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的心願

第十六章 引路魚

　　有一年，老天發怒，瓢潑大雨一連下了半個月，河水四溢，道路農田全被淹沒在水中。這時，突然傳來姥爺急病的消息，並說姥爺治病需要一味藥，隻有我們這裏有，姥姥要媽媽趕快買了送過去，可巧，媽媽也正生病，爸爸又沒在家，沒辦法，媽媽隻好遣我給姥爺送去。奶奶知道後，死活不同意，說：“這連天大水的，去姥爺家的路上，有很多兩米深的水坑，還有兩條河，萬一他走偏一點掉坑裏，可咋辦？不能去！”我那時才十歲，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一邊是老父親，一邊是兒子，媽媽沒有選擇的餘地，隻好狠下心來把藥縫到我衣兜裏，瞞著奶奶，悄悄把我送出了家門。

　　我家離姥爺家有四裏多地，兩地之間，全是農田，農田裏有一條土路，可以通向姥爺家的村莊。走出村莊，我才知道，水把農田全淹沒了，一片汪洋，路在哪裏，根本找不到，我隻好憑著記憶，淌水繼續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我終於在一片汪洋中迷路了，我嚇得哭了起來，這時候，我突然聽到一陣嘩嘩地濺水聲，我抬眼一看，有條魚在我前方不遠的地方遊。這條魚足有一兩尺長，渾身通紅，魚眼突出，黑亮亮的，尤其魚尾擺動起來，就像幾塊飄動著的紅絲綢。

　　如果我能逮住它，正好給姥爺補身子，有了這想法，我不再害怕了，就悄悄向魚兒撲去，而那條魚卻搖頭擺尾，不急不慢地向前遊著，它時而停下，時而又慢慢遊動，有幾次我伸出的手，明明已經抓住它那滑溜溜的身子了，可不知怎的手裏卻是空的，而它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慢悠悠地遊動。我不甘心，就又悄悄向它靠近。就這樣，不知不覺，我就跟著那條魚跑出了好遠，而那條魚也像是遊累了，它在離我半步遠的地方停下了。我一下撲過去，抓住了！可魚兒猛力地擺動尾巴，濺了我一臉水，水珠也濺進了我的眼睛裏，我不由眨了下眼睛，再睜開時，魚兒不見了！我來回找了幾圈，連魚兒的影子都沒找到，我隻好放棄捉魚，向姥爺家趕去。

　　姥爺吃了藥，很快就清醒過來，當他問我是咋來的時候，我把事情的經過說了說，姥爺很奇怪，就派舅舅領著我再走一次那條路。舅舅走著走著，臉變得黑一陣白一陣的，回到家，他對姥爺說：“外甥一直在河邊走邊捉魚，竟然沒掉進河裏去，真是怪事。”

　　姥爺想了想，給我們講了這個故事，他說，有一年，他在河邊打豬草，看到河水邊的一撮草叢在不停地動，他知道是有魚擱淺了，就走過去，扒開草叢，果真見一條小魚在哪裏撲騰著亂跳。他抓起小魚，把它隨手扔到了籃子裏，然後，繼續沿河邊割草，割著割著，他總覺得身邊的河水在拍動，他盯睛看了一下，見水中有一條大魚，在不停地往水麵上跳，他沒理它，把籃子往水邊上放了放，繼續割草，誰知，這條大魚竟自己跳到籃子裏，然後大魚就使命往藍外跳，還真躍出籃子，跳到水裏了，小魚見大魚這樣做，也跳，但它始終無法跳出籃筐。這時，大魚又一次次跳起來，似乎還是往籃筐裏跳。他立刻明白了，這是大魚在救小魚，他笑了笑，把小魚抓起來扔到了水裏，大魚和小魚立馬歡快地遊走了。

　　事情過去了很多年，他早把這事給忘了，沒想到，魚兒今天來報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