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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分手

  回到山城,此時天空又飄起了雪花。李誌豪第一時間給若詩打了電話,並且說了自己的所在位置。不到二十分鍾的時間,若詩匆匆地趕來了。

  她的頭上還有幾片雪花,臉凍得有點紅,她放下包,搓著手。

  他走上前,憐惜地替她彈去了頭發上幾片還未曾融化的雪花和一些細小水珠,關切地問:“很冷嗎?”

  她說:“有點冷,但沒關係啊,為了看你不顧一切嘛,是不是應該有什麽獎賞呢?”

  他很肯定地回答:“有啊,當然有!”

  她問:“什麽?”

  他沒說,輕輕地扳過她的頭,把嘴貼上她的嘴。

  她沒有避讓,而且由最開始的被動漸漸的主動,她的手已經環繞到他的背後,緊緊地抱住他。

  一切水到渠成,在做完這事的時候,她發覺自己的什麽都屬於他了,他是自己生命的全部。這種感情體現在她緊緊地依偎在他的懷裏,手情不自禁地在他的身上輕輕地撫摸著。

  突然,她的手停住了,她摸到了很粗糙的一個印痕。

  她問:“你背上長的些什麽啊?”

  她摸到的地方,他想起來了,是傷疤,是那次與陳鋒對砍時受的傷,她竟然察覺了,也一定會查看,撒不了謊,這可怎麽辦呢?而且,他身上有很多這樣的傷疤。

  以前,她總是比較羞怯,不會摸他的身子。而從那一夜後,她也就放下了心頭的許多遮攔,他的全身也必定會被她全部看見,即使不是今天,也很快到那天,而他也不可能對她找很多借口。

  他隻好回答:“刀傷啊,還能是長的什麽。”

  她意外地問:“刀傷?你身上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刀傷啊!”

  “怎麽,害怕了嗎?”

  她開始有些質疑的目光看他問:“難道你當過混混,經常打架鬧事?”

  他反問她:“你覺得呢?”

  她掙脫了他的懷抱,用那種有點近似於被欺騙了的嚴重態度問:“肯定是的了,你竟然瞞著我?”

  看得出,她有些生氣了。

  他問:“我是不是混混真的很重要嗎?”

  她回答得很堅決:“那是當然,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混混。這麽說,你真的在年輕有為的管理者身份之外,還兼職了一個惡習的混混?”

  他說:“就憑我身上有許多刀疤,就證明我是有惡習的混混嗎?”

  她問:“如果不是,你告訴我這些傷疤是怎麽回事?”

  他解釋道:“還不都是因為愛管閑事、打抱不平造成的,就像幫你抓小偷,在花都幫水果販,在桃花山為保護你。其實我也想著對那些事情視而不見,但是我發覺我的良心會受到譴責,所以……你該明白了吧?”

  這下,她沒有絲毫的懷疑了。在她眼裏,他確實是個很正直、愛打抱不平的人,因此而受許多的傷,太正常不過了。

  她仍然像小鳥依人一樣依靠在他堅實的胸懷裏,而他的心裏卻是一片灰暗。這個謊言,要不是自己急中生智,就真的一切都完了,可是,他又能對她隱瞞到什麽時候呢?

  文東說,隻要生米煮成熟飯就好辦了,現在,他已經走出了第一步,第二步呢?應該是想法去搞定她的家長吧。

  於是他問:“你準備什麽時候帶我去見你家長呢?”

  她哼了聲:“見我家長?門都還沒有呢。我對你的考試還沒結束,結束了再說吧,搞不好你可是沒機會見的哦,就看你自己的福氣了。”

  他笑:“你不會是耍我吧,我還沒見過女人玩男人的啊!”

  她說:“那……就讓你見一次,也不枉此生,死也能瞑目。”

  他笑:“有句話怎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值了!”

  此刻他們是開心地開著玩笑,但他們卻誰也沒有想到,下一秒,他們的愛情會是又一場橫生枝節,驚天動地。

  第二天,李誌豪與文東決定去找楊百鴻求證他們被陳鋒圍殺的真相,在街頭就看到了二狗。剛開始他覺得麵熟,但想不起來究竟怎麽熟悉,走了幾步後突然想起,這人曾經故意找過自己的茬,與自己動過手,後來還用槍威脅過自己,但卻沒開槍走掉了,這件事一直讓他很費解。

  今天既然遇到了這個人,當然不能放過。於是,李誌豪追了上去,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二狗嚇了一跳,轉頭一看,此人自然印象深刻,他就是因為這個人而丟了那麽好的一份差事,他問:“有什麽事嗎?”

  李誌豪問:“你應該還記得我吧?”

  二狗說:“記得啊,怎麽了,你想報仇?”

  李誌豪說:“報仇談不上,我隻是想找你問明白一件事情。”

  二狗知道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沒有任何反抗的表現,很配合地問:“什麽事情?”

  李誌豪說:“我們無冤無仇且並不認識,你們為什麽要故意來招惹我?”

  這下二狗倒是坦白了,因為他現在已經沒在人家的手底下生活,他也就沒什麽顧慮,於是把實情都說了。

  李誌豪糊塗了:“什麽,你們是若詩的保鏢?”

  二狗說:“是啊,教訓你是她的意思。”

  李誌豪問:“那時候我問你為什麽不說原因,現在卻要說呢?”

  二狗說:“因為我現在已經不吃她的飯了,沒必要再為她保密。”

  李誌豪問:“為什麽你不吃她的飯了,辭職了嗎?”

  二狗說:“還不是因為你,當初她讓我們來教訓你,結果我們輸給你了,但回去給她交差時卻說把你教訓得很狼狽。前不久她不知道怎麽知道了真相,說我們撒了謊,就把我們解雇了。”

  李誌豪想起在花都時若詩刻意地問了自己這麽個問題,還讓他發誓說了真話,原來是為證實這件事情。

  他覺得很費解,若詩告訴他,她隻不過是一普通人家的女孩兒,父母都是下崗工人。可能為自己的女兒請保鏢,保鏢還帶著槍,家裏肯定不是一般的有錢,應該還有勢,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他又問:“她家裏是幹什麽的,很有錢嗎?”

  二狗還挺幽默:“她家是幹什麽的我就說不上來了,幹的東西太多了,股票、金融、房地產,說白了,就是我心目中的銀行。也不是很有錢,她爸爸隻是個山城首富,資產怎麽也得好幾個億吧。”

  李誌豪懵了,若詩,自己的準女友,是山城首富的千金?他還持懷疑態度,不敢相信地問:“你不會是在哄我吧?”

  二狗說:“我哄你幹什麽,又沒糖吃,不相信你自己去打聽,她爸爸叫顏名流,名流集團的董事長,你問下是不是山城首富就知道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不得不相信了,但是,他的整個人還很恍惚,若詩在他心裏就一個普通家庭的女孩兒,突然之間出身豪門,她為什麽要撒這個謊呢?

  文東卻說:“這下你該高興了吧,居然逮著了一棵發財樹,山城首富啊,那錢讓你數一輩子也未必數得完!”

  李誌豪卻並不感到高興,相反,他的心裏充滿了擔憂。本來,他與她的相愛就包藏了一個彌天大謊,他的計劃是自己努力賺錢,用自己的成績把那個謊給掩蓋過去,再與她過上平淡幸福的生活,而現在,她突然變成了豪門千金,那他還能算個什麽?他想不通這個問題,問文東:“她為什麽要撒這麽大個謊呢?”

  文東說:“也是,這世界真他媽的稀奇,我見過不少男的為了泡妞使勁地吹牛,把母雞都吹成飛機。但是,我還從來沒見過哪一女的為了和一男的在一起,低調地把飛機變母雞,這到底是為什麽呢?”

  李誌豪想了想說:“答案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文東疑問:“難道……她不是看上去那麽單純,一切都是裝的?其實她隻是因為喜歡你帥,隻是為了和你玩玩感情遊戲,所以才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說真的,李誌豪也有這種擔心。他想起上次自己曾開玩笑問什麽時候見她的父母,她說自己還沒經過考核。那時候認為隻是彼此的玩笑話,現在看來,難道是真心話嗎?難道,自己又一次變成了女人的玩具?但從若詩平常的表現來看,不像啊!

  到底是為什麽,他隻能去找她了解真相。於是,他打電話約了她出來。

  約她的地點,不是茶樓,不是咖啡廳,而是他們偶然邂逅的山城河灘,也許,那裏比較適合說點什麽。

  站在山城河灘,兩邊都是繁華的高樓,但他卻感覺喧囂很遠。

  天空裏偶有孤鳥鳴叫,河裏不時有什麽蟲子在水裏吐出一個個小水泡,蕩起河水圈圈細微的漣漪。

  他一直站在那裏,思緒紛亂。

  若詩來了,將手臂繞到他的背後,輕輕地擁抱著他,溫柔地問:“怎麽今天想起在這裏見麵了?”

  他掙脫她,轉過身,目光犀利地看著她說:“我有點事情想問問你。”

  她覺查出他今天似乎有點反常了,問:“什麽事情?”

  “你認識一個叫二狗的人嗎?”

  她的心裏“咯噔”一下,知道是什麽事了,也知道瞞不過去,於是解釋說:“那時候,你的確很讓我生氣,我覺得一個男人有那脾氣就是欠扁,所以我才讓他們來教訓你。有句話怎麽說,不打不相識,難道你就這麽點氣量,為這事還和我秋後算賬啊!”

  她不知道,李誌豪關心的重點不是這個。“你的爸爸是不是名流集團的董事長顏名流?山城的首富?”

  她點了點頭,還有些生氣:“二狗怎麽什麽都告訴你了!”

  “你為什麽要對我撒謊呢?你出生豪門,身份尊貴,卻偏偏對我裝得那麽落魄,說什麽爸爸媽媽都是下崗工人,小康還隻是你們的夢想?為什麽?”李誌豪接著質問。

  若詩解釋說:“這有什麽好生氣的,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再說了,我又不是故意騙你,我是有原因的,你應該理解我。”

  李誌豪悲哀地一笑:“原因?我相信你能說出理由,每一個說謊的人,都有一大堆的理由。”

  她似乎有些生氣了:“你這是怎麽了?不就說個謊嗎?沒多大的事情,很要命嗎?”

  “不會要命,但是我覺得自己被欺騙了,覺得失望。你覺得我有這樣的權利嗎?我現在才想起,難怪你不帶我見你的家長,你多顯赫,我哪裏見得了你那麽尊貴的家長啊,還美其名曰考驗我,真是可笑!你把我當什麽了?”李誌豪的火藥味也很濃。

  若詩開始氣憤了,覺得心裏憋屈,想要發泄:“什麽都沒當!怎麽了,你覺得自己很稀罕嗎?”

  他笑,心痛地,悲哀地笑:“我不覺得自己稀罕,你很稀罕,山城首富的女兒啊,多高貴,我景仰你,我崇拜你,我在你麵前卑躬屈膝,如同奴隸,任你玩弄,差遣,滿意了吧!”

  她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他話裏尖刻的諷刺,她心痛地忍不住想哭,但又不能讓他看見自己的脆弱,所以,她扔下了一句話,很有骨氣的一句話:“我就玩弄你怎麽了?混蛋,再見了,再也不要見!”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跑去。那一刹那,她淚水洶湧,奔出眼眶,在臉上劃下長長的痕跡。

  他站在那裏,像尊雕塑。又是一次結束,嗬,再見,再也不見。

  也許,真的就這樣結束了挺好,若不然,到最後那個屬於他的彌天大謊被戳穿,她將他的真麵目看清,他會找不到地縫鑽的。她會質問:你家不是開工廠搞企業的嗎,怎麽變成了種莊稼的農民?你不是年輕有為很正直很有理想抱負的一個人嗎,怎麽變成了聲名狼藉臭名遠揚的黑社會分子?

  他突然想抽煙,一摸身上沒有煙,才想起他答應她把煙戒了。他為她可以戒掉自己的生活習慣,而她,為自己做了什麽?隻是玩玩,媽的,難道就因為自己有張很帥的臉,有很男人的氣質,所以,就得有被女人玩玩的命運?

  他咬了咬牙,他不相信命運總是低落,天生我材必有用,他堅信,總有一天,自己一定會殺出命運的重圍,迎來自己人生的輝煌。

  隻是,那一天,若詩,她還會站在原地等著自己的回頭嗎?也許,她已經是別人的新娘了吧。

  他心痛地轉身離開。

  文東聽李誌豪說了與若詩分手的情況後埋怨他:“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你才好,她就撒謊又怎麽了?男的還怕女的騙嗎?上帝啊,是你占了人家的便宜,你還叫屈,你想怎麽樣?”

  李誌豪爭辯道:“我對她不隻是為了得到,我希望能和她結婚,過一輩子,直到老死。這樣的想法,你不會理解。”

  文東說:“你既然這麽想,就應該態度很好地與她說,哄她,讓她對你依賴,完全地離不開你,不就好了嗎?你看我的女人,我點頭則來,揮之則去,這才叫本事,明白嗎?做什麽事情都要用腦子,說好聽點叫方法,說不好聽叫手段。你倒好,別人把第一次都給你了,你還在埋怨別人欺騙了你,我真是服你了。”

  “我也沒埋怨她,隻是問她為什麽要說謊而已,就是態度有點不大好。她先對我發的脾氣。”李誌豪說道。

  文東說:“她當然該生氣,換個位置,你把第一次都給一個男人了,這個男人還來埋怨你什麽,你不生氣嗎?本來說那個謊也沒什麽要緊,好事啊。本來你隻想娶個窮女人,現在一下子變成了豪門千金,你該感謝上帝才是,還去怪她。”

  李誌豪還是比較堅持地說:“可是,我總應該知道個為什麽啊!”

  文東問:“為什麽很重要嗎?結果才重要!一個聰明的女人能夠對自己的男人睜隻眼閉隻眼,而一個聰明的男人應該對自己的女人閉上兩隻眼。既然你舍不得她,幹嘛要去把那層紙捅破,弄得彼此不愉快呢?”

  “我沒有什麽舍不得。”李誌豪有些倔強地說。

  文東笑了:“還嘴硬,都寫在臉上呢。既然舍得,嘮叨個什麽名堂,算了就算了,自己找自己的節目去娛樂。你沒有辦法確定或保證別人是真心還是假意,那麽就隻能把自己設想成導演,去導演你想看的那場戲,哪個角色出局,也輪不到你的悲喜。”

  談到最後,李誌豪想起一個道理,近乎是真理的道理——牛喜歡吃草,狗喜歡啃骨頭,它們各有自己的愛好,或者說是思想。

  他與文東不是同類人。

  文東遇到這樣的事情,會無所謂,但是,他會很難受。

  其實,與她的難受相比,他的難受又算什麽。

  若詩哭得稀裏嘩啦的。曾經成群結隊的人追求她,她都拒絕了,但是,他來了,她很愛他,把一個女孩子一生最寶貴的第一次都給了他,自己就撒了個謊,有那麽嚴重嗎?

  她突然開始質疑,他對自己是否是認真的?是否這隻是他的一個分手的借口,因為,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欺騙,往往結束於把這個女人騙上床以後。雖然,表麵上看是自己生氣在先,說分手在先,誰能肯定不是他的一個計策,以這樣一件事情來做文章?

  但是,落落卻不這麽認為。

  落落聽若詩簡短地說了事情的經過後反倒認為是她的不對:“你和他好好解釋下不就好了嗎?幹嘛生氣發火呢,他知道原因後肯定會理解的。”

  她說:“可是他一開始就口氣不好,我正準備和他解釋呢,他盛氣淩人地說,說謊的人都會為自己準備一大堆的理由。那意思,根本就不會相信我的解釋,你說我能不氣憤嗎?我看他就是一個騙子,把我騙到手了,然後找個借口踢了我!”

  落落搖頭說:“我看不會,一般情況,一個男的拋棄一個女的,是因為遇到了一個更好的。而你的條件,哪個男的不夢寐以求呢?放眼山城,憑相貌,憑家庭,有哪個女的能跟你比?就是有,也不一定就能看上他被他抓到手啊!所以,他刻意拋棄你的可能性,我覺得沒有。”

  “如果他本來是個已婚男人,有妻室有孩子,所以再好的女人他也隻是玩玩呢?”若詩又找出一個理由。

  落落也覺得有可能:“倒不排除這種可能。說起來,他各種條件也算優秀了,怎麽會還是一個人呢?他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知道你不好惹,他要再繼續騙下去,會吃不了兜著走,所以,得趁早找機會把這個燙手的山芋給扔掉。”

  一種被愚弄的感受一下子占據了若詩的內心,似乎,事情的真相就像她們推敲的這樣,他就是一個騙子。她憤怒了,咬著牙說:“要真是這樣,我一定會讓他付出慘重的代價,我要找我哥哥幫忙整他!”

  落落說:“你先不要驚動你哥哥,我來想法幫你調查他,如果確定是這樣,再讓你哥哥出麵。”

  她問:“你和我一樣,什麽本事都沒有,你怎麽想法去調查?”

  落落笑了:“你忘了我還有個親愛的啊!”

  “對啊,聽你說文東也跟我哥混,這點事情應該辦得了,查出來真是他騙了我,我立馬就判他死刑。這件事,就拜托你了。”若詩重重地說道。

  落落說:“我們之間,你就不要說什麽拜托了,倒是你自己,得想開點,無論是怎麽回事,都不要太計較,不要放在心上。”

  她點頭。

  頭點了,但是,她捫心自問,自己真的可以不計較,不放在心上嗎?

  她想起了與他的認識以及有過的一切,真的就這樣殘忍地畫上句號了麽?其實她的心裏還藏著深深的期望,期望這隻是一個誤會,彼此還有明天。否則,她將一直被困在這個黑夜,走不出去。

  而事實的真相,究竟會怎樣?

  可是,她與落落都不會想到,落落的男朋友,文東,竟然是李誌豪最好的兄弟,而且早已經為了李誌豪背叛了顏人傑。

  文東向李誌豪說了落落拜托的事情。

  李誌豪歎了口氣:“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麽認為。”

  “正常啊,人都是會思考的吧。任何一件事情的背後,都有原因,她肯定會想到每一種可能。但現在看來,你不用擔心了,她對你是真心的,隻要你願意,她隨時都可以回到你的身邊。”文東勸李誌豪說道。

  李誌豪沉默著,他現在知道若詩並沒有玩弄他的感情,他覺得很欣慰,但是,關於和好的事情他很矛盾。現在,他知道她是山城首富的女兒,而自己呢?本來一農村窮小子,混跡黑道,她眼裏的人渣。而他曾經對她撒的那個謊言早晚會揭穿,那時候,情何以堪?

  與其到時候弄得自己麵目全非的狼狽,還不如現在忍痛割愛,留給她的,還是一個美好的自己。

  文東催問他:“你倒是給句話啊,我好與你合計怎麽做呢?”

  李誌豪歎氣:“我很認真地想過,還是算了吧。”他說了自己所顧慮的。

  文東覺得無法理解地笑:“我真搞不懂你,這些事情你為什麽非得這麽認真,你要在乎女人怎麽看你的話,最好去當和尚,這樣誰都不會覺得你下流你無恥。”

  他說:“雖然算了,但是,我還是不想讓她知道我是這樣一個騙子,是那麽的虛偽和卑劣,至少給彼此留個好印象吧。”

  文東感慨地歎口氣:“你都沒想和她和好了,還隱瞞什麽?我覺得你活得真虛偽,真累。”

  話頭一落下,大家一下子沉默下來。過了好一會,文東突然想起問:“楊百鴻的事情咱們什麽時候去找他?”

  “就現在吧,我心情不好,正好找個人發發火。”李誌豪恨恨地說。

  經過調查與跟蹤,他們在楊百鴻回家的路上攔下了他的車。

  楊百鴻看見他們的出現,很想開車闖過去,畢竟做賊心虛。但是,突然間他覺得那樣就等於不打自招,這件事情的本身似乎並沒有破綻,所以,他告訴自己要穩住,鎮定。

  他停下車,還很熱情地打招呼。

  李誌豪的表情不慍不怒:“楊老板,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楊百鴻連連點頭:“狼哥有什麽話盡管問。”

  李誌豪問:“那天是怎麽回事?我們為什麽會被埋伏?”

  “可能是因為我報了狼哥的名號,那小混混打電話告訴了背後的大哥,然後可能他們的大哥和顏人傑有關係,所以——”楊百鴻的解釋似乎很合情合理。

  李誌豪一笑:“我告訴你,顏人傑的身邊有我的人,他清楚地告訴我這是你和顏人傑一起為我下的套。我本來想給個機會讓你自己說,那麽我會對你小示懲戒,這樣一來你的不坦誠,是逼我要你的命了。”說著,他亮出“斷腸”短刀。

  楊百鴻一聽,雙膝跪下求饒了:“狼哥,您高抬貴手,我真的是被逼的。”

  李誌豪把刀垂下:“好吧,我想聽聽事情的經過。”

  於是,楊百鴻為了減輕自己的罪名,掏心挖肺把情況仔細地說了。

  “看來,你確實是被逼的,但你畢竟參與了,現在我給你兩條路,你自己選擇。其一,我得廢了你出氣;其二,你不是老板嗎,拿錢補償我,當然,你可以把這理解成敲詐,但你的認為不影響我的決定。選擇吧!”李誌豪聽後提出條件。

  楊百鴻趕忙雞啄食地點頭:“我願賠錢,我願賠錢。”

  李誌豪點頭:“好,我也不是個過分心黑的人,法庭賠償包括物質損失和精神損失,我給你大概算了下,我們的藥費、痛苦費、驚嚇費,總共二十萬,你覺得能夠接受嗎?”

  楊百鴻連連點頭說可以接受:“我馬上為狼哥準備。”

  楊百鴻一點不敢耍詐,他現在隻有花錢消災的念頭,馬上打電話讓人準備現金。大概一個小時的時間,錢就送到了。

  李誌豪在走之前又告訴了楊百鴻一句話:“如果有機會你告訴顏人傑,最後倒下的那個人,一定是他!”

  楊百鴻點頭哈腰的:“狼哥放心,我再也不會和那樣的惡棍打交道了。”

  離開後,李誌豪將錢分了一半給文東。

  文東很佩服:“真是高招,居然把真相詐出來了。”

  他笑:“這算不上高招,隻不過是一種心理攻擊方式,心理素質不是很好的人,往往都會敗在詐術上,警察對罪犯最常用的方式。”

  文東笑:“現在我越來越有信心,跟著你一定會錢途無限,說不準,以後咱們也能被稱之為富翁。”

  李誌豪悲哀地笑了笑:“那又能怎樣呢?就算我這輩子有揮霍不盡的錢,但是,卻愛不到我想愛的人,心裏永遠都會有缺陷。”

  文東知道他所指,隻是歎氣,想起了一個詞語:作繭自縛。可彼此的想法不同,無從開導。

  落落打電話給文東,問他查的事怎麽樣了。

  文東還是盡量地幫忙圓謊,說去那個廠裏仔細地調查了,一切都沒有問題,小老板隻帶過一次女的去工廠,大概就是他的女朋友。

  落落自然不會想到文東會撒謊,也就相信了。轉過身,她給李誌豪打電話約他有事。

  李誌豪自然心知肚明怎麽回事,他剛想拒絕的時候,看見文東在那裏直對他點頭。

  掛斷電話他問:“你為什麽讓我答應?她肯定是勸我和若詩和好,我去了,會難以拒絕。”

  文東說:“你有什麽可拒絕的?做男人就要敢作敢當,不要逃避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你既然想她,就應該去麵對。”

  李誌豪不承認:“誰說我想她了?”

  文東哼了聲:“難道我的耳朵還有幻覺?你睡著了還喊著她的名字呢。”

  李誌豪心裏一震:“有嗎?”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至於是不是真的是這麽回事,答案隻有你知道了。”文東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表情。

  到這時候,李誌豪才知道自己的生命裏是真的不能缺少若詩,或許真應該像文東說的那樣,拿出勇氣去麵對。

  李誌豪剛落座,落落劈頭蓋臉地就給他了一句:“你還記得上次我約你在這裏嗎?”

  他當然記得,上次在買衣服的時候楊洋突然出現,若詩誤會了他,兩人也是已經走到分手的邊緣,就是落落約他到這裏來勸說了他,使兩人和好。

  見李誌豪點頭,落落又問:“那你還記得你對我承諾過什麽嗎?”

  他記得起,對她承諾過以後要對若詩好。他知道落落這麽問的意思了,他說:“我也想對她好,可是,我發覺這輩子應該對她好的那個人,也許不是我。”

  落落不解地問:“為什麽這麽說?”

  李誌豪自然不能說那個謊言,他隻能說:“也許,我怕自己高攀不上她吧。”

  落落說:“隻要你們真心相愛,其他的是問題嗎?何況若詩的身份沒揭穿之前,你也沒有嫌棄過她啊?何況你的條件也不錯。”

  也不錯?要真是不錯的話,他也就不會這麽畏首畏尾了。

  落落已經把話逼到底線:“現在,我什麽都不管,我隻問你一句話,你回答我就好了——你愛不愛若詩。”

  這毋庸置疑,李誌豪點了點頭。

  “既然是這樣就夠了,現在,你馬上給若詩打電話,向她道個歉,約她出來哄一下,就什麽事都沒有了。”落落說得很幹脆。

  就這樣,又開始了?李誌豪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而這個夢的節奏太快,而且似乎他還別無選擇,隻是,仍然覺得猶豫。

  落落已經在催他了:“快點啊,一個大男人做事怎麽磨磨蹭蹭的。我告訴你,你要真是放棄了若詩,以後找了別的女人,你才會知道若詩有多好,才會後悔。要記得,你們和好了要感謝我。”

  於是,他給她打電話道了歉,承認了自己那天的態度有些過火。

  她也就順著這個台階下了。

  他陪著她看完了晚上的最後一場電影,然後去開了房。

  開房的戀人,都不用多說,會知道發生什麽。

  這個晚上,他一直將她抱得很緊,那是一種很強烈地害怕再次失去她。這種憂慮,已經像無解的毒盤踞在他的內心,他唯一能做的,不能求天長地久,隻能求曾經擁有。

  她能感覺到他的擁抱似乎比以前更緊,她想,一個男人願意把一個女人擁抱很緊,一定是因為很愛她。很多事情,往往是因為失去以後才更懂得珍惜,他與她才經過誤會而和好,那種劫後重生的幸福,難免會更加珍惜吧。

  她心裏的幸福若春暖花開,卻不知道他的心裏難過如潮湧,他在一遍遍地問,命運為什麽要這樣安排?安排了自己變成一個壞人,然後安排討厭壞人的她與自己相遇,然後還安排彼此相愛,深愛。

  幸福隻不過是給他一個錯覺,最後卻是為了讓他痛苦。其實他不知道,他將要承受的痛苦,與她之間的問題,豈止他那個彌天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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