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速狙擊

第二十章 痛苦的夢境

　　陳昊文和婁莉找到秦雄的時候，他正在一家網吧打遊戲，此時正玩得起勁。突然有一隻手放在了他的肩上，他還以為是自己的朋友，頭也不回地吼道：“哪個王八蛋，別他媽玩我，正在關鍵時刻呢，要是我死了，你小子離死也不遠了！”

　　“起來！”婁莉一巴掌拍在鍵盤上，秦雄被嚇得一P股彈了起來，當看到站在自己麵前的人時，那張正在發怒的臉立馬變成了滿麵笑容，又是鞠躬又是作揖。

　　陳昊文若無其事地說道：“玩得還挺高興嘛。”

　　“我這不正好閑著沒事做嘛，就過來玩一會兒……”秦雄滿臉諂笑。

　　陳昊文冷笑道：“你沒事做？我看你很忙嘛。”

　　“陳科長，這兒人多眼雜，有什麽話我們換個地方說吧。”秦雄賊眉鼠眼地向四周瞄來瞄去，小心翼翼地說道。

　　陳昊文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狠狠地壓在了電腦桌上，他頓時號叫起來，但無論怎麽求饒，陳昊文就是不鬆手，直到婁莉輕輕地拉了拉他。

　　秦雄劇烈地咳嗽起來，這時候已經圍了很多看熱鬧的人，網吧的老板突然帶著一群人衝了過來，虎視眈眈地吼叫起來，問他們是什麽人。

　　“秦雄，你告訴他我們是幹什麽的。”陳昊文冷冷地說道。

　　秦雄肯定不敢說出他們的真實身份，忙說道：“沒事兒，沒事兒，我跟我朋友之間有點誤會。老板，不用麻煩你了，我們這就走……”

　　當他們走出網吧時，陳昊文低聲說了一句：“算你識相！”

　　“大哥，哦，我又叫錯了，應該是陳科長。”秦雄滿臉討好的樣子，陳昊文拍了他一巴掌，拽著他上了車。

　　“有沒有盧小雅的消息？”陳昊文上車後問道，秦雄搖頭道：“從那天打電話給我之後，他再也沒找過我。”

　　陳昊文盡量壓製自己的情緒，又問道：“這些天你在幹什麽呢？”

　　“我……我沒什麽事做啊，有事做我就不去網吧混日子了。”

　　陳昊文緩緩地點了點頭，沉吟了半晌，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你知道我們今天找你幹什麽？”

　　秦雄疑惑地瞪著眼睛，誇張地問道：“是不是盧警官有消息了？”

　　“別跟我瞎扯！”陳昊文大喝了一聲，“這事是不是你幹的？”

　　“什麽事啊？我沒幹什麽事兒啊！”秦雄滿臉吃驚的樣子。

　　陳昊文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怒吼道：“那些黑客是不是你找的？你還敢騙我，是不是又是單坤讓你做的？”

　　“我……我也不想，但我實在是沒辦法呀！單坤打電話給我，說我如果不馬上搞定的話，他會殺了我的。”秦雄明白自己的心思根本逃不出陳昊文的火眼，很快就坦白了。

　　陳昊文鬆開他的衣領，讓他把通話的詳細情況說出來。

　　“單坤威脅我說，如果我還想多活兩天就趕緊幫他做事，我知道他不是說著玩的，隻好找了兩個精通電腦的朋友，給了他們一些錢，然後他們就……”

　　“我不是說等我來安排人手做這事嗎？”

　　“可你一直沒動靜，單坤那邊又催得急……”

　　“那你接到他的電話為什麽不告訴我？”陳昊文咬著牙，拳頭攥得緊緊的，恨不得揍他一頓。

　　“單坤在電話裏有沒有提起小雅？”婁莉插話問。

　　秦雄搖頭，陳昊文又怒喝道：“我看你從來就沒打算跟我們好好合作！從現在開始，你吃住都在警局，你的每一個電話都必須通過我們審查，我就不相信狐狸的尾巴露不出來。”

　　秦雄的腦袋大了，他可不想整天被人看著，他又不敢反駁，求饒似的看著陳昊文，希望他手下留情。但是陳昊文主意已定，當即發動了汽車。

　　“陳科長，求你……手下留情，要是單坤知道我被抓了，肯定會對盧警官不利。”秦雄果然狡猾，但是陳昊文卻不再吃他這一套，冷笑道：“要是早知道你這麽不靠譜，我就不該相信你，小雅也不會被綁架了。”

　　“我……這怎麽又關我的事了？”

　　陳昊文被這個家夥氣昏了頭，他也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要是他加以阻攔的話，盧小雅恐怕就不會出事了。雖然秦雄說的有道理，盧小雅的失蹤確實跟他無關，但他從心底裏就是無法不怪他。他一腳油門踩下，很快就到了局裏，然後把秦雄交給兩名同事，吩咐他們看好他。

　　秦雄被單獨安排在一間臨時的房間裏，房間裏除了一張床隻有一台電視機。他雖然沒有被關禁閉，但失去了人身自由，此時躺在床上，心煩意亂，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不過也隻是想想，很快打開了電視，無聊地躺在床上看新聞。

　　這間屋子裝了監控器，外麵的同事正在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陳昊文吩咐監控的同事必須全天候盯著秦雄，有什麽風吹草動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他，特別是有電話打進來的時候，一定要查清楚電話的來源。

　　“你覺得單坤會那麽傻，會讓你查到他的電話？”婁莉提醒道。

　　陳昊文微微一笑：“我當然不會傻到要去查他的電話。其實是你的話提醒了我，我發現秦雄在玩我們，看來小混混真的不能信，要破案，要找到罪犯，不能把寶押在他身上。”

　　婁莉告訴他，剛才醫院來電話，局長明天可以出院了。

　　陳昊文“哦”了一聲，問她看見沐陽沒有，她說看見他出去了，沒看到他回來。

　　“怎麽，找他有事？”

　　“沒什麽事。”

　　“那你是擔心他了？”

　　“擔心什麽，都那麽大人了，還用得著我擔心嗎？”但是陳昊文的眼神出賣了他，他是擔心沐陽的，他了解沐陽，知道這小子喜歡耍小性子，這時候估計又一個人找地方沉思去了。

　　婁莉看得出他是嘴硬，歎息道：“我發現全局上上下下就你們倆事最多，怎麽看也不覺得你們是兩個從事偵查工作的偵察員。”

　　“喂，你怎麽能這麽說我？我哪裏不像偵察員了？再說了，誰說幹我們這一行的一定要老氣橫秋的？”陳昊文笑了起來，又問她那個即將到達天安的同事的情況，她隻是笑了笑，說到時候見了麵就知道了。

　　“今天想吃點什麽，我請客。”到了吃飯的點兒，兩人來到附近一個飯館，婁莉把菜單遞到陳昊文麵前說道，他推了回去，說隨便，“我發現你對這兒的食物還是蠻習慣的，什麽都能吃，什麽都敢吃。”

　　“你忘了，我祖籍可是湖南人。”

　　“哦，對對對，湖南人愛吃辣的，怪不得你也喜歡吃辣的。”

　　婁莉突然提起了毛副局長，覺得他怎麽跟大夥兒格格不入。

　　陳昊文歎息道：“毛副局長其實是個好人，沒什麽壞心眼，就是說話的方式總讓人無法接受，跟沐陽一樣，嘴一張就什麽都來了。嘿嘿，也就你敢頂撞他兩句，我們這些在他手下當兵的可不敢像你那樣說他。”

　　“怪不得，雖然我跟他接觸的少，但總覺得很難接近，很難相處。”

　　“你跟他接觸多了就好了。”

　　吃完飯，兩人又回局裏忙活了一會兒，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很晚了。下班的時候，又在門口偶然相遇，兩人相視而笑。

　　“忙完了？”婁莉問道。

　　“忙不完啊，事情太多了。”陳昊文說完又問道，“局長不是明天上午出院嗎？我去接他出院吧，你去接你同事。”

　　“也隻能這樣了，事情都湊到一塊兒去了。”婁莉說道，又看了一眼時間，“還早嘛，好久沒這麽早下班了，想不想出去消遣消遣？”

　　“消遣？這麽晚了還去哪裏消遣？”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婁莉不由分說攔下了一輛出租車，陳昊文問她怎麽不開車，她說開車不方便。直到出租車在一家酒吧前停下，他才知道她是拉他出來喝酒。

　　“看不出你還有這個愛好，怪不得不開車。”陳昊文笑著說道。

　　“我的愛好多著呢，隻是你不知道而已！”說著婁莉已經進了酒吧。這間酒吧一點也不嘈雜，陳昊文覺得奇怪，因為他之前去過的酒吧都鬧哄哄的，婁莉說：“這就是我帶你來這兒的原因，太吵了我也不喜歡。”

　　“不錯，有意思。”

　　兩人要了一瓶紅酒，話很少說可是酒不停地喝，喝完又要了一瓶，最後都感覺有些醉意了。尤其是婁莉喝得臉上紅撲撲的，走出酒吧的時候有些站不穩了，隻好趴在陳昊文的肩上走出去。

　　“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呢！”陳昊文笑著揶揄道。婁莉醉意朦朧地笑道：“我……我還能喝，這點算什麽。”

　　“你還能喝？下次吧，等這個案子破了，我陪你好好喝，醉死也行！”

　　兩人上了一輛出租車，陳昊文把她送到了賓館門口。下車的時候婁莉已經不省人事，他隻好把她抱進了房間，把她放在床上蓋好了被子，凝望著那張漂亮的臉，過了好一會兒才站起來準備離開。

　　“別……別走……”婁莉的聲音迫使陳昊文收回了腳步，他重新坐回床頭看著那張醉意朦朧的臉蛋兒，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阿美。他也曾像這樣呆呆地凝望阿美，感覺她就像一個熟睡的嬰兒，是那麽的甜美，那麽的恬靜。

　　婁莉突然緊緊地抓住了陳昊文的手，像夢囈一樣說著什麽，雖然他聽不清楚，可是能感覺到她的心情。

　　“別走，陪我，我不要一個人……”婁莉抓得他好痛，但陳昊文沒有抽回手，想起兩人如此相似的遭遇不禁黯然神傷。但是他終究還是要離開，過了很久，他輕輕地拿走她的手，低聲說道：“晚安，明天見！”

　　當陳昊文走出房間關上門的時候，婁莉緩緩地睜開了眼，想著剛才的情景，臉上閃爍出一道溫柔而甜美的笑。

　　陳昊文獨自走在路上，不想伸手攔出租車，這段時間發生了那麽多事，讓他開始重新思索自己的職業。他突然有一種有心無力的感覺，不僅抓不住那些挑釁的罪犯，連自己的同事都保護不了。

　　“陳昊文，你不是很英勇的嗎？為什麽現在束手無策了？”他一次又一次地問自己，直到入夢，盧小雅闖入了他夢裏。

　　“陳科長，學員盧小雅向您報到。”他依稀看見了盧小雅的臉，那張臉突然變得血淋淋的，他被嚇得倒退了幾步，那張臉一步步向他逼近，當他無路可走的時候，那張臉突然猙獰地笑起來，然後從中間分成了兩半……他大叫一聲，惶恐地睜開了眼睛，才發現原來是個夢。

　　陳昊文坐在床頭喘息著，想起剛才的夢境，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婁莉提前半小時趕到了機場，看見何家光，她遠遠地大力揮手。

　　“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麽漂亮！”何家光的身高至少有一米八，人也長得非常帥氣，一臉燦爛的笑容。他和婁莉輕輕地擁抱了一下，貼在她耳邊問道：“最近怎麽樣？有想我嗎？”

　　婁莉笑著推開他轉身往外走去，何家光跟在後麵喊道：“你還沒回答我呢！”

　　“你這麽賴皮，我為什麽要想你？”婁莉頭也不回地說道，“趕緊走吧，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們去做呢！”

　　何家光死皮賴臉地說道：“我追了你那麽久，你還是一點兒也不肯給我機會？”

　　“我早告訴你了，我們倆是不可能的，永遠都不可能。”婁莉打開後備廂，把何家光的行李放了進去，可是他仍然追問道：“我都等了你那麽多年，你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

　　“你等我？那之前那些女人算什麽？”

　　“她們……她們隻是我的紅顏知己，根本就不算正式的女朋友。隻有你，我隻把你當成我結婚的對象……”

　　婁莉忍不住大笑起來，打了個響指，靠在車門上說道：“你這張嘴比抹了油還要圓滑，拉倒吧你！快上車，局裏有急事等著我呢，廢話真多……”

　　何家光說道：“看來我還是沒能得到你的芳心，現在我成了你的搭檔，但願你還能給我機會。”

　　婁莉沒搭理他，直接把他拉到了局裏，陳昊文也剛把林旭從醫院接回來。林旭紅光滿麵，看上去已經完全康複，婁莉給他們介紹了何家光。

　　“歡迎你，希望合作愉快。”

　　“謝謝！”

　　陳昊文和何家光握了握手，當他的目光觸碰到婁莉的目光時，兩人都想起了昨晚的事，不禁尷尬地笑了起來。何家光見兩人臉色異常，好像看出了什麽，問道：“你們是不是該向我介紹一些情況？”

　　“哦，行，我先帶你去簡單地了解一些情況。”婁莉把何家光帶出陳昊文的辦公室後，他卻說餓了要先吃飯。

　　正好陳昊文也從辦公室出來，見他倆站在門口，於是問他們怎麽了。

　　“沒什麽，我們想找個地方先解決溫飽問題，你……”何家光看了一眼陳昊文說道。陳昊文一聽忙說道：“正好，要是你們不說，我還差點忘了自己也沒吃。原本打算改日給你接風的，既然撞上了，走，就定在今天中午吧。”

　　“不用這麽麻煩了，你有事先去忙，等有時間了我們再聚。”何家光其實是想和婁莉單獨相處。婁莉看出了他的心思，為了讓彼此都不感到尷尬，忙說道：“反正就是吃飯嘛，大家一起多熱鬧啊！”

　　“那……也行，走吧。”

　　“你們先等我幾分鍾，我去找下局長，一點小事，馬上就好……”陳昊文離開後，何家光笑著低聲說道：“我看出來了，那個陳科長好像是我的情敵啊！”

　　“你胡說什麽呀！你以為天下所有的男人都跟你一樣，見一個愛一個，愛一個忘一個嗎？”

　　“得了，像我這種既有魅力又有魄力的男人，也就是你對我沒興趣。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還沒有從之前的陰影中走出來。”何家光指的是潘迪的事情，婁莉直截了當地說道：“就是走出來了，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你就死心吧！”

　　三人去了陳昊文他們常去的那家餐廳，點了幾個菜，他和婁莉吃得津津有味，但何家光卻一口也吃不下，剛吃一口就被辣得眼淚鼻涕都流出來了。

　　“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不能吃辣。要不我們換一家試試？”陳昊文見他根本吃不下，想著是自己給人接風，卻弄得場麵如此尷尬。

　　婁莉卻說道：“不用，阿光適應環境的能力很強，其實他什麽都能吃，這辣嘛……慢慢適應一下就好了。”

　　“哦，對對，也許之前很少吃辣，但說不定下次就能吃了。”何家光聽懂婁莉在諷刺他，也隻好打掉牙往肚裏吞。

　　“陳科長，結婚了嗎？”何家光勉強咽了一些食物下去，問道。

　　陳昊文反問婁莉：“怎麽，你沒介紹我的情況？”

　　“我……介紹什麽呀？你們不是都認識了嗎？”婁莉被問得一愣，陳昊文笑了笑，對何家光說道：“我跟你一樣，單身未娶，逍遙神仙。”

　　“哦，那就是單身貴族了。”

　　“不是貴族，單身而已！”陳昊文結束了這頓尷尬的午飯。

　　事後，陳昊文開玩笑問婁莉，何家光好像根本不是來工作，而是為了追你才來天安的。

　　“你覺得我會接受他嗎？”婁莉笑著說道，“那個花花公子可不是我的菜……”

　　“哦？那什麽樣的男人才是你的菜，我的朋友中可有很多帥哥，要不要我給你牽線搭橋？”

　　婁莉瞪了他一眼，低聲罵道：“多事，你還是先操好自己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