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婚紗照

第十一章 下崗討債隊

　　廠裏頭一批要下崗的名單一宣布，榜上有名的八個工人全火冒三丈，圍著廠長又哭又鬧，把廠長都快吵昏了。廠長好不容易定了定神，嚴肅地對他們說：“工廠不景氣，已經五個月沒發工資了。再不想辦法廠子就要倒閉了。你們怎麽說也沒用，這是廠領導全體通過的決定，不能改了。”

　　這八個人見事情已難挽回，就退一步找廠長要拖欠的工資。廠長隻說廠裏現在沒錢，先欠著。八個人又急了，吵吵鬧鬧纏住廠長說個沒完。廠長被逼得頭都大了：“廠裏實在是沒錢，倒是離這不遠一家廠欠我們不少貨款，你們要是能要回來我就把你們的工資全給清了。”說著，他拿出那廠的欠條。

　　八名下崗者無可奈何，隻好拿了欠條去了那個廠。在那裏，他們軟硬不吃，把下崗引起的不滿、憤怒全發泄了出來，一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勢頭。沒想到還真有效，幾天後那廠的領導實在受不了他們無休無止的吵鬧，為圖清靜，就把欠款給了他們。八個人拿著錢去見廠長。廠長大喜過望，這可是欠了三年多的帳，多次討要都無功而返，沒想到竟被這八位下崗者一分不少地要了回來！

　　廠長接過那筆錢靈機一動，大笑道：“哈哈哈哈，看來我的‘激將法’見效了。其實我讓你們下崗是假，要組織一支‘討債隊’是真。你們首次任務完成的不錯，我宣布收回讓你們下崗的決定。今後你們八個隻管給廠裏討債，工資照發，還有差旅費，討回後還有獎金。”八個人開始還半信半疑，見廠長說得認真，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此後，這八個人組成的“討債隊”每天都外出討債。出差費沒少花，卻連一分錢也沒討回來，一個個反倒越長越肥。是呀，現在他們到了欠債廠，怎麽也使不出第一次討債的狠勁了。人家好吃好喝好招待，哪好意思提討債的事呢？反正討上來討不上來都照樣領工資。

　　這天，廠長把這八個“討債人員”叫到辦公室，又一次宣布他們下崗了。

　　這一次可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