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的心願

第二十一章 “懼內皇帝”明憲宗

　　一

　　明英宗複辟後，孫太後重回仁壽宮居住。這天，孫太後正在宮中閑坐，忽聽宮女報：“青州縣掾吏萬忠求見。”孫太後道：“宣”。不一會兒，萬忠在殿外跪見，他身邊還跪一四歲女孩，隻聽女孩脆聲聲地喊道：“太後萬福，貞兒給您請安了！”

　　這女孩，是萬忠的女兒。她皮膚粉嫩，明眸善睞，全身上下透著一股機靈勁。孫皇後雙眼一眯，微笑著說：“小貞兒模樣還挺俊！”貞兒不等太後允諾，站起來就往孫太後跟前跑。萬忠想攔竟沒攔住，嚇得跪在地上篩糠。但見貞兒從懷裏掏出一荷包，遞到她眼前說：“這是貞兒送太後的，祝您身體康健，活一萬歲！”孫太後接過荷包，一股清香沁人心脾，她又樂了，伸手把她攬在懷裏。轉身問萬忠：“萬忠，聽說萬州匪患，你不坐法戍邊，跑京城來做甚？”萬忠道：“回娘娘，鄙人此來，正為小女。”“哦？”萬忠道：“賤內不久前突然暴病，臨終前托我把小女送進宮來。”

　　貞兒的母親和孫太後是姑表妹，為女兒有個好前程，她一直想把女兒送進宮，但萬忠是明眼人，不想讓女兒進宮。現在，夫人臨終前此番交代，萬忠一方麵不好違背她的遺言，更重要的是他戍邊任務繁忙，軍中無人能看管貞兒，於是，就帶她前來麵謁皇後。

　　孫太後聽後，歎口氣道：“可憐的表妹！還有貞兒，四歲就沒了娘，著實可憐。”貞兒望著孫太後道：“貞兒不可憐，貞兒有皇太後疼！”這句話，惹得太後笑了。她對萬忠說：“這孩子挺招人喜歡，那就把她留在宮中吧。”她對宮監主管說：“貞兒交由你們盡心撫養，如有懈怠，定斬不饒！”

　　轉眼十年過去了。貞兒居然出脫成一個絕色女子，孫太後愛她伶俐，就招她為司衣飾，為太後打理服飾行裝。

　　貞兒十六歲那年，周皇後誕下一子，名曰見深。英宗大喜，立為太子，宣召天下。孫太後便派貞兒到東宮伺候。貞兒事物具細，嘴巴乖巧，眼又活絡，把周皇後和小太子伺候的舒舒服服，周皇後本想把貞兒留在身邊，又恐奪孫太後心愛，無奈太子百天後，又放她回了仁壽宮。

　　太子長至三四歲，便常去朝見孫太後，貞兒前後扶助，盡心盡力。太子很喜歡這位美人，命她白天陪著玩耍，夜晚伴著歌曲入眠。周皇後念及貞兒聰慧，又常教太子認字讀書，也不多做幹涉。

　　轉眼太子到了懵懂之年。這天，太子朝見完孫太後，沒著見貞兒，心生納悶，便去尋找，不覺找到了閨房內。貞兒睡臥在粉紅色帷幕內，太子輕手挑開帷幕，隻見貞兒鼻息輕微，酥胸半掩，粉腮紅潤，細潤如脂。太子不禁低頭輕吻起貞兒來。貞兒忽然睜開了媚眼，太子一驚，逃也似地跑了出去。這時，忽聽貞兒在屋內喊道：“太子殿下駕到，貞兒不知，有失遠迎，奴卑跪請您恕罪！”

　　太子聞聽此言，整整衣冠，端著架子又回到屋內。隻見貞兒薄衣素裳，半依半臥在床上。她伸出纖指，示意太子走近床來，太子順從地走過去。貞兒把太子的手，放在她脂潤的乳房上，然後，用芳香的小嘴，吸住了他的唇……他們就這樣第一次偷食了禁果。以後，他們一發不可收拾。

　　或許整個後宮都不會認為太子會和貞兒有如此行徑，這事一直瞞到英宗皇帝駕崩。

　　二

　　太子登基，定年為成化元年，謂位憲宗皇帝，憲宗時年十四歲。貞兒雖年已三十，卻看起來二十歲不到，但她和十六七歲的姑娘相比，顯得更加端莊秀美，氣質高雅。憲宗更是愛她為百花之王。不久，孫太後駕崩，憲宗宣貞兒進皇宮，名為伺候，實為夫妻。

　　又過了兩年，憲宗到了招東宮的年齡。兩宮皇太後便和司禮監商謀此事，經過嚴格篩選，最後定吳氏為後。

　　誰料，臨舉冊封的前一天，憲宗反悔了。他對周太後說：“皇兒羨慕貞兒已久，並結鸞鳳，萬望皇母準皇兒招貞兒為東宮。”此言一出，太後嘩然，她生氣地大喊：“把這個禍亂後宮的賤人給我拉出去斬了。”憲宗見皇母生氣了，拂衣跪倒說：“皇母如不赦貞兒，皇兒願陪她一起去。”周太後氣得跺腳道：“皇兒，你如今貴為天子，招一個徐老半娘為後，豈不被天下人取笑！”“如今大明天下都是我的，我卻不能擁有一個相愛的女人？如是這樣，我寧可天子不做，和貞兒隱居深山，過到終老。”

　　周太後見憲宗中毒太深，不好硬來，就命人放了貞兒。轉身和錢太後及諸大臣商議對策。有大臣建議，事以至此，不如允了憲宗，但隻能招貞兒為妃。憲宗考慮再三，覺得眼下隻有“先退為進”了。

　　於是，封吳氏為皇後，貞兒為妃。憲宗很為貞兒鳴不平，貞兒也暗地和皇後較勁。

　　宮規規定，妃子每天都要謁見皇後。其他妃子見皇後都是畢恭畢敬的，唯獨萬貴妃，總是似嗔似怒一副臉。一天皇後忍了，兩天算了，八天十天過去了，她終於忍無可忍。這天，萬貴妃又是不屑地給她叩安，她怒火頓生，說：“如今我貴為皇後，你這徐老半娘竟敢在我麵前逞威風？剛才的施禮不行，重新做一遍。”

　　萬貴妃多聰明，見皇後發怒了，趕緊伏軟道：“稟皇後，卑人昨夜不慎閃了腰，腰疼的厲害，不能深躬，還請皇後原諒。現在，我忍疼給您重新施禮。”說完，她畢恭畢敬地給她施了一禮。誰料吳皇後說：“我沒滿意，請再來一次！”萬貴妃心裏很不服氣，但又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

　　按說吳皇後該就此罷休了，但她畢竟年輕氣盛，不知事情輕重。她又道：“不行，你做吧，直做到我滿意為止。”說完，起身離開了。

　　萬貴妃啥時受過這等屈辱？她悄聲罵道：“別自以為野雞插根羽毛就成鳳凰了！”這話被宮監聽到，立馬傳給了皇後。

　　這還了得！吳皇後轉回身來，對眾宮監喝道：“把她給我綁了，家法伺候。”宮監三下五除二把貞兒給綁了，刑杖也拿了過來。吳皇後接過刑杖，氣憤地抽了她幾下，然後，命宮監把貞兒趕出了東宮。

　　萬貴妃回到已宮，無限憂傷，湊巧憲宗進來，益發頓足大哭，憲宗莫名其妙，忙問何故？萬妃故不明說，憲宗急得不行。後經伺女稟明原委，頓時龍顏大怒，揮袖奮拳，欲往東宮問罪。萬貴妃想陛下少年氣勝，盛怒之下不定鬧出什麽大事來，於是，搶先一步，攔住憲宗道：“陛下且請息怒！貞兒蒙皇上如此憐愛，今生死不足惜！但還望陛下別因貞兒，攪得後宮不安寧！”憲宗一聽，感覺此話頗有道理，怒氣也就消了一大半。正猶豫之際，萬貴妃擦擦淚眼，欲做還羞地牽住憲宗衣襟，進入後宮。憲宗替她寬衣解帶完畢，見貞兒玉肌上幾條杖痕，愈發心疼憐恤。萬貴妃嗚咽道：“妾年已長，還請陛下命妾出宮，以免陛下遭人恥笑，妾身也不再受那杖法之苦。”憲宗聽後怒罵道：“這潑辣賤貨，看我明日就把她廢了。”萬貴妃冷笑道：“冊立皇後，是兩宮皇太後的懿旨，陛下廢後，談何容易！”憲宗道：“休要操心，朕自有妙計！”

　　這日，憲宗親幸東宮，他命吳皇後歌舞伺候。吳皇後很驚詫，說：“妾不善歌舞，不如請歌妓來為陛下助興。”憲宗說：“朕今天就看你表演。”皇後見憲宗執意看，害羞地表演起來。跳完一曲，憲宗說：“脫去長衫衣袖，舞起來更利落。”他命皇後脫得隻剩內衣內褲再跳一曲。

　　這時，宮人宣“兩皇太後駕到”，剛宣完，兩宮太後就到了，吳皇後來不及回避穿衣，赤裸著身體跪地迎接。周太後立刻嗬斥道：“皇後此行裝成何體統！快退避起來，穿戴整齊再出來。”皇後羞愧地捂住臉哭著跑了。

　　轉過天來，憲宗入宮拜見兩宮皇太後。周太後問及吳皇後裸衣歌舞的事。憲宗說：“朕要請歌妓來，她說不用，說完自己便脫掉衣衫跳了起來。”周太後對錢太後道：“她如此輕笑輕怒，且好歌技，當初你我怎麽就選上她了呢？”錢太後道：“吳氏是太皇親定，又經禮監多年考察，才從眾多才女中選出的，按說不應該如此，她此番行為甚是異常。”憲宗趕忙道：“此不足以母儀天下，必定廢易為是。”周太後說：“一月夫妻，便要廢易，不成體統。我以後把她叫進宮來，多費些心教育教育，或許她會洗心革麵。皇兒可就先將就些吧。”憲宗道：“如此女人，怕是爛泥難扶上牆，孩兒萬萬是不想要了，如果皇母執意不肯，兒願削發，永遁空門。”

　　周太後看憲宗廢後如此堅決，想這吳氏也是自作自受，因此不再勸憲宗將就。周太後問：“那廢了吳氏，另立誰為後呢？”憲宗道：“萬貴妃。”周太後和錢太後立刻反對道：“如是這樣，還不如吳氏呢。”

　　憲宗知道一時半會難以說服她們，心想廢了吳氏，先替貞兒出口惡氣再說，於是，就向兩皇太後妥協了。

　　吳氏被廢後，移出東宮，另立王氏為後。王氏性格溫順，更因吸取吳氏教訓，對萬貴妃謙讓尊重，彼此明裏倒還相安無事。

　　萬貴妃尚不死心，多次慫恿憲宗到太後處陳情，太後終因她年紀太老，未能應允。憲宗心懷愧疚，對她百般愛憐遷就。

　　萬貴妃心謀甚多，又風情萬種，憲宗眼裏隻有萬氏，無意親幸其他皇妃，萬氏集百般寵愛於一身。第二年，萬貴妃誕下一子，憲宗欣喜，每天進宮探望。然而，天不隨人願，這兒一月之後，生了怪病，訪遍太醫及民間，都無從治起，最後竟夭折了。萬貴妃無限憂傷，為此鬧下心病。憲宗既疼又憐，寸步不離。

　　這憲宗畢竟年輕，多日不圓房，竟有些受不住了。於是，背著萬妃悄悄臨幸諸皇妃。皇妃們都想早結珠胎，引起皇上注意。但這事很快被萬貴妃看穿，她派宮監監視諸皇妃的行為，稍有動靜，就暗地陷害，終使皇胎不保。

　　憲宗聞知，稍有不滿，萬貴妃嬌聲泣哭：“貞兒此生隻為陛下活，如不能先為陛下生一龍子，那就讓貞兒死掉算了。”說完，掩麵走入後宮，不一會，宮女慌忙來報“貴妃要自行上吊。”憲宗嚇得魂飛魄散，趕緊把貞兒從房梁上放下來。緊緊抱住萬貴妃道：“朕此生就愛你一人，你若死去，朕怎能偷生？”萬貴妃啜泣道：“貞兒如不能先生一龍子，寧可死。”憲宗說：“朕發誓以後不親幸她人，讓你先結龍胎。”萬貴妃聽後，破涕為笑。隨後，施出渾身法數，讓憲宗風流暢快了一番。

　　以後，憲宗果真隻招幸萬貴妃一人。這很令周太後擔憂，這天，她招憲宗進宮，對憲宗說：“皇後知書達禮，聰慧秀美，你不該冷落她。再說，你招東宮多年，如再不生下一男半女，恐要被天下人恥笑了。”憲宗暗暗埋怨貞兒的肚子不爭氣。周太後說：“萬貴妃畢竟年老力衰，皇兒不能光顧自個起興，你得為大明江山著想。”

　　憲宗回宮，一直悶悶不樂。萬貴妃問及，憲宗說出了隱情。那料萬貴妃撲通給憲宗跪下了：“請陛下賜貞兒一死。”憲宗道：“這是為何？”“陛下寵幸貞兒，貞兒卻不能給你生下龍子，有愧上天皇祖，所以請死。”憲宗擺擺手道：“何以談死。隻要貞兒歡喜，生不生龍子朕倒不是很在意，隻是皇太後不允。”憲宗說罷歎口氣。

　　萬貴妃眼珠一轉，又給憲宗跪下了，憲宗問：“這又是為何？”萬貴妃說：“求陛下疏遠貞兒，多去臨幸皇後皇妃，如她們能給陛下生下龍子龍鳳，貞兒死也瞑目了。”

　　憲宗一聽，龍顏大悅。說：“還是貞兒體恤朕！如今你不計較生頭胎，或許日後很快就能結下龍胎呢。”萬貴妃笑笑：“是呀，貞兒把生龍子當作重大任務，越急越不能走上正規。”說著，手吊在憲宗的脖子上撒起嬌來，憲宗哈哈大笑著抱起她：“我的美人，我可真是離不開你啊。”

　　憲宗開始招幸皇後皇妃，萬貴妃不但不妒，還教憲宗如何盡興。很快，皇後就誕下一龍種。憲宗大喜，宣召大赦天下。

　　這天，憲宗在東宮為皇子舉辦百天喜酒，喝著喝著，憲宗突然想去看看皇子，起身往後宮走去。所有宮女宮監都在宴席上前後忙呼，後宮僅留一宮女看護皇子，這宮女姓紀字柏賢，十五六歲年紀。

　　柏賢正在仔細給皇子洗尿布，憲宗進來，竟沒察覺。憲宗看柏賢長得漂亮可人，動作嫻熟優美，不禁拍手誇道：“好！”

　　這一聲好，把柏賢給嚇了一跳，但她很快認出憲宗，趕忙跪地迎接。她楚楚可人的眉眼，引起憲宗一股衝動，他上前拉起柏賢，順勢把她報在懷裏。柏賢嚇得臉都變了顏色道：“萬歲不可，請饒命！”憲宗微笑道：“怕什麽，有朕給你做主。”說完，竟動手給她寬衣解帶。柏賢嚇得渾身發抖，這更激起了憲宗的性趣，她把柏賢抱到鳳床上……

　　誰料皇子百天不久，竟暴病而死。皇後名知原因，卻不敢聲張。鬱悶得大病一場。多虧柏賢前後盡心扶持，才使皇後起死回生。不久，皇後見柏賢身體怪異，詢問原因，柏賢嚇得全招了，皇後氣憤地說不出話來。

　　吳氏被廢之後，憲宗幾乎把她全給忘了，自然她也淡出被偵察範圍。這天，吳氏忽聽皇後宣，趕忙穿戴整齊去了東宮。皇後喝退所有下人。和吳氏密談到深夜。回宮時，皇後送吳氏一頂新轎，吩咐親信親送吳氏回宮。

　　轎子到了宮門外，有宮監說皇裏發現一大盜，要檢查所有過往行人及車轎。吳氏心平氣和地下轎，用玉指撩開轎簾，讓人檢查。宮監朝裏瞄了一眼，示意放行。

　　吳氏回宮後，萬貴妃派人查了一段時間也沒查出什麽異樣來。而吳氏每天除潛心念佛，從不問塵事，萬貴妃也便罷了。

　　三

　　皇子夭折後，憲宗一直悶悶不樂。萬貴妃使出渾身解數，哄他開心。恰逢這時，國內硝煙四起，北有平涼，南有苗夷。早些時期，萬貴妃為擴大自己的勢力，讓憲宗把自己的姑舅親戚全都提了官，這些人貪婪無能，揮霍無度。

　　戰事吃緊，憲宗調度國庫用兵時，才發國庫吃緊。龍顏震怒，下旨查辦盜用國庫之人，很快就查到了萬貴妃的親信親戚。

　　萬貴妃害怕事情暴露，每天處心積慮地圓謊，也顧不得誰生龍子龍鳳的事了。幾年間，娘娘貴妃紛紛結珠胎誕子生女，唯獨萬貴妃肚子平平，她心生嫉妒，得著空兒就設計陷害。皇後皇妃都懼怕萬妃狠毒，又有憲宗撐腰，都默不敢作聲。

　　趙皇妃誕下一子後，親自日夜照顧，戰戰兢兢地把皇子養到了三歲。憲宗大喜，即命為皇太子。誰知到了第二年，皇太子竟生起病來，病勢凶猛，無藥可治，過了一晝夜就夭折了。憲宗聞驚，歎道：“朕為何如此命苦？”太監張敏跪道：“陛下，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憲宗道：“朕赦你無罪。”張敏說：“皇太子一個個全夭折了，鄙人認為是人陷害所致。”說著拿出一包裹，憲宗一看，是萬妃宮中之物，頓時明白了一切。

　　萬貴妃見憲宗問詢，氣得哭泣道：“萬歲，你這是中了奸人之計？貞兒愛皇上，為皇上後繼有人操碎了心，可她們竟然設計陷害我，我死也不瞑目。”說完，口吐鮮血，昏厥過去。

　　憲宗嚇壞了，趕緊宣太醫進宮。太醫給萬妃把完了脈，搖搖頭道：“請萬歲保重，娘娘凶多吉少。”

　　萬貴妃一夜之間怎麽就病入膏肓了呢？一是她看似年輕，但時年已六十歲。二是她多年為取得憲宗邀寵，吃遍迷幻春藥，上癮成病。三是她整日勾心鬥角，身心疲憊，不堪重負。

　　但憲宗不知這些，還以為對她猜疑，使萬貴妃氣心失血，導致如此。為此，他後悔不已。他親自守候在萬貴妃病榻前，日夜不離，三天後，萬貴妃落氣仙世了。憲宗當即下召全國治喪，一切按皇後例，他輟朝七日，然後，厚葬萬貴妃。

　　憲宗道：“貴妃去世，我也不能活了。”所有人都心裏竊笑。

　　辦完萬貴妃後事後，憲宗整日悶悶不樂。當年八月，憲宗已病得臥床不起。他招眾愛臣道：“朕生子無數，竟無一人幸存，多少有些遺憾。朕駕崩以後，一切皆按皇製，擬招新皇。”

　　這時，宮監報：“吳貴妃求見皇上！”憲宗想了想道：“哦，是她？宣。”眾臣退下，吳貴妃進來跪安。憲宗問：“吳貴妃進宮來，意為何事？”吳貴妃道：“給陛下送皇子來。”“吳貴妃，朕知今生最對不住的就是你，可你不該如此戲謔本皇。”吳貴妃淚流滿麵，說：“我從沒怨過皇上。我今天真是為送皇子而來……”

　　吳貴妃把柏賢懷孕，王皇後為救皇子，秘密把柏賢送進她宮中，然後，待產生養等事，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憲宗趕忙說：“皇子哪裏？快宣皇子晉見！”不一會兒，一八歲男童拂衣跪到，給憲宗叩安。憲宗仔細看看男童，拉著他的手，說：“長得像我，真是我兒。”說著抱著他失聲痛哭起來。憲宗哭完，問及柏賢，吳皇後歎口氣道：“她生完佑樘後半月，萬妃不知從哪裏得到了消息，四處搜尋，她為保皇子，到宮外服毒自殺了。王皇後受到牽連，說是病死，其實也是被貞兒給毒殺了。”

　　憲宗氣憤地喊道：“貞兒，沒想到你如此狠毒，枉我愛你一生一世啊！”說完，氣絕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