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程雲初步斷定,這不是一起普普通通的車禍,而是一起早有預謀的謀殺案!
花殺!聞所未聞的花殺!
誰能想到,那些看上去香豔四射的美麗花草,卻是暗藏著隱隱的殺機。
這種聞香殺人之法,並不是讓受害者直接斃命,而是在懵裏懵懂的幻覺中出現意外生命事故,讓人防不勝防;最重要的一條,就是被害之人死亡之後,也不會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殺人凶手隱而不露,手不刃血,一包花粉,一株花草,就會有意想不到的郊果,殺人於無形之中。
是誰要謀害他呢?這起未遂的謀殺案會不會是遙控殺手所為?也許他們感覺到電話催眠郊果不是那麽理想,就又想到這麽一個謀殺的手段。如果真是遙控殺手一夥所為,那麽,陳家輝的迷幻車禍就與那個U盤有關。可是,陳家輝聲稱U盤已經丟掉了,他也沒有看到U盤上的秘密,他們為什麽還要殺他?
劉程雲與童妍從陳家輝的病房從來,驅車去了平江市交警大隊,在交警大隊的後院,是存放肇事車輛的場所。倆人找到了那輛乳白色的北京現代汽車,打開車門,在坐椅下邊,前邊的工具箱裏等隱蔽的部位,裏裏外外進行了一番仔細的搜尋,卻是一無所獲。無奈之下,倆人第二次去了事故勘探科,找到了王科長後,劉程雲沒有寒暄,劈頭就問:“王科,你們在勘探事故現場時,有沒有發現在那輛肇事的小車上發現一株花草,或者是一盆花?”
王科長說:“那天正好是我到的現場,不過,在車上沒有你說的花草和盆花。”
“你好好想一想,在車的外麵,你有沒有發現?”劉程雲又問。
“當時也沒留意,不過,據我所知,就是車上有單株的花草,很可能滾落到車外讓風吹跑了。”王科長回答完,不解地問:“劉隊長,你問這個幹什麽?花草和盆花好像與車禍沒有什麽關係吧。”
劉程雲說:“怎麽沒有關係?這起車禍極有可能是一出早有預謀的謀殺案。小車司機出現了幻覺,才與大貨車相撞。”
“噢,錄口供的時候,怪不得貨車司機說,小車司機像是喝醉了酒,搖搖晃晃就向大貨車迎頭撞來,他手忙腳亂的都來不及躲避。”王科長說,“聽你開口閉口的就是花草,難道肇事的原因就是車裏放置了有毒的花草?”
“是的。”劉程雲說,“因為這個小車司機與一起謀殺案多少有些牽連,在我們專案組得到他出了車禍的消息後,憑著直覺,就覺得這不是一起簡單的車輛肇事。第一次來到你們這兒,查看肇事紀錄,轉向係統沒有問題,傷者體內的酒精含量也沒有超標,又去詢問了傷者,才基本上認定傷者是出現了幻覺後才造成的車禍。隻是目前還不能確定這是哪一種植物,所以才又來車裏尋找。”
離開交警隊,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童妍問:“頭兒,既然認定是花毒的嫌疑,可是眼下又找不到一點證據,我們怎麽辦?”
“幕後黑手初現倪端,這次,我們決不能放棄這條線索!”劉程雲手握方向盤,雙眼直直地盯著前方,眉宇之間透出一種堅定。
二人又去了醫院。陳家輝見他倆這麽快就返回來,就問:“劉隊,這麽快就查到了?那是一種什麽樣的花草?”
劉程雲歉意地一笑,說:“剛才我們去你的車上查了,沒有遺留下花草的痕跡,不過,種種跡象表明,引起車禍的罪魁禍首,就是致命的花毒,隻是現在還不知道這種毒花是哪一種植物。”
“請問陳先生,你的車晚上停放在哪兒?”童妍開始尋根問底。
陳家輝說:“就停在樓下,露天停放。”
“那你早晨開車上班的時候,有沒有在車裏聞到那種花香的味道?”
“沒有。早晨到開車到公司,車裏沒有那種味道。”
“到了公司後,你的車再有沒有動過?”
“一直沒動。”陳家輝說,“上午九點三十分,我從樓上來到停車場,打開車門,車上就有了那種花香的味道。”
原來,花香的源頭就在公司的停車場。
童妍的臉上現出一絲抑製不住的興奮,她說:“隊長,現在雖然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麽名兒的毒花,但是,車上的有毒植物一定是本公司的人放置的。”
“嗯,線索十分明朗,十有八九是本公司的人幹的。金奧總部的門衛一向是警戒森嚴,外麵的人光天化日之下偷偷摸摸很難進入公司。”劉程雲麵對著陳家輝說:“家輝,有人趁你去平江的機會,在你的車裏放置了毒花,妄圖置你於死地。”說到這裏,劉程雲提醒道:“你好好想一想,從你們公司篩選一下,是誰要謀害於你?”
難道真的是蕭亞東?
到這個時候,陳家輝還是不相信劉程雲的能力,再說,他也一直對劉程雲持懷疑態度,所以,這次還是不想把U盤交出去,他要選擇一個適當的時機。
踟躕片刻,陳家輝閃爍其辭地說:“這個,我認為還是因為U盤的事,會不會是你們說的那個遙控殺手幹的?”接著,他又貿然猜測道,“要不,就是蕭亞東。”
一提蕭亞東,童妍臉上掠過一絲驚異的神色,她用懷疑的目光掃了陳家輝一眼,說道:“這個好像不大可能吧,蕭亞東是有名的企業家,又是市政協的常委、人大代表,在東海市赫赫有名,他怎麽會與遙控殺手掛上鉤?”
“很多光環與顯赫的背後也許就是陰暗和罪惡,家輝的懷疑也不無道理。”接著,劉程雲劍眉一揚,振振有詞地說,“不論官有多大,職位有多高,隻要他觸犯了法律,就敢動他。隻是眼下沒有真憑實據,懷疑是可以的,但是,還不能去動他。”
聽了劉程雲的一番慷慨陳詞,陳家輝臉上呈現的是一副沮喪的神色。他臉上的表情,當然沒躲過劉程雲的眼睛,他輕輕地拍了一下陳家輝的肩膀,對他說:“家輝,你放心,假如蕭亞東與謀殺案有牽連,他一定也逃不脫法律的懲罰,現在,隻不過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在劉程雲十多年的刑警生涯中,是第一次碰到了花殺奇案。成功偵破那起變態殺人案後,接著又重新開始5.24謀殺案的偵破,正在為苦無線索發悉之時,得到了陳家輝發生車禍的消息,作為5.24專案組的負責人,劉程雲馬上覺得這起車禍有些蹊蹺,經過一番調查,果然如此。劉程雲推斷,這起未遂的謀殺案,極有可能與遙控殺手有關,而且,從漫無邊際的海查,一下子縮小了偵破範圍,大大減輕了專案組的工作強度。隻是這次可能要牽扯到金奧集團的高層,所以,從平江回到東海市後,劉程雲馬上向局裏作了匯報。
聽完劉程雲的匯報,主管刑事的副局長胡一煒發出質疑:“劉隊,你光聽說陳家輝聞到車裏花香的味道,就推斷出這是一起花毒未遂謀殺案,我個人認為,這是你的主觀臆想。你想想看,你說是陳家輝中了花毒,出現了幻覺才發生了車禍,那麽,這是哪種有毒的植物?不知道。有沒有物證?沒有。就是靠一些不著邊際的推理猜測,就聳人聽聞地說成是謀殺案,這是不是有些太離奇了?再說,沒有一點真憑實據,你們還枉加猜測,把金奧集團的總裁蕭亞東列為嫌疑對象,他是隨便可以去動的嗎?你們這是自找麻煩!”
“胡局,雖然說現在還沒有得到物證,可是,從我們調查到的情況綜合分析,這次車禍就是一起未遂的謀殺案,而且可以與5.24謀殺案同案並論。”劉程雲脖子一梗,據理力爭,對胡局的否定頗有微詞。
胡一煒卻不以為然,還是固執己見,堅持自己的看法:“劉隊,你這是紙上談兵。陳家輝突然的迷幻,會不會是突發的神經疲勞綜合症?他的家族有沒有癲癇一類的病史?”胡局想的十分全麵,這是最容易讓人忽視的問題,劉程雲連想都沒有想過。胡局用手指敲擊著桌麵,以鄭重的口吻提醒他:“劉隊,你要很好地掌控一下,在手中沒有掌握證據的情況下,專案組不要貿然行事。”
原以為得到局裏的肯定和支持後,他的專案組就可以按部就班地投入到下一步的偵破工作,他相信用不了多久,5.24謀殺案就會出現柳岸花明的格局,可是,胡副局長的全盤否定,猶如高壓水槍劈頭蓋臉向他噴來,霎時,從頭到腳一片冰涼。
劉程雲不由自主有些納悶,胡局為何這樣不理解專案組的苦衷呢?
是的,確鑿的證據最具說明力,這起車禍疑案他們隻是推斷和懷疑,沒有拿到幕後黑手的一絲物證。可是,車禍距今隔了這麽多天,那些作案的花草早已隨風而散,去哪裏可以拿到花殺的物證?拿不到有的效證據,怎麽會給這起迷幻車禍定性為謀殺案?假如拿不到物證的話,隻能把這起車禍當成普通的肇事案,更不能和5.24謀殺案相提並論。
回到警隊後,童妍從劉程雲的眉宇之間看出了他的沮喪與不快,就試探著問:“頭兒,怎麽樣?上麵不同意你的方案?”
劉程雲雙手一攤,無奈地說:“沒有證據,胡局全盤否定,還不允許專案組輕舉妄動。”
嶽軍眨巴著眼睛,撇了撇嘴巴說:“這怎麽行?好不容易找著了線索,怎麽就能撒開不管呢?頭兒,依我之見,不管局裏是什麽樣的說法,咱們該幹麽還幹麽?”
“偵破案件離不開推理和想象,就是福爾摩斯、柯南這些大偵探,也不是憑著奇思幻想去推斷和分析,破獲了無數稀奇古怪的疑案嗎?”張岩也忍不住發起了牢騷,接著,他又補充了一句,“不就是缺少物證這一項嗎?咱們何不來個全組總動員?”
聽著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劉程雲的臉上早已沒有了剛才的沮喪之氣,他的目光在眾人的麵孔上逡巡而過,毫不遲疑地說:“不管上麵支持與否,這條重要的線索決定不能斷掉,下一步就是要千方百計查找花殺疑案的證據,如果陳家輝車禍真的是一起未遂的謀殺案,那麽,接下來的偵破工作將如順水放舟,事半功倍。”
陳家輝的迷幻車禍真的就是神秘的花殺嗎?
有些時候,口碑與人氣光靠身體力行的去做那要浪費諸多時間,最簡單有效的方法,那就是RMB,沒有哪個人會與RMB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