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那個詭異的電話,我倒要真想來一次親耳所聞,為什麽何小峰聽過電話,就會變成一個神經錯亂的白癡?而且還要瘋瘋癲癲地跳樓自殺?
陳家輝果斷地按下了接聽鍵,話筒裏是一個白癡的聲音,噢,不對,中午是,現在不是,他是何小峰。
“喂,我說哥們,為什麽不接電話?這是換的新號。”話筒裏的何小峰大聲嚷嚷,震得話筒都嗡嗡響個不停。
剛才疑鬼疑神的,虛驚一場,無效的智力猜測!陳家輝對著話筒吼道:“何小峰,換了新號你就不能整個短信過來?我還以為是那個死亡電話,把我嚇得夠嗆。”
“哈哈,你也會嚇得靈魂出竅?你不是千叮嚀萬囑咐地告訴我,接著的電話聽著不對味的,就趁早掛掉,不就沒事嘛,難道你得了健忘症?”
陳家輝“嘿嘿”一笑,說:“人急無智,誰沒有忘的時候?”何小峰又問:“你那破密碼解得怎麽樣?”
“沒呢?下班再說。”隨後,他又叮嚀何小峰:“記著,千萬不要接聽陌生人的電話。”
下班後,陳家輝先去幼兒園接上了寶貝兒子飛飛,然後又去郵政局。剛拐過丁香路,就見郵政局的人行道上,田嘉欣穿著一身職業裙裝,肩上吊著一隻橘紅色的小坤包,等在路旁。飛飛一見媽媽,拍著胖乎乎的小手叫起來。田嘉欣打開車門,抱著兒子親了一口,接著,看到他的創口帖,就問:“家輝,你那下巴是怎麽回事?”
陳家輝淡淡一笑:“碰破點皮,沒啥要緊。”
看著田嘉欣抱著飛飛坐在了後座,他穩穩地掛檔起步匯入了滾滾的車流中。開了一段,過了一個十字路口,陳家輝方向盤一打,拐上了另一條道。田嘉欣不解,問:“咱們不是回家麽?你這去哪?”
陳家輝說:“咱們不忙回家,先去一趟飛飛他姥姥家。”
田嘉欣“撲嗤”一笑,嘴角掛著一絲嘲諷:“家輝,我還沒提呢,你怎麽就變得孝順起來?”
“嘿嘿”,我這不是有事嘛。
“咦,你有啥事去辦?”田嘉欣問。
陳家輝說:“飛飛他姥姥姥爺不是耶穌的教徒嗎?我去,就是請教一個問題。”
田嘉欣爸媽住在金泉小區,一家三口上了三樓,進了門,夫妻二人唯唯諾諾,噓寒問暖。田嘉欣爸媽非常高興,一番熱情自然不在話下,接著就是張羅晚飯,田嘉欣係上圍裙去幫忙。陳家輝呢,先是和老爺子聊天,聊著聊著,就把那張紙條拿出來,讓老爺子瞧瞧是怎麽回事。老爺子戴上老花鏡,把那十二個字念了一遍,“福音馬可在十四,最後晚餐多馬說。”
老爺子嘰裏咕嚕念了兩遍,對他說:“噢,這兩行字有兩個是《聖經》裏麵的人名,這個‘福音馬可’寫反了,應該是‘馬可福音’。最後的晚餐?唔,書裏也有這麽一個章節。多馬?多馬是耶穌的門徒,他說?他說什麽來著?”老爺子停頓了一下,問道:“誰把字這麽排列,顛來倒去,什麽意思嘛。”
陳家輝說:“這是我從書上抄下來的,我也不知道什麽意思。”他沒向老頭子解釋說這是密碼,解釋這個問題沒用,此行的目的,搞清楚這十四個字的意思就可以了。
老爺子把一本厚厚的《聖經》擱在茶幾上,抬起頭,思忖片刻,反反複複地念叨著:“在十四,在十四……”咕嚕了幾遍,他一下子眼冒精光,猛擊了一下玻璃茶幾,興奮地說:“看我記記性,翻了都幾遍了都記不清,這最後的晚餐不就是在《聖經》的第十四章嘛。”說著,他翻到書中第十四章,嘩嘩連翻了幾頁,把書推到陳家輝的眼前,用手一指,“你看,多馬,就是耶穌的門徒,你那紙上不是寫著‘多馬說’麽?好像就在這章,他在宴席上是說過三句話。”老爺子忍不住又把書拿過來,給他念道:
“第一句話是‘誰會出賣老師’?第二句話……”他在書頁上搜尋了一陣又說:“第二句話是‘在我們當中’。第三句,第三句是‘真有這樣一個人嗎?’”放下書,怕陳家輝不明白,老爺子又羅嗦了一句:“這個叫多馬的門徒就是說了這三句話,說完三句話,他再沒有多吐一個字。”
十分明顯,這十四個字就是暗示著密碼在《聖經》的十四章,那個叫多馬說過的話。其實,對於信仰耶穌的人來說,這十四個字太簡單了,而對於一般人而言,隔行如隔山,就會感到莫明其妙,很難揭開這個謎底。
那個發來郵件的“範仲秋”很可能也是耶穌的教徒,才設置了這樣一個密碼。
晚上,回到家中,田嘉欣也沒有盤問他向老爺子請教什麽問題,不是敏感的事情,田嘉欣從來不放在心上,很少婆婆媽媽的刨根問底。對於老婆的寬宏大度,陳家輝十分欣賞,這一切,充分印證了老婆對他的無限信任與寵愛。
老婆對我的愛幾乎是無可挑剔,可是,我呢,卻跌進了溫柔陷阱,上了蕭麗麗的賊船,惹火燒身,煩憂不斷。摟著田嘉欣,三天前,陳家輝的感情還是純真無邪,心中明鏡似的,沒有一絲一毫的私心雜念,隔著一層人皮的五髒六肺一如既往地運轉正常。今天,和田嘉欣同睡一床,零距離接觸,甜蜜的感受大打折扣。他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暗歎:陳家輝已不是田嘉欣的專利產品,他的另一半,已屬於另一個女人。
真不能想象,那些同時有著多個情人的男人,是怎樣遊刃有餘走馬燈似地玩弄著感情遊戲?
對於蕭麗麗這類外表清純可愛,內心花花腸子的俏麗女子,他就想象得出,焦頭爛額的日子已經為期不遠。蕭麗麗豈是一時的肉體衝動?她的野心勃勃不言而喻。他看得出,笑靨如花的蕭麗麗絕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陳家輝大腦缺氧地浮想聯翩,邊預測邊揣摩,邊回憶,邊妄想,眼睛半睜半閉,看著小鳥伊人的田嘉欣鳳眼雙盍磕,安然入夢,他把田嘉欣的玉膊輕輕地放下,在黑暗中摸索著下了床,躡手躡腳走出房間,來到放電腦的書房。在自己的家裏也得偷偷摸摸,記得上一次他也是如此的鬼祟。
夜闌人靜,在自個的家裏像一個幽靈似的,他對自己的做作也感到好笑。可是,他不得不去這樣做。恐怖郵件使他一直心有餘悸,他背著田嘉欣的目的,也不是不想讓她知道,而是擔心她承受不起。假如打開U盤,上麵是血腥恐懼的內容,那還不把她嚇得的神經失常?他無法想象,田嘉欣變成一個木偶般的白癡,這個溫馨的家庭會是何等的淒慘?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對這個U盤有著如此大的好奇心?為了它,他的十張RMB不翼而飛,化作了穿腸而過的肥料;為了它,何小峰莫明其妙變成了白癡,差點就注銷了國籍變為閻王的公民,稍不留神,就是一筆罄竹難書的血債。雖然它不是罪魁禍首,可是,如果不是他找何小峰去解密碼,何小峰怎麽會跳樓自殺?所以,陳家輝認為,這個U盤與所發生的一切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既然已經開始,不管這個U盤給他帶來噩夢還是好運,他沒有任何理由把它半途而廢。
打開電腦,插進U盤,界麵跳出一行字:請您輸入密碼。於是,陳家輝開始劈裏啪啦在鍵盤上敲字,他先輸入多馬說的第一句話:誰會出賣老師?隔了幾秒,係統提示:錯誤!他又輸入多馬的第二句話:在我們當中?一會兒,係統再次提示:錯誤!難道第三句話才是真正的密碼?他馬上又輸入多馬說的第三句話:真有這樣一個人嗎?心想,這下該沒問題了吧。他睜大眼睛盯著屏幕,短暫的幾秒鍾期待,係統上的提示又是千篇一律的兩個字:錯誤!
連著三次輸入錯誤,心平氣和的陳家輝一下子怒從心頭起,揮起拳頭惡狠狠地砸向屏幕,距屏幕兩公分,他的拳頭突然又靜止不動。這是他和田嘉欣的不動產,一拳砸下去,液晶顯示器還不得四分五裂?天亮田嘉欣若是得知我夜半三更一拳砸飛了兩千多RMB,非得把我當作間歇性精神病,強製去一趟精神病院那是不可避免的。
剛才頭腦一熱,險些讓顯示器變為廢品一堆。瞬間即逝的煩躁一閃而過,他又拿起了紙條,看著從《聖經》書上抄來的三句話,又把那三句話按順序全部輸進去,幾秒鍾後,先前的僥幸馬上變成了失望。
經過向老爺子討教,他又認真把那十四個字細細揣摩了一番,認定U盤的密碼就是多馬說的那三句話,可是,為什麽還是打不開密碼?
這個U盤裏麵究竟藏了什麽內容?難道是別人設的局,故意愚弄於他?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有誰聽說過電話殺人?
一個神秘的電話打來,接聽者神經失常,瞬息之間變成了木偶白癡,瘋瘋癲癲欲去跳樓自殺。那麽,這個詭異的電話有著怎樣超能的力量?誰是陰險的電話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