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戈爾落在中國的心

第六十一章 泰戈爾在我心中

　　徐豪

　　這盛夏即將落幕，時光之鳥飛過太陽的羽翼，將我們照耀。

　　“讓最後的果實長得豐滿。”

　　時間注入果實中。開花結果，果熟蒂落，你在遠方描摹時間自上而下的形象。我們奉獻果實，奉獻時間貯藏的形狀，神的諭旨在頭頂。

　　我看見透明的杯子，金色的馬車，還有無岸之河、無槳之船、無花之果；

　　我看見取暖的燈火，潔白的蓮花，還有眾人祈禱、百獸俯首、草木歡喜；

　　我看見——

　　飲水止渴的人們拂去身上的塵土，咀嚼著貧窮和饑餓，晨光從晦暗的雲彩的縫隙裏流出，水流奏起吉祥的音符，嬰孩睜開眼睛、唇上閃現出嬌嫩的蓓蕾。燈火已經點上，眾人奉獻花環。

　　朝我走來，朝我走來你就不會怕了。

　　我們說開始，我們說新生。

　　到河的對岸去，那些少女變成了母親，飛鳥銜來娑羅樹的種子已獲得重生。我們說到你，說到眾人之中的那個人，有眾生之象、無形之象、無象之象，你給予、奉獻，供養無可歸依的漂泊之魂。

　　黃昏來臨，我們坐在樹下，祭獻的花果散發著幽香。

　　我們借助最後的光亮，閱讀你的詩篇。

　　鴿子驚恐地四處飛翔，塔尖指向月亮上變幻的黑影。請你告訴我，我該如何表達、如何傾訴、如何讚美呀！

　　你走來——

　　你走來，我們便不怕了。

　　果實掛在枝頭，貯滿我們的悲苦和歡欣。

　　你來到我們中間，帶來自由和不盡的解脫。你的王冠，你的衣袍，你的光彩照耀我們的眼睛。夜晚終於來臨，我們忘記今世的困頓，停下來，走向更大、更深的蒼茫天邊。

　　我們靜靜地等候，沒有言語。

　　請賜予我疲倦的旅程、甘苦交集的重逢，我看見紮進泥土的雙腳長出根須，姓氏的枝頭開出芬芳的花朵，我們的指紋、手掌、豐收的果實，這一切，這一切都在遙遠的王國裏呀。

　　時間啊，你主宰一切！你來到我們中間，帶來聖潔的泉水。

　　我們依偎著你，承受大地承受之幻象。

　　你帶來遠方的風雨和種子，耕耘我們心中的花園，那個美麗的花園，投下溫軟濃鬱芬芳的影子。

　　（作者單位：中國外文局中國報道雜誌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