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風景

第十節 在乎[二]

　　是德？是多？還是鐸？別人不在乎，但奶奶在乎。她對伯說這不行，好好的一個人沒有了，連名字也不是他了，他在地下能心安嗎？他不安心，咱們活著的人能安心嗎？伯聽了奶奶的話，也認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開始在乎這個事。

　　後來，奶奶和伯他們斷斷續續找了好多部門，引起了好多人的重視，但是，卻一直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年齡大了，奶奶意識到了自己時日不多，她讓二哥開著三輪車，拉著她親自找了縣民政局局長。局長早就聽說過奶奶為爺爺“正名”的故事，這次見奶奶親自來了，自然十分熱情，不僅親自給奶奶倒了熱水，還專門安排辦公室主任，將她領到了一間辦公室，指著一位長著娃娃臉的女孩兒，對奶奶說：這位是趙主任，你以後找她就行，由她負責解決你的問題。然後，辦公室主任又專門對趙主任交代：局長說了，這位老大娘的事，你要認真對待，負責到底。

　　從這天開始，奶奶就算與趙主任認識了。第一次接觸，趙主任就給奶奶留下了好印象。那天，她很謙虛地對奶奶說：你叫我小趙就行了，我剛負責這項工作，還摸不清頭緒，慢慢來吧。奶奶說小趙姑娘啊，這可不能慢慢來，你看我都這一把年紀，沒幾年活頭了，在我死之前，這個事一定要有個說法呀。小趙說你放心吧大娘，剛才局長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我會認真對待的，以後有事找我就行，不要再找局長他們了。奶奶點頭說好啊，我也不想找局長，他那麽大的官，還親自給我倒水，我都不好意思了，那就麻煩你給我發一個文件，他們說了，要紅頭的才管用。小趙一聽笑了，說大娘啊，烈士改名是一件十分嚴肅的事，不能說改就改，要查原始檔案，要找證人，如果證明確實錯了，要向上級主管部門請示、審報、備案，然後再等批複，可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在小趙的勸說下，奶奶隻好回家等著了。過了一段日子，她又去找小趙，沒想到小趙出差了。

　　§§第五章 奶奶守寡七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