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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郎還神廟

  一:怪廟怪神

  銅陵市外30裏,有個地方名叫馬槐坡。銅陵地處黔西,是個偏僻的窮市,馬槐坡更是一個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可是市裏的一隻勘探隊,卻在馬槐坡下發現了一座品位在2.0%以上的巨大銅礦。由於銅礦上麵的土層隻有一二十米,完全可以實行露天開采。馬槐坡一下子成了人們關注的焦點。

  馬槐坡銅礦的探測已經結束,銅礦已經進入了實質性的開采階段,市礦物局探礦隊的副隊長秦淮領人打頭陣,最先到了馬槐坡,他們的任務是選好破土開挖的最佳位置。

  秦淮去了沒3天。市探礦隊的隊長柳六平就接到了一個電話,原來秦淮竟被當地的土寨人打傷了。

  柳六平今年已經48歲,人到中年,也有些發福了。他聽說探礦隊的秦副隊長受傷,寬大的腦門上也急出了一頭的冷汗。劉六平急忙找到探礦所的保衛科劉科長。劉科長打電話叫來了兩名手下,四個人上了越野吉普車,直奔銅陵市的東城外開去。吉普車一路顛簸,在中午12點左右,他們就來到了馬槐坡下。

  柳六平剛來到了馬槐坡下,就聽見土坡上一陣大嚷,隻見一夥群情激憤的土寨人手拿木棍和柴刀,他們在一個彪悍的青年人帶領下,推著三個血流滿麵的中年人從坡上走了下來。這三個中年人柳六平認得,他們就是銅陵市有名的三個盜墓賊--穿山甲,小螞蟻和紅蚯蚓。

  這個三個猥瑣的家夥前不久剛從監獄裏放出來,他們不思悔改,今天盜竊土寨寨廟的時候,被土寨的人發現了,那個帶頭的年青人就是蒙卓。蒙卓就是土寨寨主達貢老爹的兒子,他領人將這三個盜墓賊抓住了,蒙卓這是要把他們扭送到山下的派出所去。

  蒙卓生得和黑金剛一個摸樣,他一見柳六平的吉普車停在了坡下,就好像看見了紅布的野牛似地衝到了吉普車旁邊,蒙卓揮舞著醋缽似的拳頭。對著車裏的柳六平鬼叫道:“聽著,誰敢動土寨的寨廟,我就錘扁他的腦殼!”

  打傷秦淮的就是這個野人似的蒙桌。秦淮現在頭纏紗布,他正倒在馬槐坡下臨時搭建的帳篷裏。當地的土寨人為了驅趕他們,竟用雞血在他們的帳篷外麵寫滿了最惡毒的符咒。

  秦淮就是想拆掉那座破舊的土寨寨廟才被打傷的。想要開采馬槐坡銅礦,必須用推土機推開坡上厚厚的土皮,可是土寨的寨廟就修在馬槐坡的坡頂,一座東倒西歪的舊廟,就成了兩方麵產生矛盾的導火索。

  柳六平和劉科長來到了荒涼的馬槐坡,這座荒坡上生長著成片的紫雲英,野蜂在花蕊上飛來飛去,空氣中都是熏人的花香。在坡頂的一片空地上,果然建有一座青磚壘砌的寨廟。寨廟的廟門就像老太婆的一張醜臉七扭八歪,廟頂更是坍塌多處,不時有莫名的野鳥在瓦空中飛進飛出。

  要知道曆史悠久,有文物價值的古廟是不允許搬遷和破壞的。柳六平一掌推開虛掩著的廟門,地上七八隻受驚的灰毛山鼠“吱”的一聲尖叫,四散逃進了牆角的黑窟窿裏。廟中間倒是有一尊塑像,隻不過這尊塑像的腦袋被風剝雨蝕,早已經看不出原來的真貌了,瞧那大致的輪廓,好像是人身獸獸的模樣。就在缺了一條腿的供桌旁,豎放著一塊木匾,那上麵寫著--郎還廟三個拙劣的紅漆字。

  如此古怪的廟名,柳六平還是第一次見到。從名字上看,這好像是某個女人給自己亡夫修的廟,取其漂泊的靈魂盡快歸家的意思。柳六平端詳著廟匾,正要和劉科長說話,就聽廟外忽然響起了“嘟嘟”的一陣牛角號聲。

  幾名放哨的土寨人發現了柳六平和劉科長,他們馬上吹響了牛角號報警,達貢老爹領著100多名土寨的寨民手拿柴刀棍棒衝上山來。

  達貢老爹生得又黑又瘦,可是一雙眼睛裏射出的都是憤怒的光芒。寨民們連喊再叫,他們將郎還廟團團圍住。劉科長是退伍軍人,曾經參加過越戰,他從腰帶的槍套中抽出了六四手槍,對著天空“啪啪”地開了兩槍。

  達貢老爹對震耳的槍聲竟然置若罔聞,他還沒等指揮寨民殺進廟內,柳六平從廟門口一步跨了出來,達貢老爹一見柳六平緊走幾步,他一把抓住了柳六平的手,驚喜地叫道:“恩人,我可找到您了!”

  柳六平一見達貢老爹認識他,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達貢老爹大聲解釋道:“去年我的胃出血,不是坐您的汽車去醫院,我這條老命早就交代了!”

  達貢老爹一說,柳六平才想起來,他去年帶領探礦隊到馬槐坡,路上遇到一個得病的老漢,原來那個老漢就是達貢老爹呀。

  達貢老爹一見今天巧遇恩人,非得拉柳六平到土寨裏喝幾杯去不可。

  劉科長不放心柳六平的安全,一定要跟著去保護。沒想到達貢老爹把眼睛一瞪說道:“我們土寨不歡迎你這樣的客人!”

  達貢老爹住的是竹樓,餐桌上佐酒的都是爽口的野味和山珍。兩個人推杯換盞一直喝到了晚上9點鍾。柳六平一看達貢老爹喝得差不多了,他先把開采銅礦的好處講了一遍,然後說道:“我們可以幫助土寨另辟新址,再修一座郎還廟的!”

  沒想到達貢老爹卻連連擺手道:“開采銅礦的好處我知道,可是郎還廟卻是動不得的啊!”

  柳六平追問道:“為什麽動不得?”

  達貢老爹的兩隻眼睛裏全是驚懼的神色,他用一種瘮人的口氣說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那還是在150多年前,也就是鹹豐7年,那一年執年的生肖是蛇。

  銅陵縣地處山高皇帝遠的偏僻之地,當時的銅陵縣令就是牛景園。人都道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滿清的時候,各級官員貪汙成風,唯有這個牛景園還算清廉。就在馬槐坡後的銅陵山上,出現了一股惡匪,惡匪的頭目名叫獨角龍。

  獨角龍時常下山血腥搶劫,已經成為銅陵縣的大害。牛景園為了除匪安民,他曾3次到州府借兵,隻可惜銅陵山山高林密,易守難攻。最後獨角龍沒有剿滅,官兵卻死傷無數,吃了大虧。

  柳六平聽故事入迷,他忙問道:“後來怎麽樣?”

  達貢老爹眯著眼睛喝了一口酒,接著說道:“牛景園被逼無奈,隻得張榜招賢,這天衙門口來了一個高個的老道,他說自己就有除掉銅陵寨惡匪的辦法!……”

  達貢老爹剛講到這裏,就聽外麵“轟隆”的一聲響,隨著這滾滾的雷聲,黃豆大的雨點“唰唰”地落了下來。

  柳六平也被達貢老爹講的故事吸引住了,一個普通的老道,難道他會撒豆成兵?還是會禦氣飛劍?否則他怎麽能消滅那群惡匪呢?

  銅陵山地區本是多雨之地。達貢老爹站起身來,關上了竹樓的樓窗,他還沒等繼續往下講,就聽房門“砰”的一聲被推開,成了落湯雞的蒙卓闖了進來,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爹,不好了,那三個盜墓賊半路上被他們逃跑了……這個準備扒掉咱們寨廟的壞人怎麽會再這裏,叫他滾……!”

  這時郎還廟的方向已經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二:銅壇之謎

  第二天一大早,土寨裏的寨民和探礦隊的隊員齊聚馬槐坡。郎還廟昨夜被天雷擊中起火。雷火已經將破廟燒成了一片廢墟。秦淮的臉上都是喜色,郎還廟被毀,他們終於可以安心地挖礦了。柳六平剛要走近廟址廢墟看個清楚。沒想到他的胳膊卻被達貢老爹一把抓住了。

  達貢老爹也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抱柳條,每個土寨人手裏都拿了一根,眾人拿著柳條將郎還廟的廢墟圍住,幾個寨民抓來了5隻毛色鮮豔的大公雞,然後在每隻大公雞的身上都劃了一刀,受傷的公雞慘啼著被丟進了郎還廟的廢墟中。

  大公雞被土寨人手中亂舞的柳條嚇得打翅亂飛,一時間人聲亂吼,雞血飛濺,好不熱鬧。柳六平知道這是土寨人正在用雞血收邪,可是青天白日,哪有什麽鬼啊。

  5隻公雞因為失血過多,最後都萎靡地倒地,達貢老爹對兒子一揮手道:“將雞屍焚燒深埋,這座郎還廟就交給柳隊長處理吧!”

  柳六平一聽郎還廟的問題圓滿解決,他急忙對達貢老爹表示感謝。秦淮怕土寨人反悔,他急忙對十幾個探礦隊的隊員一揮手,探礦的隊員們手拿工具,開始清除郎還廟的殘垣斷壁。

  蒙桌先將5隻懨懨待斃的公雞打死,然後用木棍挑著,丟到了旁邊的一個挖好的土坑中,倒上煤油,放火焚燒。達貢老爹還是不忍心看著郎還廟被毀,他本想對開始扒廟的劉科長叮囑幾句,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忍住,他剛要轉身回寨,就聽身後“轟”的一聲響,那半截神像就被推倒了。

  泥塑的半截神像被摔得七零八落,在神像的肚子裏竟“當啷”的一聲,滾出了一隻人頭大小的黃銅罐子來。

  黃銅罐子上麵有蓋子。原本蓋子和罐子口都是被焊錫封住的,現在黃銅罐子摔到了地上,錫封的銅罐蓋子已經被摔落到了一旁。

  達貢老爹猛回頭,他的眼睛盯著那個銅罐子,臉上都是驚懼的神色。蒙卓興奮地叫道:“爹,這個黃銅罐子可是我們土寨的東西!”

  劉科長幾步走到銅罐子前麵,他剛要彎身撿起銅罐,沒想到達貢老爹叫道:“不要動,危險!”

  劉科長對土寨人裝神弄鬼的這一套原本就看不上眼,他伸手在銅罐子裏拿出了一根發黃的骨頭,說道:“這隻是一隻骨灰罐子!”

  蒙卓要過來接那銅罐子,沒想到叫達貢老爹一把拉住,達貢老爹忙叫劉科長將銅罐子丟掉,他拿過汽油桶,將汽油倒在那隻銅罐子上,最後放火把銅罐子點燃了。

  探礦隊隻用了不到半天的時間,就把郎還廟的廢墟清理幹淨了。除了那隻銅罐子,劉科長並沒有發現有什麽異常的情況。蒙卓領著幾個親信一直在廟址旁邊監視著,他最後見並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也都垂頭喪氣地回家了!

  柳六平晚上在帳篷裏睡了一覺,第二天一大早,秦淮就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他對柳六平道:“隊長,不好了,劉科長的胳膊腫起來了!”

  柳六平聽完,隻覺得腦袋“轟”的一聲響,他跟在秦淮身後,來到了劉科長住的帳篷。劉科長在銅罐子裏拿骨頭的那隻條胳膊腫成了飯碗粗細,青兮兮的顏色好不瘮人。

  劉科長一臉痛苦的神色,可是神誌卻很清醒。他一見柳六平要過來,他忙揮手道:“你們不要過來,隻怕我患的不是什麽好病!”

  銅陵市醫院的傳染病科接到柳六平的電話,兩個小時後,醫院的救護車就開到了馬槐坡,柳六平不放心劉科長的病情,他和劉科長一起,坐車直奔銅陵市醫院。

  劉科長住進病房後。銅陵市醫院急忙召開了專家會議,一份詳細的救治計劃被擬定了出來。可是專家們經過對劉科長血液的檢查,竟然沒有發現任何治病的細菌,檢查胳膊外麵的皮膚,也沒有發現什麽毒蟲咬傷的痕跡。劉科長現在已經神誌不清了,他患的這是什麽病呢?醫院的主治大夫最後也沒有辦法了,他找到柳六平,無奈地說道:“咱們醫院的醫療水平有限,劉科長現在已經有心力衰竭的征兆,我看還是盡快把他轉送到省城的大醫院吧!”

  銅陵市距離省城1000多裏路,這一路不僅要換乘火車,還需要坐船。能否把深度昏迷的劉科長安全地運送到省城,誰也不敢打這個保票。

  主治大夫見柳六平急得直搓手,他想了想說道:“要說現在科學發達,我作為一個醫生真的不應該講這樣的話--劉科長是不是撞邪了?如果是撞邪的話,土寨是不是有驅邪治病的法子呢?”

  柳六平聽完一拍腦門說道:“我這就去把土寨的老寨主達貢老爹請來!”

  柳六平正要打電話到馬槐坡,就聽重症監護室的門被護士“吱”的一聲推開了,蒙桌一手扶著達貢老爹,另一隻手裏拎著個黑乎乎的獸皮包裹走了進來。達貢老爹聽說劉科長病重,他領著兒子趕到醫院救急來了。這種怪病以前在土寨曾經發生過,達貢老爹還真的知道治病的土法子。

  達貢老爹對柳六平說道:“管用與否,我就權當一試了!”

  達貢老爹從懷裏先摸出了一個黑呼呼的玻璃瓶子,他將裏麵怪味刺鼻的藥膏抹到了自己的手臂上。然後他從兒子的手裏接過包袱,一直走到劉科長的病床前。

  達貢老爹治病的土方關乎土寨的秘密,蒙桌門神似的站在了重症病房的門外,柳六平和醫生們都被請了出去,半個小時候,手上盡是血點的達貢老爹拎著那個獸皮包裹從門裏走了出來,他對著柳六平點了點頭,然後將包裹遞給兒子蒙卓道:“趕快放火燒掉包裏的東西!”

  蒙卓答應一聲,拎著包裹快步走出了醫院的大樓。劉科長的病情竟神奇地穩定了下來,達貢老爹說道:“土寨的古方雖然能治病可是卻不能去除病根……想要徹底治好劉科長,還是快去省城的大醫院吧!”

  探礦局的領導派秘書小王護送劉科長去了省城。柳六平親自開車,將達貢老爹父子兩個人送回了馬槐坡。蒙卓一路上隻是瞪圓了牛眼,鉗口不語,很顯然他還是對柳六平充滿了敵意。

  柳六平為了對達貢老爹表示感謝,他在探礦隊的帳篷裏擺下了一桌酒席。半瓶銅陵特曲入肚,達貢老爹談興高漲。柳六平一問上次講到半截的故事,達貢老爹一捋胡子說道:“我接著講!”

  那個老道在銅陵山紫霞觀出家,道號三清真人,因為惡匪們惦記上了紫霞觀觀產,全觀的道人們都被惡匪們殺害了,三清真人出門化緣,才僥幸得活,他揭榜的目的,就是想為紫霞觀冤死的同門報仇雪恨。牛景園急忙問計,牛景園則拿出了一隻裝酒的酒甕,然後他叫牛景園去準備一車布匹,三清真人把酒甕打開,將敞口的酒甕塞到了那車布匹當中。三名衙門裏的差役化妝成布匹商人,他們押運著馬車故意從銅陵山底下經過,獨角龍果然上當,一車布匹全都被劫到了銅陵寨!

  獨角龍把布匹劫到了山上,可是三天後,獨角龍仍然是生龍活虎,根本沒有任何異樣。三清真人的計劃徹底失敗了不說,這老道因為報仇心切,沒有做好防護,他的兩臂紅腫,神誌不清,病狀竟和劉科長一模一樣--牛景園怕自己被傳染,他就取出100兩銀子當酬勞,然後派衙役將三清真人抬回銅陵山紫霞觀。

  空空的紫霞觀隻剩下三清真人,一頭惡狼半夜而至,就在惡狼欲對三清真人下口的時候,隻剩下一口氣的三清真人抄起了蠟燭扡子“噗嗤”一聲,正刺到了惡狼的太陽穴上。

  惡狼中扡而死,狼血流到了三清真人紅腫的胳膊上,沒想到第二天一早,三清真人那條胳膊竟然消腫了,他的身體也一點點的恢複了過來……

  柳六平一拍桌子,高興地說道:“我知道您是怎麽給劉科長治病的了!”

  達貢老爹還沒等回答,就聽帳篷外傳來達貢老爹的老婆的呼喚聲:“阿黑,阿黑……達貢,咱們家的阿黑不見了!”阿黑就是達貢家的一條狗啊。

  達貢老爹別看是一寨之長,可是他卻怕老婆。他殺了阿黑,用狗血為劉科長治病,那條狗可是他們家看門的寶貝,聽到老婆找狗,嚇得達貢老爹“吱溜”一聲,鑽出了帳篷,逃走了!

  過去巫師驅除惡鬼,是有借助狗血一說,可誰都知道那是封建迷信,達貢老爹用黑狗的狗血為劉科長治病,劉科長的病情就真的減輕了,難道土寨黑狗的狗血中就含有什麽神秘的物質?

  探礦隊有幾名隊員和劉科長接觸過,他們手臂的皮膚上也出現了紅腫的跡象,柳六平不敢怠慢,他急求達貢老爹用狗血給他們治療後,便派車將他們送往省城醫院。

  三:不是真相

  探礦隊標出露天銅礦的挖土作業麵後,開采隊的大型挖掘設備就進駐到了馬槐坡,十多米厚的土皮沒用3天的時間就被推掉了,可是一台推土機在傍晚臨收工的時候猛的一鏟子,竟然推出了一堆枯黃的白骨。

  達貢老爹聽說推土機推出了白骨,他發瘋似的跑到了工地上,看著十幾個推土機的司機圍在白骨旁邊指指點點,他高聲叫道:“閃開,千萬不能碰這些白骨啊……沒想到這一切都是真的,馬槐坡就要大難臨頭了……快去找柳隊長,快去!”

  柳六平正用手機和省城醫院的小王聯係呢。劉科長入院後,病情終於穩定了下來,目前已經沒有什麽生命的危險了,省裏的十幾位傳染病專家正在會診他得病的原因呢。柳六平聽到挖出白骨的消息,他從帳篷裏急忙跑了出來。

  那群司機聽柳六平講罷劉科長得病的前後經過,一個個也是嚇得麵無人色。柳六平給銅陵市醫院打了個電話,救護車把十幾位司機都送到了醫院的傳染病房。

  馬槐坡清土的工作暫時停頓了下來。銅陵市的防疫部門組成了20多人的專家小組,他們在第二天一早就趕到了馬槐坡。

  經過檢查,坑中一共發現了200多具白骨。十幾位接觸過白骨的司機,他們手上的皮膚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紅腫現象。很顯然,白骨的上麵一定有一種人類科學尚未認知的新型病毒。

  防疫部門的專家急忙封鎖了現場,然後對那200多具白骨都進行了徹底的消毒和焚燒。達貢老爹這兩天老胃病又犯了,他倒在木床上,聽罷蒙卓講完防疫部門的專家對白骨處理的經過,他還是不放心,蒙卓最後把柳六平請到了家裏。

  達貢老爹在竹床上坐直了身體說道:“我覺得用藥物消毒焚燒也並不保險,如果有可能,還是要挖一個深坑,將白骨重新深埋一下才行!”

  柳六平忙點頭同意,他問道:“老爹,這些白骨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達貢老爹被兒子攙扶著走下木床,他雙手合什,跪倒再地,他對著牆上一幅狼臉的神像喃喃禱告了一陣,然後他歎了一口氣說道:“那些白骨,就是三清真人當年消滅的獨角龍的那幫匪人啊!”

  柳六平納悶道:“上一次您不是說三清真人的計劃失敗了嗎?”

  達貢老爹把那個詭異的故事結尾講了出來--三清真人用蠟燭扡子刺死了惡狼,他被狼血救活後,他以看風水為名,決定到獨眼龍盤踞的銅陵寨仔細調查一番。到了銅陵寨,三清真人才知道,原來獨角龍搶了那車布匹後,在回去的路上巧遇60裏外的黑風山強盜。兩夥強盜一場火並,獨眼龍不敵,一車布匹,都被黑風山的強盜搶走了……最後不出三清真人所料,黑風山強盜竟然在十天後死得一個不剩!

  難道三清真人在酒甕裏裝的是一種肉眼看不到的病菌?三清真人又重新找來一個酒甕,將那匹死狼的骨頭裝進了酒甕內……一場消滅獨眼龍的行動隨即展開……銅陵寨的惡匪們全部死亡後,牛縣令就命人在馬槐坡上挖了一個大坑,將200多具匪徒的屍體被丟到了坑裏,然後深埋了起來。這就是以往的全部經過。

  眼看著天色不早,柳六平急忙向達貢老爹告辭。柳六平回到馬槐坡的時候,天上又“轟轟”的響起了雷聲,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打電話的是在省城醫院照顧劉科長的小王,小王剛在電話裏剛說了一句--醫院已經找到了治病的原因了,就聽外麵“轟隆”的一聲炸雷,柳六平的手機被雷震壞了。

  第二天一大早,烏雲散盡,雨過天晴。柳六平鑽出帳篷門,他正要去借一個手機,聯係小王問一問情況。就見看守白骨坑的兩名隊員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他們叫道:“隊長,不好了,昨天晚上一場大雨,坑底竟然被雨水衝開了一個黑乎乎的洞口!”

  難道那個白骨坑的坑底竟然還藏有什麽東西?柳六平跟在兩名隊員的身後來到了馬槐坡上。果然白骨坑的坑底真的出現了一個黑乎乎的大洞。

  柳六平借了個手機,他和市文物局的領導先行匯報了一下情況,然後他把電話打給了省醫院的小王,可是小王的電話卻不通。柳六平把電話打到了醫院,醫院值班的大夫告訴柳六平,劉科長和他送來的十幾名司機都已經出院了,他們和省醫院的幾名傳染病的專家正在趕回銅陵市的途中。

  市文物局的工作人員來到了馬槐坡,他們和柳六平的探礦隊組成了一個聯合探測隊。十幾個人帶著考古裝備,柳六平被夾在隊伍中間,一行人走進了水深沒過了小腿的暗洞。

  這是一座用青條石壘砌而成的簡陋墓室,3丈長的墓道一眼就可以望到盡頭,在墓室的石門上卻刻著一張尖嘴狼牙的怪臉。這張臉怎麽看也不像是人類的。柳六平總覺得這張怪臉和達貢老爹供奉的那張神像有點像。

  最令聯合探測隊的隊員們奇怪的是,這兩扇墓門早已經被人打開了,兩丈方圓的墓室中間放著一口青石棺。可是青石棺的棺蓋卻翻倒在了地麵上的雨水裏。

  石棺中空空如也,看來這座石棺中的東西已經被盜了。是一場豪雨衝開了墓洞,難道石棺被盜的時間就在昨天晚上?

  柳六平圍著石棺轉了幾圈,忽然他發現腳底下被什麽東西咯了一下子,柳六平俯身在水裏一摸,竟然發現了幾顆圓圓的木頭珠子。

  這種楓香樹根做成的木頭珠子是土寨人脖子上的飾品,難道劈開石棺,偷走裏麵冥器的竟是土寨的人?柳六平手裏攥著木珠子,直奔土寨,達貢老爹看罷木珠,他拄著拐杖下地,衝著門外大叫道:“蒙卓,你過來!”

  柳六平在古墓裏撿起的木頭珠子就是蒙卓的,木頭珠子上還刻著蒙卓的名字。蒙卓一見自己領人盜竊古墓的罪行暴漏,嚇得他怪叫一聲,轉頭就跑。達貢老爹叫道:“抓住他,不能叫他逃走!”

  十幾個土寨的青年聽到召喚,一起追出了土寨,半個小時後,呼呼喘氣的蒙卓就被抓了回來。達貢老爹用眼睛狠狠地瞪著蒙卓。蒙卓跪在地上,咬牙就是不說話。

  達貢老爹用木拐指著蒙卓的腦袋叫道:“蒙卓,石棺中的東西被你藏到了什麽地方,你今天要是不如實交代,我就用拐杖砸碎你的腦殼!”

  石棺中竟裝著一隻金罐子,這隻金罐子就是當年的牛縣令滅匪之後,他用獨眼龍劫來的金子融鑄成了一個金罐子。那隻破匪成功的狼獾骨頭就被裝到了金罐子裏。然後用焊錫將罐子口封死。埋到了地下。而神像肚子裏的銅罐子中,牛縣令命人裝的卻是那頭狼的骨頭,他也怕以後銅陵縣萬一再出現匪徒,有了這隻銅罐子,他好繼續破匪呀。

  土寨人的先祖奉牛縣令之命看守郎還廟,他們隻是知道擅動古廟有危險,可是究竟有什麽危險,達貢老爹也不知道!

  蒙卓一心想發財,他自小就認為郎還廟中藏有寶貝,可是他始終也沒有機會下手。有一回他進城吃飯,巧遇穿山甲,小螞蟻和紅蚯蚓這3個盜墓賊,四個心懷叵測的人一拍即合。他們就打上了郎還廟的主意。

  3個盜墓賊第一次盜竊郎還廟的時候,就被土寨的人發現,蒙卓假裝押解,到了半路,又將他們全都放跑了……這個四個人狼狽為奸,一直再等待著再一次盜寶的機會。昨天下雨,雨水衝開了古墓的墓道,四個人進入古墓,將裏麵的金罐子盜取了出來。

  達貢老爹指著兒子的鼻子怪叫道:完了,如果打開金罐子,那麽銅陵市就必然陷入一場天大的災難之中。

  麵對可怕的疫情,銅陵市公安局的領導非常重視,他們組織警力對銅陵市展開了地毯式的排查。最後還是沒有抓住那三個盜墓賊。

  省城裏的防疫專家和劉科長一行人來到了馬槐坡。柳六平一看醫療專家帶來的資料,當時就驚呆了--致病作怪的不是病菌,而是一種肉眼看不到的毒虱。這種名叫庫卡毒虱曾在100多年前的銅陵山肆虐過,可是隨著它們寄生的動物--狼獾的消失,庫卡毒虱也逐漸不見蹤跡了,其實它們的生命力非常頑強,毒虱沒有食物後,他們就會躲到一個密閉的環境中自動脫水,處於假死狀態,一旦環境適宜,它們又可以迅速複活,爬伏到人體或者動物的身體表皮下麵繼續吸食血液。

  庫卡毒虱吸食人體血液的時候,會同時排放出一種可以叫人壞血的毒酶,這種毒酶對動物無害,可是對人卻是致命的東西。

  省城裏的醫療專家麵對劉科長的病情,他們先是用常規的檢測方法,在劉科長的血液和表皮上尋找病原體,寄生物,可是卻徒勞無功,最後他們改變思路,利用解剖技術和顯微鏡,終於在劉科長的表皮下麵找到了這種滅絕已經百年的庫卡毒虱。

  省城裏的醫療專家用幾種強力殺蟲藥劑混合在一起,終於抑製住了庫卡毒虱的肆虐,為了徹底地消滅這幫吸血惡魔。專家們不遠千裏來到偏僻的土寨進行了實地考察。

  通過實地考察,他們發現當地的一種苦丁樹的樹葉對毒虱有殺滅的作用。這種樹汁就是達貢老爹用狗血治病前,抹手用的那種黑乎乎的藥膏!而狗血和狼血根本就不能治病,可是這兩種血液近似狼獾的血液。庫卡毒虱感知到那兩種動物血的味道,它便會就會從人體的表皮下爬出來。鑽到那兩種動物血液中。擦去塗在人體外的動物血,就等於清除了庫卡毒虱--這就是狗血和狼血治病的原因。郎還廟真正的名字應該叫狼獾廟才對!

  馬槐坡的銅礦經過一個月的推土作業,高品位的銅礦礦脈終於露了出來。又過了一個月,人們在銅陵山一座隱蔽的山洞中,發現了那三個盜墓賊的屍體。那個金罐子已經被打開,裏麵的那副狼獾骨頭撒了一地,而那隻罐子仍然是金光閃耀--透過了一百多年的歲月,我們還是可以想像得到獨眼龍看到金子時候的貪婪目光。如果去思考一下被金光掩飾起來的血腥和死亡,真的會叫人不寒而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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