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元錢的溫暖拯救

第三十六章 神奇的玉供

　　在距今幾千年的遠古時代，長江下遊太湖流域一片肥沃的土地上，風和日麗，鳥語花香，它有一個美麗的名字--莫角山。古老的良渚人，就生活在這裏。

　　在莫角山北有一個叫神玉墩的部落，部落的頭領叫莫泰，是這裏的最高首腦。莫泰性格溫和，德高望重，帶領大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著簡單快樂的日子。

　　莫泰有一個女兒莫亞，雙十年齡，貌美如花，求親的人踩塌了門墩。其中有個叫崔冼的年輕人，讓莫泰很是滿意。崔冼身強體壯，彪悍好鬥，是莫角山南部的神石墩部落的頭領，可是女兒莫亞喜歡的卻是打小和自己一塊長大的本族青年黃犁子。一邊是自己中意的有為青年，一邊是女兒打小的玩伴。莫泰實在不好取舍，最後決定：比玉。

　　這天，莫泰把崔冼和黃犁子叫來，跟他們說：“現在給你們半年的時間，每個人得拿出兩件玉器做為聘禮，初賽為一個月，勝出的玉器可以繼續參加決賽。誰的玉器令我滿意，我就把莫亞許配給誰。”

　　在當時的莫角山，玉是聰明和智慧的象征，會雕玉的人不少，都會來那麽兩下子，兩人沒有異議，點頭答應。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部落的男女老少在這一天的早上，早早聚在了部落前的一塊大空地裏圍了一個圈，等著看熱鬧。

　　時間到，比賽開始了。黃犁子首先打開木箱，一塊製作精細的“玉琮”出現在大家麵前。這件玉琮呈黃白色，器型呈扁矮的方柱體，內圓外方，足有一個磨盤大。更絕妙的是這個“玉琮”的四麵直槽內共琢刻神人與獸麵複合的圖像八個，絕對可以稱得上是“玉琮之王”。眾人嘖嘖讚歎，莫泰也暗暗點頭。

　　輪到崔冼時，隻見他手一抬，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出現在眾人麵前。眾人一看那隻閃著綠光的玉鉞，都大吃一驚。玉鉞做為玉本身倒也不比其他的玉珍貴多少，隻是因為他本是做為武器而製作的，高度要比別的玉器高出幾倍，有30多厘米高。再則就是它的身份，玉鉞是權利的象征，隻有首領才擁有，自然是極其珍貴的寶貝。而崔冼獻出的這一隻玉鉞，因為整天拿在手裏揮舞著指揮戰鬥，更是晶瑩剔透，絕對是玉中精品。這隻玉鉞一擺到台上，黃犁子的玉琮頓時黯然失色，沒了光彩。連莫泰也感到震驚，崔冼居然會拿權杖來下聘禮，很顯然，崔冼贏了。

　　看到黃犁子目瞪口呆的樣，崔冼狂妄地仰天大笑：“跟我比玉？別忘了我是誰。隻要我想要的，什麽玉我沒有？一個月後我帶著聘禮來迎親，哈哈哈！”

　　“別得意太早了，我一定會打敗你！”黃犁子咬了咬牙，不服氣地說。這黃犁子本身是雕玉世家出身，父親是當地有名的雕玉名手，可是在一次尋找玉胚的時候被野獸傷了。那時候黃犁子還小，估計沒學到什麽手藝，因為沒人看到黃犁子有什麽玉石作品，直到今天他還是靠打獵為生。這樣的愣頭青窮小子居然跟一個部落頭領比玉，真是不自量力。崔冼根本沒放在眼裏，笑道：“哈哈哈，我等著，等著你帶寶貝來跟我比！”

　　再說莫亞看到黃犁子輸了，心就撲騰騰地狂跳起來。打小黃犁子沒有父親，莫亞沒了母親，兩個孩子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在莫亞的心裏，誰也比不上她的黃犁子哥哥。看著女兒頹喪的表情，莫泰突然有點不忍心，拍拍黃犁子的肩膀，說：“小夥子，如果你雕出好的玉石，打敗崔冼，莫亞就是你的妻子了，你好好準備吧。”

　　再說黃犁子，是舍命地喜歡莫亞，這次比玉，更是把自己的傳家寶“玉琮王”獻了出來，這隻玉琮王是父親唯一留下的成品，可是比不過崔冼的玉鉞。

　　黃犁子回到家，猶豫了很久，最後他終於下了決心，一下子掀開地窖的石板……

　　地窖裏藏著那塊父親用生命換來的玉胚，是父親在一個岩洞裏發現它的，當時還有一隻黑熊看守著。為了得到這塊玉胚，父親被黑熊傷了，回來就不行了，臨死的時候他告訴黃犁子：“娃啊，這是一塊不比尋常的璞玉，是屬於神的，我不該動了它，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你也不準動它，就把它好好供奉在地窖裏吧。”說完就斷了氣。

　　就為了這句話，黃犁子就沒再雕玉，雖然他的雕玉功夫早就學會了七成。可現在就是萬不得已的時候了，莫亞就是黃犁子的全部。為了莫亞，也為了父親，黃犁子決定利用這塊璞玉的神奇，給予它不平凡的生命，給自己帶來好運。

　　這塊璞玉看起來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隻是體積略大些。黃犁子左看右瞧地判斷玉石的內在質量，和外形的優劣。一次次地構思、琢磨，而後又推翻，一時無法確定到底該做什麽題材的作品。

　　黃犁子知道，這個玉雕隻準成功，不許失敗，否則自己就會失去莫亞。黃犁子整整“琢磨”了一個月，又把父親所說的每句話，重新回味一遍。

　　這塊璞玉看起來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隻是體積略大些。黃犁子左看右瞧地判斷玉石的內在質量，和外形的優劣，這就是製玉的第一步“相玉”。想起父親說它是一塊神玉，黃犁子突然有了一個全新的構思，順著這個思路，一個大致的模型終於出來了。

　　接下來是“劃活”，就是根據所構思的形象，在玉料上用筆墨線條，把它形象地劃（畫）出來。“劃活”，在琢玉工藝中是關鍵的一環。然後是“琢磨”，因為玉器異常堅硬，必須用鐵製圓盤--鉈為工具，以水和金剛砂為介質，經過鍘、鏨、衝、壓、勾、順等工藝，一點一滴琢磨而成。玉石琢磨，是一種十分謹嚴的技藝，高手琢磨的玉件，能達到“小中見大”、“以輕顯重”的藝術效果。

　　黃犁子整整“琢磨”了一個月，一個大致的模型出來了，餘下的活更細致。那就是要開始“雕玉”了。玉石堅硬，不易雕刻，這時候可用荸薺數枚與木通入水煮玉一晝夜，再用明礬三厘、蟾蜍三厘塗刻處，炙幹，再塗，藥盡為止。這就是“軟玉法”。

　　玉坯經“軟玉法”處理過後，玉坯表麵已經軟化，然後刻畫紋飾。完後先把玉器表麵用保護層遮蓋起來，雕刻圖案後再經“軟玉法”處理，在一定時間內取出清洗，把線槽內白色軟化玉清除掉，即成有軟化圖案的線條。

　　最後一招是半遮蓋式，這是一種減地法淺浮雕，運用保護層遮蓋“軟玉法”所致。各槽溝深度基本一樣深淺，紋飾下麵平整得很，就好像現代機器製作出來似的。黃犁子用這三種工藝方法交替使用，使所琢玉器不但不帶軟化層的白色，且能保持玉質本身晶瑩剔透，黃老爺子創下的獨門絕技，被黃犁子發揮得瀟灑自如。

　　整整三個月，黃犁子足不出戶，不分晝夜地一門心思雕琢這塊玉石，終於在最後一天完成了這塊美玉，接下來是畫龍點睛的時刻了。

　　可就在雕刻猴子眼睛的時候，黃犁子發現：一隻猴子的眼睛部位有一個凸起的暗綹，如果拿掉這個暗綹，勢必會凹下去一塊，眼睛就顯得不自然，可不弄掉就顯得凸出了。現在時間已經迫在眉睫，因為明天就是比玉的最後時間了。黃犁子有點心煩意亂，雕玉人最忌諱心神不寧，這樣就容易出錯，一旦出錯，所有心血就會白費。

　　心神俱疲的黃犁子眼看著天邊泛出魚肚白，再也支持不住，一陣眩暈，倒在台上就沉沉昏睡了過去……

　　太陽爬上了莫角山頂，最後決賽的時刻到了，這次崔冼已經做好娶親的準備，整個部落的人員都出動了，彩轎都抬到了山腳的平地上。崔冼居高臨下的站在一個高坡上，俯視著所有神玉墩的族人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可黃犁子卻遲遲未到，莫亞淚眼汪汪，木然地看著崔冼已經向莫泰獻上自己的權杖，喚過木轎，準備迎親了。

　　“慢！我來了……”

　　最後時刻，黃犁子終於捧著一個大木箱出現了。雖然一臉憔悴，卻步子穩健。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望向他，隻見他小心翼翼地打開木箱，掀掉遮在上麵的麻布。一蹲雕刻精美，繁密細致，和諧工整的大型玉器出現在眾人麵前。

　　看到這件寶貝的時候，所有人都被攝了魂魄：一隻大玉盤子上站著5匹玉馬，5匹馬上騎著5隻玉猴子，5隻猴子頭上頂著5隻小玉桃子，5隻桃子上擱著5隻小玉盤子，5隻盤子上堆著5串小玉葡萄，每個細節都細致和諧，特別是一隻猴子的眼睛，非常的傳神。隻見它眼睛誇張地微凸著，似乎在眼饞那晶瑩剔透的桃子……

　　黃犁子開始介紹自己的寶貝：“這尊玉石叫‘玉供’，由5個小供形成，它們在對神表示高無上的信仰和尊敬，也代表著人的虔誠膜拜，因為神才是最高的統領，沒有一個凡人可以超越神。”

　　原來，黃犁子暈倒睡去的時候，見到了他的父親，父親說了一句話：“缺陷就是美啊……”就消失不見了。黃犁子頓時被驚醒，這才明白是父親托夢來指點自己。

　　“缺陷就是美”。不是告訴自己不要過於追求完美嗎？黃犁子頓時心胸開闊，心明手頓時也勤快起來，終於完成了這個神奇的玉供。

　　在經過一陣無聲無息地沉默後，人們突然不約而同地爆出一陣歡呼聲：“萬能的神啊，請保佑你的子民吧！”崔冼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可他到底是莫角山人的後代，隻見他迅速地收起自己的玉鉞，重重地打了黃犁子一拳，說：“好樣的，莫亞是你的了！”說完一揮手，領著自己的族人走了。

　　平台上，莫亞已經破涕為笑……

　　（“猜想良渚”全國故事征文大賽優秀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