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5年7月17日,紐約)
親愛的瑪麗:
你和我,以及所有那些生來便對生命有著一種渴求的人們,是不會試圖通過深沉的思考和更深沉的感覺,來感觸其他世界的外部邊緣的。我們惟一的願望隻是發現“這個”世界,並與它的精神同在。這一世界的精神,雖然在不斷變化和生長,但歸根結底還是絕對的精神。
往昔的聖徒和賢哲,很少有在這個世界的神靈麵前出現的,因為他們從未將自己奉獻給生活,而隻是注視生活。而先前偉大的詩人,卻一直與生活同在。他們沒有去探尋生活中的某一枝節,也不想去窮究其中的奧秘;他們隻是允許自己的靈魂被生活主宰,操縱,撥動。智者和賢人總想追求平安,——有時他們也會得到平安——但平安就是終結,而生活是沒有終結的。已逝去的對一切都不作追究。人的天國不是涅。他的願望隻是變為一管蘆笛,一支箭矢,或一隻杯盞。當他變為這些時,他突然發現自己站在上帝的麵前。他成了這個世界的發現者之一。他發現這世界不僅為了自身,也為了那些生來便有願望聆聽他的人們。
瑪麗,你最近的來信,是我讀到的最出色的來信。它表達了那種發現這個世界、無遮掩地注視這世界的神聖的願望,而過正是生活之詩的精魂所在。詩人不隻是那些寫詩的人,也是那些心中充滿了生活之精神的人。
這些日子城裏的天氣暖融融的,我每天都到公園或樹林裏去,但我工作得不多。不知為什麽,人的夢想在夏天不是那麽活躍,但夢想和思想生發起來是又快又好的。
愛你的哈利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