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度周倉

第六章 龍須宴

　　一：強敵壓境

　　寥震今年32歲，長得特像韓國的影星金賢俊，可是他卻比金影星多了一份穩重和成熟，寥震此時正背著一個彪馬旅行包，獨自一人來到了大龍湫風景區，他來這裏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探訪秘傳廚界的美味龍須宴。

　　大龍湫最佳的旅遊季節是在夏季，山水匯集，就會形成大龍湫瀑布，十幾丈長的瀑布懸掛在黑石崖上，“轟轟”作響的瀑布直注下麵的龍湫潭。龍湫潭裏盛產龍鯉，這裏的龍鯉肉質鮮美，口味獨特。

　　現在正是深秋，已入旱季，大龍湫瀑布斷流，龍湫潭附近等景點遊人寥寥，周圍的飯店旅店大多已經關門歇業了。

　　寥震連問了好幾家飯店，可是廚師們一聽龍須宴這三個字，都是一臉的迷惑，難道這龍須宴隻是一個傳說？

　　寥震最後得到了一個消息--黑石崖的崖頂上有一個小飯店，飯店就是德叔開的。德叔是龍湫潭方圓百裏最好的廚師，如果他再不知道龍須宴，那麽就沒有人知道了。

　　寥震登上了高高的黑石涯。斑駁的樹影中，果真有一家簡陋的飯店，店門的門口掛著一個白木招牌，招牌上用油漆寫著“龍湫飯店”四個字，那四個字寫得歪歪扭扭，看那筆力也就是中學生的水平。

　　寥震剛要推門，就聽飯店裏傳來說話的聲音--德叔，如果你不肯出山，那麽我們古城廚師界就將必敗無疑了！

　　龍湫潭歸古城市管轄，寥震在經過古城的時候，曾聽見市民們紛紛議論，他們都說新澳集團不惜巨資，在古城開了一家澳龍酒店，澳龍酒店的主廚就是在世界廚師大賽上，憑著一道“楚鳳展翅”勇奪金獎的關廚神。

　　古城是中國五大菜係的聚集地，關廚神向古城的五大菜館挑戰，就是向整個中華菜係挑戰！

　　寥震站在門外，他還沒等決定是否進去，就聽屋子裏傳來了一陣沙啞的說話聲：“關廚神戰勝了古城的五大菜館又能怎樣？……我已經老了，牛子魯，你還是回去吧！”

　　牛子魯就是古城餐飲協會的會長，他站在龍湫飯店裏，對著廚房的房門，他正在央求德叔出山。牛子魯是中國的十大名廚之一。他一見勸不動德叔，把腳一躲說道：“德叔，你既然不肯出山，我也不勉強你，可是你要把製作龍須宴的秘訣告訴我，就由我來披袍出戰，對決關廚神吧！”

　　龍須宴對決楚鳳展翅，相信一定會很有看頭。過了好一會，就聽裏麵那個沙啞的聲音說道：“龍須宴已經有40多年沒人做過了，我已經忘記了！”

　　牛子魯低聲罵了一句“老頑固”，他氣呼呼地從飯店中走了出來。一個20多歲的漂亮姑娘隨後相送，那個姑娘還一個勁地對牛子魯說對不起，牛子魯轉頭對那個姑娘說道：杏兒，回去告訴你爹，如果我們輸掉了這場鬥菜大賽，我就領著五大菜館的廚師們，手拉手一起跳龍湫潭自殺去。

　　二：誰是高人

　　於杏兒送走了牛子魯，她一抬頭，看到了寥震，問道：“你想幹啥？”

　　寥震一說自己想住店，於杏兒說道：“跟我來吧！”

　　龍湫飯店的背後，還有一排房子，那就是龍湫客店。

　　客店的房間非常簡陋，一張木床，兩把椅子，屋內的櫃子上還放著一台因為信號不好，圖像總是亂閃的電視。寥震先和於杏兒說了幾句閑話，然後話鋒一轉，問道：“你聽說過龍須宴嗎？”

　　於杏兒警惕地回答道：“龍須就是大龍鯉的魚胡子，你問這個幹啥？”

　　寥震吧嗒了幾下嘴說道：“人間美味，我當然想嚐試一下！”

　　於杏兒把手一擺，說道：“龍須宴已經40多年沒人做了，做一次至少也得500條成年的龍鯉，並且還要準備一年的時間，太奢侈和浪費了！”

　　寥震可沒有一年的時間等著吃一盤菜，他倒在木床上稍事休息了一下，晚上8點，他走進了龍湫飯店，飯店裏隻有兩個食客。於杏兒招呼完客人，坐在椅子裏津津有味地看電視--電視上正直播古城五大菜館和關廚神的PK大賽呢！

　　電視上的關廚神身材高大，他濃眉大眼，燕尾黑胡，頭上還頂著一尺多高的大廚帽，舉手投足間的風度果真不凡。古城五大菜館經過緊急動員，五名最好的廚師披袍出戰，他們分別做的是--火燒飛龍鳥，雞茸哈什螞，雞泥河鰍魚，山珍刺龍芽和參芪墨魚羹。這五大菜係的名菜被做了出來，真是五顏六色，巧奪天工，隔著電視的熒光屏，都好像可以嗅到那迷人的菜香。

　　看著於杏兒滿臉期待，寥震的一顆心也懸到了嗓子眼，他其實也是一個很不錯的廚子，他跟師傅學習廚藝的時候，他師父就曾經告訴過他，瞧一個廚師的風度，就能看出他的廚藝高低。

　　看關廚神氣定神閑的樣子，那五位名廚很顯然是先輸了一場。電視上，關廚神做的楚鳳展翅被端了出來--盤中放著一隻用紅白蘿卜雕成的鳳凰，那鳳凰伸出的羽翅是一對澳洲鴕鳥翅膀，也不知道關廚神是用了什麽方法，他竟把這一對鴕鳥翅蒸製得色如奶酪，滑若凝脂。仿佛美人的肌膚一樣，吹彈可破。

　　鴕鳥翅膀被取骨掏空，掏空後的翅膀裏麵塞著一對非洲的火雞翅，火雞的翅膀裏麵裝的是歐洲雁翅，雁翅裏麵添是日本野山雞的翅膀，最後的美洲鴿子翅裝在野山雞的翅膀裏麵，這五種美味的翅膀經過關廚神的秘法蒸製，最後都變成了人間絕頂的美味。

　　台上的五名裁判紛紛拿起了食具，他們嚐罷古城五家廚師做成的大菜，一個個連連點頭，稱讚不已，可是他們嚐完楚鳳展翅，一個個就像廟裏的泥菩薩，竟然全都愣住了。

　　廚房中的德叔隔著竹簾，輕輕歎息一聲道：“其實那五隻翅膀都有味覺的缺憾，或口味生硬，或味道微腥……看似簡單的疊套，其實卻有很深的道理！”疊套後的五隻翅膀優缺互補，調劑借味，最後竟達到完美貫通的境地，這道菜真的很不一般！

　　裁判宣布比賽的結果，果然不出德叔所料，真是關廚神的楚鳳展翅獲勝。於杏兒叫道：“這個關廚神真的太聰明，他用五大洲的飛禽組成了鳳凰的兩隻翅膀，沒有財力這絕對辦不到！”

　　廖震也是暗暗點頭。看來想戰勝這個關廚神，不僅要有財力，更要有智力才成！

　　評委在電視上接著宣布，三天後，將由古城餐飲協會的會長牛丁魯對決關廚神。於杏兒看不慣關廚神得意洋洋的樣子，氣得她“啪”的一聲，關了電視機。廖震吃完飯，隔著竹簾對著廚房裏麵的神秘人物德叔說道：“謝謝您炒的幾個菜……特別是這盤三耳蒜蓉肉，木耳，黑銀耳和灰石耳被炒在一起後，他們的味道在原來的基礎上都有提升！”

　　其實那三種菌耳的味道也都有缺憾，比如銀耳味道寡淡了一點，黑木耳微澀，而石耳有土腥味。可是將他們炒到了一起，它們的缺憾互補，滋味就更加突出了。

　　三：身殘誌堅

　　德叔用沙啞著聲音說道：“不錯，年青人，看你右手的虎口上都是老繭，你定是一個手藝不錯的廚師，好好幹，將來成績不可限量！”

　　寥震聽德叔說完，他嗬嗬笑道：其實這三種耳料的搭配大有學問，隻有將長白山的黑木耳，祁連山的銀耳和海南島的石耳炒在一起，那滋味才叫一級棒呢！

　　第二天一大早，寥震一睜眼睛，竟發現黑石崖上熱鬧了起來，牛子魯和關廚神各領著弟子們，他們把廚具都搬到了黑石崖上，第二場比賽的地點已經定在這裏了。

　　牛子魯將鬥菜的場地定在黑石崖，那是有目的的。他就不信德叔看著他失敗，不肯施以援手。兩方麵都在緊張地做著準備工作，牛子魯今天要做的菜就是五味魚。

　　這五味魚並不是要把一條龍鯉切成五塊，做成五個味道後，然後再拚合一起。牛子魯竟別處心裁，他要在同一條魚身上作出五個味道來，這可是對廚師手藝的極大考驗。

　　電視台和報社的記者擠滿了黑石崖，牛子魯做的五味魚經過半天的精蒸細作，終於做好，這條魚就是龍湫潭中的成年龍鯉，這條魚的魚頭被紅燒，兩側魚身分別被醋溜和煙熏，魚尾巴則被火烤。一條四味魚上桌，評委們一上筷子才知道，原來魚肚子裏竟被牛子魯添加了秘密的醬料。一條魚被蒸熟，魚肚子中，就有了第五種味道。五味魚，成菜果然奇妙。

　　這五味魚和楚鳳展翅都被放到了裁判席上。五位裁判經過品嚐，都認為把一條魚做出五味，確實不是一般廚子可以辦到的。

　　雖然這道五味魚比不上那道豪華的楚鳳展翅，可是牛子魯選擇的食材是常見的龍鯉，這道五味魚，經他蒸製，便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功力。雖然這道菜沒有超過楚鳳展翅，但鬥成平局這個結果也是大家早就預料到的。

　　廖震站在龍湫飯店的門口，他自言自語地說道：“其實，這道五味魚有戰勝關廚神的機會！”

　　隔著龍湫飯店廚房門口竹簾觀戰的德叔問道：“年青人，說說你的想法？”

　　牛子魯的五味魚雖說難得，可是他和關廚神的五翅套疊一樣，隻能算是能品，如果在龍鯉手指厚的魚肉上，做出鹹、酸、甜、鮮和辣五種層次不同的滋味來，那才叫神品。

　　德叔最多可以在魚皮、魚腹和皮腹中間的魚肉上表現出三種味道，可是剩下的滋味如何表現？

　　廖震嗬嗬笑道：“將魚肉切成五層，然後將那五種調味料均勻地塗在每層的魚肉中便可！”

　　廖震說得很輕鬆，可是要做起來，那要有非凡的刀工和極高的蒸製手法才成。

　　牛子魯在迎戰關廚神的隊伍中，廚藝最高，現在的比賽結果是一敗一平，如果牛子魯不能扳回一局，古城的一幹廚師，真得去跳大龍湫了。

　　牛子魯急得脖粗臉紅，他站在龍湫飯店外麵，衝著廚房大叫道：“德叔，你還是不肯出手嗎？”

　　牛子魯見德叔不應聲，他一把推開攔路的於杏兒，怒氣衝衝地闖進了德叔棲身的廚房，可是過了不到半分鍾，牛子魯一臉驚詫地從龍湫飯店中走了出來。

　　五分鍾之後，拄著雙拐的德叔站到了飯店的門口。德叔今年已經56歲了，一頭白發，臉上的皺紋深如刀刻，他因為不出廚房，久不見光的緣故，臉色白得嚇人。

　　崖頂的幾百人都愣住了，寥震也沒想到德叔竟會是個殘疾人。20年前，德叔的師弟聽信蛇頭的話，要離開師門，然後偷渡到澳門去開酒店。德叔得到消息，一直追到廣州，可是他在廣州的街頭被一輛疾駛的大貨車撞倒了。車禍中，他失去一條左腿和一隻右手，重度殘廢的德叔傷好後，他輾轉地回到了老家大龍湫，然後隱姓埋名，用僅剩下的一點錢，在黑石崖上開了一家飯店，領著自己的女兒於杏兒艱難度日。

　　四：神奇過程

　　德叔就剩下了一隻左手，他已經做不了龍須宴了。於杏兒看著關廚神誌在必得的樣子，她叫道：“爹，你教我做龍須宴吧，我一定要戰勝關廚神！”

　　德叔搖了搖頭道：“你的廚藝修為不夠，根本做不了龍須宴！”

　　牛子魯用手一指觀戰的眾廚師說道：“德叔，你看誰可以做這龍須宴？你隻要點頭，我就叫他立刻拜你為師！”

　　德叔用手一指寥震道：“想要戰勝關廚神，隻有他--寥震！”

　　寥震不僅有非凡的潛質，他還有超人一等的想象力。眾人把目光全都集中在寥震的身上，寥震點了點頭，說道：“承蒙德叔看得起我，那我就全力以赴了！”寥震雖然想親口嚐一嚐這人間的美味，可是製作神秘的龍須宴卻對他來說更具有挑戰性！

　　關廚神皺眉問道：“不知道做一桌龍須宴，需要多長的時間？”

　　德叔說道：“三天！”

　　德叔領著寥震回到飯店，他坐在椅子上，先叫女兒從冰箱裏取出四個真空袋來，那裏麵裝的就是整整一千根龍鯉的須子！

　　德叔在黑石崖的崖頂開了十年飯店，他每賣出一條龍鯉，魚須子都已經被他剪下備用了。

　　魚須子被裝在四個袋子裏，每隻袋子裏的龍鯉須子雖然模樣一樣，但它們是按照春夏秋冬四個季節剪下來的。春寒料峭，水裏龍鯉難於找到食物，這時候剪下的魚須味道最是淡雅，夏天魚須味道則香脂，秋天魚須味道醇厚，冬天魚須味道為平實。龍鯉一身的精華都集中在魚須上，這1000條魚須，就是500條龍鯉的味道精華！

　　半個小時後，這四樣魚須被清水泡開，德叔叫寥震開始熬湯，這四袋魚須經過一天的熬製，最後變成了4鍋味道不同的魚須湯。

　　寥震按照德叔的吩咐，他再分別把春秋、冬夏四季的四鍋魚須湯按照不同比例混成兩鍋，這兩鍋味道不同的湯接著再熬，最後變成了一鍋滋味絕美的濃湯。

　　望著這一鍋鮮香刺鼻的濃湯，於杏兒和寥震各嚐了一口，那凜冽的魚香，真如醍醐灌頂般，令人心曠神怡，如臨仙境！

　　這最後一鍋湯又被放到了炭火上，德叔取出了兩根筷子長的老魚須，他把這兩根老魚須遞給了寥震--斂湯，才是龍須宴成敗的最關鍵。

　　湯鍋底下燃著熊熊的木炭，那一鍋湯要在整整一天的時間裏，都收到那兩根老魚須裏，如果把握不好機會，時間一長，魚須則被煮爛，如果時間稍短，湯汁中的味道就煮不進魚須……其過程端的驚險無比，絕非一般人可為之。

　　經過了一整天的熬製，那一千條魚須的精華湯汁，全都被廖震手裏的這兩條老魚須吸收了。

　　五：龍須秘密

　　第三天的一大早，黑石崖上擠滿了觀看鬥菜結果的人們。隨著太陽升起，於杏兒手裏托著一隻巨大的木盤子走了過來，盤子裏臥著一條黑冬瓜雕刻而成的大龍鯉，那兩條魚須閃閃幽幽的亮光，隨著於杏兒的腳步，激靈靈，顫微微，就好像是有生命的活魚須一樣抖動著。

　　一條魚須被5位評委分食，另一條魚須被關廚神吃了下去。關廚神吃完了這條魚須，他的眼淚竟忍不住，“唰”的一聲，流淌了下去，他走到德叔跟前，深深地一抱拳說道：“您是當之無愧的廚神，您收的徒弟都有如此功力，我敗得心服口服！”

　　世界頂級的名廚，竟也被魚須蘊含的頂級鮮香美味感動了！

　　古城的廚師們在黑石崖頂歡慶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亮才紛紛散去。德叔被女兒扶著，衣袂飄飄地站在崖頂，他眺望著古城的方向，對寥震說道：“你師父可是屠三？”

　　屠三就是德叔當年偷渡澳門的師弟，他入師門三年，便學會了師門全部做菜的手法，被古城的人，稱為廚界神童。

　　寥震被問得一愣，德叔怎麽知道自己的師父是屠三呢？德叔歎了一口氣說道：“世上的廚師成千上萬，可是除了屠三，誰能教出你這麽厲害的徒弟呢？”

　　屠三這些年打拚下來，早已經稱雄澳門的廚師界，可是他自始至終卻有一樣遺憾，那就是沒有學到師門龍須宴的做法，他把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寥震派到大龍湫風景區，其目的就是偷藝來了！

　　三天後，寥震回到了澳門，一個月之後，年逾花甲的屠三竟領著關廚神和廖震一起來到了龍湫飯店。

　　寥震是屠三的兒子，他的真名叫屠震，而關廚神才是屠三最得意的弟子，關廚神用楚鳳展翅那道菜，逼得德叔當場收徒，最後由屠震竊得龍須宴的秘密，這才是屠三所要達到的目的。

　　可是屠震回到澳門，他重現了三次龍須宴的全部製作過程，可是成菜的龍須，全部都是腥氣刺鼻，令人避之唯恐不及。

　　屠家父子沒有辦法，隻得到龍湫飯店門口負荊請罪來了。

　　杏兒把自己的父親扶出了飯店的大們，屠三看著隻剩下一條胳臂和一條腿的德叔，他羞愧難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德叔當年是為了阻止屠三偷渡，才被汽車撞成了殘廢。

　　德叔本想見到屠三的時候，一定要狠狠地責罵或者暴打他一頓才能出氣，可是他看著痛哭流涕的屠三，屠三臉上竟有十幾道深深的傷疤--這些傷疤，就是他當年偷渡時，被鐵絲網刮的，德叔這才知道，屠三在澳門受的苦，一定不會比他少。

　　師兄弟兩個人最後抱在一起，嚎啕痛哭。哭罷多時，他們兩個才止住了哭聲，又一起嗬嗬大笑。屠三告訴師兄，他安排屠震回來偷藝，屠三才知道了中國廚藝的博大精深，他準備回大陸投資，並在大龍湫地區，建造一座超大的北澳娛樂城，並重點推出龍須宴，相信一定能一炮打響的。

　　德叔看過了大龍湫風景區管委會和屠三簽訂的合同，他這才回到屋裏，拿出了一本《龍須秘籍》交給了屠三。

　　屠三看罷秘籍，他搖了搖頭道：“屠震製作龍須宴的手法和這本書上一樣，可是他製作的龍須，腥味十足，也吃不到口裏呀……師兄，我知道錯了，您就原諒我吧！”

　　德叔湊到屠三的耳邊，他輕輕地說了兩句話，聽完這兩句話，屠三這才恍然大悟，龍須宴所有的秘密，就在最後的那兩根老龍鯉須子上，其實那兩根龍鯉須子，根本就不是龍鯉須子，真正的龍鯉須子隻可以取味，卻不可以入口。

　　那兩條龍須，是大龍湫獨有的黑米粉條。黑米隻能野生不能種植，而且產量極低。這十多年來，於杏兒也隻不過采來了一百多斤而已--也隻有黑米澱粉製成的粉條，才能在形貌上和龍鯉須子一模一樣，也隻有這種黑米的粉條，才能吸盡龍須的美味，龍須宴這才能成為名傳四方的佳肴。

　　大龍湫靈性十足，但大龍湫隻對眷顧自己的人，奉獻出神奇的物產。德叔和屠三最後擊掌為誓，他們要共同保守龍須的秘密，直到永遠！

　　（原發上海故事2011年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