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 閱讀頁

  言鼎閉上眼,已經做好受死的準備,腦袋裏全是亂七八糟的事。當槍響的時候,他以為自己死了,但一聲慘叫把他驚醒,睜眼一看,發現自己還活著,但林浩明正抓著手臂鬼哭狼嚎。

  “全都不許動!”隨著一聲聲吆喝傳來,無數荷槍實彈的警察衝了過來,把林浩明和他手下圍了起來……

  言鼎這次可被揍得不輕,躺在醫院,全身上下傷痕累累。

  “我真是高估了你,本來是打算過去看熱鬧的,沒想到被一群下三濫的小混混揍成這副模樣,真有你的。”祁定學譏諷道,“要是我們去得遲一點,恐怕你連命都沒了吧?”

  言鼎訕笑道:“好久沒練,身手荒廢了許多,不如以前了。”

  “不過還不錯,你總算還是沒把我教給你的全忘了,遇到麻煩之前還知道給我打個電話,但你怎麽就沒想到也給秦曉打個電話?冒失鬼!”

  “對,對,是我的錯!”言鼎苦笑道,“但我那不是因為太擔心她,太過心急了嗎?”

  “虧你還說自己是個軍人,一遇到事兒就冒冒失失的。”秦曉從門口進來,手裏提著專門給言鼎煮的菜。

  祁定學笑道:“小秦啊,以後你可得把這小子好好教育教育一番,別讓他再給我惹麻煩了。”

  “我哪裏管得了他?”秦曉打開飯盒,飄出來一股香味。言鼎開心地抽著鼻子說:“真香,還是你對我最好!”

  “知足吧小子。”祁定學起身,“好好養著,我先走一步。”

  “哎,領導,怎麽這就走了?再聊會兒呀!”言鼎喊道,但祁定學擺了擺手,笑著走向門口:“有人陪你,我還留下幹什麽,嫌我這個燈泡不怎麽亮?”

  言鼎吃飯的時候,秦曉說:“怎麽也想不到林浩明是這種人,虧你還跟他稱兄道弟的,現在好了吧,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言鼎停下了手裏的動作,頓了幾秒鍾,歎息道:“是我看走了眼,本來以為是何老板介紹的朋友,差不太遠……”

  秦曉不快地說:“我看何文東八成了解姓林的底子,壓根兒就沒打算告訴你,現在你出了事,他也不來看看你,說明心裏有鬼,怕麵對你。”

  “話也不要太絕對了,何文東不會害我。”言鼎固執地說。秦曉道:“我也覺得他不會是這樣的人,但我心裏就是不舒服,人是他介紹給你認識的呀……”

  正說著話,傳來了敲門聲,兩人抬眼看去,隻見何文東和阿蘭站在門口衝他倆笑。

  “哎呀兄弟,都是我不好,瞎了眼,沒看清林浩明居然是這麽個東西,連朋友都能下得了手。”何文東愧疚不已。阿蘭接著說:“我都罵了他,都交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這次特意過來跟你賠不是。”

  言鼎跟秦曉對視了一眼,淡然地說:“都過去的事兒了,就不要再提了,何況他已經受到了法律的製裁。”

  “對,對,姓林的這種人必須受到法律製裁……兄弟,趕緊好起來,我請你喝酒。”何文東又看向秦曉,“弟妹,這幾天就辛苦你了。”

  秦曉隻是笑笑。

  何文東突然說:“兄弟,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沒什麽不好說的,說吧。”言鼎無所謂地說。

  何文東臉色嚴峻地說:“其實我早提醒過你,林浩明這個人不好惹,你就算是把他弄進去了,但他絕不會就此住手,我擔心他出來,或者沒等他出來,就會再找人報複你。所以我還是那個意思,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吧,何必還要再惹一身的麻煩呢?”

  言鼎笑了笑,道:“何總,你這話到底是在勸我呢還是幹嘛,我覺得你應該跟林浩明說,他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一定是多行不義必自斃。”

  何文東也微微一笑,道:“行吧,作為兄弟,該說的我都說了,不該說的我也都說了。我了解林浩明,他不是好惹的主兒,要是你不信我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了。”

  秦曉背轉身,假裝在整理桌麵,其實黑著臉。

  何文東和阿蘭走後,言鼎帶著責怪的口氣說:“你呀,他們來看我也是出於好心,不該對他們黑臉。”

  “我哪兒黑臉了?”秦曉說,“你聽他說的那話是人話嗎?反正你以後離他遠點,我不認為他是個值得相交的人。”

  “林浩明的事也不一定跟他有關係嘛,算了算了,不說這事了,你也趕緊回去吧,我這兒不用你陪,陪著也沒事做,無聊得很。”

  秦曉回道:“吃你的吧,多話!”

  “不過林浩明也不算太壞,如果他當時真綁架了你,我可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秦曉不屑地說:“他敢把我怎麽樣?不過要真是這樣,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在回去的路上,阿蘭突然問何文東:“你告訴我實話,你跟這件事有沒有關係?”

  “什麽?”何文東好像沒聽清楚,阿蘭道:“我知道你聽見了!”

  何文東笑著反問道:“那你認為呢?”

  “愛說不說!”

  何文東歎息道:“你怎麽就不相信我呢?”

  “你讓我怎麽相信你?林浩明是你介紹給言鼎認識的,現在出了這種事,你想說跟你沒關係,誰信?”

  “那我也沒辦法,不過這事兒也怨言鼎自己多事。你說他為什麽一定要多管閑事,不然也不會出這種事了。”

  阿蘭不快地說:“但是姓林的也太狠了吧,還想殺人滅口,太恐怖了。”

  何文東沒吱聲,隻不過心裏閃過一道冷光。

  言鼎剛出院回家,就接到一個陌生電話,電話那邊是一個冷冰冰的聲音,一開口便警告他:“如果你不想有事,不想你身邊的人出事,最好閉嘴,要不然,你會後悔的。”

  “你是誰,到底想幹什麽?”

  “不想幹什麽,就想提醒你一下,識相的話,最好不要亂說。”

  言鼎微微一愣,反問:“你是林浩明的人?”

  “哼,我是誰並不重要,你也不需要知道,知道得太多對你沒好處。”對方說完就掛斷了電話。言鼎拿著電話呆愣了許久,心裏浮現出一股恨意,但與此同時,他也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不久,言鼎就指證了林浩明,做完這件事,他整個人顯得輕鬆多了。

  “沒想到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好像全身上下的病毒一下子都給排幹淨了。”言鼎帶著秦曉跟祁定學吃飯,慶祝自己的新生。

  祁定學爽朗地笑道:“不是我說你小子,該裝孫子的時候不裝孫子,不該裝孫子的時候一個勁地裝孫子,我說你這回歸社會後是好的沒學會,壞的全都學會了。”

  言鼎和秦曉忍俊不禁,她說:“領導,您看人就是準,我也發現這個家夥越來越壞了。”

  “我怎麽就壞了?”言鼎笑問,秦曉撇嘴道:“你自己清楚。”

  祁定學舉起酒杯笑道:“管他好壞,隻要還是你自己就行,記住我的話,做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他又問,“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言鼎沉吟了片刻才說:“我打算去趟大西北。”

  秦曉愣住了,仿佛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驚問道:“你說什麽?”

  祁定學也問:“我沒聽錯吧?”

  言鼎看了秦曉一眼,喃喃地說:“對不起,這件事我考慮了很久,直到發生這件事之後,才最終決定。”

  “你真的要走?”秦曉還沒緩過神,“好吧,你走,馬上就走!”

  言鼎麵有愧色。

  祁定學問:“告訴我,為什麽會有這個決定?”

  言鼎歎息道:“其實從部隊出來後,我一下子就迷失了方向,一直都非常迷茫,不知道該做什麽,前麵的路怎麽走。後來幹上了跑運輸,但這不是我的夢想,我不會一輩子都隻是個司機,所以我思考了很久,恰好聯係上了大西北那邊的一個朋友,他在那邊混得還不錯,反正比我這跑運輸好多了,我就決定過去看看情況。”

  秦曉一言不發,冷若冰霜。

  “小秦啊,別沉著臉,你不想知道我的想法嗎?”祁定學說,“其實作為一個男人,應該出去闖闖——言鼎當過兵,有理想,他不甘心一輩子就這麽混過去,所以我讚同他的做法。”

  言鼎為了緩和氣氛,說:“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別這樣,先吃飯,這件事我們回去再說行嗎?”

  “這件事不用再說了。”祁定學說,言鼎和秦曉詫異地看著他,“下周一去我辦公室。”

  秦曉聽懂了這話的意思,驚喜地問:“領導,您真打算收了他?”

  “我不收了他,他出去又給我惹麻煩,誰負責?”祁定學舉起酒杯,“喝了這杯酒,咱們閃人。”

  “別呀,我還沒喝夠呢。”言鼎很興奮,不過又問,“領導,您把我弄進去,不為難吧?”

  祁定學笑道:“廢話真多,隻要你不為難就行了。”

  “還不趕緊敬酒呀!”秦曉催促道,又對祁定學說,“領導,謝謝您幫言鼎實現了夢想。”

  “哦?難道當一名警察是你的夢想?”祁定學問。

  言鼎訕笑道:“其實當警察不是我的夢想,隻不過從小就喜歡玩槍,所以選擇去當兵。現在退伍了,以為這輩子都沒機會再接觸到槍支了,所以您現在給我機會,實在是感激不盡。”

  “那不就得了?你現在是作為特招進來,不過暫時沒有編製,以後再想辦法解決。”祁定學說。言鼎道:“沒關係,這個對我不重要,隻要能繼續跟您混,我知足了!”

  言鼎把今天視為自己人生的又一個轉折點,因為他實現了從小的夢想,不過這也是很多男人小時候的夢想,能夠得償所願,誰都會無比興奮。

  “報告!”

  “進來……”祁定學抬頭一看,隻見言鼎站在門口,就笑眯眯地說:“杵在門口幹什麽,快進來!”

  這時言鼎看到個女孩,這是他到公安局上班的第一天,就在祁定學的辦公室見到了童敏敏。他進去的時候她剛好離去,所以沒認真看,隻是一麵之緣,不過記住了她的樣子,因為童敏敏看起來很年輕,跟自己差不多年紀。言鼎心想,她也是剛來上班的吧,而且還對這女孩有了第一印象,那就是冷,無論是外表,還是看人時的眼神。

  “不錯啊,挺精神的。”祁定學審視了他幾眼,言鼎大聲說:“報告局長,言鼎前來報到!”

  “去去去,少跟我來這套。”祁定學笑道,“坐!”

  言鼎這才笑著問:“領導,剛才那女孩是誰,好像也是新手,剛來的?”

  祁定學幹笑了兩聲,道:“你小子就沒安什麽好心,別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

  “不是,我可沒那想法。”言鼎說,“給我安排工作吧領導,我得露兩手給大家看看,也不能給您丟臉。”

  “這倒是,這次特招你進來,可是費了我不少口舌,遭到了不少的反對意見,你得給我長長臉,讓那些居心叵測的家夥看看我祁定學推薦的人到底是真貨還是假貨。”祁定學說。

  言鼎認真地說:“領導放心,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就知道了。”

  言鼎的直接領導叫王誌,比他年長,是個老刑偵人員,一見他便問:“當過兵?”

  言鼎忙不迭地點頭,王誌笑著說:“當過兵好,很多事不用我教應該就能很快上手。”

  一連幾天,言鼎都在辦公室坐著看一些材料,這天終於忍不住問王誌:“隊長,怎麽還沒案子,我等得黃花菜都涼了。”

  “你這個人挺壞的,怎麽就這麽盼著有案子?”王誌笑問。言鼎不好意思地說:“我這不是剛來,就覺得在這公安局上班也太清閑了,跟想象中有些不搭調啊!”

  “等著吧,這個社會沒你想象得那麽安寧。”王誌這話說完沒多久,就帶著他出現場了。

  案發現場是位於一棟寫字樓的十八層,死者是這家公司的老板。

  言鼎趕到現場時沒想到居然會看到童敏敏,那個他進公安局第一個遇到的女孩,隻見她在現場忙得不亦樂乎,隻跟王誌聊了兩句,好像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存在。

  “隊長,這是刑事案,怎麽她也來了?”言鼎問,“她不是經偵處的嗎?”

  “先別問這些,看看再說吧。”王誌說,“看看現場能做什麽,記著,什麽都不許動。”

  言鼎果然就什麽都沒動,一直站在那裏看大夥兒忙著。不多時,童敏敏從他麵前走過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看著他說:“如果沒什麽事,麻煩別站在這兒影響我做事。”

  言鼎隻好往後退了一步,王誌此時過來,笑著問:“你不是覺著太閑了嗎,怎麽,這到了現場又沒事做了?”

  “你不是讓我別動任何東西嗎?”言鼎詫異地問。王誌道:“我讓你看看,那你學到什麽了?”

  言鼎問:“死者是他殺還是自殺?”

  “破產。”王誌答非所問。

  “從十八層掉下去,那八成是自殺了!”

  “誰告訴你的?破產自殺的人很多,但並非個個都是自殺的,這起案子就不這麽簡單,很可能是被追債人謀殺的。”王誌說,“現場發現了打鬥的痕跡,所以死者很可能是被人扔下樓的。”

  言鼎正想說什麽,童敏敏湊過來跟王誌說:“有了新的線索,初步懷疑死者羅達華死於他殺。”

  “有什麽發現?”

  “這個羅達華的背景不簡單,我們調查了他一下,他跟政府官員有合作,不僅欠下銀行大筆債務,而且還從借貸公司借貸了大筆高利貸。”童敏敏說,“加上現場有打鬥痕跡,所以我們懷疑他很可能死於他殺。”

  “但是我有個疑問。”言鼎插話道,“如果這個人欠下了大筆債務,為什麽債主要殺他?殺了他不就什麽都沒了。”

  “誰說是債主殺了他?”童敏敏反問道。言鼎被問得啞口無言,隻好閉口不言,她接著說,“老王,看來這個案子得交給我們處理了。”

  “行,經濟案子嘛,交給你們最合適不過了。那你們繼續,如果需要我們幫忙,盡管說!”王誌說完這話便帶著自己的組員離開了。

  在回去的路上,言鼎幾次想問卻都沒問出口的問題被王誌先說了:“你是不是在想那個女孩子到底是什麽身份?怎麽看上去那麽年輕,但做事卻那麽老練?”

  言鼎訕笑道:“看上去確實太年輕了。”

  “實話告訴你,那個女孩可不簡單,雖然年輕不大,但卻是經偵處的老公安了,破了很多大案要案,以後你們接觸的機會多,多跟她學習學習。”

  言鼎輕笑了兩聲,王誌瞪了他一眼,罵道:“別以為你是大男人就趾高氣揚,該服軟的時候還得服軟,該低頭的時候還得低頭,這兒是公安局不是部隊,不是光靠打打殺殺就能破案的,以後該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言鼎想起童敏敏剛才在現場嗬斥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怎麽樣,工作累不累?”秦曉坐在言鼎對麵關心地問。言鼎說:“比我想象中要輕鬆得多,大多數時間都是雞毛蒜皮的瑣事,沒多少大案子。”

  秦曉笑了:“你是電視看多了吧,一天到晚哪裏會有那麽多大案子。”

  “但我的夢想是有朝一日能破個大案子,成為罪惡的克星。”

  “那我就祝願你能早日實現夢想。”秦曉完話鋒一轉,“阿蘭昨天找我了,她說……”

  言鼎沒吱聲,喝了口茶。秦曉頓了頓,接著說:“阿蘭明天生日,想約幾個朋友聚聚。”

  “你去吧,我沒時間!”言鼎毫不客氣地拒絕。秦曉卻說:“一起去嘛,你不去,我一個人去多沒意思。”

  言鼎想了想,道:“那幹脆你也別去不就成了?”

  “那可不行,再怎麽說阿蘭也是我的朋友,如果沒有她,我倆也不可能認識吧?別這麽小氣嘛。”

  言鼎隻好讓步,秦曉這才開心地說:“我保證就是吃頓飯,吃完馬上走。”

  言鼎預料到現場不會太尷尬,因為還會有其他人會來,但沒想到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因為就他們四個,四目相對,彼此無言。還是阿蘭打破了這種僵局:“今兒我生日,就邀請了你們兩口子,咱們四人也很久沒坐在一塊兒吃飯了。祝福我吧,我希望我,還有你們,在下一年裏,我們的生活每天都很快樂!”

  “對,對,對,那我們就一起祝福美麗的阿蘭姐年年有今日,天天都幸福快樂。”秦曉忙不迭地補充了一句,氣氛稍微活躍了些,但隨後卻因為何文東的一句話,現場的氣氛瞬間變冷。

  “兄弟,今天是阿蘭的生日,我很高興我們四人能好好地坐在一起吃頓飯,但有句話我還是不得不說。”何文東道,“林浩明上訴了!”

  言鼎,還有其他人同時愣住。

  “別,文東,今天別說這些不開心的事行嗎?”阿蘭趕緊插話,但何文東歎息了一聲:“我真的很不想說,但這件事事關言鼎的安危,所以我不得不說。”

  言鼎淡然地說:“那就說吧!”

  “林浩明即將提起上訴,而你是這起案子的直接目擊證人,所以如果他想勝訴,絕對不會讓你有機會上庭作證。”何文東道。

  言鼎沉默了一會兒,道:“沒關係,不管他想怎樣,我都奉陪到底。”

  何文東微微一笑,道:“那行,反正我已經提醒你了,林浩明這個人不好惹,我惹不起,你也惹不起。”

  “言鼎,聽我一句好嗎?要不幹脆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阿蘭突然也插話道。言鼎的目光轉向她,反問:“你們的意見一樣,想讓我不上庭?”

  阿蘭帶著央求的口吻說:“我們隻是希望你沒事,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的。”

  “對,平安才好。”何文東點頭說,“可能你會認為我是為了林浩明好,但從內心出發,我更希望你好。林浩明這個人我們真的惹不起,來明的咱們不怕他,但玩陰的,你我都不是他的對手,都會被他踩在腳下。”

  言鼎坦然地說:“那我偏偏就跟他玩玩。我相信這個世界還是有公理的,邪不勝正,就算他再厲害,我也不信他能玩得過法律。我是警察,難道要我向一名罪犯低頭?”

  “我頂你,就算是什麽都沒了,也要把林浩明送進監獄。”秦曉始終站在言鼎這邊,“你現在已經不是之前那個任人欺負的司機了,而是一名警察。警察是幹什麽的,就是打擊罪惡的,難道你會因為害怕而放棄?”

  言鼎讚同地說:“兩位,你們也都聽到了,不用我多說了吧?”

  何文東看上去好像很無奈,歎息了一聲,沉重地說:“兄弟,既然你這麽堅持,那我隻能送你一句話,好自為之吧!”

  這頓飯吃到最後,好像每個人都沒話可說了,很快就到了尾聲。分開後,秦曉挽著言鼎的胳膊說:“早知這樣,就不用來了。”

  言鼎笑笑:“沒關係,很多事到最後總會麵對麵說清楚的。”

  “阿蘭以前不是這樣的人,怎麽跟何文東在一起後,好像也變了個人。”

  “有些人一輩子都不會變,即使你偶然發現他變了,那也可能是錯覺。”言鼎感慨道,“何文東今天來,主要就是為了向我轉達林浩明的意思。林浩明想上訴,肯定要從我下手,現在我拒絕了他,真擔心他會耍手段啊!”

  秦曉說:“怕什麽,你現在可是警察,難道他還敢對警察下黑手?”

  這邊,何文東好像正在專心致誌地開車,很久都沒吱聲,其實心事重重。

  阿蘭看了他一眼,突然說:“要不再跟言鼎好好說說吧,也許……”

  “你沒看見嗎,他想都沒想,一口就回絕了我。看來老林想要出來,是要動些腦子了。”何文東雙眼死死地盯著前方,又問,“怎麽,你很擔心他?”

  阿蘭帶著哀求的口吻說:“我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何文東冷笑道:“我已經嚐試過很多次了,但他這個人就是塊石頭,如果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不會屈服的。”

  “就算是給他點顏色,他也不會屈服。”阿蘭擔心地說,“我擔心這件事最後會扯上你,到時候萬一弄個魚死網破,那……”

  “別擔心,我有經驗。”何文東不屑地說,“像他這種人,如果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永遠也看不清自己有幾斤幾兩。”

  阿蘭卻仍舊哀求道:“別傷害他行嗎?就算是為了秦曉。”

  “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他的。”何文東撇嘴說道,但心裏卻升騰起一股殺氣。

  言鼎第二天剛到辦公室,王誌便給他帶來一個消息:“羅達華的案子有眉目了。”

  “有眉目了?快說說,到底什麽人幹的?”言鼎驚喜地問道。王誌道:“果然跟欠債有關,凶手很可能是討債公司的人。”

  “什麽,討債公司?”言鼎不解地問,“是討債的人把他丟下了十八樓?”

  “我也想不通,那些人為什麽要殺他,他死之後債主找誰收錢去?”王誌歎息道,“經偵處這段時間都在加緊調查,已經向領導申請,需要我們組支援,這樣吧,就派你過去協助他們。”

  “我?”言鼎更加驚奇,“我剛來不久,恐怕不合適擔此重任吧。”

  “有什麽不合適的,正因為你剛來不久,所以得讓你過去跟著多鍛煉鍛煉。”王誌的話不容許言鼎再多言,隻好遵令。

  童敏敏好像沒想到王誌會派這麽個新手過來協助他們,不過還沒開口,言鼎便搶先說:“童警官好,我叫言鼎,特來向你學習!”

  童敏敏一聽這話,隻好打消了給王誌打電話的想法,無所謂地說:“那行吧,這樣,我馬上要出去一趟,你跟我去吧。”

  “這麽快就有案子了?”言鼎很欣喜,童敏敏沒理會他,徑直出門下樓。

  言鼎坐在副駕上,好幾次想問她幹什麽去,但童敏敏陰沉著臉,好像根本不想和他說話,他隻好閉口看風景。

  童敏敏停好車,然後說:“在車上等我。”

  “哎,你幹什麽去,我也去!”言鼎剛想下車,童敏敏回頭瞪著他:“在車上等我,這是命令!”

  言鼎隻好重新坐下,眼巴巴地看著童敏敏走進那條小巷子,猜測她到底搞什麽東東。幾分鍾過後,突然看到一男子從巷子口衝了出來,然後又見童敏敏緊追不舍,他顧不得多想,趕緊下車去攔截,一把便將男子壓在了車上,反扣著手,等童敏敏上來才鬆開。童敏敏吼道:“讓你還跑!”

  “姐,你輕點,輕點!”男子哀求起來,童敏敏把他塞進車裏,他才說,“我真不知道,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你抓我也沒用啊……”

  “你什麽都不知道,那你跑什麽?”

  “你追我我就跑啦!”男子狡辯起來。童敏敏厲聲嗬斥道:“曹錕去哪兒了?”

  “他……我好久沒見到他人了。”男子眼神閃爍,童敏敏一眼便看出他撒謊,於是說:“行,不合作是吧,那跟我回公安局再說吧。”

  “姐,姐,我真不知道,你就放了我吧。”男子苦苦哀求,但童敏敏無動於衷,讓言鼎開車,男子突然就軟了:“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言鼎開始對這個女孩子另眼相看,過後便問:“曹錕是什麽人?”

  “專門替人收債的,這次羅達華就是被他的人扔下樓……”童敏敏神情肅穆地說,“他躲在木屋群裏,抓人去吧。”

  言鼎一愣,問:“就我倆?”

  “我們先去,萬一被他知道風聲跑了就麻煩了。”童敏敏接著聯係後援。

  言鼎身體裏的血液莫名其妙地開始沸騰,這可是他當上警察後第一次真正參與行動,所以非常興奮,不過又有點擔心。童敏敏看了他一眼,問:“怎麽,害怕?”

  言鼎淡然一笑,心想,我的本事你還沒見過呢,我會害怕?

  木屋群,顧名思義全是木房屋,這一片住著很多外來務工人員,人員密度大,身份複雜,要實施抓捕確實有些難度。

  言鼎跟在童敏敏身後,小心翼翼地摸近目標所在的木屋,還沒走近,便聽到裏麵傳來瘋狂的笑聲和吆喝聲。

  童敏敏拔槍在手,衝言鼎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另一邊。突然一名男子出現在門口,當他看見二人時,當即轉身往裏跑,同時嚎叫起來:“公安來了……”

  一時間,現場如同炸開了鍋,幾名男子剛想從門口衝出來,卻在看見槍口時退縮了,接著一個聲音從屋裏傳來:“就倆人,弄死他們!”

  童敏敏還在猶豫要不要開槍的時候,麵前突然衝過來幾個人影,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撲倒在地,拿槍的手也被緊緊抓住,動彈不得,其中一人竟然還想搶槍。就在此時,言鼎出手了,三下五除二便打翻了那幾個家夥。

  童敏敏沒看到曹錕,但突然看到不遠處一個人影正在狂奔,於是喊道:“你看著他們,我去追曹錕!”

  言鼎擔心童敏敏的安危,但又不能離去,恰好支援的隊伍來了,把人一交便縱身追了上去。

  童敏敏追著曹錕跑了很遠,曹錕像隻兔子樣滑溜溜的,突然之間便不見了蹤影。她小心翼翼地繞過去,曹錕卻像人間蒸發了似的,正在躊躇時,感覺一陣冷風從後腦勺砸來,但已經閃躲不及,整個人就悶聲栽倒。

  “他媽的,讓你還追,不要命了吧,老子就送你一程!”曹錕目露凶相,手握長棍,正要戳下去,被飛身而起的言鼎一腳踢飛。接著又一腳,曹錕一個狗吃屎栽倒下去,腦袋撞在硬邦邦的石頭上,然後暈了過去。

  童敏敏感覺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把自己攙扶起來,緊接著還有一個緊張的聲音問:“童警官,怎麽樣,沒事兒吧?”她揉了揉後腦勺,暈暈乎乎地反問道:“能沒事嗎?”

  言鼎聽童敏敏如此說話才放了心,不過真正對這個女孩刮目相看了,沒想到她外表如此柔弱的女孩,內心卻如此頑強,而且身手也非常不錯。其實童敏敏對眼前這個特招進來的男人也開始另眼相看,原本以為這小子是靠關係進來混日子的,沒想到關鍵時刻還救了自己一命。

  這頓飯是童敏敏為了感謝言鼎的救命之恩而專門安排的,言鼎欣然赴約。

  麵對美女警官和滿桌美食,言鼎笑著說:“你太客氣了,應該多叫幾個人來的,不然浪費了。”其實他心裏並非這麽想。

  童敏敏那張冷若冰霜的麵孔終於舒緩了許多,淡然地說:“你救了我,請你吃飯隻是為了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別想多了。”

  “沒想多,哪敢想多。”言鼎涎著臉皮,“我跟你這麽一大美女吃飯,還擔心我女朋友想多了呢。”

  童敏敏最看不慣言鼎嬉皮笑臉的樣子,直接反擊道:“誰稀罕多想。”

  這頓飯吃得還算開心,在慢慢的交流中,言鼎發現童敏敏根本就不是一個冷美人,隻是外表看上去冷漠,實則內心火熱。

  “你是不知道,那次可真是既驚險又處處充滿驚喜,就好像演電影一樣,不過最終還是邪不勝正,那小子乖乖地就把錢還了。”言鼎把自己第一次討債的經曆當成故事講了出來,就好像在講別人的故事。

  童敏敏卻說:“一點法律觀念都沒有,要是我就選擇報警。”

  “報警有什麽用,關鍵是我沒那小子欠債的證據呀!就算是警察找到他,那我也隻能啞巴吃黃連。”言鼎訕訕地說,“不過有了上一次的教訓,以後這樣的事就再也不會發生在我身上了。”

  “我們這個部門就是專門負責處理一些與經濟和債務相關的案子,也了解一些情況,對於像你說的這種事,其實隻要找到對方欠債的證據,也能去法院起訴。”童敏敏道,“比如說錄音和錄像都可以,即使沒有借條也沒關係。”

  言鼎笑嗬嗬地說:“都怪我社會閱曆太淺,要不然也不會走那麽多彎路了,不過有了你的指點,以後我會照做。對了,以後我該稱呼你叫童警官還是叫你師姐?”

  “隨便!”

  “那叫敏敏行嗎?”言鼎開玩笑道。童敏敏瞪了他一眼,他忙改口:“還是叫你師姐吧,親切又不俗氣。”

  “我比你大嗎?”

  “那叫你師妹?”

  “想得美。”

  “是挺美的,跟你這樣一位大美女坐一塊兒,秀色可餐,飯錢都省了,能不美嗎?”言鼎美滋滋地說。童敏敏撇嘴道:“沒想到你不僅身手好,而且耍嘴的口才也不錯。”

  吃完飯後,言鼎去學校接秦曉,兩人步行回去,他一路上好像有說不完的話。秦曉看出言鼎心情極好,揶揄道:“難道跟美女吃飯還會留下後遺症?”

  “那是當然,你是不知道,那美女以前冷得讓人一看就哆嗦,要不是我救了她這一次,還真看不出她的內心跟外表完全是兩種風格。”

  秦曉不快地說:“雙麵人有什麽好的,這種人在心理學上叫雙重性格,很難相處的。”

  “你什麽時候還研究心理學了?”

  “我要不研究心理學,你心裏想什麽我能看透嗎?再說了,要想牢牢地抓住一個男人,就必須知道他心裏成天在想什麽,要不然被賣了都不知道。”

  言鼎大笑道:“有這麽嚴重嗎?”

  “怎麽沒有,你看你,不就跟美女吃了頓飯,至於這麽開心嗎?看來我以後得把你看緊。”秦曉醋勁大發。

  言鼎一本正經地說:“我是那種人嗎?其實這句話應該我跟你說,我現在一無所有,還擔心你跟人跑了,所以要看緊的人是你。”

  “誰信!”

  言鼎突然轉身攬著秦曉的肩膀,盯著她的眼睛說:“以後別胡思亂想,像我這種男人,除了你會要我誰還會看得上我?”

  秦曉撲哧一笑,就在此時,一束刺眼的燈光迎麵射來,她瞪大雙眼,眼睜睜地看著汽車直直地衝過來,頓時使出渾身的勁推開了言鼎。

  言鼎突然被推開,由於他是背對著汽車,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當他看見倒在血泊中的秦曉時,腦袋轟然炸開,歇斯底裏地狂奔過去,抱起秦曉的身體狂叫起來。

  
更多

編輯推薦

1心理學十日讀
2清朝皇帝那些事兒
3最後的軍禮
4天下兄弟
5爛泥丁香
6水姻緣
7
8炎帝與民族複興
9一個走出情季的女人
10這一年我們在一起
看過本書的人還看過
  • 綠眼

    作者:張品成  

    文學小說 【已完結】

    為紀念冰心獎創辦二十一周年,我們獻上這套“冰心獎獲獎作家書係”,用以見證冰心獎二十一年來為推動中國兒童文學的發展所做出的努力和貢獻。書係遴選了十位獲獎作家的優秀兒童文學作品,這些作品語言生動,意...

  • 少年特工

    作者:張品成  

    文學小說 【已完結】

    叫花子蛻變成小紅軍的故事,展現鄉村小子成長為少年特工的曆程。讀懂那一段曆史,才能真正讀懂我們這個民族的過去,也才能洞悉我們這個民族的未來。《少年特工》講述十位智勇雙全的少年特工與狡猾陰險的國民黨...

  • 角兒

    作者:石鍾山  

    文學小說 【已完結】

    石鍾山影視原創小說。

  • 男左女右:石鍾山機關小說

    作者:石鍾山  

    文學小說 【已完結】

    文君和韋曉晴成為情人時,並不知道馬萍早已和別的男人好上了。其實馬萍和別的男人好上這半年多的時間裏,馬萍從生理到心理是有一係列變化的,隻因文君沒有感覺到,如果在平時,文君是能感覺到的,因為文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