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11點,方諾亞忙碌一天後回到自己的宿舍,正準備打開電腦到了“緣分天空”,看看心煩意亂的小魚與時代猛士聊到了哪一步時,李言周的電話就打來了——那語調裏滿是抑製不住的欣喜:
“夥計,我們已經弄清楚了李萬國亡命天涯的準確地方。這應當是條頭條新聞,願不願意去?我們馬上連夜出擊。今天上午蘇市長召集我們專案人員與鄒局研究了快兩個小時,還給我們批了一筆經費。”
“太好了,我跟隨你們出發!”方諾亞興奮地說完就撥過亦然的手機,說你要是還沒有同鋪板親密接觸,就到我兒來一下。
過亦然笑嘻嘻地說,就是跟未來孩子他媽親密接觸,你方台相招,也得脫鉤呀。
他一進到方諾亞的宿舍,方諾亞開門見山地說:“再過半小時我就要隨李言周他們去南方逮捕罪犯了。台裏的新聞你多操點心。還有,關於清源機場勞民傷財的曝光片子你還是抓緊編個雛形出來,不管能不能播出來,先把自己的良心安撫一下再說。”
過亦然撓著頭皮說:“哪個不想把它快點弄出來,可就是像搞地下工作的,防這個防那個的,弄得人神經緊緊張張。這真是新聞媒體的悲哀。要是清源市多有幾個像紀書記這樣政治開明的領導就好了,那就是清源市新聞人的節日。”
“好啦,不要抒發感慨了,抓緊時間偷偷摸摸地編輯吧。對了,明天給楊台長替我打個招呼。”
兩輛警車在轉鍾時出發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一路風塵的警車奔馳了10多個小時才到達目的地——廣東東莞市的虎門鎮。與當地警方取得聯係後,就找了個不起眼的小賓館休息。一直休息到日近黃昏,大夥才起來,經過一番洗涮,然後用過晚餐,一個個精神煥發,摩拳擦掌,疲憊萎靡全都跑得幹幹淨淨,倒有一種臨戰前的緊張與興奮。李言周與鹿東方等人都換上了便裝。
方諾亞帶來了兩套設備:一套供夜晚用的紅外夜視袖珍攝像機,一套可以放到腳手架上固定拍攝或扛到肩上拍攝的JVC GR-X5AC 的高檔設備。既然是夜間抓捕,他當然隻能用紅外夜視袖珍攝像機。當地警方相當配合,早就派來得力的警員與換成民用牌照的警車供他們支配使用。
抓捕時間定在深夜轉鍾一點。估摸李萬國已經進入了夢鄉,這時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他的巢穴去,抓捕起來就如同甕中捉鱉一樣容易。除了李言周與遠在清源市坐鎮的鄒局不斷聯係外,其他的弟兄們就靠閑聊或打廉潔撲克消磨時光。李言周安排鹿東方等幾個弟兄早就潛入到李萬國藏身的地方去了。據說是在一爛尾樓旁邊一幢簡陋的小二層,李萬國的臥室就在樓上。位置就在虎門鎮郊外,偏僻得很。好不容易捱到夜幕四合時,天突然刮起了淒厲的罡風,團團烏雲在天幕上如波濤般翻湧,遠處傳來大海陣陣怒吼般的濤聲,街上的燈光也被吹得恍恍惚惚,給就要展開的抓捕行動罩上了幾分神秘詭異的氣氛。
李言周滿懷信心地與方諾亞耳語說:“夥計,天助我也!準備好你的紅外夜視攝像機,紀錄好最真實的抓捕鏡頭,說不定今後能拿到國家一個什麽大獎呐!”
看看時針指向0、30分了,李言周下達命令:“出發!”
兩輛換成民用牌號的警車悄無聲息地駛出了臨時住地。一刻鍾後,就距目的地隻有200來米的距離。按照預定方案,警車便停住不前了。抓捕小組的全體成員都敏捷地下了車,疾如脫兔地射向那個小二層。僅僅五分鍾就與早就蹲候在這兒的鹿東方等人會合,完成了緊密的包圍。隻見李言周猛地一揮手,七八個黑影如同脫弦的利箭,飛身躍上早就躬下身子當人梯的三個警員肩上,眨眠功夫就邁上了四五米高的二層陽台。原來設想抓捕行動可能會有番很激烈的搏鬥,事實上並沒有出現,似乎傾刻間就以出奇的順利而結束了。
待方諾亞剛剛來得及將夜幕中警員們身懷絕技,飛簷走壁,躍上陽台,猛力撞開通向陽台的大門等一係列連貫流暢的動作拍攝下來時,樓上就傳來李言周撕裂夜空的斷喝:“不準動!我們是警察!”
方諾亞急忙沿樓梯衝上去,搶拍怎麽抓捕李萬國的精彩瞬間時,二樓的門已經打開了,李言周押著戴著手銬、尚在睡夢中的李萬國走了出來。事後方諾亞遺憾地說真沒勁,以為還有一番格鬥、火光閃閃硝煙滾滾的,哪曉得就像逮小雞一樣,沒點波瀾。李言周笑得直不起腰來,說你個方諾亞呀,看來中電視劇的毒太深,出發點也不對,你隻想到你的鏡頭有衝擊力,好看,就沒想想,動刀動槍就意味著什麽?難道你願意看到活生生的生命倒在血泊中嗎?
將李萬國的住處仔細搜檢了一番後,兩輛警車趁著夜暗,迅速向東莞撤離。
轉鍾三點,警車到達東莞市區後,就住進了一家保安力量很強的賓館。按照抓捕李萬國的預案,必須連夜突審李萬國,以免夜長夢多,顛簸上千公裏回到清源後再審他,那麽犯罪嫌疑人有就足夠的時間把故事編得滴水不漏。最理想的就是抓住他就在他毫無思想準備的情況下,突擊審訊,一舉打開缺口。
在賓館的第十三層一個套間的客房裏,李萬國坐在受審位置上,主審警員就是李言周。此時方諾亞已將JVC GR-X5AC 攝像機固定在座架上,鏡頭對準李萬國。李萬國已經徹底嚇醒了,知道自己是何等身份,沮喪地低垂著頭。
“給他一支煙!”
李萬國意外地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從鹿東方手裏接過煙,放在嘴裏貪婪地吸起來。
“你知道我們為什麽千裏迢迢跑來抓你嗎?”
“都怪我該死,不該酒後駕車撞了人。”李萬國停止吸煙低沉地回答說。
“到現在你都堅持這麽個口徑,酒後開車撞人。如果僅僅是你個人行為,用得著亡命天涯東躲西藏嗎?因為酒後駕車撞人,又沒醞成人命案,算不了多大的個事,連判刑頂多是個緩期或監外執行。”
“我的確是酒後駕車撞人!”
“我相信你的智商並沒問題。其實你非常清楚你開車撞人包藏著巨大的陰謀。你還用酒後開車來蒙哄人?天宇公司內部早就有人檢舉揭發你撞人那天中午並沒有喝酒,你又作何解釋?”然後朝他晃晃一張紙片,李萬國一見,渾身一震,那正是他勾勒的如何撞人的草圖——肖琳琳那天在表哥湯世銘家裏提供給警方的。“這個你不陌生吧?”李言周每個字都咬得很重。以至李萬國不停地扭動著身子,表明他內心極度的虛弱,經不起至命的攻擊。他隻好用沉默來淹沒自已。
“李萬國,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不能保持你內心的平靜,你說你何苦當別人的殉葬品?我前兩個小時檢查了你的住處,那是人過的日子嗎?我問你,在你成為喪家之犬這四五個月裏,那些人關心過你的死活嗎?據我所知沒有。嚴格說起來你還算是幸運的,如果碰到一個心狠手辣殺人不見血的魔王,他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挖到你,將你殺人滅口!”
李萬國驚懼地抬起頭,臉上變得死一樣灰白,他的心靈受到極大震撼,好像受到醍醐灌頂似地點悟,內心開始急劇地翻騰。
“你有家不能歸,妻兒老小都統統撇下管不了了,你還算人嗎?我不知對方給了你多少錢,這些沾上血腥的錢你用起來安心嗎?其實你不過是充當別人的炮灰罷了。你又何必死扛著呢?隻要你說出是什麽人指使你開車撞人的,你就有立功的表現,那麽今後量刑時候就得減輕。說還是不說,我們也不強迫你。”然後有意給“審訊室”其他人說道:“李萬國不願意說,那就不勉強了。既然已經與他較上了勁,那就回清源後一筆筆跟他清算!”說著就欲要把自己與李萬國銬在一起,說:“大家也累壞了,都休息去吧。天亮趕路。”
就在眾人起身要走時,李萬國突然喊道:“等等,李隊長,如果我照實說了真的算立功、能減輕處罰嗎?”
“你以為法律能是兒戲嗎?”李言周義正辭嚴地斥問道。
“那我說我說。與其這麽不死不活的耗著,不如來個痛快的!這些日子我快憋悶瘋了。這不是人過的日子。”心裏呢,直罵姚遠:他媽的!說給自己很快匯10萬元來的,到如今連個鋼幣都沒有見著……
於是李萬國迫不急待地說下去,他說誠如警方掌握的情況那樣,那天他的確沒有喝酒,而且還畫了張如何撞人的草圖,是有人指使他開車撞湯世銘的。
“是誰指使你的呢?出於什麽原因?”
“這個我的確說不上。”
“那麽命令你撞湯世銘,是什麽人直接跟你見麵,麵授撞人指令的?”
“是外號叫大槍,真名叫謝達強的,他是姚總的貼身保鏢。他說湯檢察官居心不良,專找天宇公司的碴子,搞得公司都不能很好的開展正常工作,那就給他點顏色看看。”
“我再問你一個問題,我決定去重新抓捕你歸案的那天晚上,應當說神不知鬼不覺,你怎麽就知道了消息搶在我們到達之前幾分鍾就逃跑了呢?是什麽人給你通風報信的?”
“也是謝達強十萬火急地通知我的。起先我還猶豫不決,他催促說老總接到市委那邊什麽人十萬火急的通報,絕對準確。這樣我就連夜逃跑了。”……
審訊完畢,李萬國在供詞上簽字畫押。李言周與方諾亞交換了一下眼神,意思是審問的都攝錄下來了嗎,方諾亞滿意地點點頭。
在李言周與方諾亞兩人單獨相處時,方諾亞問:“李萬國說市委那邊通風報信,你估計會不會是季賢臣?”
李言周說:“除了他還會有誰?一直盤旋在我腦子裏一個結終於解開了,那晚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抓李萬國一個正著,卻讓他搶先一步逃逸了,原因究竟出在哪裏呢?我一是懷疑季賢臣——因為重新緝拿李萬國歸案,我們的鄒局電話裏向袁書記匯報過,這消息不可能不傳到季賢臣的耳朵,這老兄徹底走向了反麵!”
李言周安排警員輪流值班看守住李萬國,幾個人就擠在這個大套間睡覺休息。直到上午快11點,大家才起床。簡單地填充了一餓扁了的肚子後,方諾亞以為該打道回府了,李言周說還得去看望一下線人,兌現重獎承諾。“你還可以拍攝到一條新聞嘛。摟草逮兔子,順帶。”
兩輛警車駛離賓館,向東莞的東區開進。約20多分鍾,警車就停在了一個服裝製造公司的大院內。由於事先向廠方管理層聯係過,李言周留下看守李萬國的警員後,就與方諾亞鹿東方進到裏頭,邊往裏頭走去,方諾亞邊問:“你們要見的這個提供線索的是哪路神仙?”
李言周狡黠一笑說:“保密!”
在一間會客室裏,公司一個副總類的人物領進來一個胖得勻稱的女孩子。方諾亞差點叫起來——原來是柳樹莊被逼得外出打工的人稱胖妞、大名叫做範曉璐的女孩。一見到家鄉來人,範曉璐激動得滿臉彤紅,可惜隻是幾個麵孔看著親切,卻一個都叫不出名字來,就顫著嗓子喊道:“大哥們,你們你們……”
李言周一一作了介紹,簡單地寒暄了幾句後,李言周鄭重地宣布著說:“非常感謝範曉璐同誌給我們提供了犯罪嫌疑人準確的居住地,我受清源市公安局委托,特地前來向你表示深深的敬意,同時兌現懸賞的諾言,獎給你二萬人民幣。”說著就將一張簽有15000支票送到範曉璐的手裏,說:“我們帶的經費不足,尚欠5000元,今後你回清源時補給你。”
範曉璐正不知說什麽好時,方諾亞就從記者的角度提問道:“範曉璐,請問你是怎麽發現李萬國的?”
範曉璐回憶說,3天前是個星期天,她與幾個姐妹相約著到虎門林則徐當年銷煙的地方,瞻仰昔日英雄的驚世之舉的勝跡之地。那天一早她與四五個姐妹來到大海邊。在銷煙之地的大海邊照了相留了影,玩得挺盡興。中午吃過飯後,幾個人就胡亂逛街。在路過一個一般人絕對不會留意的小餐館時,範曉璐無意往裏頭一瞅,不禁大吃一驚,坐在裏頭吃飯的一個矮墩墩的漢子突然在她眼前一亮,這不是電視裏播過好多次的通緝犯李萬國麽?盡管他戴著寬大的墨鏡,但她還是認出了他。就在前不久,她還收到家鄉派出所的通緝令與圖像,叫她們這些在南方打工的姐妹們格外留意,李萬國極有可能逃匿到了南方。自打這以後,她就處處留心,不想在這兒無意撞見到了這個冤家。隻見李萬國雖然撥拉著碗裏的飯粒,卻是滿腹心思的樣子。她估摸李萬國不會認出自己來,便對幾個姐妹撒謊說剛才自己還沒吃飽,你們先到別處逛逛,我還得再補充幾口,末了她開了一句玩笑話說:“別人都叫我胖妞,這是貪吃的報應。”
她向飯店老板要了幾個小菜和一碗米飯,就坐在門口的那張桌子上細嚼慢咽起來。很快李萬國填飽了肚子,付過賬後就邊剔著牙邊朝外走去。胖妞趕忙付過賬,把碗一推跟著起身追了出去。見李萬國上了一輛的士,胖妞也急忙叫了一輛的士,掏出一張百元鈔票遞給司機,說:“緊跟著前麵那輛的士。”
前麵那輛的士七彎八拐地穿過了不大的市區,最後就向郊外駛去,終於停在了偏僻的一座待拆的小二層簡陋房子前。李萬國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她叫的士師傅經過那幢小二層時車速慢一點。在的士輾過這幢小二層門前路麵時,她兩眼偷覷著樓裏麵的動靜,隻聽二樓上響起李萬國的感歎聲:“媽的,不死不活的,哪兒是盡頭?把爺們甩掉就再不管爺們了?”李萬國哪裏知道,天宇公司哪有怎麽來管護他?因為雙方均不能給對方打電話,雖然許諾過給他10萬,那10萬又通過什麽可靠的途徑匯給他呢?
好!到底摸清了李萬國的下落,範曉璐心裏一陣狂喜,就躲藏到一個絕密的地方,給李言周打電話報告了這一重要情況……
四五個月沒見到家鄉的人了,範曉璐總想與家鄉的人多說幾句話。忙完了公事,她不管不顧地急切問道:“我老家的人都還好吧?”顯然這是句廢話,可是不這麽問該怎麽問呢?李言周打趣地說:“大家都在同一片陽光下生活著,哪能不好呢?不過有些問題市裏正想辦法給予解決。蘇市長最近頂著壓力給你們柳樹莊解決了200萬……”
範曉璐欲言又止,羞澀地低下了頭。
李言周頓時明白了她的心思,知道她最迫切想了解什麽情況,就說:“我經常碰到夏季的弟弟夏天,他說他哥夏季特思念一個人……”
“隊長,現在不太對了吧?”鹿東方快言快語地說:“夏季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天宇公司的肖琳琳與他結為了伉儷呀。”李言周直給鹿東方使眼色,意在叫他不要扯這些叫人傷感的話題。胖妞卻驚怔得半天回不過神來,低著頭摳起指甲,吭哧了半天,滿臉通紅地說:“你別編故事了,他那個醜八怪還會有人跟他呀,那不是鮮花插在牛糞上。”
鹿東方的嘴巴硬是關不住,說:“你不信?敢不敢跟我打睹?”
李言周狠狠地剜了鹿東方幾眼,叫他再不要胡說八道了,範曉璐恰好抬頭發現了李言周與鹿東方“眉目傳情”,這使她頓時疑竇大增……
辭別範曉璐等人,李言周一行日夜兼程,第二天中午回到了清源市。
還在路上,李言周就給蘇市長與鄒局長打電話報告了出師大捷的喜訊。
蘇正光欣喜地說:“小李子,老漢我親自宴請你行啵?”
鄒於飛高興地告訴說:“我已經跟第一看守所下達了命令,案犯關在那兒,嚴加看管,不得出現任何紕露!”
回到清源市的李言周一行就將李萬國正式羈押在了第一看守所。
方諾亞征詢李言周的意見,抓捕李萬國的新聞要不要今晚播出?李言周回答得很幹脆:“作一般消息報道,不能涉及到內幕性的東西。這是一;第二,那些突擊審訊李萬國的實況錄像千萬保管好,紅口白牙招供的情況,就是鐵的證據。切切!”
當晚,就在袁書記辦公室電腦旁,季賢臣從電視上看到車禍追蹤報道——李萬國抓捕歸案的消息,驚異得渾身直冒冷汗。這時,裏間辦公室裏,市委袁書記恰好接到了市公安局局長鄒於飛的電話報告,說潛逃快半年之久的李萬國抓捕回來了。袁良明的指示很響地傳到外間:“好哇好哇,你代表我慰問有功人員。”
季賢臣早已心驚肉跳。他感到世紀末日來臨了。一瞬間他不知今昔是何年。清醒過來的意識明晰地告訴他,既然警方費了老鼻子勁把李萬國抓捕回來,肯定不會當作一般小案子辦,一定要從他身上打開缺口,長驅直入,掏個河幹海枯,魚龍蝦鱉肯定一個也漏不了。
正當他怔忡時,袁良明從外間出來了,發現季賢臣神色異樣,關切地問道:“怎麽啦小季子?遇到什麽堵心的事嗎?”
季賢臣驚悚地回過神來說:“我考慮這篇文章的有些提法應當新穎些才好。沒辦法,做文章就是絞盡腦汁的事。”
袁良明瞟見電腦上滿屏都是以他名義撰寫的那篇文章《清源機場建設與清源經濟騰飛兼論地方航空業未來發展趨勢》,就說:“賢臣哪,不要成了拚命三郎了,注意休息呀。”情緒完全調整過來的季賢臣似乎很感激地說:“省委領導的參閱件《政策與決策》已經把你的這篇稿子編好了,明天就要正式付印了,編輯發回來叫我最後過一下目。您要不要看看?”
袁良明撫摸著油光光的園下巴,說:“凡是你的心血凝成的東西,我一概不搞重複勞動!”然後又問道:“9月份我們的新聞上中省媒體的情況怎麽樣?”
季賢臣說9月分共刊播登了175篇(條),電視方麵,關於機場建設,中央電視台社區新聞播了一條,至於新聞聯播還沒有零的突破。省台他們上得就比較多,包括聯播在內已上42條。還有10多天就要正式通航了,通航典禮儀式務必上中央電視台新聞聯播——剛好趕在省人代召開前兩天,意義之大不可估量。我會同宣傳部和楊雲龍台長商量的,務必確保攻上中央台新聞聯播。
袁良明臉上喜色一片,說:“你就看著安排吧,要用多少錢都不要吝嗇,這是宣傳我們清源嘛!”
待袁良明出去後,季賢臣看著袁良明進了電梯,這才回過身來,關上門,小心翼翼地按出了個電話:“姚總,塌天大禍臨頭了,電視你看了吧?李萬國那小子被抓回來了!好,我馬上趕到你那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