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軍的主觀臆測中,追逃專案組這起突發車禍,張岩的嫌疑最大,原以為會從醫院裏查出一些蛛絲馬跡,可是,調查的結果,張岩與車禍無一絲瓜葛;車禍前夕,張岩突患急症,純屬一種巧合。
三人從平樓無功而返,車禍疑案還是一個謎團。嶽軍的心中不由得罩上了一團陰影:看來事情並不是當初想得那麽簡單。
平樓之行,解除了對張岩的嫌疑,一回到東海,徐亮對嶽軍說:“嶽隊,我要去探望一下張岩,那個秘密是不是可以解除?”
嶽軍遲疑一下說:“不行,這次的調查並不等於張岩完全沒有一點嫌疑,在車禍謎團沒有揭開之前,還是不要讓他知道。”
“你這樣的故弄玄虛,那還不等於張岩有問題?”徐亮對此頗有微詞,他鄭重其事地說,“嶽隊,張岩的住院手術,他根本與車禍沒有一點牽連,我覺得,這起車禍會不會是殺手幹的?”
“你為啥認為是殺手幹的呢?”嶽軍問。
徐亮推斷說:“你們在審訊陳家輝的時候,陳家輝不是說殺手一直在追殺他嗎?專案組搶先一步將陳家輝緝捕歸案後,很有可能殺手也盯上了陳家輝,他們見沒有下手的機會,就在警車上動了手腳,妄圖將陳家輝殺人滅口。”
“嗯,你的這個推論不錯,也有這個可能。”嶽軍也讚同徐亮的推理。
童妍插話道:“那個油刹的螺栓會不會是經過顛簸後自行脫落?如果是這樣,就是一起偶然的意外事故,並不存在於對張岩的懷疑以及殺手的暗害。”
“不!”嶽軍毫不置疑地說,“這起車禍決不是偶然發生的,假如不是殺手所為,那麽,張岩就是最大的嫌疑。”
一個多月一晃而過,車禍疑案沒有任何進展。陳家輝那次潛回東海拿走U盤後,再沒有得到他的一絲蹤影,如一下子空氣蒸發,杳如黃鶴。
“5.24”專案組與追逃專案組經過調整,整合為重案組,暫由代理刑警隊長嶽軍負責。張岩身體康複後,也正式回到了重案組。
這天晚上十點,重案組的每個成員都收到市局的緊急通知,讓他們火速歸隊,執行緊急任務。童妍、徐亮、張岩來到刑警隊後,嶽軍告訴了大家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市局得到情報,說陳家輝將於今天晚上有可能潛回東海,回家探望妻兒。於是,晚上11點鍾前,重案組四人分乘兩輛普通轎車,悄無聲息潛伏於陳家輝的樓下。
午夜零點,樓下一片漆黑,徐亮與張岩蹲伏在另一輛車上。黑暗中,張岩問徐亮:“哥們,你說這也怪了,陳家輝一直以來杳無音信,怎麽就會突然回來了呢?”
徐亮說:“想家唄,走出這麽長時間了,陳家輝還能不想他的老婆?”
“你說,陳家輝今晚會不會回來?難道他就不怕警察設伏嗎?”
“那也難說,不過,每個人都有僥幸心理,當然,陳家輝也不例外。”
他倆蹲伏的位置,離小區的鐵柵欄不遠,可以隱隱約約看到鐵欄外麵的情況。徐亮正與張岩小聲地說著話,徐亮忽然說:“快看,開來一輛車。”
隻見小區的外麵,一輛出租車戛然而止,從車裏走下一位背著旅行包,穿著風衣的高個子。老遠看著,果然像是陳家輝。
張岩在車裏興奮地說:“嗨,這個陳家輝還真回來了,咱們行動吧。”
徐亮說:“等等看,陳家輝偷偷摸摸回來,不敢走門,他一定會跳鐵欄進來,等他跳進來,咱倆正好來個甕中捉鱉。”
下了車的陳家輝警覺地向四麵張望了一陣,大概是覺得沒有什麽危險,才鬼鬼祟祟向徐亮他們蹲伏的方向走來。來到柵欄下,他像一個盜賊似的,扒在那兒窺探著裏麵的動靜。
正在這時,發生了異常情況,黑漆漆的夜幕中,突然竄出兩個蒙麵人,每人手中揮著一把寒光閃閃的砍刀,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向陳家輝,揮刀便砍。
扒在柵欄下的陳家輝聽到後麵的動靜,異常敏捷,飛步向前,躲開了寒光森森的砍刀,一個旋轉,撥出槍來,直指兩個蒙麵殺手,大喝一聲:“不許動!警察!”
與此同時,小區裏蹲伏的兩輛車忽然起動,衝出小區的大門,向殺手這個方向“唰唰”射來四股雪亮的燈柱。
“啊!不是陳家輝,是警察!大哥,我們上當了!”這兩名蒙麵殺手原來是青皮與塌鼻臉,他倆一見那個“陳家輝”撥出了槍,一下子驚恐萬狀,轉身就逃,跳到隱藏在暗處的車上,打著了火轟大油門向前開去,想逃脫嶽軍他們的追擊。可是,沒跑多遠,前麵警燈閃爍,警笛響成一片,前麵的路口上已經堵上了兩輛警車,那些警察扒在警車後用槍瞄著他們,嚴陣以待。
殺手的後麵,嶽軍與徐亮的兩輛車“嗖嗖”地追蹤著前麵的殺手。坐在旁邊的張岩問徐亮:“哥們,這是怎麽回事?陳家輝根本就沒回來啊。”
徐亮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說:“上麵布置的事情,誰知道?”說著,不再言語。
塌鼻臉哭喪著臉說:“大哥,怎麽辦啊?這下子,咱們可是徹底栽了!”
青皮鷂眼暴戾,凶光畢露,“唰”地抽出槍來,惡狠狠地說:“奶奶的,拚個你死我活!”
這時,夜空中擴音器傳來了警察的喊話聲:“車上的人聽著,不要反抗,馬上下來投降……”
塌鼻臉一見青皮不自量力要與荷槍實彈的警察拚命,麵孔一下子變得麵如死灰,睜大一雙驚恐的眼珠喊道:“不能啊!大哥!一交火,咱倆還不被打成篩子眼?”說著,他趕緊采取緊急製動,隻聽“吱嘎”一聲,輪胎下火星四射,飛速行駛的轎車向前滑行了幾米,在一股刺鼻的焦糊味中戛然而止,青皮頗感詫異,他暴睜雙目盯著塌鼻臉:“你,你……”
塌鼻臉懊喪著臉沒再說話,推開車門,挎出車外舉起了雙手。青皮看著警察前堵後截,無路可逃,隻好丟下槍放棄了反抗,剛下車,就被圍上來的警察擒拿。
追逃專案組的車禍一直是一個謎團。最初,雖然懷疑是殺手所為,卻找不到一點線索來證明;另一個嫌疑人張岩,他的肚上確實有一道做手術留下的刀口,醫院裏有主刀大夫的證明,原始的病曆,幾乎是沒有一絲破綻。
無可奈何之下,嶽軍去請教劉程雲,一見麵,嶽軍低垂著頭,開門見山寺說:“頭兒,你說,車禍這個謎團該從哪裏入手?”
劉程雲思忖片刻後說:“我看,不如這樣,既然我們懷疑張岩的嫌疑最大,卻又查不出他作案的動機,那就來它個‘將計就計’。”
“何為‘將計就計’?”嶽軍不明白劉隊葫蘆裏要賣什麽藥。
“不是懷疑張岩嗎?”劉程雲說,“那就故意將陳家輝要潛回東海的消息透露出去,而且要做得逼真一點,不要讓他看出一絲破綻,如果上次雞鳴山車禍真的是他所為,他一定會向外通風報信,這樣,就會引出了殺手。還有一個情況就是,假如張岩沒有反應,殺手不來,那就說明張岩是清白的。”
薑還是老的辣,嶽軍聽完劉程雲的這個“引蛇出洞”計劃後,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他“嘿嘿”一笑,道:“頭兒,這個‘將計就計’真要引出了殺手,這個張岩也就暴露無遺,真可謂是一箭雙雕啊!”
這個“一箭雙雕,”可以說是天衣無縫,幹淨利落。
第二天,張岩一進刑警隊,就被徐亮一個餓鷹撲食“哢”地戴上了鋥亮的手銬。張岩驚訝地瞪大了眼珠,張口結舌地說:“哥,哥們,你,你開什麽玩笑?”
徐亮冷冷地瞪他一眼,怒斥道:“呸,誰是你的哥們?你這個警界的敗類!你親手製造的車禍,造成了劉隊的重傷,馬宇的無辜犧牲,重犯陳家輝的逃跑。昨天晚上,你又通風報信,引來殺手要對‘陳家輝’殺人滅口,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陰險毒辣的人。”暴怒的徐亮伸手“嗤拉嗤拉”撕下他的徵章,卸下了他的武器。
原來,張岩進入追逃專案組後,就被蕭亞東重金收買,成為蕭亞東的“眼線。”一直以來,蕭亞東與他是單線聯係,張岩向蕭亞東通報了專案組的情況後,蕭亞東再向青皮和塌臉搖控指揮。
專案組在雞鳴山的車禍,就是張岩的傑作。
本來,蕭亞東是讓兩個殺手幹掉陳家輝的,可是,由於劉程雲和馬宇恪守盡職,暗中跟蹤的殺手一直沒有機會下手。情急之下,蕭亞東許諾一百萬的重金,讓張岩直接幹掉陳家輝,於是,他暗地裏在警車上做了手腳,製造了一場車禍,結果呢,事與願違,車禍造成了一死一傷,偏偏是陳家輝九死一生,安然無恙。
其實,張岩在醫院裏做的是假手術。急診室的醫生護士以及主刀大夫,全被蕭亞東提前重金收買,張岩作為道具,演出了一出“急性闌尾炎”的假戲,隻是張岩肚皮上那道刀口是真的,不割一刀,很容易露出馬腳,因此,張岩白白地挨了一刀。
張岩被戴上手銬,麵如死灰,一五一十供出了雞鳴山車禍的真相。
這個蕭亞東果然非同尋常!他千方百計要將陳家輝殺人滅口,目的何在?
一刹那間,別墅上空像突然冒起了一片噴泉,爆炸的碎片伴隨著灰黑色的煙霧狂飛亂迸。一股強大的衝擊波將警車的玻璃震得粉碎,警員們全都匍匐在地,搞不清楚別墅怎麽無緣無故會發生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