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婚紗照

第二十二章 “破喇叭”碰壁

　　村裏有個出了名的潑婦，外號叫“破喇叭”。她有個特別的本領就是罵街，罵起街來能一口氣罵兩個鍾頭，保證不重複，而且氣不喘，臉不紅。

　　這天她家裏丟了一隻雞，就懷疑是鄰居偷的，便在胡同裏破口大罵起來。罵了足有一個小時，引來一群人看熱鬧。鄰居有個老人患了心髒病，“破喇叭”這一開罵，他心裏別別別亂跳，實在受不了，就從自己家中捉了一隻雞送給“破喇叭”，“破喇叭”這才住了口，提著雞要回家。

　　正在這時，一位戴眼鏡的青年走了過來，把她叫住。原來這位青年叫小馮，是縣農科站技術員。去年他們站新培育出一種優質高產玉米種，他們就來這村推廣，先賒給各農戶玉米種，待玉米豐收了他們就派小馮來收種子款。一開始收款工作還比較順，大多數農戶都高高興興地給了錢，可有幾家釘子戶卻找出種種借口賴著不給。

　　小馮已經跑了四五次，腿都跑細了也沒收齊。今天他一見“破喇叭”大罵後，連沒偷雞的鄰居都拿出了雞，效果太顯著了。他靈機一動，決定叫上“破喇叭”幫他去要賬。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後小馮答應每討回一百元欠款，就給她提成五元。“破喇叭”樂壞了，一拍胸脯：“這事交給我了！”

　　此舉果然見效。“破喇叭”每到一欠賬戶，便拉開架勢，扯開嗓子大罵不止，還揚言如不給錢她就明天都來罵街。那些賴賬戶怕沾上這位潑婦，再說欠別人錢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怕聲張出去，所以大多給了錢，讓“破喇叭”閉了嘴。

　　“破喇叭”才半天就掙了四十多元錢，她更上勁了。

　　小馮也很高興，他帶“破喇叭”來到最後一家。這家欠的種子款最多，共有七百多元。要了多次，戶主很刁，一個子也不肯給。

　　“破喇叭”一進院，便張口大罵。上罵天，下罵地，連祖宗三代都罵到了。

　　小馮真怕那家主人著了急跟她打起來。

　　可奇怪的是那家大人孩子出來進去，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又說又樂全跟沒聽見一樣。

　　“破喇叭”一連罵了幾個小時，也許這次是她幾十年罵街史中最長的一次。小馮發覺她罵著罵著臉都有些變色了，生怕“破喇叭”再罵下去，人罵壞了反而更麻煩，便上前攔住了她。

　　“破喇叭”住了口，氣喘籲籲地對小馮說：“這個小雜種，從小聽我罵慣了，一點也不在乎。”

　　“他是你親戚？”小馮問。

　　“他是我兒子！”“破喇叭”指著屋裏主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