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年9月29日,紐約)
皮埃爾·洛蒂在這兒,星期四我和他度過了一段有趣的時光。我們談起了他“心愛的東方”。他說見過我的《被折斷的翅膀》,最後還作了這樣的評論:“你變得越來越具有野性,越來越沒有東方的特點了,這不好,很不好!”
我是太愛我的祖國了,因而不願等同於她的眾多兒女。但是他對此不會理解,他是太纖細、太多愁善感了。在他的藝術靈魂裏,有著一切靡麗的東方病態。他不願讓我畫像:“嗬,不,不!讓我在一個藝術家麵前端坐著?不,不,決不!不,不(用阿拉伯語),什麽都行,就這個不行,這簡直是要我命。”
洛蒂已經六十二歲了,但他很精心地搽了香粉,塗了口紅,還描了眉——是的,塗口紅並描了眉。他看起來年輕得多,但讓人覺得有點可憐。
我希望能再見到他。能碰到這樣一個生活在虛幻夢想裏的幻遠東。
想家,一個東方化了的西方人,倒讓我覺得有趣。
我拔掉了所有的蛀牙,六顆蛀牙,一共六顆!疼痛是難以言述的,但效果很好。我各方麵都感覺極好。我的胃也比過去三四個月好多了。過些日子還要裝假牙的齒橋等等,但這之前還有好幾項工作有待完成。
我現在的健康真有點讓人吃驚!我每天都要在中央公園、河濱大道這樣的公共場所散步五英裏,每天都吃營養豐富的食物(牛肉、雞蛋、牛奶),每天靠近窗戶睡覺。工作時間減少了,但效率卻不比平常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