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詛咒的“石頭”

第三章 浪漫母子

　　東進的列車耍著長龍，紅色的車箱充滿浪漫，不時也有西進的列車迎麵呼嘯而過。

　　車內，不時有人談論著這場人類的災難，驚動了全社會，救援工作全麵展開。談論中，有不少人表情顯得焦躁和不安。

　　卻有一對母子顯得異常的興奮。麵前的茶桌上是一個好大的蛋糕，粉紅色的塑料包裝勝過山上的野杜鵑。母親白晰的臉被照進車箱的陽光溫暖著，洋溢幸福。兒子呢，正在認真地用紙剪字，還不時問這問那。

　　“還有多長時間呀，媽媽？”

　　“快了呀，淘淘。”母親一邊回答一邊還笑了笑，很燦爛。

　　“那麽說，我得抓緊剪這最後兩個字了。”

　　“是啊，不抓緊可來不急嘍！”

　　窗外是廣袤的田野，綠的青紗帳，黃的油菜花，層層疊疊的是延伸至遠方的梯田。高速公路不時與鐵路並行，呈現出汽車與火車競風流的場景。母親已經好久沒出門了，她想不到外邊的變化可真大呀。

　　“媽媽，那會兒爸爸在電話裏怎麽說？”悶頭剪字的淘淘又發問了。

　　“他說準時的，不會出錯。”

　　“馬上就好了，瞧我的吧。”兒子臉上充滿了自信。

　　“好淘淘，乖。”母親摸了下兒子的頭。

　　當兒子剪好最後一個字，母親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差5分鍾10點！她衝著兒子叫：“最後5分鍾倒計時，淘淘加油！”

　　“媽媽加油！”

　　時間真快。母親已快速打開蛋糕，均勻地插上了四根小蠟燭。接著，母子將臉幾乎貼在了車窗上，向車前方一眼不眨地望著。旅客也對這舉動莫名地好奇，紛紛投來問詢的目光。有的還交頭接耳，探頭探腦，不知要發生什麽。

　　“嗚--”已經聽到對麵車的鳴叫了，那是相會的信號。母子精神一振，都站了起來。兒子趕緊在寬大的玻璃窗前舉起了自己剪的字：爸爸，生日快樂！

　　母親也點燃了蠟燭，上麵顯示著：老公，保重！她站直了身子，深情地向前方張望。

　　列車迎麵而過，兒子清楚地看到駕駛室裏爸爸微笑的臉龐，有幾分疲憊，更多的是穩健，是幸福。他分明看到了兒子的祝福，感受到了女人的關愛。僅僅是一瞬，列車便載著滿滿的救災物資呼嘯西進--

　　母子興奮、拍手，而後有些悵然。

　　忽然，不知誰起的頭，一首《祝你生日快樂》在車箱內唱響，並伴著有節奏的掌聲。年輕的列車乘務員也受了感染，他的聲音最洪亮。母子用刀一點點切開了蛋糕，一一分給大家。人們推遲著，謙讓著，這一下子卻讓車裏的小朋友們吃了個“滿臉花”。

　　不知怎麽，列車廣播員也來采訪了。她手拿話筒，臉上掛著大酒窩問母親：“是誰策劃了這樣的生日慶典？”

　　母親笑笑：“是我的淘淘。是他要把生日祝福親手送給半個月沒有回家的爸爸。”

　　廣播員重重地點點頭，顯得有些激動：“在這次救災中，有多少這樣的英雄讓人欽佩。我代表乘務組向他表示敬意，並祝他生日快樂！”

　　母親眼含淚花：“謝謝！”

　　廣播員又問：“剛才你看到了你的老公，當時是怎麽想的？”

　　“我沒有看到，車那麽快，隻看到了車頭一晃。而且，我得把最佳位置留給淘淘呢。”母親笑得很甜，“不過，我感受到了，而且是這麽近距離地感覺，這足夠了。你沒聽說過有第六感覺嗎？”

　　“媽媽真棒！”兒子幾乎跳了起來，用力親了媽媽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