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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賊村長的賊伎倆

  其實我不算是一個樂善好施者,尤其是我還沒不過如何壞呢?所有者善人,其實原來都做過惡事,隻是壞事做盡後,竟然突然發現向善也是一種力量,善良也是一種愛心與人生的精彩表現,便開始改弦易幟。

  我現在之所以要這樣做,就是想徹底解決老人的難題,好事做開始了,有時候便收不住心了。

  但我所麵臨的挑戰十分巨大,一個一直不孝敬老人的人,如何聽從你的勸說而變成一個好人,這的確讓人匪夷所思。

  我等著麻衣的醒來,事前,由於天氣寒冷,我將自己的外套扒了下來,蓋在他的身上,我想先將溫暖播撒出去,再等待回報。

  狗一直在旁邊打我的下手,時麵不屑一顧地訕笑著,時而給我做鬼臉,現在,我已經有些適應它不好看的容顏了,充其量來說,如果它不走路,不坐起來,沒有人會認為它是一隻小動物,隻是會認為它不過是一個醜陋的男人罷了。

  我一直在想著自己的將來,是否一直憋屈在這座小山村裏,過著貧窮有些善意的生活,我甚至想到了村中有些人的種種好處,他們做的惡事,如果從另外一種角度來看,也可以變成溫暖的陽光。

  這種事情的決定權不在於怎麽去做,而在於如何去看?

  我想起了,老人病情好後,等一切安頓好後,我會回家安心地侍候母親的晚年,不讓她再去花花的藥鋪裏奔波了,我想學醫,將來濟世,也可以給母親帶來一些安寧。

  我更想著,將獵槍還給可惡的村長,他壞,但他的壞事都被他可愛的兒子贖罪了,至於他依貪汙錢的事情,我也不想再過多的追究了,錢多了也不是好事,他一直膽顫心驚的生活,本身就是在折磨他。

  麻衣醒了,衣服掉在地上,狗趕緊將我的衣服銜了起來,我示意不要用嘴,要學會用爪子也就是手去做事情,它照做了,但它的上肢非常不發達,勉為其難。

  麻衣剛才受了驚嚇,並且受了風寒,他打著噴嚏,對於我的表現他納悶,後來索性站起身來要走,我抓住了我,他強爭著要走,狗急了,爪子摁住了他的肩膀,他乖巧地坐了下來。

  “你們想做什麽?我剛才已經被你們的人打了,我要告你們去?”麻衣掙紮著。

  我說著:“我告訴你吧,你的父親在醫院呢,我們救的,人已經脫離危險了。”我以為他會讚賞我一句話,我年輕的心中隻知道報親情恩,不知道他有其它的想法。

  “誰讓你們救他的,他反對征地,他不死,我的地便砸了。”他直白地傾訴著。

  我示意狗給他點厲害瞧瞧,狗照做了,雖然不說話,但一切盡在無言中。

  狗騎在麻衣的脖子上麵,拉屎,放屁,不大會兒工夫,便將麻衣整地屁滾尿流的。

  麻衣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在自己的頭上,但麻衣不敢抬頭看,隻是一個勁地顫抖著身子,對我道:“兄弟,饒了我吧,你們想做什麽,地是我們家的,我有權做主,至於人嗎,你們也救活了,我帶回去,是死是活看他的造化了。”

  “你得好好待他,不要慢怠他,知道嗎?不然,我們的努力就白費了,普天之下這麽大,沒有大從做善事,竟然讓兩個,不對應該是三個孩子去做這樣的善事,你不覺得臉紅嗎?”我努力說著大白話,當然有時候也夾雜著兩句生硬的文言文,白活是想讓他聽懂,文言文是我想增加我說話的力度。

  “你們那個家夥,欠了我一萬塊錢,欠條在我的手呢?你們得讓他還給我,不然,我要到法院去告他去。”這個家夥突然間說出了這樣一句不符合邏輯的話來,讓我跳了起來。

  狗子,狗子欠他一萬塊錢,這事情,我相信,因為狗子有時候糊塗地要命,生人讓他幹啥,他便幹啥,難道是中了人家的道了?

  我管不了許多人,這件事情十分重大,狗子跑出來,是他父親派出來的,如果他父親我也過來了,並且知道家中因此欠了外債,並且是要命的一萬元錢,我吃不了兜著走呀,以母親的脾氣,回家後一定會對我橫加指責。

  我拖著麻衣,與他醫院中對峙。

  狗子站在我們麵前,一臉木訥,我問他這是怎麽一回事?狗子說是我寫的紙條,他逼我的。

  麻衣則不依不饒道:“欠了就得還,你不還,我也不會贍養我爹,你們是想做好事,竟然不承認自己做的事實,算什麽英雄好漢?”

  這是我平生遇到的最大的麻纏了,我將狗子拖到無人的地方,先進行敲打,再鞭策,說的我嘴冒沫子,氣的我用手直擂他的腦袋,將我的肉與骨氣震地酸麻。

  狗子道:“他用的卑鄙手段,我們也用吧,先將紙條搶回來,再告他不孝敬,讓法院判了他。”

  “可是,這樣做也不起什麽好作用呀?”得改造他的良心,我堅信自己有這樣的水平,如果不是狗子欠債的事情滋生,我已經得手了。

  我對狗子無可無不可,我們將麻衣綁進手術室裏,我們必須於淩晨時分趕緊解決這個難題,因為時間不多了,周一一旦到來,醫院的人便會過來上班,手術室將會被占用,老頭子倒可以解釋,是新進的病人,最多會被人安排住入病房裏,但我們的事情解決起來便平添了幾分麻煩,再加上,幾天後,麻衣便會領著征地的人進入自己的家中,一旦老人沒了房子,知道後一定會被氣死的。

  我叫了狗與狗子一起,商量著此事如何處理?我與狗子一言一語地對著仗,狗則在旁邊不停地吹著氣,空氣中一股子藥的味道。

  商量了半天時間,依然沒有結果,我才知道我們年輕人的智慧是有限的,江湖經驗不足,我一下子想到了正睡覺狀態、惺惺相惜的醫生甲與江湖醫生,我們三個砸開了門,兩個家夥剛剛醒過來,用一種疲憊的眼光望著我們。

  我對醫生甲道:“能否幫我們一個忙?將老人安排住病方裏?不然老占著手術室,害怕人家怪罪的。”

  醫生甲與江湖醫生對視片刻後,大笑起來:“孩子,你還以為這座醫院會有生意嗎?它早就腐敗透頂了,出了幾次事故後,沒有幾個口才願意來就醫了,放心吧,不出意料的話,沒有人會過來的,就連院長也整日貓在家裏,開了家私人診所。”

  我覺得不可思議,偌大的醫院,那高的樓層,居然連一個病人也不會過來,簡直不可思議。

  江湖醫生道:“你可能不知道,小鬼,我的生意有什麽比他們都好,我這個人,以前醫德十分好的,就是幾次醫療事故後,我被趕出了醫院,我如果不喝酒,一點事情也不會有,我的醫術絕對是沒有問題的,大可放心,剛才是太疲憊了,也多虧醫生甲幫忙,不然,又一次醫療事故要發生了。”

  我長出了一口氣,這下子,便可以放寬心去處理與麻衣之間的關係了。

  最重要的是欠條問題,如何讓他將欠條交出來,是最主要的障礙,然後再施法讓他痛心疾首的聽從我們的安排。

  我給狗道:“你有辦法沒?”

  狗直搖腦袋,似乎它對人類的事情有些不置可否,我對它道:“你以後機靈點,將自己當人看就是了,如果自己不當自己是人,沒有人當你是人的。”

  狗絞盡腦汁想人類的辦法去了,我則在旁邊與狗子協商著這件事情。

  說來也巧,黎明時分,有人進了走廊裏,當時,狗正好貓在一邊睡覺,那人沒有看清楚,好像是個近視眼,狗猛然一個翻身,那人倒在地板上,砸了一個大坑。

  狗咆哮起來,我與狗子揉著眼睛從辦公室的床上蹦了起來,江湖醫生與醫生甲嫌這兒擁擠,跑到他自己的辦公室裏睡覺去了,反正白天與晚上一個樣,也不會有什麽病人,有點關係的人,早就跑了,隻剩下沒有關係沒有背景的人在這兒幹著急。

  可能有病人,狗子捅了我,本能的,我對星期一的白天還是犯忌,覺得星期一應該是最忙的時候才對,在學校裏,學生們剛剛星完期,會馬上將思維收斂,迅速融入到新的一周中去;單位裏,會沒完沒了地開會,開地雲天霧地的,而這家醫院,居然周一沒有事情,領導會依然閑在家裏,我不相信,因此,一旦有風吹草動的,我會告訴自己,這兒是星期一的醫院。

  我穿了大衣服,與狗子一起蹦到地上,院長大人站在門口,眼睛跌腫了,他沒好氣地問道:“誰值班?是老甲嗎?”

  老甲早睡覺去了,他是個出類拔萃者,我示意狗子趕緊答應,因為院長本來近視,加上受了跌撞,什麽也看不清楚了,狗子發育早,說出話來,像個成年人似的。

  狗子道:“是我,在呢?”

  “我聽說你治了一個老頭子,狀況十分好,好呀,要抓住這個良機,治好人家,讓我們醫院的生意重新火起來。”院長說話時十分溫柔。

  狗子不知道如何回答,隻知道點頭,沒有想到,院長根本看不清楚,卻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我趕緊捏著嗓子說道:“是的,已經治好了,效果不錯,但是,有一個棘手的問題不好解決,他的兒子也在呢,他不想讓老人病好,我們得設法子讓他的兒子回心轉意過來,如若不然,出了門後,兒子會讓老子扔掉的,我們的名聲依然不會好下去。”

  我故意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院長聽完後,拍了拍旁邊的牆道:“放肆,逆子,竟然有這樣的事情,我去辦,我認識政府的人,放心,一會兒讓警察過來揍他一頓,讓他安心照顧自己的老子,否則,讓警察去辦他。”

  這樣做太好了,正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我攙扶著院長的胳膊,噓寒問暖,院長不認識我,道:“你是誰呀?難道是學徒工,太好了,我們醫院,從來沒有人願意進來,總認為不好,這次,一定要抓住機會,將這件事情發揚光大,讓全縣的人都知道我們的豐功偉績,一會兒,我得去錦旗店,讓他做個大大的錦旗,自己給自己做的,送過來,還得讓他兒子送個,否則,起不到好作用,我讓電視台來,讓報紙過來,公開報道此事。”

  我與狗子找到了良方,手舞足蹈著。

  狗子道:“太好了,讓警察過來幫忙,他不孝,便用槍指著他的P股,一個子彈打進去,看他如何收拾?”

  我忽然想到了我們的軟肋:“小子,你甭開心,那張欠條,你就不該寫,知道不,現在,麻煩可大了,一旦人家將紙條拿出來,你如何處理?還錢還是不還?”

  “我一會兒告訴警察叔叔,說明情況,說是他故意使詐騙的我,相信他們會同情我的。”狗子自言自語著,我說道:“也隻好如此了。”

  早飯是院長請的客,在錦旗店的門口進行的,麻衣此時仍被關在手術室裏接受禁閉,盡管他像豬一樣吼叫著,院長拍著胸脯道:“對這種無法無天的角色,隻有給他點教訓了。”

  錦旗店的老板早起來了,看到了院長,偎依著過來,對我點頭哈腰的。

  院長正好說了想法,掏出十元錢來準備塞給老板,老板道:“不要錢,我的病也是你們治好的,這位先生,醫術精湛呀?”

  院長將眼鏡趕緊戴上了,仔細地看我的臉,他有些不相信我有如此偉大的功績。

  “小夥子,了不起呀,剛來,竟然成了肱股之臣,太好了,以後我們醫院有救了,你們兩個,真好,是我的左膀右臂。”院長吃飯的聲音十分喧嘩,此起彼伏的,喝湯時,湯濺了起來,濺了我們一脖子一臉,院長顧不了許多,隻顧著吃,我們也餓了,也不客氣,吃的風卷殘雲的。

  吃完飯,院長讓我們看守麻衣,自己則興衝衝地布置場麵,錦旗掛滿了,由於老板不收錢,他抓住了這個良機。

  完畢後,我叮囑他去找警察,解決關於麻衣不孝的問題,他答應了,半天時間回來了,一臉郝色,可能是失敗了。

  我上前緊追著不放,因為他答應的我,我甚至想到了這樣一個先決條件:如果他能夠解決麻衣的不孝問題,我便配合他完成下午的宣傳活動,如果他解決不了,我就會拂袖而走,不給他任何想法,他自己宣揚可以,老百姓誰信呀?

  院長一臉無奈,他麵對我的圍追堵截,有些力不從心,我就是想讓他告訴我一個結果,可是,他卻語無倫次起來:“是這樣的,小夥子,你要相信我的能力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便是,事不湊巧,知道嗎,警察係統換領導了,原來的那個頭領,我十分熟悉,我曾經救過他的小舅子,就是這些,所以說,我提的任何問題,他二話不說,會馬上安排的,現在,換人了,我根本不認識人家,可是,我還是去找他了,他坐在辦公桌後麵,腿放在桌子上麵,我看不到他的眼睛,隻看到了雞眼。

  我看呀看,他竟然睡著了,我恨不得踢他一腳,他後來好歹醒了,是被我搖醒了,他看到了我,問我如何混進他的辦公室的,還想掏槍,我嚇壞了,你知道,生命誠可貴呀,我害怕人家用武器指著我,尤其是指著我的臉與鼻子,我感覺天快塌了,但我鎮定了片刻後,還是告訴了他我的想法,我說讓他派一個警察跟我回醫院去,我救過他們的頭兒,他說警察都沒在家,都出去了,我怒火中燒,剛想發作,他又睡著了,我便跑了出來,你摸摸,我的頭上,至今還有汗水沒有擦淨呢?

  我覺得他像個白癡,我現在弄明白他們醫院為何不興旺的原因了,這樣一個領導,說話不算數,拉屎拉到臉上也可以輕輕擦掉,我恨不得這家醫院的樓馬上塌掉,地震發生也好。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他見我臉上毫無血色,嚇壞了,轉身去尋找狗子,狗子傻乎乎地表示同情,我瞪了他,狗子趕緊撤了,院長轉眼從近視鏡中看到了另外一個與眾不同的人,他麵朝著狗,大聲叫著:“弟弟,你怎麽在這兒呀?哎喲,小弟弟,你好親切呀?

  我終於沒控製住自己的感情,噴了出來,萬朵芳華。

  他竟然叫狗弟弟,而這個稱謂我也曾叫過,不過人家叫的我比我自然,我覺得難為情,可是,一個飽經風霜的家夥,竟然喊一條狗為弟弟,如果不是有所求,這個人的神經絕對有問題。

  他繼續說道:“弟弟,聽我講,我不是故意的,你們總不能讓我扮一個假警察吧,那可是死罪呀?”

  弟弟卻緊接著回答了:“這絕對是個好辦法,扮警察,一定會嚇壞麻衣的。”

  此語一出,舉座皆驚,我回顧著這句話的內涵,覺得深刻有理有據,我從地板上一下子跳了起來,對院長道:“院長,我再相信你一次,如果你配合我完成這個行為,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包括下午的那個特殊安排。”

  “沒問題,隻要不讓我去找警察。”院長擦著汗水,對我們十分虔誠。

  “不找警察,但與警察也有關聯,我需要三套警察服裝,記住,正規的,不能是贗品。”我扔了一句話,便走了,弟弟在我的前麵大搖大擺著,它為自己的好辦法而炫耀著。

  院長搔著頭發,好半天工夫,他想明白了,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個小時後,也就是大約上午十一時許,我們等的腿都爛了,期間,醫生甲回來過,問我們院長來過沒有?

  我想如實告之,弟弟卻踢了我一腳,我趕緊改變了口風,我說道:“沒呢,聽說他在家裏下棋呢?你可以自由,我們替你值班。”

  醫生甲頭也不回地走了,據說他回家去了,家裏一連幾日不安寧,他的老婆與他鬧離婚,正好,現在是個好的時機,卻處理這邊棘手的事情。

  院長回來了,提著三身服裝,一邊走著,一邊擦汗,大冬天的,這個家夥一直出冷汗。我問他如何找來的,不會是偷的吧?他回答我:“我瘋了,警察的衣裳也敢偷嗎,你們穿吧,保證一點兒事情也沒有,不會有人找你們的。”

  我支走了院長,在辦公室裏化妝,正規的妝束與色彩,將自己化地像極了醫院門口的交警,而狗子,我將他化成了一個領導模樣的警察。

  我們還差個厲害角色,我想到了弟弟,我對它道:“你一會兒裝地像點,像個惡人,警察中也有惡人的,你厲害點,你的表現對麻衣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如果你表現不好,也許會失敗的。”

  弟弟鄭重地點頭,他頭一登上政治舞台,十分緊張與正規的樣子,努力支撐著前身,像個人一樣地站立著,穿上衣服,從背影上看,它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人。

  我們準備就緒後,故意裝作十分著急的模樣,剛到走廊前頭,便大聲吆喝著,聲音氣貫長虹:“那個不孝的家夥在哪兒?在哪兒呢?”

  我故意捏著嗓子道:“在手術室呢,與他的父親在一塊兒呢?警察先生,有什麽事情嗎?”

  “當然,有人將他告了,不養自己的父親,死罪,我一會兒讓助手崩了他。”

  手術室裏傳來轟然倒塌的聲音,就好像一堵矮牆,被共鳴聲音刺激後,無立錐之地了。

  我們砸開了門,手術室的門本是雙層的,是為了衛生的原因,我們輕而易舉地將其砸壞了。

  老頭子醒了,正臥在床上半鼾著,麻衣躺在角落裏,試圖用一件舊衣服將自己掩蓋起來,來個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弟弟衝了上去,我從今日起,不會再叫它狗兒了,他已經正規地升為弟弟的身份。

  弟弟將他的衣服扯在地上,用腳踩了一頓,不解氣,再踩,空氣中一股子黴變的味道。

  麻衣痛苦的猙獰著:“我的大姨是你們處的,她也是警察;我的二舅是交通上的,他可是舉世聞名的老好先生呀?天呀,怎麽不像警察,像兩個土匪的模樣。”

  我氣不打一處來,跑上前去,拽著他的肩膀,大聲怒吼著:“就是土匪,怎麽了,警察中也有土匪的,有人將你告了,這個醫院的院長,說你不贍養老人,說吧,該當何罪?”

  “對,說吧,我手裏可有槍,我們嫉惡如仇,如果不說實話,便崩了你。”狗子為虎作倀著。

  為了以敬效優,我瞅見了角落裏有一隻老鼠,給狗子與弟弟使了個眼角,狗子舉起了槍,聲音貫徹雲霄,弟弟一雷霆萬鈞的速度奔了上去,老鼠一口被咬死了,弟弟迅速地閃開。

  一槍崩死了一隻老鼠,槍口上有依然有青煙嫋嫋的,敘述著一個不可預測的將來。

  麻衣一下子怔住了,眼淚鼻涕開始橫流,我突然間發現地麵上有動靜,有風流的聲音像時光一樣荏冉而過,這個家夥,居然拉在褲子裏。

  我厲聲繼續追問著:“說吧,是想死,還是想活?”

  我裝起橫來時,感覺心情無比舒暢,現在我倒是有些明白為何村長平日裏在村中吆五喝六的原因了,這也是一種境界,一種大徹大悟,原來欺負人也是會造出快樂的。

  “你們要我怎麽辦?他已經病入膏肓了,你們不能因為一個孝字阻礙我的前途吧?”麻衣掙紮著,同時,嘴水流在自己的衣服上,結成一塊難看的疤。

  “他如果治好了呢?平日裏你可以外出掙錢打工,但如果老人將來再有病的話,你得負責到底。”我故意賣著關子。

  “不可能的,他不會好的,我下了毒藥給他,慢性毒藥,他一定會死的,遲早的事情。”麻衣一慌,將自己的虛偽和盤托出。

  我聽到後,沒有說話,旁邊的弟弟實在忍不住了,衝上前去,用嘴去撕咬這個家夥的衣服,狗的嘴太長,由於有憤怒的因素,已經完全伸入了麻衣的肉裏,耳膜中有牙齒與肉的摩擦聲音。

  麻衣顧不得疼痛了,趕緊抽自己的嘴巴,我抓住了他的衣服,繼續扮演警察的角色。

  “他會好的,告訴你,已經好了,這兒的醫生素質高尚,另外,有兩個孩子,救了老人,同時也救了你,如果不是看在你還有點用處,我一槍崩了你。”我繼續我的歇斯底裏。

  “好,我答應你們,我照顧他,直至終老。”麻衣掩飾著什麽。

  “還有呢?”我繼續追問,我是在想地的事情,如果地賣了出去,老人住哪兒?他年輕,可以隨心所欲,地是老百姓的命根子呀,加上又是宅基地,怎麽可以讓政府或者個人隨便買賣,隨便折騰,連個立錐的空間也沒有。

  “還有地的事情呀,我已經給人家談好了,人家下周給我款,這件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麻衣十分堅信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

  弟弟重新做好了準備,狗子早已經將槍瞄準了麻衣的腦袋,準備一槍下去,萬朵桃花開。

  旁邊的老人竟然說了話:“不要殺他,他無知,可是,人不壞的。”

  “爹,”麻衣撲上前去,痛哭起來。

  “饒了他吧,他會照顧我的,讓他發誓,雖然他不是我親生的,也是我養大的,他與我很重要,有感情。”老人說話時的聲音微弱晨星,但依然執著。

  與老人的善解人意相比,這簡直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畜牲,我嘴裏麵大聲嚷著:“不行,殺了他,這個家夥,早該死了。”

  但心中卻竊喜,就好像我一不小心,將全天下所有人的笑容偷走了,我以後隻會快樂,不會憂傷。

  “我不賣地了,爹對我太好了,放心,我發誓,如果再賣地,再不孝順老人,不得好死。”麻衣發著誓言。

  “可是,還有件事情,你們得成全我,他們那幫人,有個胖胖的家夥,眉目猙獰的人,他欠了我一萬塊錢,這一點不可否認,有欠條為證,必須還給我們,是吧,爹?”麻衣將欠條塞到老人的手心裏,老人細心地看著,同時嘴裏麵嚷著:“什麽,一萬塊錢,我們有錢了,麻衣,你不是偷來的吧。”

  “哪能呢,這是別人欠我的工錢,我給他們家打過工,夠治您老的病了。”麻衣依然故我。

  我一想這事情,壞了,原本是想等到麻衣懺悔後,我們便施計將欠條騙回來,沒有想到,這個家夥居然技高一籌,將欠條給了自己的爹。

  我們無法對一個老人下手,也無法否認這個事實。

  他們在等待著,我必須回答他們,狗子在旁邊直用眼睛瞅我,我不知道如何處理?

  弟弟機靈地將窗玻璃擊碎了,外麵冷風一下子衝進了屋裏,老人受了驚嚇,昏了過去,我們間接地逃了出來。

  我問狗子:“你辦的好事,自作自受。”

  麻衣卻在裏麵招呼著:“先生們,別走呀,那件事情,我爹等消息呢?”

  狗子道:“這樣吧,我跑吧,你們呆在這兒,一會兒也走,來個死不認賬。”

  我說道:“你是人不,是人就得承擔相關責任,誰讓你隨亂塗鴉來著,你就得為這件事情埋單。”

  “我沒有那麽多錢呀,如果讓我爹知道我欠了一萬塊錢,會打死我的。”狗子哭了起來。

  “這樣吧,我們先說會答應下來,先解決他的不孝問題,等解決完了,自然給他一個說法。”我下定了決心,推了門,怒氣呼呼地闖了進去。

  麻衣趕緊站了起來,他對警察有些過敏,其實,許多人都對警察過敏,緣於警察有時候會口是心非,會徇情枉法。

  我回答道:“麻衣,我答應你的事情,會妥善解決,你先解決自己的事情,他跑不了的。”

  “我可聽說了,那個家夥,家裏有的是錢,也有權呀,他不會將我綁架了吧,爹,我可害怕呀,你們得派人保護我,一定要保護我,不然,我死定了。”麻衣對自己的爹傾訴著。

  老人坐了起來,精神好多了,他對我道:“警察先生,你是好人,我們相信你,你能解決我兒子的擔憂嗎,我們家一點兒錢也沒有,不讓賣地了,就得讓人家將欠我們的錢還給我們,不然,我們連這個年也過不了呀?”

  我故意裝作糊塗,將一份起草好的協議書放在麻衣麵前,協議書一式兩份,我與麻衣一人一份,上麵是我的筆跡,正是這份協議書,妙筆生花,看的狗子大驚失色,他不住地重複一句話:“認識你作哥哥算對了。”

  我自認為是這天底下最奮勇當先的協議書了,我不知道什麽格式,就是胡亂地寫,但內容十分有力,大體是說:

  麻衣先生答應了三位警察先生的勸告,從此後改邪歸正,孝順老人,讓老人頤養天年,並且家中的地塊,一輩子也不得轉讓。

  這份協議書,麻衣卻表示懷疑,一個是改邪歸正這個字眼,他不接受,他的意思是自己最多是個不孝的罪名,不能說邪吧。

  我保留了相關意見。

  還有一點,一輩子時間,不得轉讓,行不通,將來是什麽趨勢,什麽也說不清楚,這等於綁縛了手腳,如果不改,即使簽了,他也不服輸,認為是我們逼的他。

  我絕不做不占理的事情,我與他理論,狗子也幫腔,麻衣去找老人,老人傻了眼,半天時間,老人回答我們:“一輩子,算了吧,在我有生之年吧,我死了,管不著這些。”

  我們退讓了,便退讓總得有個台階下,我不能讓人隨便對我寫的東西指指點點,我示意弟弟,狗心領神會,趁著麻衣不注意,削了他兩記耳光,算是一個答案產生了。

  這件事情解決地十分圓滿,我們去請示了院長先生,下午的時候,要舉行隆重的醫院宣傳拍攝大會,院長要親自講話,屆時,市長也要過來喝彩。

  麻衣是主角,因為他是以患者兒子的口吻講話的,院長親自培訓,我卸了妝,變成了原來的自我,但狗子與弟弟依然是警察模樣,因為要維持秩序,院長請不來真正的警察,隻好讓他們兩個做個陪襯的。

  下午二時,現場十分熱鬧,醫生甲與江湖醫生也擠在人群裏,醫生甲不敢出來見院長,其實,他出不出來也無所謂的,因為院長認為我就是一名良醫,加上他看不清楚,平常對院裏的人物也了解不多,因此,他認定我就是甲先生。

  錦旗搖擺成風,錦旗店的老板拋磚引玉,與他的婆娘將我高高地拋起,他現場給電視台講解自己的發病過程,並且裝作在地上打滾的模樣,他講地惟妙惟肖,電視台的一名男主持人,拍地也精巧,不時地也躺在地上拍攝,自己的身體上麵五花八門的。

  院長出馬了,他精神煥發地嚷嚷著,對著鏡頭大談自己是如何恢複的健康:

  “原來,有人說我病了,不主持醫院的工作了,現在,我要告訴大家,院裏的生意會好起來的,會成為本市的老大哥,我們仍然是這個行業的先驅。

  我們有良醫,有神醫,這個甲先生,醫術超絕,不僅治了百年難治的肚疼病,同時還治愈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老人家,大家請看。”

  老人出場了,麻衣整理著自己的衣服,故意裝作不敢哭的樣子,他推著老人從手術室出來,輪椅是院裏提供的,老人一頭的白發,剛剛恢複的身體,禁不起外麵的寒風,止不住地打冷顫。

  麻衣講了話:“我爹是個老頑症了,沒有人能治,我們鄰村有個叫花花的醫生,也算是個庸醫吧,治了幾次也治不好,差點將我爹送走火葬場,而甲先生,妙手回春,一刀一藥一眼神,便治療了我爹的病。”

  這個家夥,是故意要出我的難堪,什麽叫做一刀一藥一眼神,一會兒準會有記者們問我,我拍著腦袋想著,院長在旁邊鼓勵著,我同時伸出指頭,我知道他說的什麽意思,因為他剛才說過了,會給我至少一千元的獎勵。

  記者們擁了過來,有個女記者,長地年齡比我大不了多少,如果母親在場,一定會認為十分像我小時候的童養媳,眉清目秀的,唇若朱彤,十分中看,我恨不得跑上前去,與她單獨會麵。

  一走神,竟然忘了剛才的問題了,那個女記者被擠到了最後麵,我沒好氣地叫著:“姐姐,你上前呀,我回答你的問題。”

  我說的姐姐,正是指的女記者,她頓了片刻後,馬上靈敏地吆喝著:“我弟叫我呢,你們別擠呀?”

  我是想利用這個工夫想一下這個問題的最佳答案,一刀,可說是手術刀,一藥,是一個藥方,可是,一眼神是指什麽,難道是指麻衣的眼神,他眼角有眼屎的。

  女記者擠了上來,大叫著:“弟,我是你姐呀,先回答我的問題。一刀,一藥,一眼神指的是啥?”

  “當然可以,姐,一刀,就是指的一個手術刀,這是外科醫生謀生的手段與武器;一藥,祖傳秘方,不是院裏的,是俺家中的;一眼神,是一種獨特的眼神療法,患者隻要與我對了眼,我就知道了他的大概病情,就會馬上施藥,藥到病除。”

  我真能胡說八道,在旁邊維持秩序的狗子與狗先生,帶頭為我鼓掌。

  我繼續說道:“是醫院養育了我,我不能忘掉,在這兒我發誓,我一輩子也不會離開醫院的。”

  我這樣做,其實是為了替醫生甲說話,我馬上要走了,總得讓醫生甲能夠維持才可以,不然,院長是否會怪罪於人家。

  院長感激地眉飛色舞地,跑過去,竟然興奮地親了我一口,我感覺他的口臭特別厲害,是那種持久胃病病人才有的肮髒。

  我吐了半天舌頭,大家以為我調皮,其實我是在散播剛才他帶給我的臭氣。

  女記者趁我不注意,與我熱烈地擁抱,我趁機將自己的腮別在女記者的臉上,狠狠地嗅了幾口。

  整個會場的氣氛達到了頂點,院將自己的手也拍紅了,旁邊一個鄉親對院長道:“您拍自己的手呀,別老拍我的。”

  記者們撤了,錦旗店的老板也撤了,他說經過一鬧騰,感覺肚裏翻江倒海地難受,得回去休息下子。

  院長對我道:“小夥子,好呀,你能夠留下來,是我們醫院的福氣呀,放心吧,每月工資,600元,雖然比整個市麵上的工資少點,但已經不錯了,旁邊那家超市,12小時上班的工人,每月才這麽多,我們醫院不需要12小時上班的,11個小時就已經夠了,當然,如果有手術,算作加班,每小時補助一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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