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

第三章

　　“李楠，天天不見你的人影，你是不是在打工？”這天晚上，同房突然問我。

　　“沒有，我在圖書館看書。”我說。

　　“哦。”

　　“你有什麽事嗎？”

　　“我看有很多同學在打工，我以為你也去了。”

　　“沒有，你也想去嗎？”我問。

　　“有這個想法。我們家每個月給我寄的錢，老覺得不夠用，我又不好跟家裏說，家裏供我上學已經很不容易了。”

　　“那你也可以考慮去找點事做著試試。反正每天時間也不是說那麽緊張。”我道。

　　“是的。李楠，你好象不缺錢？”同房又問。

　　“我跟你們不一樣，我在來深大前工作了幾年，少許有些積蓄。以後你要是緊張的時候，可以先跟我挪。”

　　“哦，謝謝！”

　　“你有沒有打聽過，現在找這種兼職工作好不好找？”我問。

　　“學校裏麵倒是有很多地方招人，但工資比較低。同樣是三個小時，外麵要比學校裏的高一倍。”

　　“工作強度不一樣嘛；再說，學校裏是意在勤工儉學，而外麵的則主要是看你能做出多少活。”

　　“我覺得，既然都是三小時，就不如到外麵去幹好了，也不在乎多做點事，你說呢？”她問。

　　“也可以。”我說。

　　“可我什麽也不會做，不知道找什麽工作好？”

　　“到人才市場去看看就知道了。”我突然建議道。

　　“那我明天就去。”同房道。

　　晚上躺在床上，我也想了想，我何不也找份兼職做做呢？如果每個月賺的錢夠生活費的話，我就不需要動用那筆積蓄了。眼下雖沒什麽經濟之憂，可父母日漸年邁，妹妹尚幼，如果我現在把那點錢用完了，一旦父母有個病痛怎麽辦？還有妹妹將來上大學的費用怎麽辦？作為家中的長女，這些我能不考慮嗎？

　　第二天早上起來，我對同房說：

　　“肖藝，今天下午我跟你一塊去人才市場。”

　　“你也想去？”她一驚，問。

　　“是的。”

　　“那正好，我們倆有個伴。”

　　在去人才市場的路上，我跟同房講：

　　“你不用擔心什麽都不會就找不到工作，其實很多用人單位並不怕你什麽都不會，你隻要肯學，人勤快點，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職員。”

　　“你怎麽知道？”

　　“以前我也經常去招聘人，當時我們的標準就是塌實、肯幹、上進，至於其它是次要的，有則更好，沒有可以從零做起。”

　　“希望我們去應聘的那些單位也能像你這麽想就好了！”肖藝祈禱道。

　　“你可以跟用人單位明講嘛，就說我什麽都不會，但我可以努力去學。”

　　“也隻能這樣了。”

　　在人才市場裏，我們倆一家一家單位的看，一家一家單位的去試。

　　招聘單位倒是不少，可不是我們做不來，就是人家要全職，反正是沒談妥；最後，肖藝應聘上了一份家教工作，在一個私人家裏給人家孩子輔導功課。

　　我跟肖藝的情況不同，一方麵我有工作經驗，另一方麵我對電腦與圖形處理很有經驗；所以有意向的單位比較多。我並不急於想確定去哪家單位，我遞了好幾份資料，我要逐個比較後才作決定。

　　其中有一家公司，在談話過程中，他們那個招聘文員告訴我，他們公司需要招聘一個圖形處理人員，全職兼職都可以，她招了好多天了，可就是沒有招到合適的人選。我一看，情形基本正是我的老本行，於是問了她一些情況，再看他們待遇也不錯，離學校又很近，這正是我想要找的最理想的工作了，就仔細填了一份簡曆表給她。

　　至於其他幾家單位，他們給我的答複是說我隨時可以去上班；但去做些普通文職之類的工作，我沒太大的興趣；於是，我都沒有給他們一個肯定的答複。

　　我最終的目的是希望能去那家公司做回我的老本行。

　　在回學校的路上，肖藝跟我講：

　　“這家公司開那麽好的待遇，你要小心點。”

　　“為什麽？”我問。

　　“當心醉翁之意不在酒，怕你遇上色狼。”

　　我狂笑，道：

　　“至於嗎？他們提供好的待遇，說明這方麵的人才稀缺，不好招；可他們也不知道會招個什麽樣的人去啊？也有可能是招個醜八怪呢？”

　　“我說嚴重點，就是想嚇唬嚇唬你，讓你提高點警惕！”她笑。

　　“警惕當然要，但也不能談虎色變啊。”

　　“誰讓現在的社會風氣不好呢。”

　　“你隻看到了社會陰暗的一麵，沒有看到陽光的一麵；盡管在這第一批先富起來的人裏麵，確實有些人形象與素質不怎麽樣，但你也不能一概而論嘛。”我說。

　　“那沒辦法，聽得太多了這些花邊新聞，讓人的思維都變畸形了。”她笑。

　　“我有一位老師，曾經就跟我說過這樣的話：很多時候，做人要輕鬆些，不要把人老往壞裏想，這樣你會開心快樂很多，你也會多很多樂趣。在這個世界，畢竟壞人隻是極少數；如果你把每個與你交往的人都預想得很壞，那麽你在看人的時候思維就會偏激，你會讓很多善意與你交往的人退避三舍。”這時，我想起了小旭的話。

　　“這話倒是很有道理。”肖藝道。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很多變的，你用什麽樣的眼光去看世界，世界也就會變成你眼裏的那個樣子；你用什麽樣的眼光去看別人，別人就會用什麽樣的眼光看你；如果你想你身邊的人用什麽樣的眼光來看你，你就先用什麽樣的眼光去看你身邊的人和事。事物都是相互的。”我又說。

　　“你都快成一哲人了！”她笑了。

　　“這也都是受我那個老師的影響。”我也笑。

　　“是你初中、還是高中的老師？對你的影響如此大，非一般人吧？”她問。

　　“都不是，他隻是我以前工作的一個上司，因為最早我所有的有關電腦跟圖形處理方麵的知識都是他教我的，所以我一直叫他老師。”

　　“看來他對你的影響不小嘛。能讓你一直把他銘記於心的人，想必關係都不一般。”

　　“關係是一般，隻是相處得很好。”

　　“是不是屬於藍顏知己的那一種？”她笑問。

　　“也可以這麽講吧。”

　　“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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