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幸福

第二十一章 巧言令色

　　媽說的這些話，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為婆媳關係影響夫妻關係值當嗎？

　　柳青得到了秦傑媽放在肖喬那兒的三十萬元後，萌生了要自己創業的想法，這想法與肖喬不謀而合。兩人說幹就幹，肖喬回去籌錢，柳青則奔走於家政公司，希望找一個較為滿意的保姆來幫著照看女兒。

　　肖喬回家後，見爸媽坐在客廳裏看電視，便親熱地挨著老媽坐下，花言巧語地遊說：“媽，您前幾天說的話我也仔細想過了，當伴娘確實隻能靠青春吃飯，過了幾年，也就不能再幹這活了。”

　　“你媽吃的鹽比你吃的飯多，媽說的話當然不會錯。”肖喬媽笑著說，“你呀，要是早聽媽的話，什麽事情多和媽商量，哪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

　　肖喬也不理她媽的話茬兒，繼續說：“媽，我仔細想過了，以前我做什麽事情都怕苦怕累，隻想著要靠男人過日子。現在，我不這麽想了，我覺得自己能掙錢才是最好、最可靠的。明天起，我要開始忙自己的正事了。”

　　“我女兒這下總算想明白了，老爸讚成你剛剛說的那句話，什麽事都要靠自己。女孩子要是不自重、不自強、不自立、不自愛，隻會讓人看輕。”肖喬爸說，“你要幹正事，老爸支持。說來聽聽，你要幹什麽，看老爸能不能幫你點什麽？”

　　肖喬喜上眉梢：“爸，我太需要您的支持了。我和朋友準備合夥開婚慶公司，每人拿二十萬元做啟動資金。我在這行做過，知道如何操作，做起來得心應手。婚慶行業利潤還不錯，我也喜歡這個工作，有挑戰性。”

　　“你做過是不假，利潤不低也是真。但是老爸問你，如今婚慶公司這麽多，你和你朋友拿什麽去和別人競爭？”肖喬爸說，“論規模、論實力、論經驗，你們都比不過那些大型的已經開了多年的婚慶公司。”

　　“我知道您會這樣說，我也像您這樣仔細地琢磨過，要拿什麽去和別人競爭？”肖喬笑著說，“我做過市場調查，婚慶公司是很多，其中有幾家大型的婚慶公司做得挺紅火的。不過，整個婚慶行業缺乏有創意的婚慶策劃，每場婚禮隻是力求熱鬧、隆重、豪華，卻沒有特色。”

　　“哦？”肖喬爸來了興趣，“你倒說說看，如果是你自己開，你要怎樣操作，才能吸引客戶？”

　　“現在的年輕人不管是靠父母支持結婚的，還是沒有父母經濟支持結婚的，結婚那天都想熱鬧一些，更想自己的婚禮獨一無二。”肖喬侃侃而談，“我當過伴娘，在和新娘的交談中，知道她們都有這個想法。所以，我要開婚慶公司的話，就以創意為特色，吸引眾多的年輕人。有錢的，我會替她們操辦一場別開生麵、豪華熱鬧的婚禮，讓她們過足童話中王子與公主的癮。沒有錢的，經濟上差一點的，我會為她們量身訂做特別而又花費不高的婚禮。這類客戶的婚禮，我會在創意上力求浪漫，經濟上花費較少。”

　　“不錯，看來你真是花了一番心思。”肖喬爸說，“看在你做事這麽認真的分上，老爸決定投資你。說吧，要多少錢？”

　　“就看您準備給我投資多少了？”肖喬笑，“我是來者不拒，越多越好。”

　　“先前你結婚我們為你花了不少錢，現在你拍拍P股走人，那十萬元可是我和你爸辛苦掙來的，就這樣讓你打了水漂，想想我都心疼。”肖喬媽直衝老伴使眼神，搶著說，“我們哪有多少錢？就算要支持你，我們也沒有多少。我們總不能把養老的錢都拿出來給你，要是你賠了，我和你爸以後要怎麽辦？”

　　“裝修房子那十萬元我明天就去找周斌說，讓他湊齊了給我。”肖喬不樂意了，嘟著嘴說，“什麽嘛，錢都還沒有拿出來，就開始說會賠的事。哪有您這樣當媽的，不盼著女兒的好，不盼著女兒發財，倒先想著賠錢的事。”

　　“你去找周斌說錢的事，好好說，好好商量。”肖喬爸說，“你們離婚時又沒有寫協議，現在去說那錢就要看周斌有無良心了。他若是有良心，記得你和我們的好，會把錢給你。他要是那沒有良心的，你嘴皮說破了也沒有用。就算你拿難聽的話罵他，他也不會把錢給你。”

　　“他敢？”肖喬柳眉倒豎，“我倆離婚時，存折上有五六萬元，他讓我拿走，我沒要。先前我不和他計較，是因為我不等著錢用。現在我急等著錢，他敢說半個不字。”

　　“哦，有這回事？”肖喬媽媽說，“周斌主動讓你拿走存折，證明他是有良心的男人。你呀，我就不明白了，過得好好的幹嗎要離婚？”

　　“別拿我離婚的事說事，以後咱們家誰也別再跟我提這個，誰再提我和誰急。”肖喬有些惱怒，“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您還提這個，您煩不煩？”

　　“我不煩！”肖喬媽說，“我這樣說還不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就把錢拿來，讓我做事。”肖喬說，“現在我就需要錢，其他的我不會再想，你也別再拿什麽男人的照片給我看。您要是再這樣翻過去翻過來地提這事，我可真跟您急了。”

　　肖喬媽正欲說話，肖喬爸用眼神製止，然後對女兒說：“你也別用這樣的口氣和你媽說話，你媽她也是為你好。你不愛聽，以後我讓你媽別再嘮叨這些。喬喬，你要明白，你媽再囉唆，她的出發點是好的，是希望你幸福。你要是過得幸福，我和你媽也就滿足了。你現在要自己做事，我和你媽在能力允許的情況下，我們會傾其所有去幫助你。我們這樣做，不是指望你將來找錢了報答我們，而是覺得你的生活有了明確的奮鬥目標，日子過得忙碌充實，我和你媽也就放心一些，擔心得少一些。”

　　肖喬輕聲說：“這次我會好好幹的，您和媽放心。”

　　“好，那你說說打算讓我們支持你多少？”肖喬爸說，“隻要你幹正事，爸會支持你。要是家裏的錢不夠，爸再把手裏的股票賣了。”

　　“我原計劃是找周斌拿回以前裝房子的十萬元，再找你和媽借十萬元。”肖喬說，“我和朋友核計了一下，她那有二十多萬元，但她隻能拿出二十萬元，因為她還有個女兒要撫養，不能把錢一下全部拿出來投資。我這邊拿二十萬元，湊齊四十萬元作啟動資金。不過，我和朋友又合計了一下，開一家小型的婚慶公司三十萬元也就夠。我們想再籌十萬元開一家寵物殯儀館。”

　　“寵物殯儀館？”肖喬爸覺得新鮮，“這是做什麽的？”

　　“為寵物辦後事。”肖喬說，“我們開這個寵物殯儀館是為那些經濟較寬裕又喜歡養寵物的人物開辦的。有錢人的寵物死後，我們幫著他們為寵物辦後事，他們需要埋葬寵物，我們幫忙；他們需要火化寵物，我們出力；總之，他們對所養寵物的後事有什麽要求，我們都替他們完成。”

　　“這個聽著倒是新鮮，不過，有生意嗎？”肖喬爸問。

　　“與我合夥的朋友以前在殯儀館幹過一段時間，據她說，有這樣的消費群體。有些人因為不方便，還跑到殯儀館要求幫著火化。”肖喬說，“現在開寵物店的很多，但做這個的很少。隻要我們做得好，應該會有生意。”

　　“你還有朋友在殯儀館幹過？”肖喬媽驚歎，“你們這一代人還真是奇怪，從事的工作五花八門。你在婚慶行業當伴娘，她卻在殯儀館工作。嘖嘖！”

　　“這有什麽可奇怪的。”肖喬笑，“老媽，現在社會發展了，增添了很多新工種，您沒有聽說過的多著呢。”

　　“那倒是。”肖喬媽笑，“你看你開這公司，一會兒要給人策劃婚禮，一會兒要給寵物辦後事。給人辦喜事，我聽說過，給寵物辦喪事，那還真叫新鮮。”

　　“養的寵物時間長了，自然就有感情了。沒錢的人草草地埋了，有錢的人卻要好好地辦一場，能表達哀思。隻要讓他們滿意，他們不在乎錢。”肖喬說。

　　“明天我讓你媽把家裏的錢全取出來，也就二十來萬吧。”肖喬爸說，“你再去和周斌說說，他要是能給你最好。他若不給你，爸再把手頭的股票賣了，還能湊個十來萬。再多的錢，爸也就沒有了。”

　　“你也還真舍得，一下子把錢都拿出來給你這個寶貝女兒。”肖喬媽說，“我看你老了怎麽辦？”

　　“老了我養你們。”肖喬說，“你們就我一個女兒，老了不靠我靠誰？爸，媽，等我賺到錢了，我重新買個大房子讓你們住。”

　　“大房子我不稀罕，我這房子住著挺好的。”肖喬媽又老話重提，“你呀，找個好男人，恩恩愛愛地過一輩子，比什麽都強。”

　　“等我成功了，我再慢慢挑，慢慢選。”肖喬笑，“一要心疼我，二要體貼我老爸老媽，這兩條少了哪條都不成。”

　　“你這丫頭，嘴甜起來能甜死人。發起脾氣來，嘴就像刀一樣，句句不饒人。”肖喬媽說，“以後做事，可不能再依著性子來，做什麽事一定要多想想。你媽和你爸可就這點棺材本了，你要好好地做，可別賠了。”

　　“媽，您放心！”肖喬說，“我比您還怕賠呢，我那朋友比我更怕賠。這會兒，她在家仔細地考慮我們要遇到的各種風險。我那朋友，人能幹，做事比我仔細。我和她在前麵衝鋒陷陣，你和老爸就當我們的智囊團，保準沒問題。”

　　第二日，肖喬找到周斌，說了自己創業的事。周斌倒是爽快，說：“家裏存折上還有五六萬元，剩下的我再找我爸媽湊點，過兩天我給你送過來。”

　　肖喬沒有想到周斌這麽爽快，想想以前做得過分的地方，對他的恨倒減了不少。

　　周斌笑問：“怎麽著，現在一個人還是單身？”

　　“單身。”肖喬說，“我不像你那麽風流，短發妹妹、長發妹妹的一大堆。”

　　“短發妹妹？”周斌笑，“她對我倒是很喜歡，正催著我和她結婚呢。”

　　“你呢，也打算結婚？”肖喬酸酸地說，“也是，現在婚也離了，以前咱們住的房子正好當你們的婚房。”

　　周斌笑嗬嗬地說：“我結婚，你來嗎？”

　　“看吧，有時間就來，沒時間就算了。”肖喬說，“有了新人，舊人來不來有什麽關係？”

　　“那不成，你當然得來啦。”周斌說，“本來我也是說不請你，免得到時大家尷尬，可她非說要請你，說要讓你看看她和我的幸福。”

　　“我呸！姑奶奶不讓位，她結什麽婚？”肖喬怒了，“你又不是鑽石男，她找個二手男人，有什麽可炫耀的？”

　　“對呀，我也是這麽跟她說，和我這二手男人結婚就不怕別人笑話她？”周斌說，“你猜她怎麽說？她說嫁人就要嫁我這種牛糞男。”

　　“牛糞男？”肖喬笑，“她的意思是鮮花插在牛糞上？”

　　“嗯，她說鮮花插在牛糞上才有營養。”周斌說，“她說與其幻想找個鑽石王老五，不如嫁給我這種男人踏實。”

　　“笑話，就她那樣也算是鮮花？狗尾花吧。”肖喬不屑一顧。

　　周斌一本正經地說：“情人眼裏出西施，別人看著不美自己看著美就行了。我現在才明白，女人不是因為美麗而可愛，而是因為可愛才美麗。”

　　“你要覺得好，就好好和你的那朵狗尾巴花過日子吧。”肖喬站起來就走。

　　“這就信了？你還真好玩，一逗就上當。”周斌笑。

　　“你神經病呀！”肖喬轉身拿起包就打。

　　“怎麽著，吃醋了？看來你對我還是有感情的嘛，我對你也念念難忘，不如咱倆複了吧。”周斌笑著說，“我和那短發妹什麽事都沒有，我倆離婚後我和她就分開了。那天，她送我回來，我也是存心氣你的。誰讓你以前老是不肯在外人麵前承認我們的關係，我也想那樣氣氣你，讓你嚐嚐夫妻關係被人當成兄妹關係的滋味。”

　　“你少跟我提以前，我做得不對，你也好不到哪兒去。”肖喬說，“你結不成婚也別拿我當借口呀，不會是她看不起你這二手男人吧？”

　　“二手男人？”周斌說，“是，她和我不匹配。我考慮來考慮去，覺得還是咱倆配。我是二手男人，你是二手女人，咱倆誰也不嫌誰。”

　　“我呸，二手女人怎麽了？”肖喬火大，“周斌，我告訴你，不管我是二手、三手還是四手，我都不會和你複婚。我一定會找個比你強的男人，我是鮮花，但不稀罕你這牛糞。要找牛糞男，滿大街隨便挑，我也不會再和你複婚，讓你恥笑。”

　　“別呀，你要找牛糞男，不如就是我。外麵去找多浪費時間，也浪費精力。”周斌說，“咱倆也磨合這麽久了，彼此都熟悉了。再走到一起，也就省了磨合的程序，這樣風險更小一些。”

　　“我呸！誰稀罕你！”肖喬說，“我偏要去外麵找，我偏要重新磨合。”

　　周斌是真有心想和肖喬在一起，隻是他用漫不經心、吊二郎當的口氣說出來時，卻沒有料到肖喬不但不吃這一套，反倒惹惱了她。

　　“把錢準備好，過兩天我來拿。”肖喬扔下這句話，轉身離去。

　　周斌沒有食言，將錢湊齊給了肖喬。肖喬爸媽又拿了二十萬元，加上柳青的二十萬元，資金問題解決了。柳青去家政公司找了一個約摸三十多歲農村來的中年女人，讓她吃住在家裏，照看女兒。接下來，柳青、肖喬跑注冊等手續，然後找房子、談租金、請人裝修、培訓新招的工作人員、上街發傳單、上網發帖子，用盡可能少的宣傳費用來宣傳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