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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憤怒的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整個咖啡廳快要關門了,小女孩困地不得了,坐在我的對麵喝多了酒,睡著了,我突然有一種想衝上去,親她一口的衝動,從小到大,我都與女孩子無緣,好歹沒有一個正式的初戀,她珠光寶氣的,加上家裏有錢,打扮地也時尚,十來歲的孩子,竟然像少婦一樣的成熟,我不知道她父親安排她在此的真正原因,但我不管其它了,我丟掉了狗,就要得到一個人,有時候,狗的命也值錢,就看你如何形容看待此事。

  但我仍然關心著我的狗兒,內屋毫無動靜了,他們估計是喝多了,我招喚狗,但它卻沒有出來,等到一個執事的人,過來攆我們出去時,我才知道了,他們竟然帶著狗離開了咖啡廳。

  這是怎樣的一種結局?狗的主人,竟然毫不知情,當官的便可以為非作歹地將狗帶離現場,一個屁也不曾放過,我們難道就是任他們剝削的庸民嗎?

  我開始恨這個世界,恨當官的,有錢的,有勢的,如果現在有媒體問我最大的願望是啥?我一定會說殺盡當官的,找一個當官的女兒,浪跡天涯,為何要找當官的女兒為妻,可能與自己將來需要用錢有關,他們貪汙所得,我帶走一些也是應該的嗎?

  我對清雅說道:“你父親去哪兒了?”清雅是市長的女兒,我才知曉。

  “你的狗著實厲害,剛才他說人話了,我父親一定是帶著狗去省裏了,因為省長打了電話過來,對此狗的關注程度非同一般。我父親是為了升官,他說過的,省長的位置遲早是他的。”我憤怒地站起身來,一種報複感油然而生,我覺得自己太軟弱了,也覺得狗兒太無能了,如果它有藝在身,可以伸張正義,我盼望著狗兒一定要將這幫當官的咬死,讓他們得瘋狗病,嚐盡世間艱辛。

  我下定決心將清雅帶走,至少這是一個良方,將來以一人換走俺的狗,一定是個不錯的辦法。

  清雅居然想與我一起走,我不可思議,清雅說道:“家早已不成家了,父親與小阿姨在一起,我的媽媽,早被他們害死了。”

  原來又是一個值得同情的人,這世界本來就是由同情與不同情組成的。

  夜晚的大街,燈紅酒綠的,我與清雅無處可去,後來,她對我道:“咱們先去你們家吧?總不能在外麵呆一晚上吧?”

  我認為這是她想要逃跑的信號,但我實在困極了,剛才拚命地喝了一杯紅酒,覺得不舒服,於是,三拐兩拐的,清雅打開了市長家的大門。

  不太豪華,興許是害怕有人查處或者舉報,我打開了冰箱,將一大瓶可樂塞進了肚子裏,小女孩清雅安排我的住處,我生怕她的父親會回家,而清雅則說道:“他今晚是絕對不會回來的。”

  半個殘夜,我思緒難平,我覺得這樣離家出走,去尋找母親是一種錯誤,母親可能是暫時離開了,如果真是被狗爹所抓,我應該理直氣壯地與他對峙,而不是這樣的逃之夭夭,如果果然這樣,我回家後,地也沒了,家也失去了,這樣的結局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正當我酒足飯飽,將她們家的冰箱全部吃的差不多時,門鈴意外地響了,我鯉魚打挺般的跳躍起來,我在想著這個叫清雅的小女孩是否在使詐,本來她已經無路可退,隻有跟著我浪漫天涯,或者是當我手中的把柄,但我卻意外地陷入了她設下的陷阱,她搬來救兵了。

  清雅迅速地警惕著看貓眼,我則在她的身後,做出準備搏擊的動作,但待到她一臉訕色地對我說道:“是小阿姨。”

  她要開門,我則小聲道:“放她進來,問她狗的下落,我現在覺得自己上當了,為了幫助別人,竟然將一條好生生的愛狗奉獻給了別人,狗也是生靈,也是靈魂,哪能容許這麽多人折磨它,它如果爆發了,後果不堪設想。”

  門開了,娜娜蹦了起來,大聲吩咐著:“清雅,幫助阿姨,不是幫助媽媽吧,拿最高的那雙鞋子,我要與你的爸爸,參加一個重要活動,如果成功,我們就發家致富了,當官有什麽好的。”

  我早已經躲了起來,清雅道:“什麽活動?我也要去。”

  “交易呀,小姑娘,你甭去,這是錢的事情,那條狗,可以賣1億克裏,買家在醫院門口等著呢?”娜娜故弄玄虛,我卻眼前一亮,覺得不可思議,但同時為狗的處境捏了一把汗。

  世界是由人組成的,哪容得下一條狗的存在?人是萬物之主,可以勾心,可以鬥角,可以無所顧忌地隨心所欲,狗也想變成人,如果一條狗有了思想,想變成人,那麽,這個世界是否會特別可怕?

  我不清楚,但我拭目以待。

  娜娜的鞋子被狗扯破了,光著腳,在地板上做著重複多餘的動作,清雅不情願地從旁邊的鞋盒裏掏出一大堆的臭鞋來,我覺得全是破鞋。

  娜娜胡亂地換了一個高跟鞋,打了門,便飛一樣衝刺,但跟太高了,跟與地板產生了強烈的反映,摔倒在地,破了相,臉腫地厲害。

  她顧不了許多,當錢充斥了心靈,便成了麻醉劑,會產生止痛的作用。

  我們騎著自行車,在大路上飛奔著,醫院我熟悉,因此,毫不費力地,我們便趕到了醫院門口,已經是淩晨時分,但整條街竟然戒了嚴,好像說是有高級領導夜晚時分去醫院看病。

  他們被表麵糊弄了,這個市長打著高官到訪的旗號,其實是為了做一筆交易。

  我聽到了狗的叫聲,狗的語言含糊其辭,它的叫聲令我心潮澎湃,似乎在一瞬間,所有人的都朝著這個街口趕去,隻為了看一場熱鬧。

  我看到了狗子與他的父親,我故意將頭用帽子罩起來,不讓他們發現。

  狗子對他爹道:“救救狗吧,它剛出龍潭,竟然入了虎穴。”

  狗爹嘀咕著:“哪會容易?如果是與百姓打交道,我的能力可以,如果是官,超越了我的範圍。”

  有人在打狗,狗叫地十分淒慘,清雅與我擠了進去,警察認識市長的女兒,我比狗子有這樣的良機,我們擠了進去,看到了一個商人模樣的家夥,正在打狗,狗叫地越厲害,他便越興奮。

  狗身上的毛全掉了,血液凝固起來,本來就是傷,現在是雪上加霜,狗的忍耐程度是有限的,我忽然想起來想製止他的暴行,因為一條狗一旦憤怒起來,便會令人發止。

  但我沒有阻止,我在看戲,有時候,看戲也需要一種夢想與衝動。

  清雅問娜娜:“他為什麽如此打狗?”

  娜娜道:“他手中那條棍,是他花費巨資買的打狗棍,據說是中國北宋時候丐幫留下來的,是真品,而這條狗,能否承受得住打狗棍法,便成為本次交易的重點。”

  我覺得可笑,一群病態人,這世上哪有什麽打狗棍法?

  但棍還是無情地落下來,狗失去了鬥誌,主要是世俗,它不敢反抗。

  我的心糾地厲害,沒有人會在意一條狗的瘋狂,但我有,我屬狗,是狗命,從小與狗有緣,今生今世說過要與狗在一起,因此,我從嗓子眼裏擠出一句話:“弟弟,向前衝,揍他們。”

  這句話似晴天霹靂,從空中傳來,落在地上,砸了一個大坑。

  又一聲傳來:弟弟向前衝,人群鼎沸起來,一浪高過一浪,全是這樣的聲音。

  我吆喝的聲音,我實在控製不了自己的憤怒,憤怒發展到一定程度,一旦失控,便會產生原子彈一樣的威力,大則可以殺人,小則可以傷己。

  狗憤怒了,咆哮起來,你人一樣直立起來,兩隻前爪抓住了那人的胳膊,繞了兩圈後,甩將出去,由於氣力過大,人扔地不知道去了何方?人個眼尖的人在遠處的樹上發現了商人,他血肉橫飛的樣子,早已經奄奄一息。

  好厲害的狗?有人驚呼著,媒體蜂擁而到,將這則難得的時光抓拍進去。

  市長覺得不好,鬧大發了,本來說好去家裏談交易的,但害怕審計部門介入,在大街上,如果有人將自己的臉龐放到網上,恐怕自己明天就得進監獄。

  娜娜卻興奮地不得了,叫喚闃:“好狗,我喜歡,這條狗,不止一億克裏吧,如此厲害的狗,人不會的,它會,狗不會的,它也會。”

  市長小聲道:“美人,走吧,我派人抓了它,這麽多鎂光燈。”

  “我不管,我要留下來抓狗,你去吧。”娜娜跑到狗麵前,伸出手去,準備去抓氣喘籲籲的狗。

  我叫道:“狗,注意美人計。”

  狗收斂了興奮,後腿抬起來,將娜娜踢飛了,落在市長的身上,市長哎喲一聲,倒在塵埃裏。

  人群中有人驚呼著,抓狗呀,好狗,如果能夠得到此狗,一定可以長命百歲,吉祥的狗,有福的狗,有能耐的狗。

  我大叫“不好”,同時,擺脫了清雅對我的糾纏,跑將前去,抓了狗的身體,背在自己身上,一溜煙一樣消失在小胡同裏。

  這是醫院側路的小胡同,我們原來在這個地方呆過,熟悉的很。

  但人群蜂擁過來,由於我體質差,走的慢,因此,他們很快便跟了過來,警察們也擁了過來,他們奉了市長的命令“抓住狗者,將女兒許配給他。”

  狗居然比人更重要,這是我看到聽到的最滑稽的命令了。

  但我來不及多想,因為危險已經降臨了,在危險降臨時,依然可以想到美好的人,不是瘋子,就是神經病,我忽然覺得人有時候活的還不如一個精神病人。

  狗從我的懷中掙脫出來,不再有直立的姿態,像人一樣與我並肩站著,才隔了一晚上時間,我覺得它成熟了許多,動過手術的臉皮,本來就像個醜陋的人,在夜裏,沒有人敢將它當成一條狗。

  人群中有聲音道:“他果然不是條狗,活脫脫的人,市長大人居然將人當狗進行交易,他的麻煩大了。”

  “應該說是一個有力量的人,不然,他如何將商人扔到樹上去,如今,他依然在樹上掙紮呢,四個警察,沒有將他取下來,如今,城建的人正準備將樹鋸倒呢,不然,他會一輩子住在樹上,兩根權杈子,齊刷刷地刺進了他的心髒與身體裏,每一次震動,他都會奇痛不已。”

  “他是人”,我突然間計上心來,“不過是因緣巧合,竟然被當成了狗交易。”

  我極力隱瞞大家,是想擺脫,我下定了決心,我想逃離這個市,這個縣,到海外去,這兒令我頭疼。

  “他會說話嗎?如果會說話,就表明他是個人,市長該下台了,如果他不會說話,還有是狗的概率,我們就將他拉進醫院裏,進行化驗,這兒急診科有個醫生十分有名的。”

  我知道那個醫生的大名,我們打過交道的。

  “各位鄉親,抱歉了,今晚是個天大的笑話,希望大家不要過分追究市長大人,他也不是故意的,有一位計財科的科長,在白天的逗狗大會上丟了官,罷了職,他是最無辜的,希望大家支持他,他家中的小女兒,多麽乖巧呀?大家說是不是呀!”狗開口說了話,我瞠目結舌著,舌頭伸出老長,人群散了多時,狗子從身後將我的舌頭硬生生地給塞了回去。

  眾人散開後,狗恢複了常態,人類的動作它的身體支持不了多久,學習人言也是在醫院中經受了考驗才勉強學會的,但今天的發言如果出自人口,水平一般,但如果出自一條狗的旦旦誓言,一定會讓人眼界大開,甚至懷疑自己是否還在地球上。

  無論如何,我們決定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本來想問下狗子,我娘去哪兒了?可是,他卻故意離我遠遠的,與狗死纏爛打在一塊兒。

  家是無法回了,明天一早,真相便會大白於天下,這兒的人,一定會到處尋找狗的蹤跡。

  我狗子還是狗,出了胡同口,準備離開這兒,我們打算一直向西走,娘說過的:她喜歡西方,那兒是極樂世界。

  清雅卻沒有走,一直站在胡同口盯著我們看,我暗叫不好,她不會是想與我們一起走吧?

  清雅走到我的麵前,道:“我知道留不住你們,雖然我不喜歡我爸爸做的事情,但畢竟他是我唯一的爸爸,我從來沒有當他是市長大人,我隻是想讓他陪著我玩耍,像小時候一樣。

  你們朝西去吧,過了一座橋,就不是市長的管轄範疇了,那兒是個全新的地方,但願你們夢想成真。”

  這是我遇到過的最好的女孩了,人生有時候就是兩難選擇,這樣一個不諳世事,對人通情達理的女子,竟然出生在市長之家,她沒有學習家中的官宦之氣,反而一臉純真地出現在世人麵前,她的動作讓人憐憫,不得不讓人浮想聯翩,你若留下來,故事也許會就此終止,你隻能選擇這樣的戾氣,慢慢地被這個家庭同化,如果你走開,隻留下一絲悵惘而已,故事不算圓滿,但雙方也許會皆大歡喜。

  狗子也不忍離開,小心翼翼地咬著手指頭,狗在旁邊怒吼著,不停地用蹄子敲地麵,一種看不慣世情的樣子,等到我們仍然在等待時,它早已經消失在遠方的晨曦裏。

  我們就這樣離開了X市Y縣了,這兒是我家鄉所在地,故事不算出彩,但母親的離家對我的打擊依然未消除,我依然痛恨村長,狗娘,如果不是他們的介入,恐怕我家的處境不會如此艱難。

  因此,一路上,我的自動決定權依然掌控在自己手中,狗子得聽我的,我累時,他得背著我,狗在前方跑,大多時候,它是配角,看著我們鬥嘴表演,狗子通常是拙嘴笨腮的,我口齒伶俐,在期間,我追問了他父親的情況,狗子說道:“爹是來縣裏,他想救狗,但沒有成功。”

  這是個天大的笑話,他救狗,肯定是一樣的結果,狗會反抗,幸虧他沒有救,否則,麻煩大發了。

  我沒有問關於母親的話題,我知道,狗子爹是不會告訴狗子的,狗子沒有繼承他父親圓滑的盡頭,從狗子嘴裏說出的話,大概90%會是實話,因為他小,因為他年輕,因為他不知道錢的重要性與真實性。

  踏過一座橋,簡直就是兩重天了。

  白雲繚繞,一片太平景象,我看到了這兒的人來人往的,但個頭矮小,與我們國家一點兒也不相同。

  狗子興奮不已,說我們到了太平國度了。

  為了保險起見,狗照例直立行走,這是我的命令,我對它道:“不要總當自己是一條狗,當自己是人吧。”

  我們在一家飯館吃飯,聽說了一件事情,一個婦人,兒子離家出走了,田地又被附近的地主老財馬大蛋霸占了,我說道:“官府呢?為何不管?”

  什麽叫做官府?我們這兒沒有呀?連個當官的都沒有,一直十分太平,可是,十年前,有人發明了貨幣,貨幣一出手,便接二連三地發生不孝的事情。

  原來又是錢惹的禍,我覺得發明錢的人,是世界是最可怕的人。

  閑著也是閑著,我們覺得打抱不平,飯吃完後,我們沒有錢,掏了半天工夫,依然捉襟見肘,老板說道:“如果是十年前,我們吃飯都不要錢的,但現在如果不收錢,人家會覺得你是傻子,瘋子,破壞了市場規律,你看著辦吧。”

  吃飯給錢,天經地義的,我們決定讓狗子留下來抵押,我與狗去外麵賣藝掙點錢還飯錢,狗子不樂意,撅著嘴老高。

  老板並沒有讓狗子閑著,說道:“趕緊做些活幹吧,也好等你們的人回來。”

  狗子彎下腰去,替離散的客人收拾殘局,肥胖的樣子讓人覺得可憐兮兮的。

  剛出門,便聽到了哭聲,老婦人就跪在大街前麵,前一紙訴狀,告馬大蛋的惡行,希望找一個懂得世事的人,替自己出口氣,找回兒子。

  無數人掉眼淚,但這兒的人缺少霸氣,我接了一個小夥子道:“你有錢沒?”

  “當然有,我們的錢全是偷的搶的,你沒看我像個小偷嗎?”

  “有錢借我一克裏兩克裏的,我還飯錢,我讓你辦件好事,讓你落個美名。”我故弄玄虛。

  那家夥十分聽話地從懷裏掏出一些錢來,卻不是克裏,我傻了眼,但又一想,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貨幣,貨幣是狗身鷹頭,十分微小的樣子,我命令狗兒拿了錢,去贖回狗子,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看熱鬧。

  那人卻不走,好半天工夫,跟著我道:“你讓我幹啥呢?好事?錢我是給你了,如果沒好事,我就抓你去見馬大蛋。”

  又是馬大蛋?我氣不打一處來,究竟是何方神聖?我拽著他的衣服,一把扔到了狗的身上,狗咆哮了兩聲,爪子搔了他的頭部,此人立即像鬼神附體一樣癱在地麵上。

  錢早回來了,狗子在後麵疲憊不堪地跟隨著,直覺告訴我:他該減肥了。

  我們將老人攙回了家裏,家徒四壁,連米也沒有,在這個太平的氣象下,竟然有如此可憐的老人,我感到不可思議,原來,在天涯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有貧富不均的現象出現。

  我追問老人緣由,才知道,老人的兒子,半個月前被馬大蛋抓走了,抓走的原因十分簡單,馬大蛋想要在這個叫“正定”的地方稱王,“正定”隸屬於中國,但這兒本來人煙稀少,由於與中國隔著一條懸崖,加上雲霧繚繞的,很少有人光臨,長久以來,這兒倒也太平,已經到了無人管理的境界,百姓們並不用貨幣,而是物物相換,日子雖然不算太富裕,但也不會出現青黃不接的現象。

  馬大蛋的到來,打破了這兒的寧靜,他造出了新的貨幣,說這個國家無主,要有人管理,因此,現在到處抓捕壯丁們修建城牆,說準備攻打中國。

  我差點將鼻子笑歪了,我回頭問狗子:“中國有多大?”

  “那大著呢,比這兒大幾億倍都有吧,我家是中國,我們所住的市、縣都是中國,無處不中國,萬國來朝呀?”狗子說起自己的祖國來,倒是眉飛色舞的,這是我目前為止唯一欣賞他的地方。

  我們還未出家門,便聽見了到處有抓人的聲音,十來幾個頭發金黃的家夥,操著一頭難聽的西洋話,夾雜著中文,瘋也似地圍住了老人的家,撞開破爛的牆門,進去便抓人。

  一眼瞅見了狗子,人身體壯的,狗子想抵賴,一夥人不分皂白,上前就打。

  我也沒有例外,被抓了起來,隻剩下狗兒,狗想救我們,我卻想到了能夠混入他們家最好了,於是,我大吼道:“軍哥,要什麽甚?”

  “當然是抓壯丁了,替我們大王修理門庭。”我一聽來了勁頭,說道:“我們願意去,隻是,你要放過這位婦人,她年邁了,兒子又被你們抓走了,一個人,快要死了,你們大王不仁義呀,抓了人,總得丟些錢吧,不然,他們如何生活?”我想替婦人求些錢來。

  “放屁,沒錢?我們還沒錢呢?錢不是個東西。”

  夜晚時分,我們被關在一住偏僻的所在裏,與一幫大胡子們一起,他們不是中國人,說話十分難聽,我們聽不懂,狗逃離了現場,在院子裏轉了一大圈後,回來告訴我們:“這兒是馬大蛋的家,有一間上房,亮著燈呢。”

  我認為目前最要緊的事情,要弄清楚這個馬大蛋的來頭,他究竟想做什麽?這個不足四百人的小鎮甸,為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我與狗子二人,在後麵悄悄走著,狗在前麵跑,我們接近了那座亮燈的房子,屋子裏有人,不是一個人。

  馬大蛋規規矩矩坐著,旁邊一個婦人,對他說著話:“母親並未在此?何苦這樣子抓人。”

  “母親一定在此地,她臨走時留下話來,說要到正定去,這兒不是嗎?母親是在我與為難,不想讓我留下你,我就要將這兒的人都抓來,直到她出現為止。”馬大蛋十分疲憊地搖著記扇子。

  他是來找母親的,卻變本加厲地將找尋母親的願望轉嫁成一場危機,此人孝順在先,本無可非議,但這種方式著實讓人不可接受。

  我們試圖推開門時,門外有五六個壯丁模樣的人圍住了房子,我明白了,他們是來找馬大蛋算賬的。

  有些事情,不需要用戰爭的方式解決的,我想攔截時,門卻開了,滿臉橫肉的馬大蛋出現在眾人麵前,一根鞭子,上下紛飛著,眾人渾身是傷地被一大幫黃毛鬼帶走了。

  此人竟然會武功?這加劇了我隻可智取的決心。

  一隻飛鏢從旁邊斜射過來,正好釘在馬大蛋的左腿上,馬大蛋叫了一聲後,驚醒了那些受傷的人群,他們轉回身去,看有機可乘,紛紛重新擁了上來,那些押解他們的士兵本來就是烏合之眾,一看主人有難,紛紛逃竄到四方。

  馬大蛋有危險,因為失去理智的人群,受了傷的人群,不顧一切地擁上前去,想將他打死,因為他死後,這兒無官無府,不會有人追究,換來的,卻是一種太平景象。

  本來這是處理問題最簡單的一種方式了,但有惻隱之心的我卻選擇了阻攔,這是本能,不是出於同情,就好像你心愛的女孩子被人打了,你出手相救是一個道理,眾生相,都是一種可憐相罷了。

  狗衝了出去,就好像二郎神的哮天犬一樣的神勇,狗的力量在於瞬間會爆發出來,它跳躍的姿勢足可以與好萊塢明星相媲美。

  那群人停了下來,我與狗子也站在他們在麵前,我對他們道:“大家散了吧,殺人是需要償命的,他無德無理,自會有懲治於他。”

  那些人不服氣地見我是個毛孩子,其中一人道:“你知道啥?我們被他抓來,做壯丁,修他們家的院子,修建城牆,他要攻打對麵的中國,要讓我們衝上前線去,我們需要麵對死亡,你知道嗎?他就是鬼,這兒原來太平,憑什麽有這樣一個瘟神統治我們,我們需要原來的世界,我們還是原來的我們。”

  我轉回身去,對馬大蛋道:“馬大人,你要知道你的處境,我不能一直幫你,你答應他們吧,在眾人麵前發個誓言,否則,人神共棄。”

  馬大蛋有些不服氣地想站起來,但飛鏢的位置太準了,正好切斷了他的大腿動脈,他不能動彈,見大勢已去,他笑道:“沒有想到,我尋找母親的夢想就此敗此,這有什麽錯?母親與我賭氣,我就是要將這兒變成一片火海,我不信,她不出來。”

  “這樣吧,我們幫助你尋找母親,你還這兒一片太平,如何?”

  “我為什麽要相信你們,你矮小無力,有什麽本事?這條狗與這個胖子,我覺得可靠些。”馬大蛋一直沒有瞧得起我。

  我對他們二個使了眼色,狗子率先垂範地對我鞠躬至地:“大哥,聽您的吩咐。”

  狗也信誓旦旦地做了個恭敬的姿勢,一下子將馬大蛋震住了,人不可貌相呀?

  人群散了,我與馬大蛋、花子,並排坐在他們家的椅子上,狗子在為馬大蛋包紮傷口,狗子在醫院學會一些伎倆,雖然笨些,便包紮起來倒也算得上得心應手,幾分鍾時間,傷口的血止住了,馬大蛋長出了一口氣。

  我問他母親的模樣,為何出走?

  花子道:“哥脾氣不好,想出人頭地,在家門口殺過人,母親不依,讓他投官,他卻不肯,母親隻好遠走高飛,留下話來,隻要他痛改前非,就一定回家。”

  原來如此。花子繼續說母親的模樣:“頭發花白,與天下所有的母親一樣可憐,哥哥自認為有錢,卻忘了自己小時候缺衣少糧的日子,再說了,這些錢,全是非法所得。”

  花子一點兒也不隱晦地將事實真相講了出來,我道:“馬大蛋,母親呢,你如果確認在這兒,我們一定幫你找到,但你要馬上釋放所有的壯丁,特別是那個婦人的兒子,他的名字叫月明,月是故鄉明的月明。”

  我們離開老婦人,老婦人道出了他兒子的名字:月明。我記得十分清楚。

  花子道:“月明在地下室呢,我帶你們去。”

  話音未落時,卻聽見耳膜中傳來一聲淒慘的呐喊,花子道:“不好,出事了。”

  馬大蛋也狐疑地叫了一聲,花子與我們轉身下了地下室。

  十餘個壯丁死在一塊兒,死於飛鏢之下,飛鏢,又是飛鏢,可惡的飛鏢。

  我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有一隻手在幕後阻礙著我們的成功,是誰?我們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誰會如此阻攔我們?

  月明的屍體在最前麵,一隻鏢射進了咽喉深處,花子道:“誰下的毒手?哥,你辦的好事嗎?”

  馬大蛋道:“怎麽可能?我的人哪有這麽好的身手?”

  馬大蛋也有些懵了,他將這些抓來,是決然不敢殺掉他們的,他以前有過累累罪行,母親曾經說過:如果他再殺人,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他的。

  正在此時,門口卻傳來一個婦人的哭喊聲,是那位老媽媽來找兒子來了,矛盾突然間爆發出來,讓人不可收拾,現場的所有人都有些暈頭轉向的,唯有我,目光雖然遊移不定,卻思維沒有停滯下來。

  “如果有個人,裝作他兒子的模樣就好了。”我的話音剛落,花子卻突然道:“我們家鄉有一種手法,找一位身形體態相似的人,化妝後,就可以以假亂真的,我看這位哥哥不錯。”

  她所說的不錯,竟然是狗,我不可思議,狗現在裝作人,一點兒也拿自己當狗,因此,它時常以人的姿態出現,給人以錯覺。

  我與狗子都沒有想到,狗居然有一天真地可以正正經經地當一回人,我問道:“它可以嗎?體型是像人,但她的臉,那麽難看。”

  “我給它再做一張臉,沒有問題的,看起來,毫無破綻可言。你看一下躺在地上的月明,體形瘦長,體態彎曲,沒有人再比它合適了,放心吧,聽我的,沒錯。”花子的話使我下定了決心,不管如何,要幫助老人度難關。

  我與狗子跑了出去,而馬大蛋則一直躲在裏間屋裏不敢出來,他一直在哭著,興許是受到了剛才事件的影響,老婦人看到了我們,有些欣喜地停止了哭聲。

  我解釋道:“老奶奶,您的兒子,我們正在找呢?估計明天早上您醒來的時候,打開院門,就可以看到兒子叫你媽媽了。”

  老婦人十分感動的樣子,自言自語道:“你們可能不知道呀?我現在的兒子對我太好了,卻是撿來的,我的親生兒子,從小便丟了。”

  老婦人遠去的背影讓人生疼無比,我突然間想到了自己的母親,禁不住淚流滿麵。

  狗子拖著我,對我道:“哥,我有些想家了,咱們回家吧。”

  我瞪了他一眼道:“你走吧,幸虧沒有走出十萬八千裏去,邁過那條河就到了,我說過不讓你出來的,你偏出來,你有好的家境,有父母,我呢,我回去有何用處?我要去尋找母親去,如果讓我知道,母親的離開與你的父親有關,我一定會將他揍死的。”

  我握緊了拳頭,嚇的狗子後退多步,不敢再吭聲了,我本來就討厭他,因此,我說話絲毫沒有留情。

  我再捋事情,這件事情,本來不在我們計劃範圍內,但既然遇上了,便不能不管,其實事情原本十分簡單的,就是馬大蛋為了一己之私,與母親賭氣,竟然在這兒胡作非為,雇了一幫人,亂抓壯丁,想要與人為敵,將馬大蛋殺掉是直接最好的辦法,但我們不能這樣做,否則,會引起軒然大波,再說,馬大蛋表達愛的方式有些偏激罷了,他要出人頭地給母親看,一邊尋找母親,一邊卻大打出手,不可一世,想攻占中國。

  狗去冒充婦人的兒子,婦人的目標達到了,但馬大蛋的母親如何處理?如果想以理服人,就必須幫助他找到母親,但令人意外的是,飛鏢的出現,讓人大跌眼鏡,幕後人是誰?是何原因,我們都不清楚。

  整個夜晚,我都在外麵轉著,大街上沒有人煙,壯丁們也停止了勞作,我沒有阻止馬大蛋的所有暴行,因為他一直在用錢打發那些監工們替他監督壯丁,非打即罵的聲音此起彼伏。

  我不想費唇舌,我一直想著一種適合的方式解決問題。

  因此,我一直徘徊著,月光下,我感到一種冰冷的力量襲來,我冷不丁地閃到一旁去,一枚飛鏢落在樹身上,樹葉盈盈飄落。

  一個蒙麵人站在我的麵前,我本能地做好了反抗的動作,他似乎沒有敵意。

  “是你殺了月明。”我突然間來了精神,抓住了他的胳膊,搖晃著。

  “你錯了,我沒有殺他,另有其人。”那人說話十分淡定。

  我是決然不會相信一個殺人魔的言語的,我不會武功,但我卻可以用語言攻擊人,我繼續說道:“聽聲音,你也是中原人物,為何跟蹤我至此?我、狗子與狗,與其他人無任何瓜葛,為何要這樣折磨我們。如果你是大俠,就應該為做下的事情負責任,不要讓我鄙視你,隨便殺人,是本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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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心理學十日讀
2清朝皇帝那些事兒
3最後的軍禮
4天下兄弟
5爛泥丁香
6水姻緣
7
8炎帝與民族複興
9一個走出情季的女人
10這一年我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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