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搖控催眠術,需要大師級一類的催眠專家,熊五是這樣的專家嗎?他不過是受人指使照本宣讀而已,可是,為什麽範仲秋接完電話後,就變得神智恍惚義無反顧去跳樓?
“那個讓你打電話的人是誰?你認識嗎?”林傑迫不及待地問。
熊五搖搖頭,說:“不認識,聽口音也是本地人,雖然他戴著墨鏡,不過,見了麵我還認得他。”
林傑又問:“那你記不記得車牌號碼?”
熊五撇撇嘴巴說:“唉,這個我可沒留意。”
“那紙條上麵的通話內容,你大概記得一星半點吧?”林傑滿懷期待地想了解一些他與範仲秋的通話內容。
熊五說:“我這人記性不好,下午一玩起麻將,啥都忘了。”
林傑不灰心,抱著一線希望引導他:“別急,再想想看。”
熊五有些抓耳撓腮,抱著腦殼進入了苦思冥想的狀態,過一會兒,雙手一攤,無奈地說:“想十遍也沒用,就是你再甩給我一遝鈔票,也記不起來。”看他說話的樣子,好像也不是撒謊。這個人咋會這麽笨?人家有的人是過目不忘,他是過後就忘,幸好他記得自己姓啥名誰。
這可怎麽辦?人海茫茫,尋找一個陌生人猶如大海撈針。
林傑順藤摸瓜一路查到這裏,找到了範仲秋自殺前最後通電話的關鍵人物熊五,自以為馬上就會知道幕後搖控殺手的真實身份,自殺的幕後之謎似乎是唾手可解,他對此次查案的一路順風有點沾沾自喜。如今,到了最後關鍵的一步棋,卻又是迷霧再現。
這個人究竟會是誰呢?
應該采取什麽方法才能找到這個人呢?
倏地一下,林傑心中一亮,範仲秋是金奧集團的職員,巨額保單又是公司法人代表出資簽保,這個神秘人物會不會就在金奧集團呢?思忖片刻,他對哈欠連天的熊五說:“哥們,明天還得麻煩你一趟,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蹲伏守候,到時候見了這個人,你啃一聲就是了。”
熊五拍著胸脯說:“行,這個沒問題。”接著,他又眨著肉泡眼申明:“你又不是公安局的人,我一個大老爺們可不白跟你,報酬咋辦?”
林傑微微一笑,一拍他的肩膀,說:“隻要找出這個人,虧不了你,明兒你哪兒都不要去,我開車接你。”
第二天林傑找熊五的時候,他還在呼呼大睡,過一會兒,手腳忙亂穿上衣服,臉上還是一付睡眼惺忪的樣子。上了林傑的斯珂達,車顛顛簸簸的一出二道巷,熊五就喊肚子餓,好像顛簸了幾下,就一下子把他的肚子裏存的玩意兒顛了個光光盡盡。林傑隻好帶他進了一家快餐店,要了一份早點,熊五顧不上謙讓,風卷殘雲一掃而光,就像幾頓沒吃過似的。林傑可不敢怠慢這位爺,沒有此人,再查也是死棋一步。
林傑把車開到了長城東街的臨時停車位,在車的對麵,是一款造型別致的拱形大門,大理石圓柱,典雅大方,豪華美觀,門的正方,是一座氣勢恢弘的辦公大樓,蔚藍色的玻璃幕牆在日光下閃著神秘的光澤,這裏就是金奧集團總部的所在地。林傑問熊五:“你知道那輛黑色的轎車是什麽牌子的嗎?”
熊五說:“反正不是桑塔納,再別的車我就不認得了。”
林傑歎了口氣,把一架高倍望遠鏡遞給他,“那你就盯著黑色的轎車,下來人你就仔細觀察,這玩意兒清晰度很高,看遠處的人就像在眼前一樣。”熊五舉起望遠鏡撩望了一陣,沒有發現他要找的人,就把鏡頭對準了街頭走動的美女描了又描,拉到眼前,恨不得剝下穿著的裙裝,欣賞到一覽無餘的胴體。他涎著口水對林傑說:“你是偵探公司的吧,這活兒不錯,你那裏再要人不,如果需要,我以後跟你幹,怎麽樣?”
“行啊,就看你今天的表現如何,如果你幫我把那個人找到,我明天就把你推薦給老板。”熊三把他當成偵探,他也沒有點破,隻好戲謔地隨口應付,玩玩他,哄他開心,賣一把子力氣。
頭一天無功而返,第二天又盯到下午五點,熊五頻繁地舉起望遠鏡觀察,兩手臂都有些酸痛,就對林傑說:“這兒我看十有八九沒戲,光在這兒守株待兔白耗時間,要耗到猴年馬月?還不如到街上轉轉,說不定會瞎貓撞上死耗子。”
林傑不同意,一口否定:“不行,就這兒!這兒的嫌疑最大。”話沒落地,又一輛黑色轎車駛進大門,停在大樓前。
林傑不放過任何一絲機會,他趕快催促熊五:“快,再觀察,這又是一輛黑色的轎車。”
熊五懶洋洋舉起望遠鏡,看了一陣,突然叫道:“噢,這個人有點像,隻不過他戴的是近視眼鏡,我見的那個人戴著的是一副寬邊墨鏡。”熊五邊望邊說,接著用肯定的語調說:“是的,沒錯!就是他!”
林傑一聽,喜上眉梢,一把從熊五手中搶過望遠鏡,看了一眼說:“你鐵定就是這個人?”
“是的!就是這個人!我這人記性不好,視力應該是沒問題的。”熊五再次予以肯定。
剩下的工作,就是確定這個人的身份問題。現在,熊五已經完成了他特殊的曆史史命,再次請他出山,那將是在法庭上以一個獨一無二的證人身份亮相。林傑很感激他的鼎力配合,一點也沒猶豫,又給了他一千元的報酬。
熊五拿到錢興奮得兩眼發光,跟兩天就賺一千,這樣的好事打著燈籠難找,他心中有些後悔,不該說得這麽早,如果多拖一天就會多賺五百。
送走熊五,林傑有些急不可耐,他想馬上知道那個人的真實身份。他不是警察,也不是專業的偵探,唯一的辦法就是毫不吝嗇地砸錢。因為他相信錢的神通,哪怕是一個石頭心腸的人,最終也經不住鈔票的誘惑。
林傑下車穿過馬路,走到大理石門口,保安室有隻有一個年輕的保安,他負責自動門的啟動和來客的登記。林傑扒到窗口邊,問那個保安:“剛才進去的那輛轎車,黑色的,開車人叫什麽名字?”
保安有些警覺,骨碌碌地掃了林傑一眼,板著麵孔問:“你幹嘛的?問這個幹什麽?”
林傑不想假冒警察騙人,那是犯法的,他不想與這個沾邊。現在,他就想知道的是,那個人的姓名以及工作單位。對於林傑來說,要想撬開一個人的嘴巴容易的很,況且這也不是保密的事情,每一個人的姓名職務全是光明正大的。除非是保密部門。林傑把一遝錢扔在保安麵前,很直白地說:“我想知道開車人的姓名和他的單位。”
那個保安先是楞了一下,接著,把錢迅速塞進抽屜,很爽快地說:“他叫孫子強,我們公司的保安部長。”
問一句話,就得到五百元的回報,這樣的好事,他恨不得天天會碰上。
難道這個叫孫子強的保安部長,就是神秘的搖控殺手?
林傑悚然驚愕,一瞬間,生的希冀眨眼即逝,死的恐懼像冰酷的寒流颶風般向他襲來。
人在麵臨最後的死亡時刻,往往會爆發出一種驚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