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上的微雕

第三十章 數字之謎

　　畢業典禮剛結束，喬治深愛著的姑娘珍妮就約他到市郊樹林旁的小河邊散步，說有要事與他相商。齊治深情地注視著美麗可愛的珍妮，點頭答應。

　　喬治是一個孤兒，父母在他5歲時就遇車禍雙雙身亡。他是在舅舅的撫養和資助下，從小學讀到了中學，一直到這所著名的帝國大學生物係畢業。他酷愛學習，各科成績都十分優異，尤其對生物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鑽研學術專著時，常常到了旁若無人的地步，並且極其認真地做好筆記，一邊采擷吸收書中的精華，一邊提出對著作中的疑問。同學們誇他看書的目光是力透紙背，戲謔地稱他為書癡、書迷。

　　珍妮是他大學裏的同學，兩人已經相依相戀3年了。珍妮的父親是一個奶牛場的場主，他知道女兒處的對象是一個窮困潦倒的大學生後，堅決不同意。珍妮卻倔強地向父親表示非喬治不嫁。老約翰沒法，隻好向女兒作出了妥協：“你要嫁給他也可以，但喬治必須有一棟價值50萬美元以上的小別墅和10萬美元的聘金，不然這事就沒門！”女兒見父親提出這麽苛刻的條件，不解地反問：“這是為什麽呀？”“為什麽？為了你將來能過上像人的日子！你沒想想，這麽一個沒有任何家產的窮學生，你如跟了他，去喝西北風呀？”老約翰的用意很明顯：提出一個喬治根本辦不到的條件，就是要讓兩個年輕人不切實際的幻想破滅。

　　可是，珍妮太愛喬治了，她的生活中不能沒有喬治。她約喬治出來，就是向他提議，現在兩人都大學畢業了，不再有學習上的牽掛，他們一道私奔，遠遠地離開家，到一個她父親不知道的地方，即使受苦受累，粗衣陋食，隻要兩人日夜相親相愛地廝守在一在，她也樂意。喬治很為她的真情所感動，他冷靜地考慮了一會，然後搖了搖頭：“珍妮，我的心肝寶貝，這麽做不妥！不管你父親怎樣待我，但他是愛你的，我們這樣做對你的父親傷害太大了！這對他不公平。好珍妮，你就耐心地等等我吧，我答應你父親提出的條件，一定堂堂正正地前來娶你！請相信我，愛情會給我巨大力量的！再說，我主攻的生物學現正漸入佳境，已到了出成果的臨界點，我要在帝國大學繼續修完研究生課程，我相信我一定能在生物學研究上取得突出的成績。”珍妮注視著喬治英俊堅毅的麵孔，眼噙幸福的淚花，倒在了喬治的懷裏：“喬，我聽你的！”

　　喬治一門心思投入到了他的學習和研究上。這天，喬治在市圖書館看一本《生物變種遺傳基因的研究》的書，這本書他已經反複看過五遍了，每一遍都有新的體會和感受。今天，他看這本書，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仿佛在渾沌的黑暗中，突然洞開了一扇窗戶，透出了一片明媚的陽光。可這感覺在瞬間又突然消失了。他揣摸著自己的直覺，緩緩地合上了書，閉上眼靜靜地思索了一會，又打開書仔細地翻看。可不是，在書中多處出現的阿拉伯數字中，有9個數字下麵，確確實實有一滴很微小的墨跡，如果不留心注意，很不容易發現。這些數字下的墨跡意味著什麽？是先前閱讀此書的人留下的，還是印刷過程中版麵不清潔的印跡，或是作者有意為之，想告訴閱讀者一個什麽秘密？或許，它是在給我一種什麽樣的啟示吧？喬治是一個有心人，他把書中留有墨跡的數字，按在書中留下的先後順序組合起來，就成了976312867.976312867，976312867，他冥思苦想，反複琢磨著這個數字，卻始終沒弄清楚是什麽意思。

　　喬治是一個做學問不窮其究竟誓不罷休的人。帶著這個疑問，他通過發電子郵件，向國內外的親友和同學請求幫助，請他們在各自的當地圖書館裏，查查有無這本書。如有這本書，就按他所提供的頁碼查看數字下麵有無相同的墨跡。20多天後，他發出的電子郵件陸續有了反聵信息，在世界各地20多家圖書館裏，隻有3家存有這本書，但令他驚喜的是，書中都有相同的印跡。他乘勝追擊，拿著這本書找印刷專家鑒定，看是否是印刷過程中出現了問題。專家明確地回答：不是！並且十分肯定地說，這是人為地用筆尖點在紙上的痕跡。

　　喬治通過繼續調查，還了解到這本書是新知識出版社1928年出版的，作者是聖保羅大學的教授湯姆遜。此書出版時，湯姆遜教授61歲，3年後因病逝世。喬治還了解到，此書僅印刷了一次，印數少得可憐，僅為360冊，現今各圖書館保存的是這第一版僅存的10多本，足見他有幸讀到的這本書是多麽的珍貴。

　　讓他感到欣喜和振奮的是，他的執著探尋終於有了結果。在專家和警察局電腦的幫助下，這組號碼最後被確定為洛哈基市米蘭奇銀行地下保險庫中若幹個保險箱中的一個密碼，並在這個地下保險庫中找到了湯姆遜教授的名字。喬治想，保險箱裏存放的一定是湯姆遜教授未經驗證，並且尚未宣示於人的科研成果。手持這組密碼，他將是除湯姆遜教授外，第一個接觸到這項科研成果的人。他一定要繼承湯姆遜教授的遺誌，將教授未竟的研究項目進行到底。

　　這天，喬治在珍妮的陪同下，神色嚴肅地來到了這個保險庫，在管理人員的幫助下，找到了湯姆遜名下的保險箱，用這組密碼順利地將保險箱打開了。令人頗感意外的是，保險箱中並沒有什麽研究成果，而隻有一封用藍色絲綢包著的信。這封信記錄了湯姆遜教授默默無聞和辛酸坎坷的一生。

　　原來，湯姆遜教授是一個把畢生精力都致力於學術研究的學者。他常常是泡在圖書館和實驗室裏，潛心鑽研，刻苦實踐，心無旁鶩地沉醉他心愛的科學研究上。為此，他的妻子離他而去，孩子也不幸夭折。痛苦與磨難之中，最讓他感到欣慰和自豪的是，這本凝聚著他幾十年研究成果和幾乎是畢生心血的學術專著《生物變種遺傳基因的研究》一書終於出版了，他料想一定會在學術界引起極大的轟動。誰知專著出版後，世人的態度卻是十分冷淡，學術界也漠然置之，加之印數極少，他的著作猶如掉進了一個冰窖。一腔熱情不被人理解，他黯然神傷，獨自飲泣。悲戚之餘，他突發奇想，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我的著作在世時遭人冷落，我去世後也要替它尋找到知音。於是，他在所有的第一版書中的9處地方，在9個阿拉伯數字的下麵，親自用墨筆尖點上一小點墨跡，這些數字連起來就是這個保險箱的密碼，如果有喜愛這本書的人發現這個秘密，他將把存放在這家銀行的58萬美元的遺產贈送給這個人，以感謝這個人的知遇之恩。湯姆遜在信的未尾莊重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時間是1930年4月5日。在信封裏，還有一張銀行的提款單和其它的相關證明。湯姆遜當年存入的58萬美元，距今已是70餘年，本息累計已高達500餘萬元之巨！

　　喬治欣喜萬分，他激動地一把抱著珍妮，飛快地旋轉了起來。吃水不忘挖井人，獲得這筆巨款後，他首先做了三件事。第一件是設立湯姆遜生物獎，對那些在生物基因研究方麵做出突出成績的人給予獎勵；第二件是建立一個以湯姆遜教授命名的生物研究所，由喬治親自出任所長，完成湯姆遜教授未完成的事業；第三件是再版1萬冊《生物變種遺傳基因的研究》，將湯姆遜教授獻身精神的事跡寫在再版後記裏，以激勵後來者向湯姆遜教授學習。當然，天道酬勤，書癡、書迷終於有了好的回報，喬治和珍妮也如願以償，幸福地攜起了手，舉行了一個熱烈而隆重的婚禮。

　　（原發於《故事世界》2006年5月A期，被《西江月傳奇故事》2007年4期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