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的心願

第二十二章 永遠的嫦娥

　　1、我不懂，這是不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

　　這天，我正在上課，她急匆匆地推門進來，看也不看我一眼，直奔後排座位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她。我有點生氣，問她叫什麽名字，她怯生生地說：杜枚。下課請留下。她沒搭話，可表情很羞怯。

　　下課了，教室裏隻剩我和她。她身穿米藍色套裙，長發披肩，瓜子臉，柳葉眉，明眸烏黑發亮，淡紅色的唇不張揚卻十分性感。我突然有和她閑聊的欲望，她似心神不寧更沒心思和我聊天。當我邀請她吃飯時，她謝絕了。

　　接連三天沒看到她，我心裏犯嘀咕：是不是那天傷害她自尊了？以後上課，我都下意識看一下她的座位。第七天，我看到她清秀迷人且具性感的臉，心裏一陣悸動。講課時我餘光不停且迅速地掃向她，學員難以看到這細微的變化。

　　下課了，我看她不打算離開，心裏一陣喜悅，我慢慢收拾著講義，希望其他學員趕快離開。教室裏安靜下來，她坐在座位上發呆。她臉上雖稍抹脂粉，但紅腫的眼皮，難以掩飾她曾經憂傷過，我頓生一股憐愛之意。從她那天離開後，我一直盼望著再見到她，而且這種欲望隨著時間的延長而增加。難道這就是一見鍾情嗎？在深圳闖蕩的這十年裏，年輕貌美的姑娘如同花園裏成群飛舞地蝴蝶，但是，令我牽腸掛肚的，的確沒出現過。此時，我有股擁抱她的衝動。可眼前的女人一點也不知道我的心思，畢竟我和她隻有一次短暫接觸，她不會對我有任何印象和感覺。

　　我關切地問，你碰到什麽麻煩了？她從沉思中醒來，認真地說：沒，謝謝您的關心。我說，碰到不順心事找人傾訴傾訴，不然會憋出病的。她熱淚湧出眼眶，趴在桌子上啜泣。我不再問，陪著她，任她哭。半個小時後，她羞愧地抬頭對我說：不好意思，我失態了。沒有，我誠懇地地說。

　　她說，她和浩傑共同創業，事業愛情雙豐收，並有了可愛的寶寶。浩傑曾是有責任心又懂浪漫的男人。可現在卻變了，他竟然為女雇員煽她一巴掌，這是皓傑第一次打她。皓傑跪下請她原諒，可她無語也無淚，賭氣她到這個地方“學習”來了。

　　遲到的那天，她接到助理的求援電話，說皓傑不打理公司，好多業務無法開展，她立刻乘飛機趕回公司。回去後皓傑不放她離開，她幾乎被軟禁了。她一遍又一遍問皓傑究竟想做什麽？不願離婚是愛她？是顧自己的顏麵？還是擔心財產分割給他公司帶來不利後果？

　　我看她憂鬱的臉、鬱憂的眉和憂鬱的眼神，心生憐愛更多。

　　感謝上蒼讓我接觸她、了解她。我小她5歲，可她的風度、氣質和涵養讓我著迷。她和年輕的女孩相比，具有成熟的做人理念，對丈夫孩子平和、恬靜、仁愛、甘願隱居於丈夫幕後；事業上自立、自強，不自負；現代的青年少婦根深蒂固延承了傳統的思想理念；為人善良、豁達、厚道，不世故；她資質性感但不嬌柔做作。

　　有過第一次的悸動，現在我更確信我愛上她了。可我決不乘人之危，我勸她冷靜處理她們之間的矛盾，正確對待自己的婚姻。

　　2、等待，讓我心痛

　　學習結束了，我送她上了飛機，也送走了我魂魄。她說他和皓傑和好如初，我莫名地失落。她很忙，我不能打她的手機。我習慣午夜坐在電腦前，等待她在QQ上出現。QQ裏，她愉快地稱我“弟弟”，這讓我叫苦不迭。我喜歡她，可她茫然不知。有時她談她的生意，毫不隱瞞他們經營成本是多少，利潤又是多少；有時她也會誠懇地詢問我該如何策劃和經營。每當給她做“高參”時，我心裏很自卑，我覺得我隻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我是個給別人做嫁衣的男人，更卑略和微不足道，這種心境讓我的單相思雪上加霜。當她偶爾給我談皓傑時，我心裏總翻起一股醋意，我嫉妒皓傑娶到了我喜歡的女人，同時又羨慕皓傑娶了優秀、漂亮、溫柔的女人，如果上天知道我也心愛這個女人的話，它應該給我重新塑造一個送到我身邊。我把自己偽裝起來，附和著她談她想談的一切，我們每天有談不完的話題，在分別的時候我們會說“再見”很多次、很多次。

　　我心知肚明。可是，QQ裏的她什麽也不曾多想，她無憂無慮且“非常自私”地享受著我的暗戀，而且，有時她還自以為是地談她理想中“弟妹”，我無法忍受這種精神折磨，我說：“我是獨身主義者”。

　　當她QQ聊天不再出現歡娛文字時，我隱隱約約感覺到她和皓傑又出現了變故。

　　不要再偽裝自己，那樣很辛苦！我不知是勸她還是說自己。沒有，他對我很好，對孩子很好。我很久沒有回話，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她有些著急了，生氣了嗎？其實我不想讓你笑話我，她解釋說。把我當什麽人了？

　　“我實在不能理解皓傑了，以前，這個對我嗬護有佳的男人如今為何對我這麽詭秘？我不能理解，別人的男人另有新歡，巴不得早點離婚，或者是悄悄地去包”二奶“可是，皓傑並不是這樣。他每天按時上下班，回家嗬護孩子，對我親昵，做飯、洗衣、帶孩子什麽家務活都做；皓傑不願和我離婚不單是嘴上說說，當他被逼無奈時會給我跪下，然後痛苦流涕地求我，甚至有幾次要自殘以示自己的忠誠，為了什麽？我究竟何德何能以及別的過人之處讓他這樣？我的”魅力“能讓男人失去”男人膝下有黃金“的箴言？我打爛腦袋也想不明白啊。皓傑沒有時間和地點”作案“怎麽能和英子有染？哎！我也太傻了，想要作偷竊之合，什麽地方不行，也不需要幾分鍾，可是……，可是那個英子就願意這麽和他苟合？她年輕他十幾歲，又什麽也不圖皓傑的，她的思想境界有那麽高尚嗎？他是那麽的無辜和無奈，難道是我不通情達理？大家既然失去了彼此信任，還不如盡早給我一個明確答案，讓我知道自己錯在那裏！”

　　她一口氣說了這麽多，我也蒙了，無法回答這樣的迷惑。她見我沒有回音又補充了一句：“他也許真有難言的苦衷。”我心裏像打翻了無味瓶，最終，我堅定地說：“杜枚……因為你是可愛的女人，‘我愛你！’”QQ的那頭沉默了。以後許多天，她的頭像始終不見發亮。我後悔自己不該那麽莽撞。其實，我自慚形穢，我根本配不上她，可為什麽還要說出來呢？難道喜歡一個人就要她屬於自己？鑽石、珍寶我很喜歡，可我沒有能力擁有，遠處欣賞欣賞已是最大福分了，為什麽還要使以貪婪想法？所有懲罰莫過於沉默不語，我失眠了，我整夜整夜地守在電腦前等她，隻是想和她聊一會，無論什麽話題。

　　3、幸福時刻

　　杜枚，你可來了，我看到她的登陸信息，迫不及待地說，你知道我每天再等你嗎？你生我氣了嗎？一連串的問號，她不知道回答那個好。其實，那天我隻是談了我的真心感受，沒想到你會這麽生氣，竟然不理我了。我沒給她說話的時間，自顧自地說。對不起，我沒別的意思，我們隻保持這樣地朋友關係就行了，好嗎？答應我！

　　那天我發完最後一個信息突然斷電了，你說什麽了？我這段時間沒有心情上網，並沒有生你氣，她終於能簡單地解釋了這句話。我舒緩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很可笑，這麽多天來，我苦苦地等候她，而她毫無所知。

　　為什麽不上線呀？我問。男人有什麽樣的苦衷不能對妻子說？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問我。我是生活閱曆簡單的男人，我愛之所愛，想之所想，說之所說，我也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皓傑的行為……，我實在無法理解。我怎麽辦？我想離家出走。這樣也好，考驗考驗他是不是真心在乎你。可我到哪裏去呀？如果你認為我還光明磊落，對你沒有傷害的話，來我這裏吧。你想哪去了，你一直是我最值得信任的小弟弟，她坦誠地說。我很高興，又可以近距離接觸她了，無論這個時間是長是短。

　　我想念的、盼望的、熱愛的、可隻能是暗戀的她麵帶微笑站在我麵前，我熱血沸騰。我微笑著說：“熱烈歡迎！”。第一天，我陪她去“世界之窗”、“維多利亞港口”遊玩，她很興奮。我也好像吃了興奮劑，樂得合不攏嘴。回到住處我微閉雙眼、懷抱吉他，似明星耍酷般地給她唱歌。她被我“翻唱”的情歌引逗得臉上泛起層層漣漪。唱完歌，我微笑著說：“今天的活動到此結束，希望貴小姐快樂！好夢！”第二天，我帶她去看馬術表演，我們興高采烈地回到宿舍，我一展歌喉之後又離開了。許多天，我們重複著這樣的生活，平靜、安詳、快樂。

　　我用歌聲掩蓋我的不平靜。我渴望她知道我愛她，並接受我的愛。我願意撫養她的孩子，因為我愛屋及烏。令我無望地是她對事業具有堅強獨立的思想理念，可對家庭責任完全是傳統思想道德。我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可她不是那種不顧一切後果的女人，她可能會為了孩子委曲求全。我是一貧如洗的窮光蛋，我和她是天地之間，她是遙遠月宮的嫦娥，而我是井底之蛙，除了在遙遠的夜空對著明月惆悵地哀怨幾聲之外，我永遠也不能達到那個遙遠的星球，更不奢望得到月中的嫦娥。因此，我很用心守護著這個暫處憂鬱之中的“嫦娥”，免得不小心“碰”了這個冷美人，連遙看她的機會都失去。

　　半個月過去了，她放心不下寶寶，給公司打電話。杜經理，皓總經理出事了，一直聯係不上你，你趕快回來吧，秘書著急地說。什麽事？她感覺是個謊言。你回來就知道了，她沒有給她任何解釋。

　　她很矛盾，她實在想家、想寶寶，可是，皓傑的不坦誠讓她有家難回，她又開始以淚洗麵。看你這麽痛苦，我不得不說了，你下決心和皓傑離婚吧，和他離婚後，帶上寶寶，到我這裏來，我願意和你一起撫養孩子，我愛你，我鼓足勇氣說。

　　前後多次接觸，我覺得你年輕、有朝氣且身上每個細胞都具浪漫色彩，你具有征服世界的勇氣和氣質，你年輕、精明能幹、心細，你讓我看到了十年前的皓傑，不能否認我也喜歡上你了，她說。

　　我激動地不知道說什麽好，我等這句話似乎等了幾個世紀。可是，我不能連累你，你還年輕，你完全可以找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子，她說。不，不，我已經想很久了，我是愛你的，我心中裝不下其他人了。也許是你一時衝動，等你想好了再說也不遲。不是，請你相信我！難道你沒有感覺到我愛你嗎？我愛你，從看到你的那一刻開始。

　　我再也無法克製自己的衝動，把她擁到了懷裏，她沒有躲，我們嘴緊密地貼在了一起。她的衣服被緩緩地、柔柔地、慢慢地一層層剝開，她冰晶玉潔的肌體全部裸露在我眼前。我渾身顫抖著，像十年久旱逢甘露，烈火燃燒遇熱風撫摸著她光滑如玉的肌體，迫不及待地想把她熔化到我的血液裏，我強烈舉動似乎提醒了她。她一把推開我，怒吼著：“請出去。”我被她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看到她的確生氣了，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慢慢地退出了房間。“進來吧。”我聽到她的召喚，小心翼翼地走進了房間，她衣著整齊，表情很嚴肅。我們的行動已經違背了道德準則，她認真地說。可是，我愛你……。我也是，但也要等我們取得合法的身份之後才可以。你一定要快刀斬亂麻，不然你永遠會這樣痛苦。嗯，明天我就回去解決這個問題，離婚後我到你這裏來。嗯，我會疼愛你和孩子的，我認真地說。希望如此，她也認真地說。我對天發誓，如果我變心，讓我不得好死。她用手指堵住了我的嘴。

　　廣播裏傳來乘客驗票登機的聲音。她眼含熱淚看著我，我又交代她說：“等你好消息。”她點點頭，晃晃被我緊抓的手，示意不得不離開了。我木呆呆地放開她的手。她直奔檢票口而去……

　　4、我永遠的嫦娥

　　不久，我接到她一封信，信上說：我剛下飛機，公司秘書告訴我，皓潔在送英子到南方分工司回來的路上出車禍了。醫院裏，皓傑麵無血色地躺在病床上，我抓住他的手示意我回來了，皓傑的手顫抖了。皓傑無力的問，你真的要離開我？看到皓傑虛弱的樣子，我很不忍心，眼淚流了出來。別哭了，都是我不好，皓傑說。我還是流淚不止，此刻我很心疼眼前這個男人。皓傑從枕頭下拿出一封信交給我，回家看看，我準備寄給你的，希望你原諒我！我接過信，把它放在了包裏。

　　回家我拆開了這封信。

　　親愛的：

　　好久沒有這麽叫你了，感覺有些陌生。這讓我想起我們的確很久沒有這麽親昵了，怪我沒有好好和你溝通，致使我們之間的思想互相隔膜了。

　　我應該向你坦成布公，可我沒這麽做，錯誤導致我將要失去你和我們美好的家庭，“亡羊補牢，為時未晚”，所以，我今天向你坦白一切，除了請求你原諒之外，也擺脫壓抑我很久的煩惱！

　　英子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我父親生前犯下孽緣的禍根。他在政府機關任職時悄悄地和他的秘書有了染指，很快生下了英子，那時我已經18歲，我們全家人不知道。不幸地是英子的母親兩年後因為一次交通意外出車禍死了，英子失去了母親，父親又不敢把她領回家，隻好在外麵找了個老保姆照顧她。可是，當父親知道自己得了癌症，將不久與人世的時候，他再也無法隱瞞下去了。有天，他把我領到英子的住處，痛哭流涕地向我悔過，然後請求我原諒他，我氣極了，真想去揍他，為母親報仇，可是我忍住了，父親一直是我們幾個孩子尊敬的人，他對母親和我們非常關心，很難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事。

　　父親流著眼淚求我在他死後照顧英子，而且什麽人都不能說，因為他一生的名節，還有我可愛的、善良的母親。我想這也是對的，父親的口碑很好，不能讓他在臨死的時候名譽受損，最大程度上是為了我們這些還活著的人。父親安心地去了，我擔起了撫養英子的重任，我撫養她第七年的那年，我們結婚了，你是善良豁達的姑娘，從不過問家裏的錢財，因而我能夠從容地拿出錢繼續撫養英子，十年過去了，英子從小學到大學畢業，沒有受到任何委屈，畢業後她自願到我們的公司幫助我打理公司，她懷著一顆感恩的心，努力工作，但是，我們的身份沒人知道，因為英子有著對哥哥的過分依賴，從而引起你和公司職員的誤會，我想等她找個好男孩子嫁了人，謠言不功自破。可是，等不到那一天，為了我們的幸福，為了我不失去你這個可愛的女人，我違背了父親的遺願，但是，我做到了撫養英子的重任，也隱忍了這麽多年，現在說出來可能對英子的前途有影響，我想可能不會太大，畢竟她已經成年了。我們的幸福重要，我愛你，愛寶寶，請你原諒我隱瞞了這麽多年，你要怎樣才能不生氣？隻要你一句話，哪怕要我死，我都毫無怨言。

　　再次請求你原諒，回來吧親愛的！

　　不稱職的丈夫：皓傑年月日

　　看了這封信，我哭得死去活來。我當初為什麽不多了解了解皓傑？我恨自己太自私、太自傲了，我很幸運地得到了一個人格高尚的人，可是，我竟然不知，還誤會他使他痛苦彷徨，我真的該死！我要用後半生努力彌補我的過錯，我要用我的生命維護我可愛的丈夫和可愛的家！

　　多謝你對我的照顧，更謝謝你對我的愛，我也愛你，可我們無緣結合。你還年輕，你一定會找到深愛你的人的！別了，安好！枚。

　　看完信，我悄悄地痛哭一場，不知道為了誰。

　　我心裏很矛盾，我愛她，可憑良心我不能摧毀這個家庭，皓傑是世上少有的好男人。

　　經過痛苦掙紮，我走出了情緒的低穀，我知道她不會回到我身邊了，她做了我永遠的嫦娥，要我永遠地邀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