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與陳家輝在馬陽縣的靚麗美容院不期而遇,陳家輝倉惶逃命。在追蹤過程中,一列火車阻止了殺手的奪命追擊,陳家輝在殺手眼皮下麵僥幸逃生。
此後,殺手青皮與塌鼻臉像兩隻沒頭的蒼蠅,四處亂竄,可是,卻一直沒有陳家輝的線索。
追逃專案組來到平樓縣後,在蕭亞東秘密指令下,青皮與塌鼻臉隱藏在專案組的背後,密切注視著專案組的動向。當專案組在烏龍嶺下的野豬窪村將陳家輝抓獲後,他們方才明白了老板的良苦用心。但是,陳家輝在警察的手中,猶如加了一道保險鎖,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
當警車開下雞鳴山時,坐在桑塔納裏的青皮與塌鼻臉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隻見警車瘋狂地撞上了崖壁,翻下了十幾丈深的崖底。
意外的車禍,連青皮與塌鼻臉也驚得目瞪口呆。停下車後,他倆下到崖底,親眼見證了陳家輝的死亡,於是,喜出望外的青皮馬上向蕭亞東報告了陳家輝死亡的消息。
警車的車禍,蕭亞東並不感到意料之外,當青皮在車禍現場第一時間向他證實了陳家輝的死亡後,他的心才踏實下來。
自從陳家輝逃亡在外,蕭亞東就夜不能寐,如履薄冰。現在,終於把陳家輝這顆定時炸彈如願以償變成“啞彈”,他的陰霾心情方才煙消雲散。
可是,蕭亞東心情舒暢還沒過兩天,他的臉上又是陰雲密布。
車禍發生的第二天上午,當青皮與塌鼻臉從火葬場搶到了U盤,交到蕭亞東手中的時候,他一下子喜形於色,笑嗬嗬地說:“嗯,這件事幹得還算可以。”他馬上打了一個內線電話,叫過辦公定主任兼財務總監孫子強,吩咐道:“子強,你去把U盤查一下,看一下這個U盤究竟是不是範仲秋留下的那個。”
孫子強拿過U盤,返身出了總裁辦。
這時,蕭亞東大筆一揮,在一張支票上龍飛鳳舞地簽上了自已的大名,將支票拍在大班台前麵,喜孜孜地說:“拿去,這是你們的報酬。”
看著大班台上的支票,青皮與塌鼻臉大眼瞪小眼,誰也沒啃聲兒。
蕭亞東瞥了他們一眼,慢條斯理地說:“怎麽?一百萬嫌少是不是?”
青皮沮喪著馬臉,從沙發上站起來,支支吾吾地說:“老,老板,不,不是的,那,那個陳家輝還活著,我們又見著他了。”
“什麽?你說什麽?”蕭亞東驚訝萬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陳家輝沒有死,而且,他又回到了東海。”垂頭喪氣的塌鼻臉又補充了一句。
“叭”的一聲,蕭亞東拍案而起,勃然大怒,氣得太陽穴“突突”亂跳,好像一隻隨時準備撲上去咬人的美洲豹;此時,他那怒不可遏的模樣,如火山爆發一樣,要比大班台前那隻呲牙咧嘴的木雕鯉魚還要凶狠十倍。
剛剛讓陳家輝這顆定時炸彈變成了“啞彈”,蕭亞東怎麽也不會想到,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這顆“啞彈”又成了“定時炸彈”。
陳家輝的死而複生,對他而言,將會意味著什麽,那是不言而喻的。
這條消息猶如一記重錘敲在他的心上,一下子使他頭昏目眩,血脈賁漲,一刹那間,他幾乎失去了理智。
蕭亞東雙眼噴火,頭發直豎,像是一顆拉斷了引線馬上就要爆炸的手雷。他鐵青著臉,氣衝衝地問:“你們不是驗證了嗎?他怎麽又活了呢?”
青皮囁嚅著說:“是的,當時我親自把用伸在了他的鼻翼下,他確實一絲氣息也沒有,停止了呼吸,誰知道他又會死而複生呢?老板,這可怨不著我倆啊,是陳家輝這小子命不該絕。”
“是啊,陳家輝當時一動不動,雙眼緊閉,可能是昏死過去了;老板,你想想看,他要是還有一點氣息,我們哪能讓他活著?”塌鼻臉急赤白臉地又是一番解釋,竭力推卸責任。
蕭亞東“噗嗵”一下跌坐在真皮轉椅上,這次的責任情有可原,並不是青皮與塌鼻臉的過錯。思忖一陣後,他又問:“既然你們昨天見著了陳家輝,為什麽不把他做掉,又讓他跑了呢?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青皮說:“昨天晚上,我倆等候陳家輝的表弟趙平,一點多鍾的時候,一個黑影翻牆跳進趙平的院內,篤篤篤地敲窗,我倆還以為是趙平從外地回來了,扒到牆頭一聽,原來是陳家輝,當時就把我們嚇了一跳,還以為他是陳家輝的鬼魂。”
“知道他是陳家輝,那你們為什麽不立即動手呢?”蕭亞東打斷青皮的話,厲聲執問道。
“老板,當時沒有動手,是怕打草驚蛇,得不到那個U盤。”
青皮臉上現出一副歉意的表情說,“當我們得知陳家輝來表弟家是為了拿回寄存的U盤,就決定讓他多活一陣,等他拿到U盤後,再要他的命。為了保險,這個趙平把U盤寄存在火葬場子的停屍房,於是,我們搶先一步埋伏在火葬場的停屍房,可是,怎麽也沒有想到的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停屍房拿U盤的不是陳家輝,而是他的表弟趙平。”說到這裏,青皮氣得臉也變成了豬肝色。
蕭亞東不由得罵道:“笨蛋,誰讓你們大撒把來著?盯得緊一點,哪能讓陳家輝金蟬脫殼?”
塌鼻撇撇嘴巴,無可奈何地說:“唉,怪隻怪趙平這小子橫插一杠子,要不然的話,陳家輝早已命喪停屍房了。”
就在這時,孫子強匆匆走了進來,把那個U盤放在大班台上,壓低聲音對蕭亞東說:“蕭總,這個U盤上麵隻是範仲秋所謂的絕筆遺書,根本沒有一條記錄的數據。”
“啊,如此說來,這個U盤不是範仲秋留下的那個。”蕭亞東暴戾的寒光掃向青皮與塌鼻臉,氣急敗壞地吼道:“看著了嗎?這就是你們辦的好事!這個U盤不是真的,你們讓陳家輝的表弟給耍了!”
青皮低垂著頭,哭喪著臉說:“老板,這個U盤真的是趙平寄放在停屍房的,他拿的時候,我們倆親眼目睹。”
為了顯示他們搶來這個U盤的重要性,塌鼻臉也點頭哈腰附和著說:“是的,我們倆就藏在停屍房,趙平就是從屍床下摸出那個玩意兒,隨後,我們就搜出他取的U盤。”
孫子強說:“蕭總,既然這個U盤不那麽重要,陳家輝為什麽還要冒險去火葬場拿這個U盤呢?這就說明,還有一個U盤寄存在趙平的手上,依我之見,還得讓這二位兄弟去尋找U盤。”接著,他推斷說,“昨晚陳家輝一定也到了火葬場,隻不過他比他的表弟晚到了一步;他到了停屍房後,聽到裏麵的動靜,哪還顧得上拿U盤?早逃之夭夭了。”
蕭亞東眉宇之間陡然添上了一絲愁雲慘霧,聽了孫子強的話,他一臉愁悵地說:“陳家輝死而複生,貽害無窮,現在,他又逃得不知去向,拿回U盤又有何用?再說,誰知道他複製了幾個U盤?”
“蕭總,陳家輝身上要是帶著U盤,他一定不會冒險回到東海。”孫子強毫不置疑地說,“昨天,他肯定沒有拿到U盤,這個U盤對於我們來說至關重要。如果我們找到了U盤,哪怕陳家輝上竄下跳,再怎麽折騰,也是紅口白牙,口說無憑,到時候,還不是我們說了算?想方就方,想圓即圓。”
“嘿嘿,聽你這麽一說,U盤是非找不可。”接著,蕭亞東一本正經對青皮說:“你們倆馬上行動,要想盡一切辦法找到U盤,隻要拿回那個真正的U盤,這一百萬就給你們留著。記著,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惹動警察。”
青皮與塌鼻臉出了總裁辦,到了停車場,塌鼻臉一臉倦怠地問:“大哥,咱們先去哪裏?”
“當然是盯著趙平了,陳家輝在白天肯定不會來找他的表弟。”青皮由於昨晚熬夜,雙眼布滿了縱橫交錯的血絲,他上了車,長長地打了一個哈欠,閉上了雙眼,唉聲歎氣地說了一句咒語,“這個陳家輝福大命大,怎麽就不死呢?”
這天正好是星期日,趙平沒有去火葬場上班,一直呆在家中。青皮與塌鼻臉先去了郊外的火葬場,才知趙平沒去上班,於是,他倆開著車直撲趙平的家裏。到了小巷的附近,青皮讓塌鼻臉停下車來,塌鼻臉說:“咱們不是找趙平嗎?幹嘛把車停這兒?”
“你以為咱們是綁架啊?大白天的,人來人往,一打‘110’報警,讓警察盯上了,咱倆還不得進局子?”青皮說著,又是哈欠連天,“你先盯著趙平的大門,咱們哥倆輪流監視,等天黑夜深人靜的時候再動手,說不準,在這裏還會再碰到陳家輝。”青皮靠在椅背上,一會兒就呼呼入睡。
一直等到夜裏快十二點鍾,青皮與塌鼻才從車裏出來,鬼鬼祟祟穿過小巷,翻牆進入趙平的院內。倆人輕手輕腳摸到門前,青皮掏出一根特製的鋼絲,插入鎖眼裏一陣鼓搗,門鎖打開了。一進門,青皮就按亮手電拐向西間的臥室,臥室的門是虛掩的,一推就開。
趙平一家三口正沉靜在夢鄉之中,突然,一個破鑼嗓音遽然響起:“起來,快起來!”接著是手電的光柱射在趙平兩口子驚恐萬狀的臉上。
夢中驚醒的趙平腦子中閃現出一個可怕的字眼:入室搶劫!他從床上一躍而起,“叭”的一下撳亮了熒光燈,接著就將床頭櫃上的固定電話搶過來。
“找死啊!”塌鼻臉一個箭步撲上來,飛起一腳踢在電話上,隻聽“哐當”一聲,電話機摔在地上。
青皮“唰”的一下撥出寒光逼人的匕首,抵在趙平的脖頸上,鷂眼一瞪,惡狠狠威脅道:“老實點!”
屋子裏一陣劈裏叭啦,趙平的孩子“哇哇”地大罵起來,鳳英抖抖簌簌地將兒子抱在懷中,一邊哄兒子,一邊驚恐不安地盯著這兩名不速之客。
趙平一聽到有些耳熟的破鑼嗓門,抬頭仔細一瞅,這不是昨晚到火葬場搶U盤的人嗎?他不由得驚叫一聲:“是你們!”
在寒刀的逼近之下,趙平被塌鼻臉用一根繩子捆綁在一把椅子上。他不知道這兩名殺手夜半到此為了何事,不由得戰戰兢兢地問:“你,你們要幹什麽?”
塌鼻臉“嗵”地給了趙平一拳,獰笑著說:“你昨晚耍了我們,那個U盤不是真的,快說,另一個U盤藏在哪裏?”
趙平哭喪著臉說:“沒有啊,陳家輝就放我這兒一個U盤。”
青皮與塌鼻臉會從趙平手中拿到另一個U盤嗎?
那個青皮揮起拳頭,“嗵嗵”兩拳,趙平臉上開花,鮮血四濺。鳳英見狀,衝上前來,另一個殺手塌鼻臉“唰”地撥出匕首,一下頂住鳳英的胸脯,威逼道:“拿不出U盤,就綁走你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