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經常對我說,佛陀說過,阿娘懷子,十月之中。起坐不安,如擎重擔。飲食不下,如長病人。月滿生時,受諸痛苦。須臾產出,恐已無常。如殺豬羊,血流遍地。受如是苦,生得兒身。
如今醫療條件好,分娩基本安全,但在舊年月,尤其是鄉村,“生孩子與閻王隔了一層紙”,有多少女子因難產而死,“須臾產出,恐已無常”。從落地不足三尺,到長大成人,再到嫁娶成家,立業發展,哪怕自以為成了“偉人”,隻要父母尚在,就會認為兒女還是長不大的孩子而掛肚牽腸。
父親還說,“假使有人,左肩擔父,右肩擔母,研皮至骨,穿骨至髓,經百千劫,血流沒踝,猶不能報父母深恩。”
“北堂幽暗,可以種萱”,萱草是母親草,就像兒女的一顆孝順父母的心,兒女的心能讓母親感到溫暖和忘憂。
孟郊說:“萱草生堂階,遊子行天涯。慈母倚堂門,不見萱草花。”萱草又叫忘憂草,是母親草,遊子離家,在堂前種上此草,讓慈母看見,能夠忘憂,能夠減輕一些對遠行孩子的思念。
我的父親,這位有著三十多年黨齡的人子說:“如果我盡力挽救老母親的生命,她還是去了,我無話可說;但要我無所作為,眼睜睜看著老母親離開,我辦不到!”
孟郊在詩中擔心自己負囊遠行,慈母倚著堂門不見兒麵而悲戚,詩人為此徘徊而心憂。
父親在他的話中袒裎著一顆兒女孝順父母的心
奶奶九十四歲了,一個月前突發腦溢血送到醫院搶救,雖然出血止住了,但醫生表示情況不容樂觀,起碼是從此半身不遂癱瘓在床。
奶奶病後,爸爸心急如焚。奶奶不能進食,爸爸就請醫生到家裏為她打營養針。有人勸爸爸:“老奶奶九十多歲已經是很高壽了,沒必要再這樣花錢治了。”
父親坦然地說:“如果我盡力挽救老母親的生命,她還是去了,我無話可說;但要我無所作為,眼睜睜看著老母親離開,我辦不到!”
六個兒女輪流值夜,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悉心照料,尤其是我爸爸,尋醫找藥,他有幾個學生在省城醫院裏工作,爸爸請他們幫忙找好藥。一個學生推薦了一種治偏癱的藥,爸爸一次性買了四個月用量,每天兩顆,一絲不苟地照顧奶奶吃下去。另外,還買些增強體質的營養液給奶奶喝。
吃藥後一個多禮拜,奶奶原本不能動的右手右腳能夠動彈一些了,再加上悉心照料,被醫生宣判從此偏癱在床的94歲奶奶竟能拄著拐杖走路了——這是孝心和愛心換來的奇跡!
父親經常對我說,佛陀說過,阿娘懷子,十月之中。起坐不安,如擎重擔。飲食不下,如長病人。月滿生時,受諸痛苦。須臾產出,恐已無常。如殺豬羊,血流遍地。受如是苦,生得兒身。
如今醫療條件好,分娩基本安全,但在舊年月,尤其是鄉村,“生孩子與閻王隔了一層紙”,有多少女子因難產而死,“須臾產出,恐已無常”。從落地不足三尺,到長大成人,再到嫁娶成家,立業發展,哪怕自以為成了“偉人”,隻要父母尚在,就會認為兒女還是長不大的孩子而掛肚牽腸。
父親還說,“假使有人,左肩擔父,右肩擔母,研皮至骨,穿骨至髓,經百千劫,血流沒踝,猶不能報父母深恩。”
“北堂幽暗,可以種萱”,萱草是母親草,就像兒女的一顆孝順父母的心,兒女的心能讓母親感到溫暖和忘憂。
聽了父親的話,我才明白,父親是要在奶奶心裏種上一棵萱草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