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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較量

  丁強折羽而歸,他對牛得旺說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

  但牛得旺覺得不甘,若出不了這口氣,以後的黑道那就是別人的黑道了,與自己再無關,自己隻能躲在角落裏看別人的演出。

  他一定要想法出這口氣,報了這一箭之仇!

  突然,一道亮光閃過腦海,他突然想到了顏人傑,現在唯一可以收拾李誌豪而且也樂於收拾他的,沒有人比顏人傑更適合。雖然他和顏人傑不熟,隻是在某種場合見過麵,話都沒說,但這不打緊,敵人的敵人也是朋友。

  於是,牛得旺就派了自己一個叫黃三的手下去找顏人傑。

  顏人傑一聽說李誌豪就兩眼放光,猜想是有他的消息,於是馬上讓黃三帶自己去見牛得旺。

  顏人傑對躺在床上的牛得旺很客氣:“老牛,怎麽搞的,到醫院來了?”

  牛得旺歎口氣:“到現在我才知道這黑太狼真他媽的是匹狼啊,不好對付。”

  “我和他鬥了這麽久,都沒能拿下他,你們大概還以為是我真的很沒用吧。你又是怎麽惹上他的?”顏人傑奸笑道。

  牛得旺歎口氣:“我要知道他是黑太狼也就不會去惹他了,是後來丁強去調查了才知道他是,結果丁強也栽在他手裏了。”

  “在知道他的消息時,你們應該第一時間告訴我才是。丁強是想獨自把他拿下,走紅山城吧!他怎麽樣了?”顏人傑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媽的,誰知道他那麽厲害呢!我們都心想,丁強帶人肯定能拿下他,沒想到丁強本人也進了醫院骨科,胸骨斷了,還好對方手下留情,不然就廢了。”牛得旺忘了自己的一身傷是怎麽來的,此時恨恨地說。

  顏人傑搖了搖頭:“雖然他有些強悍,不過,我還是有把握幹掉他。說吧,他在哪裏?”

  牛得旺說:“要找他,你得先去找一個女人。”

  “女人?什麽女人?”顏人傑皺了皺眉頭。

  牛得旺點頭:“是東亞酒吧裏的一個歌手,叫楊洋。”

  顏人傑再皺眉:“歌手?楊洋?”

  牛得旺說:“我就是因為她才惹的這事,他與那個叫楊洋的歌手好像關係很不平常,丁強就是通過她找到的黑太狼。”

  “老子怎麽就沒想到用她來釣李誌豪呢?”顏人傑一拍腦袋。

  牛得旺還不知道楊洋與顏人傑的關係,聽著他的話很奇怪地說:“你都不認識她,怎麽會想得到呢?不過我可以給你地址,你直接到她上班或住的地方去找她。”

  顏人傑笑了笑,站起身說:“不用了,我能找到她。你就好好地養傷,等著李誌豪的惡訊吧,我會在那天開一個特大的慶功大會,到時候你一定要來。”

  牛得旺說:“你放心,真有那天,我牛得旺就算還動不了,讓人抬著也要來。”

  顏人傑點頭:“好,那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說著轉身離開。

  牛得旺還不大放心地喊:“你真的確定能找得到他,我什麽都還沒告訴你呢?”

  顏人傑回過頭說:“我不需要你告訴什麽,來這裏,我就是找找靈感就行了。”

  顏人傑人走了好久,牛得旺還在費解,心想,這顏人傑不是被黑太狼給逼成神經病了吧?

  轉過身,顏人傑給楊洋打電話。

  楊洋很奇怪,顏人傑怎麽又打電話給自己了?但還是接了,隻“喂”了聲,等待他的下文。

  顏人傑心中有數,並不開門見山,而是采用迂回戰術,先聊天:“近期過得還好吧?”

  楊洋弄不懂顏人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更不會想到他是在打李誌豪的主意。但想起分手前被他的侮辱,她的口氣還是不怎麽好:“我過得好不好,現在與你有關嗎?”

  顏人傑說:“怎麽,還在記恨我呀?何必呢,其實那件事我雖然有點過分,但是畢竟是你對不起我在先,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夠忍受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有什麽的。”

  楊洋問:“你現在和我說這些幹什麽,還有意義嗎?”

  顏人傑開始進攻了:“我希望你能回到我的身邊。”

  楊洋悲哀地一笑:“回到你身邊?你覺得可能嗎?”

  “你不能總記著我的不好,是不是?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在一起有多少日子了,畜生都會有感情,何況人?”顏人傑繼續甜言蜜語地攻擊。

  其實楊洋很想說他比畜生都不如,但還是忍住了:“我對這些話已經沒有感覺了,你到底想說什麽就直說,也不用繞著彎子。”

  顏人傑說:“我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希望能和你重修舊好啊!”

  “是嗎?你身邊的女人還少嗎?我又算得了什麽?”楊洋嘲諷地一笑。

  顏人傑說:“你知道,雖然我情人不少,但是,我最看重的就是你,對你最好。”

  這倒是實話,那時候,顏人傑養她的開支能抵他三個情人的總和。

  顏人傑見楊洋沉默了,知道她的心裏在起著某種變化,一個女人,隻要還對某種東西有渴望,就會放下自己的許多矜持。於是,趁熱打鐵地說:“你在哪裏,我來接你,咱們一起吃頓飯。”

  楊洋還是覺得不妥當,他曾經那樣傷害過自己,自己要再去,似乎就是沒有骨氣,於是說:“不用了,我還要上班呢。”

  顏人傑說:“你上班能掙多少錢呢?損失了大不了我補償你,我顏人傑可不是讓別人吃虧的那種人,尤其不會讓女人吃虧,這你是知道的。我就約你吃個飯,哪怕你不當我是情人,當個朋友應該沒關係吧,你不會連吃個飯的麵子都不給我了?”

  話是這麽說,其實都知道隻要這一見麵,不隻是吃飯這麽簡單,但楊洋考慮之後還是勉為其難地答應了。其一,她現在身邊缺男人,其二,她的口袋裏缺錢。

  而顏人傑在聽到那聲從她口中歎出來的“好吧”後,心中暗罵了一句:賤人就是賤人,什麽時候都清高不了。

  雖然她賤,但仔細想起來,他還真想她了。一個男人對一個再好的女人,相處的久了,那種感覺就會平淡。所以,很多男人自己的妻子已經超級漂亮了,他還會到外麵去尋花問柳,就是因為長期麵對自己的妻子感覺疲了沒味道了。

  顏人傑將楊洋接到一家高檔的西餐廳。

  本來是對麵而坐的,但是顏人傑卻偏偏和她坐在一個方向,還把手放到她的背後,扶著她的背。楊洋做作地擺脫了下說:“幹什麽,你這樣似乎有點過界了。”

  “什麽過界,我們早已經沒什麽不過了,是吧?”顏人傑還是堅持地扶著她的背,她也最終不掙紮了。

  做作,也就那麽個形式而已,其實,從確定見麵他們都已經心照不宣了。

  顏人傑開始使出甜言蜜語哄的功夫:“過去那些愉快的不愉快的,我們都統統地拋去,不提了行吧,從現在,我們就愉快的開始。”

  楊洋覺得就這樣自己還是一步跨不下那個台階,這台階太高了,於是她繼續地裝,歎口氣:“還是算了吧,有句話說距離產生美,真的一旦在一起了,你又不會把我當個什麽東西了。”

  顏人傑心裏想:你他媽的還真當自己是個東西了!但嘴裏還是很溫柔的:“怎麽會呢,我就算身在花叢中,可從來沒有忘記過你呀!有句話怎麽說,失去以後才懂得珍惜,相信我,這一次開始,我一定會對你更好。”

  “好話我聽得太多了,而結果就是命令我24小時內搬走,不好聽的就是讓我滾。”楊洋翻出老賬。

  顏人傑拋出一個大誘惑:“你怎麽老計較那些呢,那時候我不是因為很生氣嗎?你要不相信我,我就用你的名義給你買一套房子住著,我總沒有資格喊你搬了吧?”

  楊洋的心跳了下,她做夢都想在山城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山城的地皮比黃金還貴,巴掌大塊地方就是幾十上百萬,就更不用說她想住進那種豪華區了,可能她在迪吧裏唱一輩子歌也買不起。但是,幸福似乎來得太突然了,她有些不大相信:“你也就是哄哄我開心而已,花點小錢我相信,這麽大筆錢,我似乎還不值吧。”

  顏人傑豪爽地說:“一套房子也不過一兩百萬,你知道我現在的身價,九牛拔一毛而已,何況你知道我顏人傑對女人尤其舍得。”無論怎樣,他的第一步就是現在把她再騙上床,把生理的那種欲念先解決了,然後再談關於李誌豪的事情。

  楊洋終於裝得很大度地說:“好吧,反正我也沒什麽可騙的了,就看看你說的話有幾分真假。”

  顏人傑笑了:“這就對了嘛。”

  吃完東西,他挽著她,曾經那些憤怒的、屈辱的、憎恨的,統統都成為了曆史,就算有些東西遺忘不了,也暫時地、刻意地偽裝起來、掩藏起來。

  現在,彼此仍然是親密的情人一樣。顏人傑還在對她說:“明天,我抽個時間帶你去看房子。”

  楊洋的心又莫名地熱了下:“是不是真的哦?我覺得你比以前好多了。”

  “那是當然,我說了嘛,咱們重新開始,我會讓你得到更多的愛,要讓你做個真正幸福的女人。”顏人傑奸笑道。

  楊洋心裏熱乎乎的:“好啊,我期待。最好,你讓我幸福的不知道自己是誰。”

  顏人傑邪惡地笑著:“一定會的,等會,我就讓你幸福的不知道自己是誰。”

  一步入房間,顏人傑就一把將楊洋推倒在床上,然後,開始瘋狂地脫她的衣服。楊洋沒有一絲反抗,知道這是必然發生的,隻是嘴裏在做作地喊:“幹什麽啊——”

  但顏人傑一下子撲上去,開始行動起來,哪還管楊洋的喊叫。

  接下來,楊洋在享受的滿足裏,還美滋滋地抱著明天他帶她去看房子的幻想,卻不知道這樣的開始,隻不過是他玩的一個圈套,她終將在這個圈套裏不能自拔。

  這個晚上,她一直在想著房子的事情,興奮,輾轉難眠。

  而顏人傑,因為過度的疲勞,早就打著很大的鼾睡了。

  她看著熟睡的顏人傑,往事曆曆心頭,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對這個男人是愛,還是恨。

  最初,是他給了自己很多美麗的誘惑,讓她背棄了李誌豪,失去了一份真摯的愛情。她對顏人傑抱有很大的期望,雖然他不是自己所愛的那種,但是現實給人的選擇,就是麵包和鮮花的選擇,她現實地選擇了麵包,美好的東西比不過生活的強悍。

  結果,顏人傑在得到她不久之後就告訴她,他永遠不可能隻有一個女人,他對所有的女人都隻是玩玩而已,玩得起,繼續,玩不起,出局。

  她想明白了,生活本來就是這樣的殘酷,想得到就一定得有犧牲。

  有些人,從一生下來就幸福,擁有奢華的一切,像顏人傑這樣的,被稱為“官二代”、“富二代”;而有些人,像她這樣的,從生下來,什麽都沒有,要想得到就要靠自己的努力。

  但就算努力了,也不是每個努力的人都能過上自己理想的生活。

  她從小就有一副好嗓子,在學校裏就被稱讚說她是天生的歌星。高中畢業,她報的就是音樂學院,但接到錄取通知書的前兩天,母親生病,經濟拮據,她拿著錄取通知書,哭了。

  於是她開始了打工生涯,進入酒吧裏當歌手,同時,她在那個城市裏找唱片公司。

  那個唱片公司的負責人聽她試唱以後,點頭說音色不錯,但是缺乏演唱的經驗和技巧,是一塊良玉,可雕琢成器。然後負責人告訴她,這個行業競爭激烈,不差人才,隻差機遇,而機遇要靠自己爭取,就是暗示她做他的情人。

  那時候的她很純潔,斷然拒絕。負責人讓她回去想好了,隨時給他電話。

  她覺得憤然,她發誓自己寧願做一個默默無聞的人,也不願意靠犧牲自己的人格來裝點自己的人生。

  理想,是清白的。

  但是,在酒吧裏,那個聲色犬馬的環境裏,看到浮華裏最浮躁的生活,看到身邊有些美女同事成為有錢人籠中的金絲雀,漸漸的,她才意識到,金錢才是這世界最有發言權的東西。

  用一個女同事的話說:“你他媽的要有錢了,想當歌星,想出唱片,用得著求誰呢?自己開個唱片公司,包裝、宣傳一體化,還怕不出名?”

  在那個浮躁的環境裏,唱歌的理想變成她的夢想。理想與夢想是有區別的,理想是為靈魂的信仰,夢想是為生活的願望。

  曾經,她想站到舞台上,是希望有更多的人聽到自己的歌聲,證明自己的水平,那源於她對音樂的熱愛;而現在,她想站到舞台上,是希望自己的身價倍增,高收入後能步入高消費。

  她想過榮耀奢華的生活。

  終於,很久以後她決定了對生活妥協,生活的意義就在於犧牲。她想起了那個唱片公司的負責人,打了電話給他,約他出來。

  彼此麵對麵地坐著,她表示願意接受他當初的條件。

  但是,他很直接地拒絕了她:“有些事情怎麽說呢,我不能說是時間改變了一切,應該是環境改變了一切。那時候,你單純,你有著單純的價值,所以你特別,我覺得心動;而現在的你,我覺得太大眾了,在我唱片公司門前排著長隊和你一樣的人,甚至有人說開好了房在等我,可是至於嗎?我花一百塊可以到街邊去找,花五百塊可以到酒店裏去找,我還至於要花這麽多的心血在一個很普通的女人身上吧?記得當初我對你說的,一個人的一生或許就隻有那麽一次機會,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我隻能祝你好運。”

  她承認,自己被羞辱了,但是,那又能怎樣呢?她僅僅是將生活看得更透徹些而已。

  她看了看身邊豬一樣熟睡著的顏人傑,悵然地歎了口氣,若是真的能嫁給他,做個少奶奶,哪怕對他沒有多少感情,享用他的財富,她也就沒什麽可遺憾的了。但事實上,她隻是做他的情人都沒有保障,隨時都有可能被他當球一樣地給踢了。可悲的是,盡管如此,她還得做。

  她不會想到,過了今夜,她會看到更加殘酷的現實,更加殘忍的人性。

  第二天顏人傑醒來,楊洋替他把早點都叫好了,衣服也遞到他麵前,很積極。

  顏人傑用那種很奇怪的目光看著她說:“怎麽,現在變得這麽服務周到了,懂事了?”

  楊洋撒著嬌,小鳥依人嗲聲嗲氣地說:“人家一直都這樣好不好。你說,等下咱們到哪裏去看房子啊?”

  房子?顏人傑這才想起來,昨天答應要帶她看房子的。嗬,還想得真天真,不過也好,一個人有貪念才有縫隙。

  楊洋見顏人傑沒說話,生怕這個夢想泡了湯,撒著嬌推著他說:“你說話說一不二的,可不能反悔。”

  顏人傑笑了:“我當然說一不二,不過是房子嘛,百把幾十萬的,對我來說算什麽呢?不過,在給你買房子之前,你必須得幫我辦一件事。”

  楊洋奇怪,自己有什麽能力能幫他辦事情呢,就問:“什麽事啊?”

  顏人傑說:“關於李誌豪。”

  楊洋的心跳了下,而且在那個瞬間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因為她清楚她與他之間在任何時候任何事情上,隻要摻雜了李誌豪就不會有好事。她努力平靜著自己的心情,假裝不高興:“你怎麽又提起他?你能不能不要提起他,弄得大家都不開心!”

  顏人傑笑:“是嗎?提起他你會不開心嗎?”

  楊洋的心又跳了下,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裝著不高興地問:“你什麽意思?”

  顏人傑還是笑:“什麽意思?我不是說了嘛,要你幫我辦件事情。”

  她問:“什麽事情還與他有關?”

  顏人傑說:“你不是和我裝傻吧,我和他有深仇大恨,老子當然是想做了他,難不成老子還想請他喝酒啊!”

  楊洋不解地說:“你是和他有仇,你想把他怎麽樣,我一個女人又能幫得上你什麽忙呢?你那麽多兄弟,也不缺我一個女的為你拿刀帶槍的吧?”

  “你還真說對了,獨缺少你一個,萬事俱備,隻欠東風。”說完,顏人傑又指著楊洋的電話說,“你打電話給李誌豪,約他。”

  楊洋頓時明白了,又是要讓她做誘餌,這事可千萬不能再幹了,她不能幫著顏人傑這樣的人渣去害李誌豪。於是乎,她撒謊說:“從那以後我和他都沒有聯係了,電話號碼也刪除了,我怎麽約他啊?”

  顏人傑諷刺地一笑:“就算你能騙得過全世界的人,你能騙得了我嗎?你告訴我在東亞迪吧怎麽回事?牛得旺怎麽進的醫院?”

  楊洋一聽頓覺五雷轟頂般,內心顫抖,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她陷進了一個圈套裏,原來顏人傑找她走的是這一步棋。雖然憤怒,但是不敢表現,因為她知道自己怎麽憤怒都無濟於事,顏人傑隻需要一耳光,就能讓她所有的憤怒給煙消雲散。所以,她更多的是害怕,顏人傑一旦逮住了她的尾巴,她就再也難以掙脫。

  但,她還是想狡辯:“那次我們隻是偶遇,我在那裏唱歌,他們來那裏玩,我們碰巧見到了而已。他也就喊我過去喝杯酒,牛得旺吃醋了,就派了人教訓他,結果反被他教訓了,並不是我主動和他聯係的。”

  顏人傑用那種開始有點生氣的目光盯著她說:“你怎麽就不到黃河心不死呢?我既然知道牛得旺受傷,就當然知道丁強去找李誌豪是你幫的忙,我不提出來你就當我不知道啊,隻是給你一個坦白的機會而已。”

  這下,楊洋徹底地崩潰了,但到這個份上,她實在找不到更好的溝通方式,除了覺得生氣:“原來你找我隻是為了要我幫你找李誌豪,什麽還想和我和好、買房子,都隻是騙人的,我又上了你的當!”

  顏人傑搖頭:“沒有,我說給你買房子是真的,讓你跟著我吃香喝辣過檔次生活也是真的。隻是,這一切要有個前提條件,就是你給我把李誌豪給引出來。其實,對於你來說,這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

  楊洋搖頭,找著借口說:“我一直都不想介入你們男人之間的恩怨。”

  “難道你忘了,這恩怨就是因你而起?”顏人傑說道。

  “雖然是因我而起,但是你挑釁在先,本來是你對不住李誌豪,你居然還有理去找別人報仇?”楊洋氣得聲音都顫顫了。

  顏人傑哼了聲道:“道理?什麽是道理?現在這個社會,權勢才是道理!強大才是道理!”

  楊洋還在勸說:“其實,你已經把他逼得夠狼狽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顏人傑咬了咬牙:“狼狽?老子看他風光得很!沒想到老子幾次幹不死他,倒讓他出名了,老子反被人閑話,說是奈何不了他。媽的,老子要不把他做掉,我還混個屁啊!”

  楊洋歎口氣,知道自己沒有那個魅力來改變他們現在的仇恨。

  顏人傑又看著她:“想好沒有?事情一成,你要的房子、榮華,都會到手的。”

  楊洋還是搖頭:“我已經害過他一次了,不能再害他第二次。”

  顏人傑的臉色變了:“難道你希望和我撕破臉?你明知道他是我的心頭大患,寧願幫他不幫我?”

  “我沒有說幫他,我是誰都不幫。”楊洋此時真的好無奈。

  顏人傑有些無賴地說:“你不幫我就等於幫他,幫他就等於和我過意不去。”

  楊洋很不滿:“原來你找我就是這個目的?”

  “沒有辦法的辦法,我已經說得很明白,如果你幫了我,我許諾給你的仍然會有,如果你不幫我,那就是不給我麵子。在我心裏,怎麽說也還是把你當情人,我不希望鬧成仇人的地步。丁強那些手段我都會,而且,比他有過之無不及,但是,我不希望用在你身上。你再愚蠢,也該知道我的意思了。”顏人傑軟硬兼施地說。

  楊洋自然明白,她沒有選擇,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不幹的話還會吃苦頭。顏人傑的手段她是清楚的,與其被狠狠地收拾一頓才答應,還不如配合著他撈點好處。

  她隻能在心裏歎口氣,問顏人傑:“我該怎麽做?”

  顏人傑說:“很簡單,你打電話約他,什麽地方都可以,然後我自有安排。”

  “他剛上過我一次當,現在又打電話約他,他未必會再出來,他也不笨。”楊洋猶豫著說。

  顏人傑說:“男人在女人麵前永遠都很笨,而且我相信你的能力,隻要你願意,哪個男人都有可能在你麵前落馬。我期待你的精彩表現。”

  於是,她沒有選擇的,打電話給李誌豪。

  李誌豪接了電話,問:“有什麽事嗎?”

  “突然覺得心情很煩,想找個人聊聊,你有空嗎?”楊洋的理由顯得好蒼白。

  李誌豪以為她又是在想玩那些亂七八糟的性遊戲,於是婉言拒絕:“你知道我現在有很多事情,比你更煩,可能沒有多餘的時間來聊天,不好意思了。”

  楊洋知道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於是解釋說:“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突然覺得生活很無助,茫然,想找個熟悉的人說說話,也許,這世界隻有你值得我信任些。還有,上次牛得旺的事我還要向你表示感謝。”說這話的時候,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裏很難受、很慚愧。是啊,也許這世界隻有他值得信任,可是偏偏她就要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傷害他。

  李誌豪聽她這樣說,就不好意思再推辭了:“好吧,你說個地方。”

  箭已上弦,不得不發,她想了想說:“要不,在月亮酒吧,你覺得呢?”

  她總算發了點善心,月亮酒吧,就是當初李誌豪給她慶祝生日而遇到顏人傑的地方,此後三個人的所有矛盾恩怨都從那個地方開始。她希望這個地方能讓李誌豪敏感,能產生警惕,隻要他警惕了,顏人傑想害他就不那麽容易了。

  果然,李誌豪奇怪了:“為什麽要在那裏?”

  “其實——也沒什麽,就那裏吧,突然想起來而已。”楊洋說著故意停頓了一下。

  李誌豪覺得更可疑了,其實也沒什麽?她的話還故意停頓了下,是真的沒什麽還是會有什麽?對於敏感時期的李誌豪來說,總感覺這句話有些不對,難道她故意這麽說,是一種暗示?

  他害怕她是在被人監視下說的,所以不敢問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於是答應:“好吧,你說那裏就那裏,什麽時間?”

  “八九點的時候吧,那時候熱鬧。”楊洋想那時候人多,顏人傑就是動手也會有所顧忌。

  掛斷電話,顏人傑問:“為什麽要約在那裏?”

  “你不覺得那個地方記憶深刻嗎?那個時候他相當地看重我,而現在,我在他心裏已經沒什麽位置了。本來他不答應出來的,是我說以一個朋友的身份懇求他想找他聊聊天,他才勉強答應,我怕他又反悔,所以選擇那個地方,希望他能記得以前的事,心軟下來成全我。”楊洋一本正經地說道。

  顏人傑也覺得是這麽個道理。於是,開始打電話給“草上飛”陳鋒,說了情況,讓他馬上安排人手。

  但李誌豪不是吃素的。

  他想起了顏人傑與楊洋的關係,丁強和牛得旺的恩怨也許解決了,但是楊洋被暴露了出來,顏人傑隻要知道了這個消息,就一定會通過楊洋來釣他出場,而楊洋隻能聽從於他。

  所以,他基本斷定,這就是一場陰謀。

  文東聽了他的分析後說:“既然知道有不對,哪怕隻是萬一,不去不就行了?”

  但是李誌豪很堅定:“不,要去!如果真是顏人傑為我設的局,我不能不去,他一直想廢了我,我對他也恨之入骨,真想和他較點勁了,不能示弱於他。”

  “省省吧,現在這處境,是你充好漢的時候嗎?”文東勸道。

  李誌豪胸有成竹地說:“我自然有辦法把這好漢充出來。”

  文東問:“什麽辦法?”

  李誌豪隻說了兩個字:“炸藥!”

  文東還是不明白:“你想用炸藥炸他們?”

  “你腦子真不會轉,我炸了他們還有得跑嗎?我的意思是在我的身上綁著炸藥,嚇他們,殺殺顏人傑的囂張氣焰。”李誌豪看著文東直樂。

  文東點頭:“這倒是個保命的好辦法,可問題是哪裏去找炸藥呢?”

  “找龍哥。”

  是的,吳德龍,這位龍幫的大哥,他熟悉並且運作所有黑道的業務,包括走私,找他,不要說炸藥,就是炸彈都能弄來吧。

  可文東還是覺得沒有把握:“雖然他有那玩意,可問題是,弄炸藥不是小事情,他是否願意幫你這個忙?”

  李誌豪說,試試看吧。

  果然,吳德龍聽了後很猶豫地說:“這個,是個難題。”

  李誌豪說:“我知道,因為我要做非常之用,缺它不可,所以希望龍哥無論如何幫我這個忙。”

  “能告訴我要炸藥做什麽嗎?”吳德龍有些好奇地問。

  “還不是顏人傑的事。我聽說他又設了個陷阱想搞我,這次出動的恐怕不是刀手,而是用槍對付我了。他用槍,我就用炸藥,要死,大家都同歸於盡!”李誌豪這次還真豁出去了。

  吳德龍的心跳了下,又是顏人傑!“要不,讓我考慮下,五分鍾後給你答複。”

  吳德龍這樣說,李誌豪也隻能答應。

  吳德龍轉身一想,這還了得,這李誌豪真他媽的瘋狂啊,想用炸藥來對付顏人傑,幸好他不知道自己與顏人傑現在的關係,還不知道自己出賣過他,他得趕快把這情況告訴顏人傑,讓他做好準備。

  但是,找出顏人傑的號碼準備撥出去的時候,吳德龍突然猶豫了,他心想,自己和顏人傑真的是夥伴關係嗎?自己利用他來對付秦當沒錯,但是,早晚他也必定是自己的心腹大患!從他脅迫自己來幫他對付李誌豪就可以看出,他的野心,桀驁不馴。那麽,既然現在李誌豪牽製著他,自己何必要幫他除去這個燙手的山芋呢?

  如果李誌豪能成功地幹掉顏人傑,再把李誌豪收回龍幫,對付秦當,那不是更好嗎?起碼李誌豪比顏人傑好駕馭。

  就算李誌豪與顏人傑拚出了個魚死網破,自己也是有好處的,因為他一直擔心出賣李誌豪的事情被他知道了,會回過頭來對付自己,李誌豪的本事強悍令他畏懼是個次要的因素,更重要的是道上的人如果知道了他吳德龍竟然出賣自己手下的兄弟,他還能怎麽繼續混下去?道上的人會鄙夷他,手下的兄弟會心寒。

  要真李誌豪和顏人傑同歸於盡了,對他來說可謂一舉兩得。

  於是,他回電話給李誌豪,把話說得很冠冕堂皇:“這可是一件相當冒險的事情,一般人打死我也不會這麽幫他,但你在我心裏永遠是自己兄弟。我幫你弄到,等下讓九流拿到了打電話給你。但是,你必須得記住,無論出了什麽事情,不要把我牽扯進去就好。”

  李誌豪聽了吳德龍的話,感動地擲地有聲:“放心吧,龍哥,道上的規矩我懂。”然後說了數量,夠綁在一個人身上炸掉兩間房子就行了。

  掛掉電話沒一會兒,李誌豪就接到了張九流的電話,約好地方讓他取貨。

  見麵後,張九流問他要炸藥幹什麽,李誌豪沒說,隻是說有點用。

  張九流明白,黑道上的很多事情少一個人知道就更安全,但他想到這炸藥是吳德龍提供的,擔心吳德龍又會有什麽陰謀陷害他,於是關切地叮囑:“無論做什麽事情,都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

  李誌豪點頭:“謝謝,我知道。”

  其實,張九流是真的很想告訴他吳德龍出賣他的真相,但想到這件事情後果的嚴重性,一次又一次的欲言又止。是的,他還不夠偉大到不顧自己的利益安危而去幫別人,哪怕彼此是結拜過的兄弟。

  雖然他覺得自己的良心還是會受到一定的譴責,但也隻能自我安慰了,這世界本來就是這樣,每個人都隻能先考慮到自己的利益,他隻能祝李誌豪好運了。

  李誌豪回到酒店,將管狀的炸藥在身上綁好。

  文東說要跟去,但是李誌豪拒絕了,因為顏人傑的人都認識文東,而且這一捆炸藥正好夠一個人綁。

  正準備啟程,楊洋就打電話來了:“我現在準備出門了,你現在走了嗎?”

  李誌豪答應著:“我馬上走,你先到一步,在那裏等我吧。”

  楊洋還有些擔心他沒明白自己的意思,補充了句:“地方不要記錯了啊,你應該還記得那裏吧?我到那裏訂好位置給你電話。”

  掛斷電話,李誌豪更能確定這是個局沒錯,不然楊洋不會神經質地一再提到這個地方。這個地方本來是彼此不可愈合的一個傷口,再笨的人不會無故地再來撕扯自己的傷口玩。

  很快,他將與顏人傑又一次交鋒了。

  而顏人傑在得到陳鋒準備妥當的報告後,決定親自到現場,他要親眼看著李誌豪倒在自己的麵前,甚至,他不排除自己會親自動手,才能泄心頭之恨。

  陳鋒還在勸他不要去,怕萬一誤傷。

  但顏人傑說:“你放心吧,你們和他熟悉的人先不露麵,陪我在樓上喝茶,讓錢亮出手,得手了打電話我再出頭。”

  李誌豪走到酒吧門口,給楊洋打了電話,一會兒楊洋到門口來接他。

  楊洋邊走著,邊挨他比較近地壓低了聲音問:“你聽懂我話裏的意思沒有啊?”

  李誌豪也裝著很自然談笑的樣子,壓低聲音說:“你又是被威脅了吧?”

  “你知道了還來?”楊洋瞪了他一眼。

  李誌豪仍然若無其事:“沒事,既來之則安之,你什麽都不用說,我們該聊什麽就聊什麽。要有什麽破綻了,顏人傑不會放過你。”

  走進酒吧的時候,李誌豪裝著不經意地環視一下全場,雖然隻是匆匆的一瞥,他已經看出了所有的埋伏,雖然那些男的女的裝成情侶喝酒玩骰子,但他還是注意到了不少人看見他以後,有了些異常的反應。

  李誌豪坦然地走進裏麵,楊洋指了指位置,一個死角。他暗笑,知道這個位置肯定是顏人傑為自己安排的,本來顏人傑的用意是讓他沒有退路,可他卻覺得於自己有利,至少不用腹背受敵。

  坐下後,他的背後是角落,是牆,不會有人偷襲得了他,他不會有後顧之憂,而前麵是楊洋,正好為他擋著那些人的視線,以及攻擊角度。

  在來之前,他擔心的就是對方萬一開黑槍咋辦,現在好了,看這環境,就算顏人傑的人想開黑槍也沒辦法,後麵是牆,前麵是楊洋,右邊是大門,左邊還是牆,他們實在是難以在這樣的條件下偷襲他,除非早在某個位置埋伏好了狙擊手。但,他料想顏人傑還做不出這麽大的動作。

  於是,兩人倒酒,碰杯。

  她說:“我覺得我的心裏很不踏實,跳得好厲害。”

  他笑:“有什麽不踏實的,大不了也就是一條命而已。”

  她說:“你說得輕巧,好像命不值錢。哎,我也不知道,我的生活為什麽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他問:“現在什麽樣子了,不好嗎?有點阿Q精神吧,這世界上命運比你叵測的大有人在。”

  她歎氣:“我以前總覺得明天會很美好,現在,我所看到的,似乎除了利益和利益下的罪惡,沒有什麽值得一個人真正的留戀了。”

  她看著他,補充了一句:“包括你。”

  他也歎氣:“回首往事,隻不過是徒增傷感。女人一直是弱者,生活得不容易,要學會保護自己。正如你所說,這世界除了利益和利益產生的罪惡,似乎沒什麽好的了,而恰恰這些罪惡大部分是男人製造出來,所以,你還是盡量少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會害了你的。”

  她看著他,似乎忘記了這是顏人傑布下的一個局,而是彼此敞開心扉的時候,她目光火熱地看著他:“這世界唯一一個給了我安全感的你,已經遠離了我,我還能怎麽好好生活呢?如果你願意,我寧願放下這所有的一切,和你遠走高飛,去過哪怕平淡的日子,浮華真讓人累。”

  他邊與她說著話,眼睛的餘光掃到了酒吧裏的場麵,漸漸的有好些女的都離開了,看來他們等女的都撤出以後,就開始動手了,於是加強了警惕。

  而顏人傑和陳鋒以及馬南風還有幾個手下,正坐在酒吧老板的貴賓房小酌。

  說實話,顏人傑的心裏也很不平靜。計劃是否會順利進行?是否會出現什麽意外?誰也說不準。

  和李誌豪打交道至今,他的很多銳氣、傲氣、霸氣都被消磨殆盡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對自己的懷疑。他總覺得李誌豪這人命太硬,總能死裏逃生,所以,這一次,哪怕如此周全,從各種推斷都萬無一失,但他還是擔心有什麽意外。如果再失手,他的臉可真是丟到姥姥家了。

  而現在他唯一能做的,隻有等待,等錢亮打電話告訴他一切OK,然後他出場。

  陳鋒坐不住了,問:“要不要打個電話問下錢亮,下麵什麽情況?”

  “李誌豪那人賊機靈,說不準錢亮接個電話就驚動他了。”顏人傑不同意。

  陳鋒說:“要不,派個人下去看看?”

  顏人傑點頭。

  陳鋒當即安排人下去看情況。

  沒一會兒探情況的人上來說:“錢哥已經在疏散那些配角了,看來要準備動手了。”

  顏人傑開始咬牙:“好,這樣就證明李誌豪還沒有察覺什麽。媽的,他大概還在想著今晚有樂子呢,到時候就知道女人不是那麽好玩的了。”

  很快,配角的那些女人都離開了現場,現場仍然熱鬧喧嘩,音樂嘈雜,表麵看,大家都仍然在喝自己的酒,聽自己的歌或聊自己的天,其實,每個人的心裏都波濤洶湧,都知道他們麵臨著山城最強勁的一個對手。

  配場的人已經撤退完畢,箭已上弦,現在就等錢亮的指示了。

  錢亮站了起來,所有的人都把手搭到了槍上,然後站起來,各自散開,把出口的位置占住。

  然後,錢亮走向李誌豪的桌子。

  李誌豪故意裝著什麽都不曾察覺地埋頭喝酒,其實這一切都在他的眼底,他十分注意地移動身體,盡量讓楊洋擋住自己。

  錢亮的手放在兜裏,沒動,他看到楊洋的身體完全擋住了李誌豪,如果他把槍過早地亮出來,說不準李誌豪狗急跳牆,用楊洋做擋箭牌,他就無法控製李誌豪了,所以他走到楊洋的背後,拍了下她說:“小姐,你能讓一下嗎?”

  楊洋回頭,她不認識錢亮,但她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顏人傑對她講過,事情要發生的時候,自己要知趣地離開,省得被誤傷到,那可是要濺血的場麵。

  楊洋站起身,看了眼李誌豪,往一邊讓開。

  錢亮的手從兜裏拿出來。

  但是,他的槍還沒來得及舉起,李誌豪猛的一腳,踢到桌子的腳,桌子在重力之下撞向錢亮。

  錢亮猝不及防,被桌子撞到大腿,人頓時站立不穩,一下子撲倒。

  本來,李誌豪可以在這個瞬間撲過去控製住錢亮,但他擔心這個過程錢亮的手下會開槍,於是他換了另外一個動作,在把錢亮撞倒的同時,他把自己的外衣給脫了,亮出綁著很整齊的一排管狀炸藥!

  他知道,唯有這樣才能把所有人震住,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果然,所有人的槍都拔了出來,指著他,但手不敢再有動作了。

  錢亮惱羞成怒地翻身而起,把槍指向李誌豪,但是,他也呆住了。

  李誌豪很淡定地站起身,一臉笑容地看著他:“開槍啊,別愣著啊,或許,我身上這玩意是假的也說不準。”

  錢亮隻覺得自己的腦子一陣恍惚,進退兩難,一個意識馬上從心底冒起:又辦砸了!但他還是很有個性地向四下的兄弟下了命令:“都別怕,他不怕死,咱們也不怕,他敢出這個門,就開槍。”

  如果李誌豪憑借著炸藥走出這裏,他沒有辦法對顏人傑交代,而李誌豪日後放話說這炸藥是假的話,顏人傑的臉丟大了,然後,顏人傑還會對他秋後算賬。

  所以,拚命也不能放走李誌豪,他必須等顏人傑親自來處理這個難題。

  李誌豪笑:“不讓我走?你想幹什麽?”

  錢亮說:“雞哥已經等你很久了,他要和你對話,在他沒到場之前,你要敢動,殺無赦!”

  李誌豪皺了皺眉:“你說顏人傑會到場?好啊,我求之不得呢。我留下來倒要看看這隻公雞是怎麽得瑟的,等他把毛得瑟光了,就是死公雞了。”

  錢亮走到一邊給顏人傑打電話,有些通話內容他不能讓李誌豪聽到。

  一接電話,還沒等錢亮說話,顏人傑就迫不及待地問:“搞定了嗎?”

  錢亮覺得有點難以啟齒,但還是鼓起勇氣說:“沒有,出了點意外。”

  顏人傑的心“咯噔”了一下,聲音都提高了許多,問:“什麽意外?”

  錢亮說:“他的身上綁了很多炸藥。”

  “綁了很多炸藥?”顏人傑在一刹那隻覺得腦子“嗡”的一聲。

  錢亮補充了句:“我也不知道那是真的還是假的。”

  “人呢?放走了嗎?”顏人傑急問。

  錢亮說:“沒有。他想要走,我就給兄弟們下了令,無論他身上綁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都開槍,大不了大家同歸於盡。於是,他就沒動了。”

  顏人傑讚賞道:“好,做得好,先控製局麵,等著我來。”

  掛斷電話,陳鋒問:“有炸藥?什麽情況?”

  顏人傑罵道:“他媽的,他身上綁了炸藥,不知道是真是假。”

  陳鋒疑問:“他怎麽會綁著炸藥來呢?難道是楊洋暗示過他,他知道這是個陷阱,做了準備?”

  顏人傑搖頭:“楊洋和李誌豪通話到這裏的全過程,我都在她身邊,她並沒有透露什麽,而且,我諒她也不敢。”

  陳鋒問:“李誌豪走了嗎?”

  顏人傑說:“沒有。錢亮下令,無論他身上的炸藥是真是假,隻要他走就開槍,於是他就沒動了。”

  陳鋒也讚道:“錢亮在這時候還是拿出了決心和個性,由此看來,說不準李誌豪身上那炸藥是假的。他雖然在黑道上名氣很大,但是他和黑道並沒有什麽交往,出道就靠吳德龍,後來吳德龍靠不了了,他就誰也靠不了,他哪裏能弄得到炸藥?炸藥這東西,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肯定是假的,拿來唬人。”

  顏人傑也這麽想,馬上拿起電話說:“我打電話給黃文,讓他盡快趕來這裏,到了我們再下去。”

  陳鋒點頭:“他搞軍火走私,經常碰這些,一眼就知真假。知道真假,咱們就好處理多了。”

  顏人傑問:“要萬一是真的呢?”

  陳鋒說:“要萬一是真的,不能開槍,還不能用刀嗎,用刀上!”

  顏人傑一聽好像看到了希望,當即給黃文打電話,說了情況,讓他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

  樓下的李誌豪心裏也不踏實了,一直等著,心裏也覺得懸啊。他想,顏人傑會不會覺得自己沒有能力來解決這捆炸藥,而是報了警,讓警察來解決呢?雖然他們的手裏也都有槍,但是他們有關係有背景,很好處理的,隻要達到陷害自己的目的就行。

  不過,顏人傑真要這樣做,會被道上的人不恥,他本是一狂人,料想是不會這樣做的吧。

  不過,時間拖得越久,就怕遲則生變。於是他對錢亮說:“你告訴顏人傑,再過十分鍾他還不來,我可就要走了。”

  錢亮已經讓酒吧裏關掉了所有的音樂,雙方對峙著,一派肅殺。他的心裏也極不平靜,等下會怎麽發展下去,顏人傑會不會下一個腦子充血的命令?

  李誌豪已經不耐煩了:“既然他像烏龜一樣地不敢露麵,我也就不等了。”說著舉步往外走。

  錢亮吼道:“你再走兩步我就開槍了!”

  李誌豪隻是衝他笑了笑,然後舉步又走。

  錢亮猜想對方以為他不敢開槍,事實上他確實不敢,但他玩計謀,向手下下令:“他再走的話,都不用客氣,跨出三步的時候就開槍!”

  但是,李誌豪走了三步,卻沒有人開槍。誰都知道,這槍一開,毀了別人,也毀了自己。

  這世界不怕死的人,隻有瘋子、傻子。再說了,你錢亮手裏不是也有槍嗎,為什麽你自己不開?所以那些手下就算看著李誌豪走出三步,仍然沒人動,而且都挺怕他,他走向門口,門口的人還趕忙讓開。

  錢亮突然覺得是自己麵臨著一個生死關頭的時刻,而不是李誌豪。眼看著李誌豪馬上就要走出門口了,急中生智,大喊道:“你再等一下,我給雞哥打電話問問。”

  李誌豪回過頭笑:“你問也是白問,聽說有炸彈,顏人傑說不定早跑了,還敢來?他又不是傻子。”

  話剛說完,一個聲音就接過來:“老子現在不是來了嗎?”

  眾人循聲一望,正是顏人傑,帶著陳鋒和馬南風等近十名手下從樓上下來,錢亮心裏的一塊石頭頓時落地。

  李誌豪笑:“你是來了,但說明了什麽呢?你是個傻子。”

  顏人傑哼了聲:“近段時間把你傳得很神,他媽的原來你也就一點耍嘴皮子的本事!”

  李誌豪針鋒相對:“你想知道我有什麽本事,大可上來試試。不是我講大話,你若有種和我單挑,老子可以把你當螞蟻一樣捏死,不過,我知道,你沒有那個種。”

  顏人傑自然知道自己的斤兩,不受他的激將,不甘示弱地說:“你他媽的腦子生鏽啊,不知道現在這社會一比權大,二比錢多,三比兄弟多,誰和你玩單挑?”

  李誌豪心裏那股怒火已經開始燃燒起來:“老子現在不是站在這裏的嗎,有種上啊!”

  顏人傑還要搭話,一抬眼,看見黃文走進來,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於是他笑了下回敬李誌豪:“該幹的時候老子自然會幹,你也就一螞蚱,蹦不出什麽名堂,先讓你蹦躂幾下而已。”

  “都說你是山城的老虎,我現在一看,算得了哪根蔥?你的仇人就在麵前,還帶了一大群的兄弟,拿了一大把的槍,隻能幹瞪眼,可笑!”李誌豪繼續諷刺他。

  顏人傑沒再理李誌豪,隻是壓低聲音問黃文:“怎麽樣?”

  黃文隻說了兩個字:“真的。”

  顏人傑心裏一驚,這瘋子還真有本事弄到真的炸藥來了。

  雖然他們的聲音都說得很小,但李誌豪還是聽清楚了,一笑:“你以為老子弄假的來嚇你啊?”

  顏人傑咬了咬牙,一聲大吼:“兄弟們,用刀給老子砍死他!”

  陳鋒首先將刀抽出,正準備撲過去,但是,他又站住了。

  李誌豪迅速地從身上摸出一個打火機來,一下子打燃,看著顏人傑說:“說你傻還真傻啊,不用槍,我自己不能點火嗎?喊你的人全部給老子退開,老子數一二三,就點了,老子今天非得拉你陪葬!”邊說著還邊走向顏人傑,目光裏殺氣森然。

  陳鋒等趕快擋在顏人傑的麵前,李誌豪已經開始數:

  “一!”

  “二!”

  顏人傑隻覺得自己的心跳很厲害,他不知道該怎麽做,但就這樣放他走,實在不甘。

  “三!”

  李誌豪的聲音已經加重了。

  但顏人傑還是沒有反應,他不相信李誌豪真有那麽亡命,把炸藥線給點了。

  但接下來,他看到李誌豪手中打火機的火苗已經點向了引線。他沒得考慮,在頂多一秒鍾火苗將點著引線的時候,他不得已地下令:“都退開!”

  於是抽出了刀包圍著李誌豪的人都往一邊讓開,為他讓出了路。

  李誌豪給了顏人傑一個滿意的笑:“對嘛,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永遠要記住,你是豪門貴族,你的命很金貴,不要輕易玩,我真會一個不小心把你玩死的。”說罷,他大搖大擺地走出了月亮酒吧。

  顏人傑在那一時候才看清楚自己的臉丟得多大,有句話怎麽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他實在是不該捉了這樣一個虱子在自己身上咬。

  而這一次,山城黑道更是將黑太狼炒得沸沸揚揚,簡直就是神話,一個人綁著炸藥與顏人傑的整個太子幫玩命,差點把炸藥點燃,那氣魄,天下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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