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的心願

第十五章 宋徽宗欽題清明上河圖

　　宋崇寧年間，宋徽宗酷愛書法繪畫藝術，為此，他專門設立翰林書畫院，並兼任院長，常年以古人詩句命題考試的方法，為畫院選拔人才。

　　東京城裏有個叫韓海的人，做夢都想進入翰林書畫院，享受下“天子門生”的榮耀，但翰林書畫院每每招生，他次次名落孫山。

　　最近，翰林院要招一批新生入院，韓海暗暗發誓道：“這次，我拚了命也要擠進去。”於是，他閉關在家苦練起來。

　　這天半夜，韓海在書房內作畫，忽然聽一陣微弱的救命聲，他放下畫筆，開門來看，見一年輕人趴在門口，他吃驚地問：“你這是？”年輕人少氣無力地回答道：“老爺，請賞我口飯吃吃吧。”

　　韓海連忙喊仆人把年輕人攙進屋內，然後吩咐給他弄些吃的來。年輕人吃飽喝足後，病情大減，自報家門說，他名叫張凱，是來參加書畫考試的。韓海聽後，當即叫他比劃幾筆，張凱難駁恩公麵子，撚筆畫了一幅山水畫，韓海看了直誇好。

　　第二天，韓海把東京城裏最好的郎中給請來了，韓海塞給郎中幾錠銀子說：“隻要您能治好他的病，日後，我定有重賞。”郎中看看韓海道：“隨時聽老爺吩咐。”

　　張凱的病似乎更重了，他不忍再花恩公的錢，準備辭別韓海，回老家自生自滅。韓海攔住他，並打保票說，他病一天不好，他一天不放棄給他治療。

　　張凱在韓府上住了下來。韓海派仆人一日三餐，精心伺候。張凱自感無以回報，每日硬撐著病弱的身軀，認真教韓海作畫，韓海畫技日日大增。

　　轉眼報名時間到了，韓海勸張凱也報名試試，張凱抵不過韓海一片好意，就去報了名，然而，開考那天，張凱竟突然病得昏迷不醒，韓海請郎中給他急救了半天，也沒把他救醒過來，韓海隻好遺憾地獨自上了考場。

　　麵試的人果真是當今聖上宋徽宗。他揮筆寫下：“野水無人渡，孤舟盡日橫。”的命題後，揮揮袖袍到殿內休息去了。

　　麵試者都開始忙碌起來，韓海畫到一半，突然感覺內急，就向監考官報告說要去方便，監考官應允了。大概有兩柱半香的時候，他很興奮地回來了，然後，拿起畫筆，揮毫潑墨……

　　宋徽宗親自閱畫，他看了許多幅畫都不滿意，唯獨看到韓海的作品時，興奮地讚歎道：“好！”原來，皇帝追求那種“詩情畫意”的畫法，而韓海的這幅作品，畫的是一個劃船的舟人，睡臥在船尾，一孤舟橫於水中。畫立意不單是舟中無人，而是表示出無人渡河，渡船人索然寡居的荒涼蕭瑟之景，比簡單寫實意境濃厚多了。

　　韓海毫無疑問地拔得了頭籌，如願以償地進了翰林書畫院。書畫院作畫，都是要學員回家作，然後，第二天上交，韓海每次交作業，都被皇上批閱為精品，韓海很快就被翰林院授予繪畫最高職稱：“學正”。

　　這天，宋徽宗帶翰林院眾門生去郊外踏青，宋徽宗命眾人描寫“踏花歸去馬蹄香”之景。其他人都潛心畫了起來，唯獨韓海握筆發抖，渾身冒汗，宋徽宗看見了，就問韓海怎麽了？韓海趕緊跪地回答說他最近身體欠佳，請皇上贖罪。宋徽宗說：“那你回去補上這課作業吧。”

　　第二天，韓海按時補交來一幅畫，皇帝一看，讚歎道：“妙！”原來，韓海這幅畫，並沒有畫任何花卉，而是隻畫了一人騎馬，有十多隻蝴蝶飛繞馬蹄間，形象生動地描繪了騎馬歸來，馬蹄帶香的意境。

　　宋徽宗一時高興，又給韓海當麵提了一題，讓他現場畫好，韓海勉強畫了一幅交給宋徽宗看，宋徽宗看完，拉著臉，一言不發，嚇得韓海汗唰地就流了下來。徽宗問：“韓學正，你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韓海結結巴巴地說，沒，是……“別這啊，那啊的了，朕賜你畫紙，拿回家去做吧。”說完，起駕離開了翰林院。

　　韓海回到家裏，叫仆人趕緊把張凱請來，張凱這會恰巧精神狀態還不錯，韓海歉意地說，皇上要畫要得緊急，張凱說，他的命都是恩公給的，就別和他客氣了。

　　兩人在畫室裏忙碌起來，突然，有人喊：“聖上駕到！”韓海一驚，叫張凱先離開一會兒，張凱前腳剛離開，宋徽宗後腳已跟進畫室來。

　　韓海跪地迎接。“韓學正，請起來吧，朕這會來瞧瞧你繪畫。”韓海道聲遵旨，站起來拿起畫筆在畫布上畫起來，畫了20分鍾，宋徽宗等不及了，宣召起駕回宮。

　　第二天，韓海交上了他的作品，宋徽宗看了，非常高興，嘖嘖讚歎說：“不錯。”韓海很得意，正等著皇帝賞封呢！宋徽宗臉色一沉，命韓海現場重畫一遍畫的某個部分，韓海隻好照貓畫虎，剛畫幾筆，隻聽宋徽宗大喊道：“韓海，你可知罪？”

　　韓海嚇得伏地跪倒說：“陛下，罪臣不知。”

　　宋徽宗怒吼道：“事到如今，你還在欺君，把他拉出去給我斬了。”屠刀手過來，架起韓海就走。大臣不知皇帝為何盛怒斬人，就連忙跪下求情道：“陛下請息怒，微臣想知道韓學正犯什麽王法了。”

　　“拿偽畫欺君。”宋徽宗說完，又喊道：“丞相蔡京聽旨！朕命你速去韓海家查查，然後，把那個幫韓海作畫的人給我捉來。”

　　蔡京立刻派人包圍了韓府，很快，張凱就被搜出來，並被五花大綁帶到了金鑾殿上。見到皇上，張凱一緊張，立刻暈死過去。

　　宋徽宗趕緊命人給張凱鬆綁，然後宣太醫來給他診治。一個小時候，張凱清醒過來，宋徽宗命人攙他坐下，然後，問起他的身世及來曆。

　　當太醫聽到他一直在韓府養病時，趕忙對宋徽宗道：“陛下，張公子根本沒病，他身體虛弱，是因他長期服用蒙汗藥造成的。”

　　“什麽？我長期服用蒙汗藥？”張凱吃驚地問道，見太醫堅定地點點頭，張凱淚流滿麵道：“難道韓海沒有救我，而是長期陷害和利用我？”

　　宋徽宗龍顏大怒，命人立刻把韓海拿來問罪。原來，韓海聽郎中說張凱並無大病，知道張凱將是他的對手，於是，他悄悄買通郎中，即不讓張凱死，也不讓他行動正常。

　　考試那天，張凱吃了郎中的蒙汗藥，昏睡不醒，但又讓他在開考的半個時辰後，清醒過來，這時，韓海的考題被他的下人悄悄送來，命張凱在兩株香的時辰內迅速畫好……

　　被蒙在鼓裏的張凱，還以為韓海真心給他治病，為報答韓海的恩惠，潛心為他作畫，所以，韓海的所有作品，都出自張凱之手。

　　韓海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宋徽宗派太醫給張凱治病，又破格把他招進了翰林書畫院，並賜名：張擇端。

　　有一天，宋徽宗看完張擇端的畫，又大加褒獎了一番，隨後，問張擇端還有什麽困難沒有。

　　張擇端想了想，終於鬥膽問皇上是怎麽發現韓海的畫都是假的？宋徽宗說，那天采風，他見韓海一味地拖延，就懷疑韓海有什麽貓膩。回東京後，他就讓韓海現場作畫，誰知韓海畫得大失水準，他就決定再試探一下他。

　　他賜韓海畫紙一張，然後，在畫紙背麵的一角，悄悄簽下了他慣用的簽名“天”字，隨後，又親臨韓海家看他作畫。皇上駕到，韓海隻得裝模作樣的畫，然而，等皇上走後，那張紙已被他畫毀不能用了，韓海隻好自作聰明地換了一張，就這樣，皇上發現作畫的一定是另有其人，而且，這人是他非常賞識的一位畫家。

　　後來，張擇端發奮好學，潛心作畫，完成一幅歌頌太平盛世曆史長卷，把它呈獻給宋徽宗，宋徽宗酷愛此畫，用他著名的“瘦金體”書法親筆在圖上題寫了“清明上河圖”五個字，鈐上了雙龍小印，並成為此畫的第一位收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