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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咖啡店老板娘

  多彩的霓虹燈在夜色中閃閃爍爍如同一雙雙明亮的眼睛,多美的街道呀,如此文靜的夜晚簡直就如身在天堂,那種夢幻和迷離的心態把這個充滿媚態的夜晚詮釋得淋漓盡致!

  夜深人靜的時候,盧小雅一個人躺在寬大舒服的雙人床上,望著白色的天花板,空洞的感覺輕輕地搖曳著她的思緒,讓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在夢中迷失了方向的孩子。

  躺在另一個房間的陳昊文也沒有入睡,思緒淩亂如發絲飄揚,夜風透過窗簾輕輕地拂過他的臉龐,他起身回到客廳打開一罐冰啤酒,然後靜靜地靠在沙發上喝下一口,伴隨著淡淡的憂傷在回憶和遐想中享受著醉人心脾的冰涼。

  他又想起了那張臉,這是他每天一個人獨處時都會做的事,盡管他不明白自己是樂意還是不樂意,總之這已經成為他的必修課。那個影子就像入眠前的催眠劑,要是沒有她,他是無法合眼的,所以阿美的影子很快又浮現在他的腦海裏。

  那個美麗可人的女孩子,曾經在多少個夜晚溫柔地把手繞在他的脖子上,偶爾偷偷地吻一下他的嘴唇,他會假裝生氣地瞪著眼睛,然後喝一口啤酒,又張開嘴咬著她的小嘴唇,任流水般的感覺在兩個人的唇齒間遊離。

  “哈哈……你這個家夥好壞啊……”耳邊又響起了那個令他心潮澎湃的聲音,他的神經突然抽搐了一下,從幻覺中猛然清醒,當嗅到淡淡的香水味時,他慌亂地站了起來。

  盧小雅穿著一件純白色的睡衣,頭發隨意地披在肩上,眼神間流露出一種醉人的迷離。

  陳昊文慌忙轉過身去喝了一大口啤酒,臉上升起了一層淡淡的紅暈。他不敢再看她的眼睛,怔怔地望著窗外的夜色,啤酒罐已經被他不經意地捏得變了形。

  盧小雅慢慢地走到他麵前,從他手裏拿過啤酒罐。看著他的眼睛,把剩餘的酒都倒進了嘴裏。

  “一個人喝酒有什麽意思,不如讓我陪你,兩個人一起醉比一個人獨醉要有趣多了!”盧小雅看似溫柔的話像一把尖刀刺進了陳昊文的心裏,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盧小雅像是生氣了,抓起一罐啤酒準備打開,卻被陳昊文奪下了。

  “你做夢了?在想她嗎?”盧小雅突然發問。

  陳昊文一愣,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不想解釋什麽。他知道根本就不需要解釋,因為他清楚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他不想被別人知道,或許會有人能看穿他的內心,但他還是把自己的情感大門緊緊地封閉住。

  盧小雅倔強地從他手裏奪過了啤酒,打開後喝了一大口,心裏湧起一股酸澀的味道,眼圈瞬間就紅了:“為什麽離開的人對你是那麽重要,而站在麵前的一個大活人你卻視而不見?”

  陳昊文聽了這話心裏一熱,眼眶有些溫熱,他轉身抓住她的手臂,身體微微顫抖起來,過了好久才慢慢鬆開,僵硬地轉過身去。

  這個動作令盧小雅眩暈,但當他鬆開手,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具冰冷的雕塑,站在後麵呆呆地望著他模糊的背影。

  陳昊文幾乎麻木了,沉吟了好久才又轉過身,他害怕看見那雙足以殺死人的眼睛。那雙眼睛太令人心碎了,那是怎樣的一種眼神啊,他甚至覺得自己再也無法將那些塵封的往事埋藏在心底,他要讓她明白那是怎樣的一段刻骨銘心!

  血色的記憶衝破了閥門,破碎的片段在風中紛飛!

  那次,陳昊文和阿美受命前去抓獲一批手中有武器的危險分子,那些家夥不像一般的匪徒,做事小心謹慎,暴露之後開始亡命逃亡。陳昊文他們在出城的大橋邊埋伏了很久,直到晚上十二點多,那些亡命之徒才開著車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之中。

  “機不可失,這次一定不能讓他們通過大橋,否則想要再抓住他們就很難了。”局長的命令再次在耳邊響起。

  雙方很快就交上了火,子彈在空中亂舞,黑夜被槍火照得猶如閃電劃過。

  槍戰持續了幾十分鍾,那夥匪徒見大勢已去,便發瘋地開著車在橋上狂亂地向兩邊撞去,陳昊文都感覺到了腳下陣陣的顫動。

  “快撤退,所有人趕緊撤離大橋。”陳昊文急切地下達了命令,他知道那些匪徒已經到了狗急跳牆的地步,如果再不撤退很可能大家拚個魚死網破。

  就在此時,一個匪徒開著車向他猛烈地撞了過來,當他想躲閃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在這一瞬間,旁邊的阿美驚叫著向他撲了過來,他被阿美撞開了,但阿美卻被汽車撞飛,像一隻蝴蝶緩緩地向大橋下麵飄去……

  如果阿美不是為了救他就不會離開,陳昊文的思緒再一次沉浸在痛苦的回憶之中,那是一種深度的自責和思念,淚水濕潤了眼眶。

  盧小雅已經被這個用鮮血染紅的故事感動得一塌糊塗,她已經忘了流淚,雙眼失神地落在手中的啤酒罐上,好久都沒有動一下。

  “現在,你明白了嗎?該離開的人是我而不是阿美,她是為了救我才離開的啊,我的命都是她給的,現在我一個人獨自活在這個世界上,你覺得我會開心,會快樂嗎?我心裏苦啊,我真希望離開的人是我!”陳昊文眼裏閃動著痛苦的淚水,這個男人終於沒能克製住自己的情感,淚水如潮水一般溢出眼眶。

  盧小雅的心劇烈地顫抖起來,她有些茫然,她不明白這種感情究竟是來自於內心的感動,還是來自於對自己未曾謀麵的戰友的深切懷念,但她真的哭了,她緊緊地抱著陳昊文,感受著淚水淋濕臉龐的感覺。

  盧小雅是一個胸懷坦蕩的女孩,對於愛與恨都保持著一種執著的態度,她不怕失去,但唯恐得不到自己喜歡的,尤其是自己所愛的,她會奮不顧身甚至舍棄生命去爭取,比如站在麵前的這個男人。

  那段痛苦的記憶深深地烙在了陳昊文的記憶中,他知道自己恐怕這輩子都無法抹去。淚水在他眼中緩緩地流淌,思緒已經飄到了阿美的世界裏,從阿美離開後他就一直告訴自己,這個世界是有天堂的,阿美正在那裏好好的生活。

  “每天晚上我都會想起她,沒有她我根本沒法入眠。我真是不甘心,我這一輩子誰都不欠,就欠她的。阿美如此年輕就這樣走了,老天啊,難道那些善良的人不該在這個世界上得到救贖嗎?”陳昊文像做了一個噩夢,甚至連自己也看不清這個世界究竟是什麽模樣,“有時候我真想去那個世界找阿美。”

  盧小雅心裏很痛,她溫柔地撫摸著陳昊文的頭發,淚眼婆娑地呢喃起來:“我明白……我都明白,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這個夜晚就這樣過去了,黎明的光線終於在兩顆不平靜的心中到來了。這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空氣清新,到處洋溢著片片芬芳的氣息。

  “要是每天醒來都可以看見陽光,每天都還可以跟自己最親的人見麵,那是多麽愉快的事啊!”陳昊文出了門,麵對陽光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眯著眼望著溫暖的太陽愜意地感慨起來。

  盧小雅跟在他身後,跟他一樣感受著新鮮的空氣和迷人的陽光,她聽懂了他的意思,但沒搭話,擔心又被那些傷感破壞了心情。

  “整日到處奔波,我已經不知錯過了多少個像現在這樣美妙的時光,也許隻有等到我退休了,那時候我會陪著我的愛人,天天享受這樣的陽光。”陳昊文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感覺全身的骨頭都酥軟了,雖然他嘴裏這樣說著,但如果真要他重新選擇,他根本不知會做何選擇。

  盧小雅的臉被陽光印成了古銅色,她打量著這個城市的點點滴滴,突然指著街對麵一家名叫“月光咖啡”的咖啡屋說道:“科長,我們進去喝杯咖啡吧。”

  陳昊文一愣:“你怎麽這麽喜歡喝咖啡啊?早晚都喝咖啡充饑,我可沒這個習慣,還是算了吧,換個時間行嗎?”

  “我就喜歡早上喝一杯咖啡,一整天別提有多精神。”盧小雅倔強地說道。陳昊文拗不過她,最後隻好舉手投降,他知道自己在女人麵前是沒有抵抗力的,尤其是反駁女人的話更不是他的長項。

  整個咖啡屋裏飄蕩著一股濃鬱的咖啡香,醉人心脾。

  “兩杯咖啡。”盧小雅迫不及待地點了單,陳昊文的目光一直望著窗外。

  “喜歡這裏的音樂嗎?”盧小雅非常無聊地瞎扯起來。這句話卻讓陳昊文的思維停頓了一下,他的臉也微微變了樣。他怎能不熟悉這首曲子,他曾經無數次在這個位置上喝過無數杯咖啡啊!

  “兩位請慢用!”服務員把兩杯咖啡放下後微笑著走開了。盧小雅輕輕地碰了碰陳昊文的胳膊,陳昊文才收回了眼神。

  “想什麽想得那麽入神,難道這裏的音樂和咖啡香味都無法讓你的心情好起來嗎?”盧小雅帶著調侃的問話讓陳昊文啞然失笑,他答非所問:“來,我幫你攪拌咖啡。”

  他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從她麵前拿過了咖啡杯,還問道:“需要加點糖嗎?”又自言自語地說道,“哦,不需要的,我知道你不喜歡咖啡裏加糖的。”

  盧小雅驚奇地望著坐在對麵的陳昊文,感覺他好像靈魂出竅了似的,整個人看上去輕飄飄的。陳昊文攪拌咖啡的動作在她眼裏慢慢地定了格,那是一個多麽陶醉的動作,仿佛傾注了無盡的愛心。

  “好了,來嚐嚐我為你攪拌的咖啡,看看味道怎麽樣?不要放太多的糖,咖啡還是苦一點好喝。”陳昊文自言自語地說道,將杯子推回到了盧小雅麵前,又開始攪拌自己的咖啡。

  盧小雅還真沒見過陳昊文這種柔情似水的目光,凝望了好一會兒才帶著玩笑的口吻說道:“我可從來沒見過喜歡幫人攪拌咖啡的男人。”

  陳昊文微微一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慢慢地放下勺子,眼神黯淡下來。他的目光突然落到一個女人身上,起身向她招了招手。

  盧小雅看見這個女人的時候,陳昊文已經跟這個女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了,於是她開始猜測這兩人的關係。

  “蔡姐,好久不見了,還好嗎?”陳昊文的臉上終於浮出了燦爛的笑容,然後轉身看著盧小雅介紹道,“她是我的新同事,盧小雅。”

  “好漂亮的女孩子,幸會。你好,我叫蔡麗。”那個溫文爾雅的女人向盧小雅伸出了手。

  “蔡姐是這家咖啡店的老板,也是我多年的朋友。”陳昊文進一步介紹道。盧小雅被人當麵誇獎,臉上不禁微微一熱,趕忙說:“蔡姐,您好!”心裏卻默默說道,“好你個陳昊文,原來經常來咖啡館啊,還跟我裝神弄鬼。”

  “怎麽這麽久沒到我這兒來坐了,是不是又出門執行任務去了?”蔡麗坐下來,臉上浮現出一種中年女人特有的成熟美。她直視著陳昊文的眼睛,當盧小雅完全不存在似的。

  盧小雅也知趣地不再理會他們,一個人獨自喝著咖啡。

  陳昊文說:“是啊,前段時候工作太忙了,出去了一段日子,昨天才回來,這不剛回來就上你這兒來了。”

  “唉,幹你們這一行的真是又累又危險,聽姐一句,工作時別那麽拚命,有機會的話幹脆換個工作算了。”蔡麗說完輕聲歎息起來,她知道自己這話說了也白說,因為她不止一次這樣勸說他了。

  陳昊文的神經被這句話撥動了一下,他呆呆地望著杯中的咖啡,好像被人施了魔法一樣定住了。

  “又在想阿美了嗎?阿文,有些話我也不知怎麽說,看得出來你還沒從往事中走出來。”蔡麗看穿了他的心思,不禁感慨道,“有些事是上天早已注定的,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人這一輩子啊,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們總還得往前看,日子還得繼續啊!”

  陳昊文隻是默默地點頭。

  “我知道阿美是個好女孩,自從她離開後,我好久都不願意相信那是真的,每一次閉上眼還感覺她就站在麵前……”

  “蔡姐,你別再說了。你說得對,既然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那麽久,要學會麵對現在!”陳昊文喝了一口咖啡,沉吟了許久,“這一切也許都是命中注定的,阿美走的時候我很痛苦,但現在我已經不經常去想那些事情了。”

  “好樣的,看到你終於能放下了,姐也替你開心。”蔡麗放心地笑了笑。

  陳昊文突然問道:“你們也好久沒見麵了吧?”

  “我們?”蔡麗一愣,但立即反應了過來,“你們都很忙,他也很忙,很久以前來這兒坐過一次。”

  陳昊文聽出了一絲失落,訕訕地笑了笑,沒再繼續說下去。

  蔡麗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站了起來,對盧小雅說:“小雅,你慢用,這裏的咖啡如果合你的胃口,就常來坐坐。”

  “嗯,蔡姐,一定會來的!”盧小雅禮貌地站了起來。她從他們剛才的談話中隱約明白了一些事情,她知道他還未真正地放下,隻是還在延續著一個夢。她突然想起他剛才那些莫名其妙的動作,在心裏默想:他是不是把我當成阿美了?

  陳昊文的嘴角微微動了動,好像有什麽話要說,盧小雅見狀,立即端起咖啡杯說道:“科長,我用這杯咖啡祝福你,真心地祝福你,你……就當剛才是在替阿美攪拌咖啡吧,我不介意。”

  “對不起!”陳昊文非常愧疚,他的聲音暴露了他內心的想法。盧小雅淡然地笑了笑說:“科長,其實很多事都無所謂誰對誰錯,也許阿美認為這樣做很值得,因為她覺得能夠為自己心愛的男人犧牲是件很幸福的事情,我想換做是你也會這麽做的。”

  陳昊文癡癡地看著盧小雅,好像全然沒聽明白她說的話。

  盧小雅又吃吃地笑了起來,陳昊文這才回過神尷尬地笑了笑。

  “你真的很愛阿美!”盧小雅見陳昊文凝重的臉色慢慢綻放出了笑容才繼續說,“真羨慕她,阿美一定是一個好女孩,要是在以前我們就見了麵的話,我們一定可以成為好姐妹。”

  陳昊文不自然地起身說道:“趕緊走吧,局長還等我們開會呢。”

  “你跟蔡姐認識很久了嗎?”盧小雅一邊走一邊追問起來。

  “是,比認識阿美的時間還早。”

  “你們經常去那兒喝咖啡?”

  陳昊文點點頭,盧小雅又問道:“那以後也可以經常帶我去嗎?”

  “行,隻要你喜歡那裏的味道。”陳昊文說道,“不過以後別叫我科長了。”

  “那我該怎麽稱呼你?”

  “叫我老陳吧,或者叫我老大,隨便你。”

  “好,那我叫你老大吧,順口也親切。”盧小雅又問起他剛才說的那個人是誰,他笑著回道:“你可真是太平洋的警察。”

  “我就是好奇才隨便問問嘛,犯得著這樣打擊我嗎?”

  陳昊文無奈至極,搖頭說道:“想知道的話自己去問蔡姐吧,我可不是八卦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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