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藏

第二十五章 圖像與花朵

　　去年《艾琳簡曆》在本刊發表之後，圍繞七十年代出生的“美女作家艾琳”聚集了種種猜測和傳聞。程青因此萌生了寫作“艾琳係列”的想法：嚐試以多種小說樣式，擬仿多種文本，多側麵地為艾琳造像；既然艾琳已經參與到當今文壇的話題中，那就順勢讓這個話題談深談透。本期“小說新幹線”（《十月》2001年第2期）刊登的即是“艾琳係列”中的兩篇新作。

　　通篇以訪談的形式寫小說，固屬新穎，但程青做了十餘年的新聞記者，在她則是順理成章。《艾琳簡曆》裏單純而易受傷害的女孩，在訪談錄裏已是從容自信口齒伶俐的當紅女作家，她的文學觀和生活觀堅定而明晰。不同於常規，訪談的記者並沒有提出任何尖刻或令人尷尬的問題，反像一位極富善意和耐心的聆聽者。讀了《艾琳簡曆》，有人會覺得作者不夠狠心，把根子不正的艾琳寫得不夠無恥。《艾琳訪談錄》則清楚地表明了程青的立場，她對艾琳的同性、同輩兼同行們懷著同情、理解甚至讚許，即使是嘲諷，也比時下文學沙龍裏的口頭評論語氣平和很多。

　　《像艾琳一樣瘋狂》是一篇戲仿小說。簡曆有了，訪談有了，程青索性將遊戲進行到底，親自捉刀為作家艾琳寫一篇小說。這一特殊的文本，反而凸現了作為資深記者的程青與她筆下的虛擬人物之間的差距：她無論怎樣放開想象，都到達不了“用身體寫作”的高度。

　　訪談語氣平和，戲仿小說也並不瘋狂。至此，艾琳的形象，已經超出了我們日常的見聞；作者的溫婉同情與期許，好像在艾琳胸前別上了一朵紅花。作為虛擬人物，艾琳隻是時髦女作家裏麵背叛生活不夠徹底的一位小姐妹；至於有人想說她像誰誰誰或者就是誰誰誰，那就隻好隨他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