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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真相

  朱無恥被李誌豪打傷,在床上躺了兩三個月,傷勢恢複之後,他就開始計劃報複行動。如果他知道那男的是“黑太狼”,他不會有這念頭;如果他知道女的是顏人傑的妹妹,他還是不會有這念頭。

  而正因為他什麽都不知道,隻知道自己是牛人,但為了萬一,他還是請了自己的好友丁強幫忙。兩人雖然品格相差很遠,但有一個共同的愛好,就是練武,所以交情不錯。

  布置妥當,然後朱無恥就派手下綁架了若詩,逼著她把李豪交出來。

  “你想讓我出賣他,休想!你這人,真不要臉,是你惹他在先,被他教訓了,他還饒了你,你不但不為自己的行為羞愧,還想著報複,簡直就是蠻不講理!”若詩也不害怕,教訓起朱無恥來。

  朱無恥笑了,是的,他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道理?我告訴你,這社會隻有強弱,沒有道理。無論有理沒理,誰強誰就是真理!”

  “那隻是你自己變態地認為!”若詩還是嗤之以鼻。

  朱無恥還是頗有風度地笑:“我不和你爭這個,我現在隻需要你打電話讓他到這裏來接你走。”

  若詩很堅決地說:“你別做夢了,我是不會打這個電話的。”

  朱無恥勸道:“你怎麽這麽固執呢?你不是一直想試他對你的感情嗎,其實,這就是一個試他的絕佳機會。上次我們試他的力度太小了,這次,你說你有危險,看他會不會來。”

  若詩很鄙視:“弱智了吧,我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不會聽你哄,那麽輕易上你的當!而且,就算我幫你打電話給他,他也一定會先報警,那時候,你就死定了!”

  朱無恥不以為然:“首先,我告訴你我不怕警察,但為了不必要的麻煩,我也不想和警察打交道,因為一打交道就要擺平法律,就得花錢,所以我會警告那個什麽李豪,讓他別報警,但他報了的話我會不高興,萬一傷害到你就不是我的過錯了。現在,你就放心地打電話給他吧,我也告訴你,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若詩還是很固執:“我不管,反正我不會打這個電話。”

  朱無恥的臉色變了,肝火上升,咬牙切齒地說:“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有的是手段讓你打這個電話,隻是我不想用手段,你自己應該識趣!”

  “我不識趣又怎麽樣?”若詩故意問。

  “怎麽樣?”朱無恥獰笑著,“別以為我很仁慈——毀你容,剁你手指,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若詩哼了聲:“你敢!”

  朱無恥像聽到一個笑話:“我不敢?你還真當我是在和你開玩笑啊!平日裏我這人雖然是憐香惜玉,但碰觸到原則問題,我眼裏就沒有男女了。既然你不信,我就隻好向你證明一下了!”他說完,回頭對手下吩咐,“用刀子把她的手指給我割下來,要很慢很慢的,給她反省的機會,她喊受不了的時候就停!”

  一手下拿出刀子,凶神惡煞地走向若詩。

  若詩知道自己該亮底牌了,大喊:“朱無恥,我告訴你,你最好不要動我,放我走,不然吃虧的可是你!”

  朱無恥驚訝了下:“喲,你竟然知道我的真名,李豪告訴你的吧?那麽也該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了,你覺得我幹這麽點小事情,還有什麽不敢的嗎?”

  “從頭到尾,你有問過我是誰嗎?”若詩仰起頭,蔑視著朱無恥。

  朱無恥愣了下,似乎發覺了問題:“是啊,我還沒問過你是誰,聽你的口氣似乎很有來頭了,你倒說說,是哪方的神啊?”他這話多少還有些諷刺的味道。

  “顏人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

  若詩說得很平淡,但是,在朱無恥聽來卻像一個驚雷:“你不會說你是他的什麽人吧?”

  “他是我哥哥!”

  朱無恥笑了起來:“情哥哥吧?”

  若詩有些生氣了:“你別亂說,我們是親的!”

  朱無恥還是笑:“你說謊也高明點,我對顏人傑熟悉得很,他是獨子,山城人誰不知道?”

  “他是我堂哥。我們雖然不是親兄妹,但是他很疼我,無論你是誰,隻要敢把我怎麽樣,他一定不會放過你!”若詩有恃無恐地說。

  朱無恥頓時想了起來,顏人傑還有個叔叔是山城首富,她竟然是山城首富的女兒?他還有些懷疑:“你又想騙我吧?”

  “我這裏有我哥的電話,不相信你可以打電話親自問他。”若詩說著指了指在朱無恥手中自己的手機。

  既然她這麽說,肯定不會錯了。朱無恥倒吸一口涼氣,於是把丁強喊到了一邊商量:“丁兄,你說怎麽辦?”

  “道上有道上的規矩,雖然這女的不能動,但你表麵就裝不買顏人傑的賬,看她交不交人。”丁強想了想說道。

  朱無恥又問:“如果她還是不交呢?”

  丁強說:“那就退求其次,你就直接打電話給李豪,說他女朋友在你手裏,想和他談談,看他來不來。”

  朱無恥點頭,回過頭看著若詩:“其實我也不想動你,但是你不懂黑道,丟了臉就得撈回來。現在,我也顧不得你是顏人傑的什麽人了,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這電話你打還是不打?”

  若詩態度還是強硬:“死也不可能!”

  “媽的,有錢人家就了不起啊!”朱無恥罵道,拿著若詩的手機翻到存了個“豪”字的號碼,料想就是,於是打了過去問:“你是李豪嗎?”

  李誌豪見若詩的電話打過來,但竟然是一個男人在說話,有點弄不懂狀況,小心翼翼地回答:“是,你是誰?”

  “我叫朱無恥,你應該還記得吧?”

  李誌豪心裏一震,忙問:“你把若詩怎麽樣了?”

  朱無恥奸笑道:“暫時還沒怎樣,但過一會就不知道了。如果你能來給我道個歉,什麽事都不會有,不然的話,我先做了她,再來找你,就算你在山城的老鼠洞裏,我也能把你掏出來,所以,我希望你能有點誠意。”

  這時他從手機裏聽到一個焦急的大喊聲:“豪,你別來,他們想害你,不要管我!”

  是若詩的喊聲。

  李誌豪突然想起了什麽,提醒道:“我告訴你朱無恥,你不要亂來,她可是顏人傑的妹妹。”

  朱無恥不以為然:“我早知道了,但這是我們的恩怨,他妹妹是一個插曲,你不出來解決,他妹妹出事了,他第一個找的應該是你。”

  李誌豪隻好點頭:“好,你不要傷害她,我馬上來見你。”

  朱無恥說了地址。

  李誌豪迅速地調兵遣將,他知道自己不能帶太多人去,驚動了朱無恥,他手裏有人質,萬一他狗急跳牆傷害了若詩怎麽辦。於是他打電話給龍伍和張九流,然後還帶了文東。這四個高手,相信能應付很大的場麵了。

  濱河路二號別墅。

  朱無恥接到外麵接人的手下報告電話,說對方來了四個人,他隻是一笑:“隻是多幾個人進醫院而已。”

  敲門聲響起,朱無恥與他的手下一個個頓時殺氣騰騰的。

  門打開了,李誌豪帶人從容地走進裏麵,丁強第一個失聲喊出:“黑太狼!”

  李誌豪看著他,皺眉問:“丁強?你怎麽也在?”

  丁強看著朱無恥問:“你不是說對方叫李豪嗎?怎麽是黑太狼了?”

  朱無恥也糊塗了,看著他問:“你就是傳說中的黑太狼?”

  李誌豪很謙虛地說:“我是黑太狼不假,但沒有傳說中那麽神。”

  丁強又開始和張九流與龍伍打招呼了:“九流,龍伍,龍幫的兩員大將也出馬了,陣容強大啊!”

  龍伍看著朱無恥說:“無恥兄,都是自己兄弟,我看有什麽誤會就好好說說吧。”

  朱無恥也認識張九流和龍伍,他們都是練家子,以前在山城最大的健身中心鍛煉的時候經常見麵,還聊得很投機。

  “想不到竟是大水衝倒龍王廟。”朱無恥歎了口氣,又看著文東問,“來的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這位兄弟還有點麵生啊!”

  龍伍趕緊介紹:“山城黑道的紅黑雙狼,穿連襠褲,這都不知道?”

  一場殺機,竟然變成了聊天。

  李誌豪突然想起了若詩,一眼看向屋裏,見她還被綁在椅子上。猛然,他的心顫抖了,他看到了她的目光,那麽陌生。到此時,這個謊言終於現形了。

  李誌豪心裏暗歎口氣,走上前為她鬆綁,而她對於他的鬆綁沒有反應,而是用那種失望、絕望以及憤怒質問:“你叫‘黑太狼’李誌豪?”

  李誌豪點了點頭。

  若詩突然一下子歇斯底裏地吼了起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不是叫李豪嗎?你到底是幹什麽的?”

  所有的目光都被這吼聲給吸引了,李誌豪看了看那些覺得奇怪的目光,說:“等下再給你解釋吧。”

  於是她也不再說什麽,知道在這樣人多的場合鬧著影響不好,但所有人都還是大概知道了怎麽回事。

  丁強還留他說:“狼兄,今天兄弟們難得相聚,大家一起痛飲一番如何?”

  李誌豪謝絕了說:“有機會再說,我先去處理點私事。”

  丁強知道他在等待著一場感情危機,就沒再說什麽。

  朱無恥還在笑:“黑太狼,老子是真佩服你,竟然把顏人傑的妹妹騙到手了。”

  龍伍對他有些生氣了:“朱無恥,夠了,你還火上澆油啊!”

  圈內人都知道龍伍的脾氣火爆,朱無恥也沒計較,隻是喊:“走吧,咱們喝酒去。”

  離開了現場,濱河路外邊就是山城河。

  李誌豪將車開到了河灘上,他知道將有一場激烈的爭吵,一路上彼此都沉默著。而這時候的沉默,就是為了等待著爆發。

  下了車,若詩鋒利的目光射向了他,絕望與憤怒地質問:“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誌豪隻能承認:“我是對你說了謊,其實,我家裏沒有開工廠,我爸媽都是農民,而我就像你現在知道的,我叫‘黑太狼’,一個黑道成員。”

  若詩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無比憤怒地問:“你為什麽要對我說謊,為什麽要欺騙我?你這個可恥的騙子!”

  李誌豪看著她眼裏滾落而出的淚水,心裏一陣痛,歎口氣解釋:“沒有為什麽,就因為我喜歡你,又怕你瞧不起我,所以就說了謊。”

  若詩想起問:“你帶我去看的那個工廠呢,怎麽回事?”

  李誌豪知道已經無從隱瞞,也就坦白:“那也隻是我找別人做的一場戲給你看。”

  若詩心痛了,突然覺得自己連憤怒都無力了:“我曾以為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值得信任的人,沒想到你竟是這世上最大的騙子。”她再也忍不住那種崩潰與絕望,蹲在那裏,雙手捧著臉,失聲痛哭起來。

  而李誌豪卻無能為力她的痛苦,隻能難過地告訴她:“若詩,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心欺騙你。”他想用手去扶她,給她點安慰,但她憤怒地甩開他的手吼道:“你個騙子,不要碰我,我恨你!”然後她猛然站起身,他能看見她的眼裏全是憤怒,“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看我家裏很有錢,想方設法地接近我,想騙我家的錢?”

  若詩的話像利刃般刺到李誌豪的心上,痛到他能感覺自己的心在顫抖,他最深愛的人此刻用最刻毒諷刺的話來傷害他,鄙夷他。

  他從來都沒想過,在這麽一瞬間,他會在她的心裏變得如此卑劣,於是他很堅定地告訴她:“一開始,我並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對於你,我隻是單純的喜歡,怎麽會說是要騙你家的錢?我隻是隱瞞了我的身份,你不能這樣侮辱我的人格。”

  “你覺得你還有人格嗎?”若詩反問道。

  是啊,自己還有人格嗎?李誌豪心痛地一笑,突然間才覺得自己是真的沒人格了,至少在她的眼裏是,所有的誤會在這時候已經無從解釋。

  見李誌豪回答不上來,她仍然不依不饒地質問:“沒話說了吧?現在,你不裝清高,不裝偉大了嗎?山城最聲名狼藉的人渣,還正直、年輕有為,你根本是最狡猾的狐狸,最凶惡的狼!”

  李誌豪已經被侮辱到無法忍受的憤怒了:“我雖然欺騙了你,但我希望你不要這樣不顧一切地汙蔑我。”

  若詩卻絲毫沒有收斂:“是我汙蔑你了嗎?你一個農村來的,憑什麽讓山城的黑道這麽給你麵子?不就是像個瘋子一樣到處傷害別人換來的嗎?難道你還要我崇拜你,稱讚你!”

  李誌豪覺得沒有必要對她爭論或解釋什麽了,於是,那時候他笑了,心痛而悲哀地笑:“很榮幸你把我看成這樣,我也無法辯解。大概,以後你再也不會想見到我這樣的人渣了,那麽,我從你的視線裏消失好了。”

  他轉身欲走,但是她大喊了聲:“等一下!”

  李誌豪回過頭,若詩從手指上褪下了戒指,然後用力地扔向他,打到他的臉上,落到地上:“你說得對,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這可憎的樣子了,你也別再做你的白日夢,就算我家裏的錢多得用不完拿來當柴燒也不會便宜你。”

  李誌豪心痛地彎腰撿起戒指,然後順手就丟到了河裏,說:“我也告訴你,你家裏的錢再多,我也沒興趣,而且就算我打一輩子光棍,我也絕對不會再考慮到你。”

  她鄙視地笑著:“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你越來越讓我看清你醜惡的嘴臉,覺得反胃,我不想再和你這個混蛋廢話了。”說罷,轉身離開。那個刹那,淚水再一次忍不住地洶湧,她深深期望的一切,就這樣化成了泡影。

  看著若詩離開,李誌豪像被雷劈了一樣什麽反應也沒有地站在那裏。終於,他信誓旦旦的愛情,他癡心妄想的幸福,就這樣以最殘忍的方式畫下句號。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能怪誰怨誰?

  但他的視線還是隨著她的背影模糊了,眼淚在他堅強的心裏一直忍了很久,終於出現了一個脆弱的缺口。也許,一個為女人而哭的男人沒有骨氣,但男人也是人,也有他內心裏最柔弱的那個部分。

  他一個人坐在河邊,看著灰蒙蒙的天空,看著沒有流動的河水,山城從未有過這樣的安靜。他又忍不住地想起了與她的那些過往,為了她,他曾無所謂自己的生命,在花都被包算盤打傷是,她被朱無恥綁架了還是,他從沒為自己考慮,隻希望她不受到傷害就好,可是,他卻變成了她心裏覬覦她家財產的人。

  記得在花都醫院的時候,她還說過:豪,你會很快好起來的,以後,無論貧賤富貴我們都好好珍惜,永不離棄,好嗎?

  那時候的情節,點點滴滴字字句句,無數次像電影鏡頭在他的腦子裏回放,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然而,記得又如何呢?她說過的話,她記得嗎?隻不過是當時的熱血,轉眼就冷卻。人的一輩子,會有多少無法兌現的承諾,這些承諾在當時都那麽的激情,感人,振奮人心,而到最後都變成了利刃,刺傷心裏最柔弱的地方,隻看得見鮮血淋漓,感覺到痛徹心扉。

  他真恨自己,明知道這個世界已經沒有童話,卻總不死心,用粉身碎骨去賭,抱著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活在千萬分之一的希冀與奢望裏,而這千萬分之一早就被葬在破碎之中,萬劫不複。

  更不幸的是,這個消息一下子就在山城傳了開來,顏人傑最大的仇人竟然欺騙了他最疼愛的妹妹,而且有很多個版本——有人說是因為“黑太狼”仇恨顏人傑,奈何不了他,所以想法報複他的妹妹;有人說是因為“黑太狼”看中她家的錢,所以想方設法欺騙了她;也有人說,這就是一個偶然。

  總之,這件事情在山城鬧得沸沸揚揚。

  每天,李誌豪都像僵屍一樣躺在床上,等待著夜的黑如幽靈一般無聲無息地占據每個房間。他不開燈,他覺得自己在黑暗裏也許會更好,他怕在一絲光亮裏看清自己,他必須在這樣的黑暗裏把那個深至心底愛的痕跡一點一滴地給抹去。

  是的,他告訴自己,一定要忘了她。

  文東說,現實生活中的每一個人,曾經都幻想過那種完美如童話一樣的愛情,但最後都接受了破滅,學會了遺忘。

  隻是,當他清楚地看到她將從自己的生命,從自己的心裏,一步一步遠去的時候,他發覺自己內心裏每個角落都空蕩蕩的,唯一殘存的是絕望。

  終於,隨著時間地流逝,一天一天的,他感覺自己心裏的那種痛楚漸漸地平複,不,應該是麻木了。也同時,他的臉上消失掉了以前那種陽光的東西——他的傲氣他的自信,他的活力他的快樂,都不見了,那張臉,隻有木然的冰冷,顯得格外的滄桑和頹廢。

  煙和酒是他這時候內心最後的一點溫暖,當愛已經不再是他生命的氧氣的時候,煙和酒替代了愛。

  他喜歡用深呼吸的姿態吸煙,喜歡看一支煙在那麽熾熱地燃燒之後變成灰再散落的過程,他覺得自己和煙同病相憐;他喜歡大口大口地喝酒,然後醉得一塌糊塗,因為這樣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忘了自己是誰,忘了自己的痛。如此,漸漸地使自己的內心變得堅硬,變得冷血。

  他僅僅隻用了幾天時間就完成了這種蛻變,而這看似很短的幾天時間,對於他來說,卻似一個輪回的漫長。

  而若詩的情形,比他並不好。

  痛苦在她的生命裏撕心裂肺地上演。

  她曾想好好地睡一覺,把這個噩夢給忘記,但是,她發覺自己竟然睡不著。閉上眼睛,揮之不去都是他的樣子,而對她總是嗬護備至。看上去很有男人味兼具帥氣、硬漢的他,隻是個演戲的騙子,那一切的一切,都隻是騙局。

  父親還斥責乖巧的她背後竟然會做出這麽出格的事情,與一個混混攪和到了一起;母親則好言安慰,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落落來看她的時候,她才想起問:“你不是讓文東去調查過他的真假嗎?為什麽會這樣?”落落也才想起這麽回事來,於是打電話責問文東。

  文東很坦白地告訴落落,自己是李誌豪最好的兄弟,所以才一起設了那個局。落落很生氣地掛掉電話,文東沒放在心上,他不像李誌豪那樣為了一個女人變得崩潰,女人,充其量隻是他手裏的玩具,丟了再換。

  落落很生氣地罵男人真沒有個好東西,但她比若詩好受些,她和文東在一起的日子少,隻有文東需要她了,打個電話趕去,完事了他又自己忙去了,所以她曾有過這樣的預感,這個男人不可靠,也許彼此隻是生命裏一個短暫的需要,一個隨時會遠去的過客。

  所以,她放得下。

  顏人傑來了,問到底是怎麽回事。若詩大概說了那個謊言的過程。

  顏人傑聽後安慰她說:“哥哥一定會為你要回這個公道。”

  “哥,你為什麽沒早點把他給廢了!”若詩怨恨地說。

  顏人傑沉吟了一下說:“最開始他還是個小混混,我想做了他,但是他東躲西藏找不到,現在他靠著周天陽白手起家了,如果和他硬拚的話事情會鬧到很大,不過,我還是有個辦法可以試試。”

  “什麽辦法?”若詩含著淚問。

  顏人傑說:“你,或者落落打電話給他,約他到一家茶樓或者咖啡廳,說有話問他,那樣的話,他可能不會有什麽準備,我就能做了他。”

  “我們已經鬧成這樣了,他會來嗎?”若詩還是有些疑問。

  顏人傑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姑且試試吧。”

  於是經過商量,由落落打電話給李誌豪,說若詩有話想問他,在藍山往事咖啡館等他。

  李誌豪冰冷地問:“你覺得還有必要說什麽嗎?”

  “我隻是給你傳話,去不去隨便你了。”說完,落落就掛斷了電話。

  如果文東在,或許會勸李誌豪不要去,就算要去也要有準備。而他那時候的腦子隻是一團糨糊,人根本還沒能從悲傷裏走出來,所以,他去了,或許他也想到過她會報複,隻是他不願意相信她會絕情成這樣。

  若詩坐在咖啡館裏靜靜地等著,她不知道他到底會不會來,但想到如果他真來了,哥哥會很殘忍地教訓他,沒準會把他給廢了,她又突然覺得於心不忍。

  於是她趕忙給顏人傑打電話,強調不要過分了,教訓一下就好。

  顏人傑嘴裏答應,心裏想,不弄死他老子不姓顏!

  若詩坐在那裏,心情很忐忑。過了這幾天,她覺得自己心裏柔軟了好多,曾經那麽相愛,如今這麽傷害,心裏突然莫名的一陣刺痛。

  光線暗了暗,李誌豪突然站到了她的麵前,那個瞬間,她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覺得自己的內心像被一種什麽東西給堵塞。

  李誌豪的整張臉已經消瘦了許多,眼睛不再是曾經那樣炯炯有神地光芒照人,而是那種很灰暗沒有一點生氣的目光,若詩能想起一個貼切的詞語來形容:麻木。再加上他整個下巴像野草瘋長的胡子,更襯顯出那張臉的滄桑感。

  不過短短的幾天時間,為什麽他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雖然不能具體想象,但可以大概想象。

  若詩的心裏湧動起一種無法阻擋的心酸,如果一個男人因為一個女人變成這樣,那麽他在這個女人身上投入的感情是真是假?

  盡管她的另外一種意識在努力地提醒自己,這個男人曾經狠狠地欺騙了自己,傷害了自己,她應該恨他,但是,那個提醒她的聲音在這樣一個時候顯得那麽的蒼白無力。

  李誌豪坐在若詩的對麵,拿出了一支煙。

  是的,當他覺得自己的心開始痛的時候,他希望用這樣一種看似很弱智的方式把自己的痛苦分散,不斷吐出的煙霧,像散掉自己內心鬱結的痛楚。

  是的,他看到她的時候,又措手不及地痛了。

  若詩也一樣,曾經臉上那些陽光快樂的東西不見了,隻剩下沒完沒了的憔悴,那樣子,真讓他心疼。

  而她看到他吸煙,想起曾經他為愛戒掉的這個習慣,現在他不戒煙了,是否愛已不在了?雖然她清楚彼此已經沒有關係了,甚至告訴自己有一萬個理由去恨他,但當真切地看到愛的痕跡在彼此間已經不再的時候,她還是不可抗拒地心痛。

  李誌豪冷冷地問:“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有什麽話?本來這隻是為了幫哥哥設計的一個圈套而已,既然已經麵對麵地坐下來了,也必須得有點說的,哪怕是挖空心思也要找點什麽出來。

  “外麵流傳好幾個你騙我的版本,我想知道到底哪個才是真的。”若詩麵無表情地說。

  李誌豪吐出一口煙,問:“你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假話?”

  “廢話,我聽假話做什麽!”若詩揮手驅散眼前的煙霧。

  李誌豪點頭:“好,無論你信與不信,我就說真話給你聽。我告訴你,我對你的說謊,既不是為了報複你哥哥,更不是為了你家的錢,這一切都隻是偶然。一開始,我不知道你的豪門身份,更不知道你是顏人傑的妹妹,我對你說謊,隻因為我喜歡你。我曾經有過一個女朋友,你認識的,就因為我很窮,沒有出息,離開了我,所以,為了不被你瞧不起,我說了謊,就這樣。”

  “就因為這樣,你就可以用謊言欺騙我?你認為這樣的欺騙會有結果,還是隻是為了玩玩?”若詩還要聽李誌豪的真心話。

  “我也知道這個謊言早晚會揭穿,但最早我認為你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我想要求肯定不高,等我賺了些錢,就退出黑道,做點正當的生意,再向你坦白,希望能得到你的諒解。隻是造化弄人,第一次我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就感到絕望,但舍不得放手,還抱著僥幸,希望可以出人頭地;第二次你生日,我知道你是顏人傑的妹妹,我再一次絕望了。可是,當我找個借口說分手,你卻告訴我愛需要勇氣,麵對流言蜚語。”李誌豪說出自己當初的想法。

  若詩看到了自他本來麻木的眼神裏緩緩流露出的無限痛楚與哀傷,她突然感覺,彼此之間雖然橫亙著那樣一個彌天大謊,這份感情卻未必不是真愛。因為,她相信他說的話,事實上生日的第二天,是他主動說分手,說分手的時候,她看清楚了他眼裏燃燒著的絕望與痛苦。

  如果不是真愛,又如何會心痛?她突然感覺自己的心在莫名地顫抖。

  難道,因為他動過情,自己就可以原諒他對自己如此的欺騙與傷害嗎?自己內心的傷口,背負的流言,能夠原諒得了他嗎?

  無論如何,彼此不同世界的人,這終究是一出悲劇。他身在黑道,聲名狼藉,而自己,豪門淑女,爸媽不會同意,整個家族都不會同意,何況,他還是哥哥的仇人。

  “還有什麽事嗎?沒有的話我要走了,雖然我的時間算不上寶貴,但也還不至於隨便浪費。”李誌豪看著愣怔在那裏的若詩問。

  若詩努力讓自己的心變得堅硬,說:“沒有了,你走吧。”

  李誌豪掐滅煙頭,站起身,走出咖啡館。

  若詩呆呆地看著李誌豪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猛然,她想起了什麽,起身去追,但是遲了,她看到他栽倒在地上。

  槍應該是裝了消音器,她沒有聽到槍聲。

  很快,那些喬裝的殺手,從身上抽出刀,撲向李誌豪。

  槍打在李誌豪的腿上,手還能動,他盡量用手滾動身體,避開攻擊,腿上的痛楚已來不及理會。

  但他還是無法躲開那些窮凶極惡的刀手。

  若詩衝了出來,看到這一幕,像在花都的時候,當別人用刀抵著她,而他為了她不受傷害,放棄了人質,結果被無力還手地摧殘。

  她衝上前,拉開了那些砍他的人。

  李誌豪倒在血泊裏,沒有動,那時候,她看到了他眼裏模糊的淚光——曾經他最深愛的人,為他布下了這樣一個殘忍的陷阱。

  顏人傑走了過來,命令道:“都愣著幹什麽?給老子砍,把手腳都給老子砍掉。”

  但若詩阻止著喊:“哥,夠了,我讓你隻教訓一下就夠了,你怎麽能這麽過分!”

  顏人傑咬牙切齒道:“我和他是生死仇恨,不殺他,必廢他,這過分嗎?動手!”

  若詩伸開手擋住上前的人,喊:“你們誰要再動手就先殺了我!”

  顏人傑很生氣地責問:“你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麽嗎?你忘了他是怎麽欺騙你的嗎?”

  “我沒有忘記,可是他已經受到了懲罰。哥,你知道我不喜歡暴力,希望你不要在我的心裏留下一輩子的陰影。”若詩說著流出了眼淚。

  顏人傑是個壞人,但壞人也有他柔弱的一麵,他就心疼這個妹妹,於是不解恨地看著李誌豪罵:“今天給我妹麵子,便宜你了,以後你給老子小心點。”

  李誌豪笑,痛苦地笑,不是因為身體,而是因為心裏。“不要給誰麵子,有種就弄死我。”

  顏人傑咬牙:“你他媽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吧,給老子砍死他!”

  “都住手!”若詩趕忙又攔住那些人,看著血泊中的李誌豪,她心如刀割地流著淚說,“都這樣了,難道你就不能忍口氣?”

  李誌豪笑,很悲哀:“愛上你是我這一生犯下的最大的錯,這就是我要為這個錯而承擔的。我有這個下場,很應該。”

  李誌豪的話說得很平淡,卻像利刃一樣深深地刺痛了若詩的心,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一個多麽不可饒恕的錯誤——自己最愛的人,曾經說過會用生命來愛自己的人,自己竟然會這麽殘忍的差點害死他!

  顏人傑還在不屑地冷笑:“你他媽的真不是男人,想用這樣的話來打動一個女人,讓自己得到保護,孬種!”

  李誌豪很不以為然地說:“我告訴你,顏人傑,我再孬種也比你好,沒有你這個妹妹做誘餌,你永遠都奈何不了我。還有,我雖然騙過她,但是我告訴你,我從來就沒有在她麵前怕過死。我這一生,沒有瞧不起自己的地方,唯一的就是對女人用情太深,曾經為楊洋得罪過你,坐了三年牢,而她卻甘願成為你的情婦;後來,為了你的妹妹,明知道萬劫不複,卻舍不得止步。我為她不要命,她卻反過來要我的命,我做人如此失敗,你覺得我活著還有意義嗎?”

  顏人傑對這樣的話沒有感覺,但是,字字句句在他妹妹的心裏狠過鋒利尖刀,刺痛了她,因為她還看到他的表情,那種看透死亡看透一切的淡泊,寧靜,但是,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了深深地心痛。

  她終於衝顏人傑生氣了:“哥,帶著你的人走啊,你想讓我恨你一輩子嗎?”

  顏人傑看到自己的妹妹淚流滿麵,那麽難受,或許,他能多少理解一點她和自己這位仇人之間的感情。

  於是,他帶著手下走了,若詩趕忙撥打120急救電話。

  文東和龍伍、張九流也接到電話,匆忙地趕到醫院。文東看見了等在手術室外的若詩,不由分說地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罵道:“你個小賤人,你還有臉在這裏幹什麽!”

  若詩沒覺得那耳光把臉打痛了,倒是文東的話把她的心刺痛了,但無從辯駁,唯有忍受。是的,李誌豪出事,她應該負全責。

  文東不依不饒地指著她數落:“你他媽的還是人嗎?誌豪當初為了你在花都差點被人整死,你忘記了嗎?朱無恥綁架你,他怕你出事,不顧危險地趕去,你忘記了嗎?他用自己的生命來愛你,你為他做過什麽?我告訴你,他從手術室裏出來,沒事則好,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話,你和顏人傑都等著在醫院裏陪他吧!”

  文東說著自己也忍不住難受,有了眼淚,李誌豪是他最好的兄弟,槍傷、刀傷,他會成個什麽樣子?

  文東的話讓若詩心裏也不好受,她痛苦地辯解:“我也沒想這樣傷害他,我隻是讓哥哥教訓一下而已。”

  “教訓?他媽的這是什麽教訓?顏人傑什麽東西,當初為搶誌豪的女人,還讓誌豪坐了三年牢,誌豪出來了,他還不放過,你他媽的就是他的幫凶,老子過後總會找你們兄妹算賬!”

  龍伍也吼:“如果誌豪真的被毀了的話,老子一定也把顏人傑狗日的給廢了!”

  張九流性情溫和些,勸著兩人說:“你們都別急,現在醫術很發達,斷肢都能再植,何況誌豪體格強壯,沒什麽事的。”

  文東難受地發著牢騷:“他有今天,也怪他自己,自作自受。我跟他說多少遍了,不要把女人當回事,他總是為了女人不要命,當初為了那個楊洋得罪顏人傑,今天又為這個女人差點送命,如果真是廢了,他後悔都沒用。”

  張九流也看著她責怪道:“雖然誌豪對你說了謊,可是你覺得他有什麽對你不好的地方嗎?和你在一起後,他從來沒有學別的男人去玩女人,哪怕我們勉強他;甚至,他為你連煙都能戒掉,就更不用說為你冒的險受的傷。如果你還有那麽點良心,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若詩無語,隻是痛苦化作眼淚洶湧地流。如果這世界有後悔的藥,她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換來。

  接近兩個小時的手術,李誌豪終於出來了,文東忙問醫生怎麽樣。

  所幸醫生說:“除了槍傷可能以後對行走多少有點影響,但也不確定,似乎他的骨骼特別強壯,恢複能力很好。刀傷就更不是什麽問題了,但躺上三兩個月是免不了的。”

  聽到這話,大家都放下心來,將李誌豪推到病房,抬到病床上。若詩流著淚對他說了五個字:“誌豪,對不起。”

  而李誌豪卻對她冰冷地說了七個字:“我不想再看到你!”

  那七個字,沒有憤怒,很平淡,但,很幹脆,很堅決,也很有力量,給她本來就脆弱的心又是沉重地一擊。

  她還站在那裏,沒有反應,文東又給她一吼:“喊你滾啊!”

  若詩哭著走了。

  誰都不知道,接下來的事情仍然會那麽撕心裂肺。

  若詩自殺了。

  李誌豪倒在血泊裏的那一幕,在醫院裏他的兄弟對她的仇恨,然後他說出了絕情的七個字,不斷地摧毀著她,讓她覺得崩潰。

  為什麽,在他被自己傷害以後,才讓自己這麽清楚地看到這個愛情的真相。原來,在自己的生命裏,他一直都是這麽認真地愛著自己,不帶一絲一毫的做作。他的愛,隻想要一份簡簡單單的幸福,可自己把他看成什麽,對他做了什麽?

  內疚,悔恨,痛苦,若螞蟥附在她的心裏,噬咬著她。

  從這個夜裏開始,她的腦子裏總是恍恍惚惚的,輾轉睡不著,腦子裏全是那些撕心裂肺的畫麵。她開始靠安眠藥才能睡去,也許,剛開始她還沒有輕生的念頭,可是,她漸漸地發覺自己每天都活在內疚與悔恨之中,無法承受那種痛苦地折磨,終於覺得這樣的生活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意義。

  那天,她把瓶子裏的安眠藥一顆一顆地吞了下去,邊吞著邊忍不住淚如雨下。其實,這世界還有那麽多的牽掛她放不下,爸爸媽媽,哥哥,落落,而最放不下的,其實還是李誌豪。

  這時候,她的耳邊似乎又聽到了他說的話:

  “愛上你,是我這一生犯下的最大的錯,這就是我要為這個錯而承擔的,我有這個下場,很應該。”

  最後,他說:“我不想再見到你!”

  一陣強大的倦意襲來,遠方的天堂,希望不會有這樣的痛苦,她這樣祈求。

  但是,她沒能死得了,因為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她的母親總是擔心她,時不時地到房間裏探望一下,安慰她,發現了倒在那裏的她,大驚失色地喊保姆一起把她抬到車上,開車將她送到了醫院。

  也是李誌豪的那家醫院,市人民醫院。

  若詩被風風火火地送進了搶救室。接下來,她的父親,還有顏人傑等好些親人都趕來,知道還可以搶救之後,都鬆了口氣,她可是他們這個家族裏的一個寶貝。

  若詩被從手術室推回病房後,眼睛一直呆滯地看著天花板,表情木然,對於身邊那些問長問短的親人,仿佛沒看見一樣。

  醫生叮囑道:“你們不要太吵到她,讓她多休息,她身體還很虛弱。”於是母親便謝了那些三親四戚的關心,讓他們都先走了。

  病房裏安靜了,母親看著女兒的樣子含著淚說:“若詩啊,你怎麽那麽傻,你要真出了事,媽以後可怎麽活啊!”說著眼淚大顆地落下。

  若詩的表情終於有了反應,她的眼裏也慢慢地有了淚水,在臉頰劃下兩道長長的痕跡。

  母親看著她的樣子,盡管也很難受,但還是努力地安慰她:“若詩,別再想了,都過去了,沒事了啊!”

  若詩的眼淚突然洶湧而出,終於喊出了聲:“媽,我的心裏好痛!為什麽我都已經死過一次了,心裏還會痛?”

  母親當然知道是為什麽,但不能告訴她,其實她自己也知道為什麽,是因為她一直都深愛著他,把他當成生命裏的全部,像她心裏的一塊肉,當一個人要把自己心裏的肉給割去,會不痛嗎?

  母親替女兒擦拭著眼淚說:“他不是你值得痛的男人,就忘了吧,這世界好的男人還有很多,聽媽的話,別想了啊!你得想想,還有爸爸媽媽啊,還有落落這樣的好朋友呢。”

  母親提起落落,才想起說:“我打電話讓落落來陪你。”她知道,這個時候女兒心裏缺少的是什麽,自己雖有億萬家財,卻給不了她想要的,隻能盡量給她另一種溫暖,讓友情和親情來衝淡在女兒心裏刻骨銘心的愛情。

  若詩看著母親為自己落淚,為自己打電話給落落,看得見母親對自己的愛與關心,突然覺得心裏很內疚:“媽,我對不起你們。”

  “你沒有什麽對不起爸媽,你也並沒有做錯什麽,因為你有愛的權利。無論這個人是好是壞,都是你自己的感覺,也沒有人有權利指責你,不用放在心上,隻要你開心,快樂,媽媽永遠都支持你。”母親永遠有寬大的胸懷。

  若詩感動地說:“媽媽,謝謝你!”

  “女兒就像媽媽心頭的肉,所以媽媽希望你盡快快樂起來。答應媽媽,忘了他,像以前那樣快樂的生活,好嗎?”母親握住女兒的手說道。

  若詩點頭,可是她自問,自己真能忘得了他嗎?真的還能回到從前快樂的自己?

  有些東西,從一開始,就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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