘴。

  狗兒覺得奇怪,便攀到了房簷上麵,房子本來就矮小,上麵有縫隙,狗兒看到了皇帝與娘娘,它剛想看,卻感覺有一股奇怪的煙塵從房間裏彌漫下來,狗兒感到頭暈腦漲的,失去了知覺。

  醒來時,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後的事了,狗兒發現了紮非子的老婆,就在自己的身邊,它剛想說話,那人道:“不要說話,這兒人多嘴雜的。”

  外麵,紮非子的聲音:“清雅,洗個澡,這麽長時間嗎?睡覺了。”

  原來這個女子叫清雅,好清新的名字。

  清雅道:“知道了,白天累壞了,我得多泡會兒,你睡吧。”

  外麵沒了動靜,隔不多久,便傳來了驚天動地的鼾聲。

  清雅道:“我告訴你,如果你主人真想破獲此案,就得注意下皇宮,還有皇帝,可惡的皇帝,根本就不是真的,老皇帝,不知道被他們弄哪兒去了?好了,我隻能提醒到此了,要知道,作為臣民,冒昧皇帝可是死罪呀?再者,提醒你的主人,這案涉水太深,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如果真想救治我們,還需要勇氣、夢想與力量。”

  清雅不說話了,示意狗兒趕緊離開,另外,她說道:“那些煙塵有毒,再不要再房頂上進入皇宮了,不是他們故意放的毒,是皇帝吃的藥有毒,我不多說了。”

  狗兒將所有的話原原本本說給了我聽,我好像有些明白似的點了點頭,對狗道:“你小心點,繼續監視皇宮,看他們服用什麽毒藥,竟然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另外,摸清他們的秘密。”

  狗兒看到了狗子的臉,調皮地笑了笑,狗子趕緊將麵紗罩在臉上,生怕有人再發現他複原的秘密。

  我與狗兒商量道:“為今之際,我們首先要做到的就是破解他不食人間煙火的秘密,水從何處來,食物從何處來?難道與喜鵲有關嗎?”

  狗兒道:“一定與水氣有關,那些喜鵲,一定是專職飼養的。”

  我站起身來,將一大片樹葉塞進自己的嘴裏,黏液活生生地喂進了肚中,生澀幹枯的感覺油然而生,而我卻沒有哭泣,離開娘的孩子,本來哭泣才是最大的安慰,但我卻沒有選擇哭泣,在生與死的艱難環境中,哭是最無力的解決辦法,也最耗費自我的能量。

  喜鵲們又飛了過來,狗子跺腳道:“網破了,我得重新想辦法,再抓幾隻喜鵲來。”

  我忽然計上心頭,對狗兒小聲交代了幾句,他聽聞後,大喜過望地下去了。

  喜鵲在呼牙子的頭頂上飛來飛去的,落下一大片的垃圾,我想到呼牙子該倒黴了,但他卻紋絲不動,我繞著他轉來轉去的,沒有發現任何端倪,但我卻明顯地感到:他體力不支了。

  黎明時分,呼牙子奄奄一息了,嘴唇幹裂的厲害,這才是第二天頭上,我剛想歡呼萬歲,忽而覺得現在不是慶幸的時候,便重新回到了原地盤腿而坐。

  一天時間,我紋絲不動,與呼牙子保持百米的距離,現場有一大片的人,如果有新聞記者,一定會在媒體上拚命曝光的,我說下定會在全世界聞名天下。

  但現在沒有鎂光燈,我知道燈盞存在於內心深處,你高興時,處處皆是緣,你愛的人早晚就陪在你的身邊。

  中午時分,呼牙子的臉色竟然紅潤起來,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恢複的,但我試圖回想著剛才的情景,一點兒破綻也沒有,呼牙子高興的表情溢於言表,我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內心,但在此時,我已經無力回想其它事情了,因為饑餓襲來,我在等待著黑夜的到來,但一直到下午六點鍾時,太陽還升的老高。

  我想起了清雅說過的話,突然間自己太傻了,特錯大錯了。

  這兒我遇到了極晝,太陽會連續七天懸於中天,而我囑托狗子晚上幫我弄來糧食的事情,竟然以失敗而告終,狗子此時一直奔跑在外麵,因為他臉上的傷已無大礙,隻有他可以跑出這片土地,去找尋正常的安全的糧食與水來。

  世上如果沒有黑暗,會失去許多賴以生存的意義來,因為許多事情,白天做不得,隻有晚上進行。

  並不能說,晚上做的所有事情全是壞事,有些時候,光天化日之下,也會有禽獸出現。

  我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考驗,我開始暈睡,做夢,狗子趕了過來,不敢將食物捎給我,他苦勸我:哥,認輸吧,我們鬥不過他的。”

  我開始夢見母親,人都說夢見最親人的時候,說明日薄西山了,母親撫摸著我的臉,告訴我要堅持,不要輸,咱家沒有認過輸的孩子,認輸的孩子不是好孩子,不要再回轉家園。

  我淚流滿麵,狗子也淚流滿麵,包括他的口水,一股腦地流在我的臉上,我拚命地吮吸著,這是世間最美的佳釀了。

  眼淚救了我的命,狗子的眼淚足,好長時間稀皮笑臉的,沒有掉過淚了,因此,他的眼睛成為一條河,在我幹涸的夢想上灑了酒。

  我蘇醒過來,滿眼全是人。

  清雅道:“孩子,你別與他鬥了,你回家吧,這兒不是孩子們的天堂。”

  我捂著肚子,看了看遠在天邊的呼牙子,他依然鎮定執著,時而衝著人群揮揮手。

  我道:“我不會認輸的,我有我的辦法。”

  清雅臨走時,對我道:“你下午人少時,注意下他的身下,有一根細管子,還有一些可惡的螞蟻。”

  說時好像不是故意的,但聽者有心,我為之一動,猛然想動了昨天晚上看到的可怕現象:

  成群的螞蟻出現,一根管子,導致地麵一片濕潤,是狗子無意中扯斷的管子,今天早上,無緣無故竟然接上了,我有些明白了,明天下午,將是鬥爭最後階段,我將狗子拖了過來,重新告訴了他一些方案來。

  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站起身來,努力支撐著瘦弱的身體,我不能讓世人以為我是個孬腫,連饑餓都無法忍受的人,如何忍受得了春秋大義?

  我其實是想尋找一些食物來,同時,是想觀察一下呼牙子的動靜。

  他並沒有動自己的身體,但我明顯感到他的身體在晃動著,我想到了理由,我到了他的近處,看到了一些小動物,纏繞著他的身體,螞蟻、臭蟲,一定是在為他輸送營養。

  狗子過來了,抱著一大鍋的清水,故意走到我的身邊,在一旁觀看的人群不樂意了,以為我要使詐,紮非子跑了過來,攔住了狗子:

  “年輕人,比不過就要使壞呀?這可是水,救命的水呀?”

  狗子道:“沒事,我就是隨便玩玩。”他故意向呼牙子接近,同時身體出現了傾斜,而我也裝作如饑似渴的樣子,故意向狗子推進。

  紮非子忙了,上前推了狗子一個趔趄,狗子不防備,湯湯水水的灑了一地,熱湯落在呼牙子的身上,他打了個顫抖的姿態,但他卻裝作毫無顧慮的樣子,照樣正襟危坐著。

  水並沒有停止,水是世界上最柔軟的生靈了,水無骨,卻有氣,水可以滲雜任何物種,包括可怕的毒藥,而這湯水,就是狗子送給生靈們的毒藥。

  螞蟻們瞬間斃了命,這一鍋化骨水,足以葬送任何生靈的前途。

  而那根細管,在匆忙中,被狗子扯斷後,扔進了旁邊的深溝裏。

  還有一天時間,躲在暗處的清雅擊了兩聲掌,我知道她的意思,是對我的崇拜與理解。

  紮非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呼牙子道:“道長,為何您的身體下麵那麽多小動物,死了也好。”

  他轉身對狗子道:“趕緊走吧,這湯喂了小動物了,幸虧你主人沒喝,有毒。”

  這句話剛出口,呼牙子的身體忽然站了起來,但忽然間重新坐下了。

  在頃刻間,我與狗子的目光如炬,盯在他的身體下麵,仍然有殘存的兩隻蚯蚓,正在那兒盤根錯節。

  我與狗子相視笑了笑,狗子道:“道長,別老坐著呀,應該起來活動一下筋骨,不然,骨頭會死掉的。”

  呼牙子滿臉痛苦的表情,可能是化骨水的功勞,但他就是不說話,他在保留原氣。

  我在狗子的口袋裏摸到了一塊糖果,十分精巧的模樣,十分柔軟的樣子,我撕開來放進自己的嘴裏補充給養,然後趕緊將紗布罩在臉上,再不說話。

  狗子寵大的身軀繼續挪動著,他對大夥們說道:“道長身下,有一條可怕的小蛇,此時正在嘶咬著他的身體,大家說怎麽辦?”

  “道長可是神仙呀,不能讓它們有機可乘,大胖子,你費下心思,將他挪個位置吧,他可能是餓壞了。”

  旁邊又有人道:“胡說,道長是仙,如何會餓呢,一百年不吃不喝也沒問題的,但這隻小動物,一定是想沾染大師的仙氣,不能讓它們得逞,大家幫幫忙吧。”

  一群人蜂擁而上,將呼牙子挪了個位置,狗子上前,將兩根長達一米的蚯蚓撕裂開來,扔進了旁邊的草叢裏,然後裝作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似的。

  我重新回到了原點,生命中有許多原點,比如說愛恨情愁,真正屬於你的原點隻有一個,便是生。

  呼牙子的呼吸重新急促起來,他的臉上無光,紅暈全無,可能是營養隔斷的結果,狗子在旁邊不停地走來走去的,當他經過呼牙子身邊,突然間聽到了呼牙子的聲音:

  “年輕人,扶我起來,行嗎?”

  隻剩下一天時間了,我的心七上八下的,說實話,我從來沒有如此接近這個可怕的主兒,在哪個地方見過,卻忽然想被時間阻斷了,再也想不起來了。

  生命中有許多事情,就是如此,似曾相識,確實在哪兒見過,但最後卻發現,隻是一層際遇罷了。

  呼牙子的呼喊,讓我心有所動,我不由自主地接近了他,他示意我拉他起來。

  我照做了,出於同情也好,是正常反饋也罷,攙扶他時,他的身體明顯地擺動著,我看到了一個飽經風霜的老人。

  他顫顫微微地站起來,與我道:“你是個孩子,孩子對待老人,一定要尊重,但老人呢,要愛戴孩子,我說的沒錯吧。

  我是個傻子,十足的傻子,年輕時候落下一個夢想,就是要統治一個部落,讓所有人成為我的臣民,每個人都一段皇帝夢罷了,人都說老的時候,夢想會少會輕,但我卻不然,越老,越覺得不中用了,便想著夢想能夠早日實現。

  你能滿足一個老人的願望嗎?”

  他是在與我協商,也就是說,他是在打夢想這張可怕的牌,每個人都有夢想,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醫生,給所有人痛恨的人打針,讓他們在自己的玉手下翻雲覆雨。

  我也曾有過江湖俠客夢,如今走的路,也是那夢想的翻版,但現在,一切恍惚如雲煙,當了俠客如何?不過是多一些人生的經曆而已,該失落的依然沒有找到,你擁有了夢想,卻丟掉了親情與愛,你無法分身,無法完成自己所得到的所有,這便是人之短與長的計較了。

  我認真的聆聽著,毫無分辨能力,我隻是聽,想讓他講的詳細些。

  “我是說,孩子,我的夢想馬上就要實現了,我可以告訴你的藍圖,我從來沒有在一個人麵前屈服,但你我有緣,我是個怪人,與動物們打交道極多,也算是半個神仙吧,神仙其實是他們對我的罵名,我有些法術,就是想在這兒統治一百天後,便打道回府,再也不回來了,到那時,這兒會一片安寧,我之所以挾持皇帝與娘娘,就是為了夢想,有時候,為了夢想,人會失去理智,會動殺戮之心,但現在,我卻是穩定的理性的,因為我未曾動過殺心,我雖然讓他們的水出了問題,但我絕對沒有讓他們死於非命,我隻是想當一百天皇帝,過一回皇帝癮罷了。

  孩子,你能滿足一個老人的夢想嗎?我可以讓你走,讓你恢複原樣,你會得到一大批的金銀財寶,你想去哪兒,去哪兒?這兒不是危險,是冒險。”

  我終於明白他的初衷了,他是在打溫情這張牌,想讓我退縮,不要再與他爭執了,回想起自己小時候的夢想,有時候也會淚流滿麵,人在有生之年,無法實現自己的理想,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誰願意帶著滿腹遺憾進入棺材?

  我心軟了,對他道:“你果然沒有害人之心嗎?”

  “當然,他們死一個人了嗎?就是皇帝陛下,我也是要求他清廉,吃我專門配製的食物,臣民們,一個也沒有死,變在同一模樣後,還可以延年益壽,他們哪個人不是活到了九十多歲,他們也不願意恢複到原來的樣子?”呼牙子歎氣道。

  我徹底想放棄了,這樣的場景有什麽不好?就像清朝中期,有人反對康熙皇帝,韋小寶曾經說過:現在豐衣足食,安居樂業,一個好皇帝,為什麽非要恢複到前明統治時期呢?

  我點頭表示答應了,孩子的心終究是磁性的,由不得太多的愛恨情愁,呼牙子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來,喂進我的嘴裏,我的模樣瞬間恢複如初。

  “好清秀的孩子,你是中華人物吧,果然非同凡響,中華博大精深,人傑地靈,如果不是親得見,恐怕難以相信,我現在知道,為何西域、波斯、高麗為何一直臣服於中華的原因了,是人,不是地域的原因。”

  他的讚歎讓我心潮澎湃,我原來一直沒有以自己為華人而豪,但現在,我信了,從一個異域外人的嘴中,得知了自己擁有一個多麽神奇偉大的國度呀?

  我想到了漢武帝、李世民、成吉思汗、康熙與毛主席,這些人,都是神一樣的人物。

  我該如何做?就這樣退場嗎?賭還有效果沒?我捫心自問道,而呼牙子卻突然間道:“明白你想找個台階下來,孩子的尊嚴比大人的尊嚴更加值錢,你看這樣做如何?”

  我們商量一個晚上,於第二天上午時候,呼牙子突然間站了起來,對蜂擁過來的鄉親們叫道:“我現在明白這個孩子的真實身份了,他也是神仙,居然也是上天派下來的神秘人物,不然,為何他兩天兩夜未進食,也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大家可以看下,不僅如此,這兒的水並不能控製他,大家知道那塊黑痣了吧,現在大家可以看清楚,他恢複了原貌,這不是常人所為的。”

  人群靜靜地聽著,紮非子帶頭鼓掌,清雅捂起了嘴,似乎不相信這樣褒獎的話出自呼牙子之口。

  我抱拳向大家致意,對大家道:“鄉親們,一場誤會,現在明白了,呼牙子老先生,果然是神仙在世,現在,我的任務完成了,我要走了,至於比試嗎,沒有輸贏,我們是個平手,老先生,您說是吧。”

  清雅突然間插嘴道:“結果馬上就要出來了,為何要提前結束?孩子,你不要上當呀?”

  紮非子抬手就給了清雅一記耳光,罵道:“一個婦人,知道啥?你看你是不想活了,我就覺得你可笑,可癡,我看你是想進入太平間吧?”

  清雅道:“我就是想說,總得給大家一個交代吧,我一個婦人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但我知道疼,知道什麽叫做生與死?”

  清雅說完,就甩手走了,呼牙子的目光炯炯,似乎在想什麽,但現場的掌聲一片,由不得他的思緒做過多的停滯,他活躍起來,重新加入到我與我的互相讚揚當中。

  我要走了,狗子十分不解,他道:“已經發現了那麽多的破綻,說走就走了,不覺得可惜嗎?他一定是個人,不是神仙,他如果不靠那些營養度命,恐怕早死了一千回了。”

  狗兒也道:“那個皇帝,每天吃呼牙子為他配製的專用藥,我還發現,皇帝戴著一張假臉,晚上與娘娘不說話。”

  我擺擺手道:“我決定的事情,不會再收回了,有懷疑也是正常的,這世界本來就是一片狐疑嗎?”

  我之所以一諾千金,並不是危險的降臨,而是覺得與呼牙子的約定是一件天高地厚的事情,既然答應了人家,就得有個離開的樣子,他本無惡意,何苦糾纏不休?

  我們三個家夥,離開了小鎮,到達外麵時,空氣清新了許多,看來,人生最高興的事情還是無所事事,心情也休息到了極點,喝雪山上的冰水,太陽升起老高了,仍然感覺到冰涼無比。

  我們決定一直向西走,因為母親說過喜歡西天,西天的佛祖,是每個的歸宿與向往。

  路過一片高大的場地時,狗發現了端倪,它吼道:“怎麽有一股子死人的味道?”

  我也大驚,忽然發現了有三個弱小的字豎立在一片不易被人察覺的地方:太平間。

  太平間,從哪個地方聽說過?一定是剛剛聽說的,因為如此熟悉貼切?

  “是紮非子說的。”狗子叫道:“他說要將清雅關進太平間裏。”

  我道:“不會吧,這兒與小鎮有百十裏的路程了,可能是巧合吧?”

  狗上了山,來到一處岩井處,它聞到了一股子難聞的臭味,等到雪的聲音也完全沉浸後,我們聽到一些細微的人言。

  就好像你在集市上行走,在晚上,一切歸於平靜之時,你忽然聽到了一些聲響,這些聲音,讓你以為到了天上的市街一樣。

  萬籟俱寂之時,才會產生如此的境界?

  果然是人言,有人道:“我們何時才可以出去呀?”

  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可怕呀,那個呼牙子,簡直就是個害人精。”

  狗不容分說的撕裂了護井的欄杆,它整個身體掉入了那岩井裏,但它過渡了一下後,並沒有完成降下來,而是選擇了升空,重新站在井的邊沿地帶。

  我驚魂未定之時,那聲音大而奇,高而壯,就像一個模樣難受的人,突然間爆發出來自己的力量。

  他們可能聽到了外麵有人,故而大聲鳴叫起來,一大片的喜鵲,成群結隊地從井裏飛出,化作一道風景,消失在遠處的山坡上。

  終於能夠看清楚下麵的形勢了,十來個人,被綁在下麵,一個女子,求生的欲望最為強烈,她喊道:“是你們嗎?我是清雅。”

  竟然是清雅,不可思議,我果斷地命令狗兒與狗子開始營救行動,半個時辰之後,十來個人,如數被施救上來。

  清雅拉著我們一行,到達了一處偏僻的所在,那兒居然有一座小型的房子,清雅進去後,就對我道:“你們上當了,呼牙子絕非好人,他之所以用溫情的方法,是在為自己爭取時間,他要滅掉全鎮的人,成為他的奴隸,他的地址在離此地三百公裏的大風山,他想成仙,因此,得吃掉三千個人,這些,是用生命的代價才得到的,我不是本鎮人,在另外一個小鎮,僅有我一個逃生,我的鄉親們,全部被抓到了大風山,讓所有人改變模樣,其實是我作的祟,我是想掩飾自己的模樣,因為,我與他鬥爭過,也是她一直想抓走的人。”

  清雅的話一下子激怒了我,我有一種被愚弄的感覺,我道:“他居然是個兩麵人,用非人的話欺騙孩子,我最煩有人騙我,他一定會付出血一樣的代價的。”

  狗子問道:“怎麽這麽多人被關押於此?還有那麽多的喜鵲?”

  另外一個男人道:“我知道,我是皇帝,他搞了個假的,而將真的我綁在此處,我也是利益熏心呀,其實,不該當統治者,我一時鬼迷心竅,當了皇帝,竟然惹來了一場大難,如果不是我的一意孤行,恐怕小鎮不會到達這樣的地步。”

  “我們之所以被關押在此處,是因為他的目的沒有達到,如果達到後,就會將我們押解至大風山上,紮非子,是他的鐵杆奴隸,我之所以嫁了他,就是想達到自己的目的。”清雅一臉無奈,但依然義正詞嚴。

  怎麽辦?形勢危在旦夕,表麵上平緩的環境下麵,竟然隱藏著無數危機,大風山那些可憐的人群,有數萬名之眾,鎮上那些變貌的人群,他們竟然不知道有一場巨大的危險馬上要降臨身邊,還在神祉的號召下信誓旦旦地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想了片刻後,對清雅道:“大姐,你說如何是好?”

  清雅道:“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戳穿他的陰謀,可是,他法力高強,我們幾個人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狗子道:“喜鵲肉也可以讓人恢複原來的樣子,我試過的。”

  “沒錯,解藥就是喜鵲肉,而喜鵲,正是呼牙子的命根子,這也是我當初如此設計的別具匠心,如果殺光了喜鵲,呼牙子就失去了給養的運輸來源,他就會露餡,馬上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到那時候,皇帝再過去,撕毀他的本來麵目。”

  我對狗子道:“狗子,你與十位鄉親一起,去大風山吧,解救那兒的鄉親們,我與清雅、狗兒去鎮上,有一場硬仗打,我要讓欺騙我的人,知道我的厲害。”

  狗子道:“這兒太危險了,哥,還是你去吧,我留下來,我吃了許多東西,不會有事情的。”

  我執意如此,狗子不敢不聽,他領著多數人,長途跋涉去了。

  我與清雅道:“大姐,你辦法多,如何才能將那些喜鵲全部抓走?”

  清雅說:“這個好辦,其實,我有藥,隻要引的那些喜鵲們前來尋食,它們就會一命嗚呼。”

  說話間,萬千隻喜鵲飛了起來,它們盤旋而過,向前方的樹林裏飛了過去。

  樹林是它們的棲身之處,那麽有水,還有小蟲子,我們準備了一隻大水缸,將藥下了進去,清雅將一些花的香味灑了進去,我不解,她道:“喜鵲喜歡這種花的香味,這花叫玲瓏花。”

  我們藏了起來,果然,一萬多隻喜鵲跑累了,在此地駐足,競相喝缸中的水,喝完後,它們飛向了遠方。

  我們隨著喜鵲的步伐,重新回到了村子裏。

  極夜剛剛到來,連續七日的黑暗,有利於我們藏身。

  我們先到了皇帝的處所內,我聽到了裏麵的談話聲音:“你不要真的以為自己的皇帝陛下,你是我的棋子罷了,等到後天,大功告成,我就放你們走,回你們的中華去吧。”

  皇帝道:“軍師,你這是何苦呢?這些藥,我已經吃了多次了,我會跑嗎?天天吃,我吃膩了,我想吃肉,喜鵲肉。”

  “喜鵲肉,你竟然知道了喜鵲肉可以解毒的秘密?你與她二人,不準離開,等候我的處理吧,我餓了,要去吃飯了,我的喜鵲們,馬上就會我的身邊,告訴你,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傀儡的份上,還有用,我早晚做了你。”呼牙子大笑起來。

  呼牙子跑到自己的屋裏,刹那間,喜鵲們跑了過來,清雅道:“他要倒黴了?”

  而我與狗子,則一推門,進了假皇帝的皇宮裏。

  屋裏沒多少東西?隻是一些簡單的陳設而已,也就是說,既使是有皇帝存在,也算是個清廉的人。

  假皇帝嚇傻了,看到了我們,往桌子下麵鑽,他認得我,我正是那個不知死活,與呼牙子比試高低的人,我小聲道:“別說話,我有話問你。”

  假皇帝點頭,急忙與我跑到旁邊窄小的空間裏。

  我道:“他呢?”皇帝道:“去吃飯了。”

  “他不是神仙嗎?不吃飯嗎?這可是你證明的。”我逼問著。

  “我也是沒辦法呀?他喝的水吃的飯,與我們不一樣,吃蟲子,吃喜鵲肉,喝喜鵲身體裏的水,這也可能就是他為何沒有變樣的原因吧,世上哪有人不吃飯呀,早晚會餓死的。”假皇帝辯駁著。

  “你為何與他沆瀣一氣,坑害這兒的百姓?”

  “我不是沒法子嗎?我也想好好活一場呀,我從中華過來,是來尋親的,沒有成想,竟然被他抓住當了傀儡,我的夫人,現在像個神經病似的。”他用指著旁邊的夫人。

  “我也是中華人,放心吧,你要配合我完成任務,知道嗎?”

  假皇帝與夫人認真地點了點頭,忽而外麵有人的聲音傳來,紮非子的聲音。

  我與狗子趕緊藏了起來,紮非子挑起簾籠,進入門來。

  “萬歲,我怎麽聽見有人與你說話呀?”紮非子好奇地瞅著四周,皇帝假意掩飾道。

  他的慌張果然引起了紮非子的懷疑,他推開了阻攔自己的皇帝,徑直向臥室裏走去,我們躲在床下麵,大氣不敢吭,依狗的意思,就是衝出去,殺掉紮非子,替鄉親們報仇,而我去扯住了它,我提醒道:時機不成熟。

  紮非子來到了床下麵,自言自語道:“皇帝陛下,不要告訴我,你藏了奸細,否則,你會馬上死掉的。”

  他掀起了床葦子,睜著大眼睛往裏麵觀看著,我急忙閉住了眼睛,想起了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的典故來。

  清雅從床的另一側伸出胳膊來,一把將紮非子的脖子攥住了,紮非子想叫卻無法吆喝出來。

  清雅從床下麵出來,紮非子的脖子被掐著,腦袋還算清醒,他大驚失色地看著清雅,似乎不明白,她為何在此?

  “我該在太平間裏,是吧?我該被你們折磨至死,是吧,告訴你吧,報複的機會來了,你與呼牙子狼狽為奸,殺了多少人?我的鄉親們,死的不計其數,你的末日到了。”清雅明顯像一個俠客,她絲毫沒有留情,紮非子並無還手之力。

  外麵,銀河燦爛,窮凶極惡的呼牙子一口氣吃了一百多隻喜鵲,吃到痛快處,他竟然唱起了歌,難聽的異域歌曲,他唱的卻十分帶勁。

  成片的喜鵲落下來,死在他的身邊,他詫異萬分,拍著自己的手道:“我的法力居然到了如此高的境界嗎?不過,死就死了吧,從明天後,我再也不需要這些喜鵲了,一萬多個人,怎麽著我也能享受半輩子吧,我回大風山去,洗手不幹了,省得別人惦記我的命。”

  我從床下麵鑽了出來,企圖阻止清雅的動作,但清雅並未理睬,而是將手勁用到了極致,紮非子的鼻孔開始出血,要出人命了,我與狗子瘋狂地上前,清雅則早已經將紮非子扔進血魄裏,旁邊的皇帝與夫人嚇呆了,屁滾尿流的。

  “該死,遲早是個死,讓我成全你們吧。”清雅衝了出去,手中多了一片柳葉刀。

  呼牙子聽到了聲音,跑了出來,與清雅打了個照麵,清雅舉刀便砍了過去,呼牙子躲閃及時,刀落在樹枝上,葉子刷刷地掉了一地。

  狗衝了過去,將呼牙子摁在地上,呼牙子反抗著,我也跑上前去,用繩索將呼牙子綁結實了,然後扔在天井廣場上。

  無數人擁了過來,假皇帝,真皇帝,不用對峙,大家知道底細,縈繞小鎮三年的惡夢終於告一段落了,這個罪大惡極的呼牙子,終於露出了本來麵目。

  如何處置他,大家眾說紛紜,清雅力主殺掉他,但許多表示反對,有些人道:“清雅,你並不是本鎮人,無權幹涉內部事務。”

  一萬多隻擁入了小鎮,好不熱鬧,皇帝決定:極夜的最後一個晚上,在此地召開公審大會,當眾揭露呼牙子的真麵目。

  日夜,呼牙子離奇死亡,頭顱不見了,一大片的血跡。

  不僅如此,新來的一萬多人中,死傷者無數,死者多為女子。

  眾人大駭,以為新來了敵了,清雅帶著眾人到處查看,試圖找到凶手,卻沒有成功。

  皇帝感覺到一種恐懼,對我道:“孩子,我怎麽感到事情遠未結束呀?”

  果然,最後一個極夜到來之前,鎮裏又有許多剛來的女子失蹤,有的幹脆橫屍當場。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也沒有人知道為何會如此?

  許多人集結到了廣場上麵,因為人多的地方,一定會安全些。

  我與狗子、狗兒卻失蹤了半天時間,皇帝派人到處找我,有人幹脆懷疑,我們就是這起凶殺案的始作甬者。

  還有兩個時辰,黎明就要來了,太陽伏在山下麵,等待著爆發日的到來。

  我們三人從空中飛入廣場上麵,皇帝身邊的戒嚴起來,他們對我們充滿了戒備。

  皇帝上前,問我道:“小子,你去何方了,別賣關子,不要看你們救了我們,但你們不能在革命成功後,做更可怕的事情。”

  狗子道:“說什麽呢?狗皇帝,我們是幫你們查案子去了,不然,你們死都不知道如何死?”

  我在人群中目光不斷地逡巡著,我看到了一張張臉,他們驚恐、無知,我的目光在一個人的臉上落了下來,我上前去,死死地握緊了她的胳膊。

  “清雅大姐,別裝了吧,你為何殺死了呼牙子,為何殺了那麽多的人?我的追問讓眾人大驚,與她一個小鎮的人圍了過來。

  “不,你不是清雅,雖然變了模樣,但聲音不像,你是什麽人?”

  清雅目視著周圍的人群,她忽然間將我的脖子掐住了,刀伸向了前方。

  狗子急壞了,大叫道:“你,不要害我哥。”

  “我之所以殺掉他與她們,是他們該殺,呼牙子殺了我們那麽多的人,不該死嗎?你們一定會覺得奇怪,為什麽我要殺死被救的女鄉民,我的丈夫,唯一的丈夫,與小鎮上五個女人有染,他背井離鄉地帶著她們遠走高飛了,我恨小鎮上所有的女人,我要殺光她們。”清雅哈哈大笑起來。

  我掙紮著道:“大姐,你不要急,你的丈夫,會回來的,這些人是無辜的,你先將他們解毒行嗎?讓他們恢複原來的容貌。”

  “不可能的,喜鵲全死光了,我之所以這樣做,就是想讓你們永遠記住我的威力,我想到的,就要做到的,這也是我的理想。他不會回來了,我已經死了心,我唯一的兒子,被人抓走了,破了相,後來無法醫治,永遠地離開了人間,所以,我恨,我罵,我殺。”清雅到了爆發的極點。

  我聞到了死亡的氣息,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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