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給俺工資了,可俺也沒閑著,該俺做的俺都做了。俺是來做事的,又不是馬戲團專逗人笑的小醜。
肖喬吃罷飯回家,卻見周斌媽坐在自家客廳。肖喬換鞋時想:她來幹嗎?
“喬喬,你總算回來了。”肖喬媽打著圓場,說,“周斌他媽等你好半天了,我說打電話讓你回來,她攔著不讓,說不能耽誤你工作,等你忙完了再說。”
再喊周斌媽“媽”不妥,若稱“阿姨”彼此難免尷尬,肖喬索性什麽也不稱呼,徑直問道:“您來找我一定有什麽事吧。”
“我來是想請你去勸勸周斌這孩子的。”周斌媽眼圈紅了。
“他怎麽了?”肖喬奇怪,“上次我見他不是好好的?”
“或許是你們離婚他受了刺激,老在家裏嚷嚷著‘男人沒錢,女人不愛’之類的話題。我們勸他想開點,他卻不聽。”周斌媽說。
“他要嚷嚷就由著他嚷嚷就是了,過段時間就好了。”
“他要是隻這樣嚷嚷就好了,他現在迷上了博彩。他買各種各樣的彩票,說誰誰就是中了幾百萬後從此翻了身。”周斌媽抹著眼淚說,“我們說他他不聽,他自己手裏的錢沒了不說,還三天兩頭找我們要錢。最初他騙我們說,他和別人做生意,後來我去替他收拾屋子,看到到處亂扔的彩票才知道他把錢拿去買彩票了。”
“買彩票?”肖喬驚呼,“他想靠中獎來發財?以此來轉變命運?”
“就是!”周斌媽哭著說,“他現在都走火入魔了,我們不給他錢,他就去找同事借。那天,我還碰到他同事上門來催他還錢。我又氣又急,取了錢把他同事打發走。可是,他卻不肯縮手,到處借。再有人上門來讓他還錢,我也不敢替他還了,怕他這樣下去家都要讓他敗了。”
“這個不爭氣的東西!”肖喬恨恨地說道,“他現在到底借了別人多少錢?”
“具體數目我也不知道,怎麽著也有幾萬吧。”周斌媽哭哭啼啼,“不是我這當媽的狠心,我是替他還債還怕了。我都已經替他還了三四萬,要是再這樣替他還下去,我和他爸遲早得被他拖垮。”
“我去找他說說吧。”肖喬沉吟道,“不過,我不能保證他會聽我的。”
“能,他一定會聽你的。”周斌媽連忙說,“你們以前日子過得好好的,都怪我每天過去幹涉得太多。我這當老人的,隻盼著你們好,我沒有料到你們會離婚。你們離婚後,周斌的狀態很是不好,老是說是自己沒本事,才留不住老婆。我以為他是一時的難過,過段時間就好了。”
“可不,過段時間就都好了。”肖喬說。
“不,不是那樣的。”周斌媽說,“你走後,你掛在牆上的照片、擱在床頭的照片,他都原樣放著。我勸他摘了,說是以後若再有女人進門看著不好,他不理我。”
肖喬的心裏酸酸的。周斌是惦記著她的,隻是當初,他為什麽不肯多擔一些,不肯包容自己一時的糊塗,偏要找別的女人來報複自己?
周斌媽繼續說:“我替你們收拾屋子時,看見你們結婚時拍的幾大本影集,沙發上有兩本,床上有兩本。這些分明是他想你才拿出來看。”
“離都離了,還有什麽可看的?”肖喬小聲說。
“你是這麽想,可這孩子他不這麽想。”周斌媽說,“我沒有想到離婚對他的打擊這麽大。打小我就沒看見他這樣沮喪過,他也真是傻,既然這麽難過,幹嗎就不能找你,和你好好說說,說不定你倆還能走到一起。”
肖喬想到了周斌上次找自己說複婚的事,上次周斌嬉皮笑臉地說,肖喬以為他是拿自己玩笑。現在看來,周斌無非是臉薄,用玩笑來表達自己的想法。不過,周斌也太小看她肖喬了,幾句玩笑話就能複合?
“我們已經分開了。”肖喬說,“不過,我會試著勸勸他,讓他不要再做傻事。”
“你們分開了就不能複合嗎?”周斌媽說,“現如今有好多孩子也像你們這樣一時衝動就離了婚,等氣消了又複婚。你再好好想想,你們就不能重新做夫妻嗎?”
“對呀,我也是這樣勸喬喬的。”肖喬媽搭訕,“她和周斌又沒多大的矛盾,離婚時也不像別的夫妻那樣為財產問題打得你死我活。”
“媽,我的事你不懂。”肖喬說,“你別跟著瞎插話,我自己會處理的。”
周斌媽很是失望,隻得說:“那我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盡快找到周斌,好好地說說他。”
“嗯,今天天不早了,明天我再去吧。”肖喬說。
周斌媽告辭著走了,肖喬媽正欲重複著周斌媽的話勸勸肖喬,可肖喬卻轉身進了臥室。
第二日,肖喬撥通周斌的電話。周斌沒有接電話,肖喬很是奇怪,又撥打了周斌公司的電話,得知周斌請假沒有上班。
肖喬來到周斌家,拍打房門卻不見有人答應。肖喬拿出鑰匙打開房門,這鑰匙當初她拿錢時要退給周斌,周斌不要,讓她拿著。
周斌和衣躺在沙發上,茶幾上亂七八糟地放著些啤酒瓶。周斌旁邊果然如他媽說的那樣擺著她和他結婚時拍的婚妙照。肖喬很是感慨,當初兩人曾發誓不論貧窮、困苦都要一起擔當,永不分離,可結婚沒多久,她和他卻各奔東西。
“哎哎,太陽都曬到P股了,你怎麽還在睡?”肖喬拍了拍周斌的臉,周斌沒有動。
肖喬覺得奇怪,按理說周斌不會睡得這麽沉。難道是病了?她摸周斌的額頭,很是燙手。
肖喬連忙掏出手機,撥通了醫院的急救電話,救護車趕到將周斌送到醫院。經醫生診斷,周斌生活沒有規律,又愛喝酒,導致免疫力低下,引起感冒發燒。
周斌醒過來,睜眼見肖喬,再看周圍的環境,問:“我怎麽到醫院來了?你怎麽在這兒?”
“我怎麽在這兒?要不是我發現你發燒,你這樣一直燒下去隻怕小命都會玩完。”肖喬心裏雖是關心周斌,說出來的話卻像刀子一樣“嗖嗖”的。
“你來找我幹嗎?”周斌疲憊地說。
“沒事我還不能來看看你?”肖喬沒有說周斌媽找她的事。
“能,當然能。”周斌說,“給你留鑰匙就是希望你來,可是這麽久了,你卻一直都沒有來。”
“我來幹什麽?”肖喬說,“要是撞上你和別的女人約會,豈不是要讓別人說閑話?我怕別人誤會,說我纏著你不放。”
“纏著不放,你會嗎?”周斌冷笑,“別的女人或許會,你肖喬不會。你肖喬是誰呀,長得美,自己又會找錢,還愁沒人追?怎會惦記我這麽個又窩囊又沒本事的男人?”
“沒本事?從前我不敢說你窩囊沒本事,現在我卻敢這樣說你。”肖喬說。
“憑什麽?”周斌不服氣,“就憑你開了一家小小的婚慶公司,你就敢看不起我?”
“我的婚慶公司小怎麽了?隻要能賺錢就行。”肖喬說,“我不像有些人一樣淨做美夢,不腳踏實地掙錢,專揀那投機的事幹。”
“你說誰投機?”周斌的臉變了色。
“說的就是你。我前些日子碰到你公司的同事,聽他們說你現在可有本事了,每天工作不好好幹,淨琢磨彩票的號碼去了。”肖喬說,“他們還說,要是像你這樣買彩票就能發財,大家還做什麽工作?幹脆全國人民什麽都不用做,就買彩票得了。”
周斌泄了氣,低聲說:“他們那是忌妒我,等我有一天發了財,我要讓他們看看。”
“你發財他們看得到看不到我不敢保證,”肖喬冷笑著說,“但我敢保證,你現在在單位人緣極差,沒人敢和你在一起。因為他們怕你找他們借錢,怕你借錢了不還。”
“他們狗眼看人低。”周斌說,“我是那樣的人嗎?隻要中了獎,我立馬加倍還他們。”
“別做夢了!”肖喬厲聲說,“你也是讀過書的人,你也知道買彩票中獎的概率。”
“萬一我要是中了呢?”周斌說,“我就不信了,人家說情場失意,賭場得意。我情場失了意,買彩票的手氣就應該不差。我最初買彩票也中過獎,有次我花二十元中了五百元,有次我買三百元中了五千元。”
“你總共中了五千五百元,但你算過沒有,你前前後後花在彩票上麵的錢有多少?”肖喬肺都氣炸了,甩手給了周斌一耳光,“你不但把自己的錢用來買彩票,還找你家裏人要。你家裏人不給,你就去外麵借。借了難道不用還?我看你拿什麽還同事?”
周斌捂著臉:“你,你打我!”
“我打你怎麽著,誰叫你做了該打的事,還不知悔改。你愛錢沒有錯,想找錢把日子過好更沒有錯。可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一個大男人,你不尋思著怎樣用自己的本事、用手中的技藝找錢,反倒尋思起這些投機的事?”肖喬一不做二不休,也不顧周斌正在輸液,大聲說:“你這樣糊塗的人,我就不該拉你到醫院來。把你醫好了又有什麽用?難不成讓你好後又著魔似的去到處借錢買彩票?”
“我變成這樣,全都是拜你所賜。”周斌恨恨地說。
“我?與我有什麽相幹?我又沒讓你買彩票。”肖喬說,“我倆早離婚了,你買彩票可是在我們離婚後買的。”
“當我知道你和那有錢的男人有曖昧時,我的心就涼了。”周斌說,“你在外看見有錢男人就眉開眼笑,在家不是抱怨我沒有出息,就是抱怨日子沒意思。怪我不能像有錢男人那樣,帶著老婆到處旅遊,給老婆買好吃、好穿的,買各種首飾。”
“我在外麵對別人笑那不是應酬需要嗎?”肖喬嘀咕,“要是咱家底子硬實,還用得著我出去拋頭露麵嗎?我自然會像貴婦人那樣矜持而優雅地笑,一般的人,我都懶得理。”
“底子硬實?要怎樣才底子硬實?有大別墅、有豪華車、有用不完的錢?你看看我們周圍,有幾個男人擁有這些?”周斌冷笑著說,“那樣的日子你當我不想,可是以我的工資不吃不喝,也達不到你的要求。”
“哎,怎麽說著說著又繞回來了?”肖喬覺得不對,“我倆都離婚了,我喜歡什麽樣的生活與你無關。以前的事咱們都別再提,今天就說你買彩票的事。”
“我買彩票是不對,但我說了,是因你而起。”周斌固執地說。
“小樣,你還跟我幹上了!”肖喬一咬牙說,“好,我認栽,因我而起就因我而起。說吧,你到底找別人借了多少錢?”
“加起來有三萬。”周斌垂著頭說。
“這三萬我幫你還。”肖喬爽快地說,“不過,我可有言在先,要是再讓我聽說你還在買彩票,休怪我不客氣。”
周斌也不生氣,眼前的肖喬怒目圓睜,分明是在乎自己的。
“你聽見沒有?”肖喬叫道,“你盯著我看什麽?”
周斌答非所問:“老婆,你怎麽還是這麽漂亮呢?我倒寧願你和我離婚後變醜一點,沒人要。然後我吃點虧收了你,我也不用再擔心別人打你的主意。”
“我呸,我這樣幫你,你還不安好心眼!”肖喬漲紅著臉說,“誰是你老婆,少在這胡說八道。”
“老婆,咱們複婚吧。”周斌哀求道,“你要是答應和我複婚,我保證以後不再買彩票,踏踏實實地幹工作、過日子。”
“你又不是未成年人,讓你不買彩票你還要提要求?我跟你實說了吧,你媽來找過我,哭哭啼啼地我看著都不忍心。你以前不是挺孝順你媽,你現在怎麽忍心讓她用養老錢替你還債,怎麽忍心看她為你擔驚受怕?”肖喬忍不住說,“周斌,你但凡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你就不該這樣對你媽。即便你想複婚,你也不能威脅,你要做給我看。”
“我以後絕不會再買彩票,再買我就把這手剁了。你說得對,我不能再傷我媽的心了。”周斌咬牙,“我欠的債我會想法還。你說,你要我怎麽做給你看?”
“首先你不能再買彩票,其他的你自己琢磨。”肖喬說,“有些話,有些事,隻能意會不能言傳,說出來也就沒了意思。”
周斌受了刺激,情緒激動。肖喬說:“明天我拿三萬給你,你把欠別人的錢還了。”
“我不要你的錢。”周斌一口回絕,“我自己欠的錢我會想辦法。”
“我不是送給你,是借給你,你聽清楚了。”肖喬說,“我還沒有那麽大的實力,拿著三萬白白送人。再說了,這三萬也不白借給你,到時你按銀行利息還給我。”
“行,我按銀行最高利息還給你。”周斌咬牙,“我一定會盡快還你。”
“行,還錢的時候順便請我吃一頓好的。”肖喬笑。這個傻子,她既然借給他,又怎會計較他什麽時候還?都不計較了還要什麽利息?她那樣說給他聽,無非是顧全他的麵子,讓他安心接下錢。
肖喬這一招果然見效,周斌出院後拿著肖喬給他的錢將外麵的欠債還了,並尋思著用自己的技藝賺點外快,好盡快地還肖喬的錢,挽回他的麵子。
兒子的改變讓周斌媽越發地堅定了想要肖喬與兒子重新複合的決心。再見到兒子時,周斌媽又開始不停在兒子麵前念叨著肖喬的好。
周斌哭笑不得,說:“以前她在家時,您不是看不慣她嗎?現在她走了,您反倒念起她的好來了。”
“我現在說肖喬好,又不是說她沒有缺點。”周斌媽說,“這孩子不也有一大堆優點嗎?”
“什麽優點,還一大堆,值得您這樣惦記?”周斌說。
“這孩子有情有義,就衝她這次這樣幫你,媽覺得這孩子不錯。”周斌媽說,“媽以前看她講吃講穿的,怕她能跟你共富貴,卻不能共患難。媽沒想到這孩子與你離了婚,還肯這樣幫你。你倆要是能再走到一起,媽也就放了心。”
“她身上那些毛病呢?”周斌故意說,“我看她現在還是喜歡吃、喜歡穿,不肯做家務事。就上次我在醫院吧,我都燒成那樣了,她不但不給我做點好吃的,反倒拿難聽的話損我,急了還給了我一巴掌。我長這麽大,就沒見過她這麽刁蠻的女人。”
“該!誰讓你做了該打的事。我現在也算是看明白了,一物降一物。你這樣的,就得找個她那樣的管著你。”周斌媽說,“至於她會不會做家務事,喜不喜歡幹家務事,媽也想通了。這日子是你們自己過,你看得慣就成。這家裏你們收拾也好,不收拾也好,都是你們的事。往後你們複了婚,有了孩子。我要是身子硬朗就幫著帶,身子不硬朗咱就請人帶。”
“您也想得太遠了,她和我複不複婚還難說呢。”周斌笑,“怎麽又扯到孩子身上去了?”
“她肯不肯複婚,那就要看你自己有沒有本事了。”周斌媽說,“媽喜不喜歡她不重要,我又不和她過一輩子。關鍵是你自己,你要是覺得離不開她,你就去找她,一直到她回心轉意為止。”
周斌覺得自己還喜歡和在乎肖喬,當初他隻是惱恨肖喬的精神出軌,才匆匆離了婚。他上次嬉皮笑臉地借用玩笑向肖喬提出複婚的請求,卻被一口拒絕。這次在醫院用不再博彩脅迫肖喬想讓她答應複婚,可肖喬還是不肯答應。肖喬對自己,分明是在乎的,可她為什麽就不肯答應和自己複婚呢?
周斌鼓足了勇氣重新追求肖喬。周斌買來玫瑰,每日裏送往肖喬的公司。肖喬花照收,卻不會按照上麵寫好的時間赴周斌的約。
玫瑰打動不了肖喬,周斌便換了招數,買好鉑金手鏈,送給肖喬。肖喬打開看後,當著周斌的麵放進了抽屜裏。
“晚上到我那兒去怎麽樣?”周斌厚著臉皮問。
“去你那?然後留下來陪你過夜?”肖喬嫵媚地笑,“周斌,你也太小看我肖喬了。你以為憑著玫瑰和手鏈就能讓我這樣跟你回去?”
“那你要怎麽樣?”周斌失了麵子,氣鼓鼓地說,“你明說,能辦我就辦,不能辦我趁早退了。”
“這樣就打了退堂鼓?”肖喬歎,“這樣,你也用不著再來了,咱們也沒必要複婚。”
眼見著周斌垂頭喪氣地離去,柳青問肖喬:“人家花也送了,禮物也買了。浪漫和決心都有了,你還要怎樣?”
“若是以前,送我花我會感動,可是我現在不喜歡這些虛的東西。他想和我複婚,拿束玫瑰、買根手鏈以為我就會跟著他回去,他這樣的招數也太濫了。”肖喬說。
“那你要怎樣才肯和他複婚?”柳青說,“你心裏明明有他。”
“我心裏沒有將他放下不假,但我不會就這樣複婚。正因為是複合,我更得慎重。”肖喬看著桌上的玫瑰輕笑,“我是喜歡花,比起玫瑰,我更喜歡有錢花、盡量花。”
“你也真是的,你明明知道他滿足不了你這些。”柳青說,“再說,你現在又不是不能掙錢,你自己掙的錢就夠你花的了。”
“我掙的錢和他掙的錢能一樣嗎?”肖喬說,“他不能給我這些實在的東西,就要讓我感覺到我在他心裏麵是最珍貴的。不論我任性還是刁蠻,不論我是否溫柔賢惠,他都能包容我的一切。若能做到這些,即便他周斌一無所有,拿著用野草野花紮的花冠,用拉環充當戒指,我都會義無返顧地嫁給他。”
“他要怎樣做,你才會覺得你是他心底最珍貴的呢?”柳青說,“即便他心裏把你當成最珍貴的,你也不一定能感覺得到。”
“我當然能感覺得到,他對我至少要像秦傑對你一樣,肯付出、肯擔當。”肖喬說,“一個男人若給不了女人物質上的承諾,就要給女人溫暖。讓女人跟著他,覺得心裏踏實。”
麵對事業做得順風順水的肖喬,周斌很是沮喪,覺得與肖喬的差距越來越大,以自己的實力根本不能滿足肖喬。周斌找到柳青,希望能從她口中了解到肖喬的真實態度。
咖啡廳裏,周斌鬱悶地說:“你也知道我和肖喬的種種糾葛,我原本以為和她離了婚,就不會再為她煩惱。可是現在,我還想著她,我想和她複婚,可她就是不答應。”
“你們倆的關係我也奇怪,兩人見麵就吵,分開了又想。”柳青說,“你心裏有她,她心裏還有你,可你們倆就是走不到一塊兒。”
“她心裏還有我嗎?”周斌眼睛一亮。
“有沒有你自己不知道?”柳青笑,“要不然她怎會為你的事那麽上心?”
“我的事你都知道了?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周斌說,“不過,我現在不會再做那樣的傻事了。”
“這樣就對了。掙錢不容易,偶爾買個十塊、二十塊玩玩,試試手氣也無妨,可你把賺來的錢都拿去買彩票就可惜了。”柳青說,“她是真為你著急,還說你要是再不聽她的話,她以後就不管你了。”
“你說,我們倆複婚還有希望嗎?”周斌問。
“我看有希望,隻是你不能太過著急。”柳青說,“她那樣的人,心裏熱、說話冷,說出來的與心裏想的往往不一樣。”
“就是呀,挺難懂的。”周斌說,“我就不明白到底要怎樣,她才肯答應複婚。”
“你要是不想失去這次機會,就應該為你們的愛情做點什麽。”柳青笑著說,“肖喬喜歡敢於擔當、肯包容、有安全感的男人。”
“她就在乎這些,我還以為她更在乎錢呢。”
“說到底,你還是不太了解她。”柳青說,“肖喬是喜歡錢,可她有自己的原則。況且,她現在自己掙的錢夠她自己花,她不用太在乎男人的錢。”
“可是怎樣才算敢於擔當、肯包容、有安全感?”周斌不明白。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們倆相處了那麽久,你應該明白她在乎什麽?應該知道她為什麽明明心裏有你,卻不肯輕易複婚?”柳青笑著說。
“她名堂就是多。”周斌嘀咕,“想當初秦傑和你在一起時,還不是什麽都沒有?你還不是一樣死心塌地地跟著他?並且他不負責任地走了,你還是為他生了個孩子。”
“你說錯了,秦傑是一個敢擔當的男人。他丟棄了他以前的生活和身份,執意要和我在一起。雖然我們很窮,但能感到對方的溫暖,覺得對方就是自己的依靠。”柳青不再笑,正色道,“秦傑不是不負責任地走了,而是他失去了記憶。我不願連累他,希望他過上幸福的生活,我沒有告訴他以前的事,所以他沒法負責任。”
“對不起,是我說錯了話。”周斌道歉。
柳青告辭著出了咖啡廳,暖暖的太陽傾瀉而下。周斌的話勾起了柳青的滿腹心事,女兒妞妞漸漸長大,會喊媽媽,也會喊爸爸。看見別人都有爸爸陪著,會問:“媽媽,我爸爸呢?”
柳青總是笑著對女兒說:“爸爸到很遠的地方去了,要很久很久才能回來。”
“很遠嗎?”妞妞認真地問。
“嗯,很遠。”柳青苦笑。廣州到成都能有多遠?她和秦傑的距離豈是地域上的差距?當初,她答應離開秦傑,就是希望他能過上幸福的生活。現在,他還好嗎?過得幸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