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幸福

第十八章 為愛堅守

　　其實女人就是傻，被那些情話打動也就中了愛情的毒，心甘情願地付出。飛蛾撲火般地朝著有光亮的地方飛去，以為那就是幸福的彼岸。誰能料到，那光亮處是幸福的彼岸還是葬身之地？

　　肖喬回到家，一進門就見老媽眉開眼笑地迎上來：“你上哪兒去了？媽打你電話想讓你今天早點回家，你怎麽不接電話？”

　　“我沒聽見。”肖喬說。

　　肖喬媽拿出幾張照片，笑吟吟地說：“快來看看，這幾個人你中意哪個？”

　　肖喬定眼一看，全是些男人的照片。

　　肖喬媽指著一禿頂、約摸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的照片說，“這個是一家公司的老總，去年剛死了老婆，家裏有一個女兒。介紹人說了，隻要你倆能成，你過去就能當家。”

　　肖喬媽又指著另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的照片說：“這個男人是一家公司的白領，聽說是什麽部門經理呢。他和你一樣，剛離婚，他有一個兒子，兒子判給他老婆了。介紹人說了，你要是中意他，不用擔心婚後與孩子不好相處。”

　　肖喬媽指著另一張照片正欲介紹時，肖喬不依了：“媽，您這是幹嗎呀？沒事拿一堆男人的照片在這裏喋喋不休地說，您煩不煩呀？”

　　“我不覺得煩。倒是你，每天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看著煩。”肖喬媽說，“你也老大不小了，眼瞅著就要到三十歲了。現在是你選別人，過了三十就是別人選你了。”

　　“您看看您找的這些男人，我看著都覺得煩。您要覺得我煩，我立馬找房子搬出去住。”肖喬說，“媽，我求求您了，您別這樣行嗎？您以後別再拿這些事、這些照片煩我了。”

　　“難不成你以後就打算一個人過？”肖喬媽說，“要嫁人就得趁早。你也不要太挑剔，你當你還是那未結婚的小姑娘呀，你現在離婚了，哪能還像結婚前那樣挑三揀四？”

　　“您這話我不愛聽，要是換了別人，我非得當麵啐她一口。”肖喬氣呼呼地說，“離婚怎麽了？離婚的女人就不是人？聽您這意思，我現在就像那下午菜市場的尾菜等著別人選，您就是那賣菜的，我就是您那攤上沒有人要的小菜。”

　　“你瞧你這丫頭，瘋瘋癲癲地說些什麽呢。媽這不是為你著想嗎，你幹嗎把話說得這麽難聽？”肖喬媽也生氣了，“我知道你不愛聽媽剛才說的話，媽也不是故意拿話傷你。可是，這世道就是這樣，女人離婚後要想再找個如意的，很難。”

　　“我說得難聽嗎？您那話不就是那意思？”肖喬說。

　　“你也別嫌媽說的話難聽，媽就是想勸你再嫁人時不要太挑剔。”肖喬媽勸道，“女人過日子，總得有個男人幫襯著。”

　　“沒有男人幫襯，我一樣會過得很好。”肖喬恨恨地說道，“這幾年我就是太相信男人了，以為他們無所不能，以為有他們靠著，就不用再為生活發愁。結果呢，我還不是要照樣出來工作，照樣得為生活奔波。白天，女人要像男人一樣出去打拚，下班回到家裏，還得伺候男人們吃喝拉撒。我就不明白，女人靠著男人什麽了？”

　　“過日子不都這樣嗎？白天上班、晚上洗衣、煮飯、帶孩子，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怎麽到了你們這輩就不行？”肖喬媽說，“你們就是太要強了。工作上和男人比著，家務活也絕不放過男人，你不做，我也不做。我就不明白了，你幹嗎要那麽計較，有些事忍忍不就過去了。”

　　“都要出去掙錢養家，家務事當然要大家做。憑什麽男人一回家就大老爺們兒似的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女人卻要趕快係上圍裙，去廚房忙活。”肖喬理直氣壯，“你們那代人就是太能忍了，可我們不想忍，我們有我們的生活原則。”

　　“我看你是太有原則了，把自己的婚姻都給淹沒了。讓你降低條件再找個人嫁了，你也不嫁。”肖喬媽沒好氣地說，“說說吧，你今後有什麽打算？難不成你要當一輩子的伴娘？伴娘那活兒能做長嗎？說白了，也就是吃青春飯。等過幾年，你老了，誰還請你當伴娘。”

　　這句話肖喬聽進去了，目前伴娘這活兒幹著還成，過幾年呢？肖喬笑著說：“媽，你今晚上就這句話說到點子上了，謝謝提醒啊。我累了，我去睡了。”說完，肖喬立馬利落地溜進了房間。

　　肖喬媽恨恨地盯著女兒的背影，這個死丫頭，從小就主意大。老伴說得好，兒大不由娘。女兒的年紀，也正是愛折騰的時候，自己管不了，也就隻能隨她去折騰。肖喬媽歎了口氣，回臥室睡了。

　　肖喬忙著給柳青找房子，房子找到後，立馬接了柳青母女搬了過去。柳青抱著妞妞，打量著房子，光線充足，配套齊全。

　　肖喬笑：“這兒的環境比以前的好多了吧，這房子有五十多平方米，二室一廳一廚一衛。你睡這間，那間是妞妞的。”

　　“有點太奢侈了，妞妞還小，可以和我睡。”柳青笑。

　　“奢侈，這奢侈嗎？”肖喬哈哈地笑，“一人住一間有什麽可奢侈的。再說了，這次我可是打著妞妞的名義，假公濟私。那間房子就給我備著了，以後我媽要是再煩我，我就搬出來和你們住在一起。”

　　“那敢情好，你來了這家裏也熱鬧一些。”柳青笑，“不過，我還真羨慕你和家人住在一起，被他們關心著，就算聽他們嘮叨也是一種幸福。”

　　“聽老爸老媽嘮叨這就幸福了？”肖喬說，“你那幸福標準也太低了吧。”

　　“每個人的幸福標準不一樣，我們總是憧憬著沒有的，不能實現的，能擁有、能實現就覺得很幸福。”柳青說，“我要是能和愛我的、我愛的人好好一起生活，就覺得很幸福了。”

　　“我沒有你那麽深的體會。”肖喬說，“我所憧憬的幸福，不過是想憑自己的本事，過上想要過的生活。”

　　“你想過什麽樣的生活？”柳青問。

　　“有車、有房、有點錢、有點閑。”肖喬笑。

　　“野心不小哦，”柳青也笑，“要達到這樣的目標不容易。”

　　“我知道，所以從現在起我要好好努力。”肖喬說，“那天從你這兒回去，我媽又對我嘮叨了半天。整晚上，就一句話在理。”

　　“什麽話？”柳青問。

　　“我媽說伴娘這活兒幹不了多久，也就是吃吃青春飯。”肖喬說，“你別說，我媽這句話還分析得挺對的。這兩天，我老在想除了當伴娘我還能幹什麽？”

　　“你可以去應聘呀。”柳青調侃道，“像你這樣，長得人見人愛的，換份工作應該不難吧。”

　　“給別人打工，什麽時候才能過上我想要的生活。”肖喬笑，“我想自己創業，就是不知道幹點什麽好。”

　　“創業？自己幹？”柳青說，“這次我們倆可想到一塊兒了。那天你走後，我拿著那張卡，尋思著要用那卡上的錢做點什麽事。”

　　“對呀，咱倆可以一起幹。”肖喬興奮地說，“你那張卡上還有二十多萬元，你拿二十萬出來。我回家湊湊，也想辦法湊二十萬元。咱們好好的謀劃謀劃，看幹什麽啟動資金少，利潤又高？”

　　“二十萬你能湊出來嗎？你平時花錢大手大腳，沒存下多少錢吧。”柳青問，“這樣，你有多少算多少，咱倆一起幹。”

　　“我有辦法。我和周斌結婚時，我家幫我們裝修的新房花了十萬元。本來我沒打算和周斌算這筆賬的，現在我等著錢用，我也不跟他客氣了，我讓他將那十萬元補給我。”肖喬說，“我回家再去找我爸媽商量，看看能從他們那拿多少。”

　　“周斌能給你嗎？”柳青擔心地問，“再說，你爸你媽已經砸了十萬元在你身上，你找他們要，他們還會給你？”

　　“他敢不給我？不給，我就去把家裏的那些瓷磚什麽的，一點一點都給它拆了。我和他都離婚了，憑什麽我裝修好房子他享受？他一個人住著也就罷了，他以後不還得結婚？不行，我堅決不能便宜別人，讓別人來坐享其成。”肖喬說，“我爸我媽你也不用擔心，我知道他們雖然愛嘮叨，可心裏是想我過上好日子的。”

　　“你好好地和他們說。你那脾氣我又不是不知道，幾句話說不攏就又拍桌子又摔板凳的。”柳青說，“別為錢傷了和氣。”

　　“嗯，我知道。對周斌咱來硬的，那小子就服這個。對我爸我媽，當然得好言相求，以情感人，以理服人。我要讓他們知道把錢投資在我身上，是正確的；把錢交給我打理，是明智的。我要用他們的錢掙更多的錢，我要讓他們過上舒適的日子。”

　　“紅臉白臉都讓你一個人唱了。對什麽人用什麽辦法，你倒分析得挺到位的。”柳青輕笑，“我真是服了你。”

　　“嘻嘻，也不看看我是誰。”肖喬笑，“好歹我也幹過幾年伴娘，察言觀色這點本事還是有的。青，咱們倆合作，那可真是雙劍合璧，所向無敵，以後你就等著數錢吧。”

　　“美得你。”柳青笑，“你當錢那麽好賺？桃樹都還沒有栽下，就想吃桃了？咱們得好好策劃一下幹什麽。”

　　“我做過市場調查，現如今婚慶行業和喪葬行業利潤很大，前景可觀。”肖喬侃侃而談，“你比如說結婚吧，人們舍得花錢。有錢人、無錢人到了那一天，都傾其所有地想辦得熱鬧一些、隆重一些。你再比如喪葬，你也知道一場喪事下來，怎麽著也得花幾千上萬吧？殯儀館整的那些景還不都是迎合了人們的心理，人都走了，就要好好地隆重地送走。所以啊，有錢人要求葬禮豪華，窮人也要辦得體麵隆重。”

　　“有理，現在很多人都選擇將婚禮慶典交給婚慶公司打理，也舍得花錢。喪葬行業幹不了，咱們就幹婚慶吧。你算過沒有，開一家像樣點的婚慶公司需要多少錢？咱們的錢要是夠的話，就開一家婚慶公司。”柳青說，“婚慶行業你熟悉，幹起來也得心應手。”

　　“裝潢稍微好點，再加上房租什麽的，怎麽著也得三十萬吧。”肖喬說，“現在做婚慶公司的很多，競爭很大。我們要想站住腳就得與眾不同，這樣才能吸引客戶的眼球。”

　　“說得沒錯，要不然，我們做不過那些規模大的公司。”柳青說，“不過，要怎樣與眾不同呢？”

　　“現在的人要求高了，不但要求婚禮隆重熱鬧，也希望自己的婚禮獨一無二。”肖喬說，“我們要開的話，就要以‘獨一無二’為賣點。我們為客戶策劃的婚禮要做到不能與別人雷同，要靠個性的婚禮創意讓客戶記住我們，讓他們滿意，並且口口相傳。這樣，我們才不會為沒有客戶發愁。”

　　“你這伴娘沒有白當，積累了不少經驗，還有自己獨到的看法。”柳青也很興奮，“咱們就按你說的思路籌辦。”

　　“你這行嗎？妞妞怎麽辦？”肖喬看著柳青懷裏睡得正香的妞妞，擔心地說，“前麵的籌備工作事情煩瑣，開張後更是沒有精力照顧妞妞，她怎麽辦？”

　　“我明天去勞務市場看看，請個保姆。”柳青說，“我不能再待在家裏了，我得抓緊時間掙錢。”

　　“現在也隻能這樣了，誰讓咱們沒有男人靠著呢。”肖喬說，“以後咱們就靠自己，等咱們有了錢，就可以隨便地選男人，不帥、不賢惠、不善解人意的通通不要。”

　　“你瞧你，又開始胡說了。”柳青笑，“要是你那邊的錢沒有問題，婚慶公司就按你說的辦。我們的錢要是還有剩下的，咱們開個寵物店如何？”

　　“寵物店？利潤是挺大。”肖喬說，“現在開寵物店的太多了，咱們要開就得有特色，否則沒有競爭力。”

　　“剛才你說到喪葬行業，這行業外人插不進去。但是咱們可以從寵物身上找賣點，做寵物的喪葬。”

　　“做寵物的喪葬？”肖喬來了興趣，“怎麽個做法，你說來聽聽。”

　　“你注意過沒有，那些有錢人不但舍得花高價買寵物，而且護理什麽的也絕不吝惜。”柳青說，“寵物因病或其他原因死了，這些人與寵物已經有了深厚感情，舍不得隨便丟棄，希望能為其好好地辦一場後事。所以，我們開一家店，迎合這一部分人的心思，專門為寵物辦理後事，負責寵物的火化或土葬什麽的。”

　　“嗯，你說得有理。”肖喬說，“一般老百姓的貓狗什麽的，死了也就扔在垃圾箱裏，極個別的拿到郊外挖個坑埋了，也得偷偷摸摸的。這些有錢人不同，他們的寵物活著要享受最好的待遇，死了也希望能好好地安葬。隻要有人肯幫他們打理這些，他們不在乎錢。你就拿我們公司的孫總來說吧，他養的一隻狗死了後，他費盡心思的請人清理出狗的頭骨，再對頭骨進行防腐、打磨處理，並按尺寸定做了一個玻璃箱，裏麵用絲絨墊底，將頭骨擺放進去後擱在家裏客廳的博古架上。我和同事們去他家玩，全被雷倒。可是孫老板不以為然，他說他每次看到盒裏的頭骨，心裏就有些安慰，覺得那小狗還陪著他。”

　　“我在殯儀館上班時，有對外國夫婦抱著已經死了的寵物來我們這兒，希望能把它火化了帶回國去。禁不住軟磨硬泡，殯儀館最終偷偷地幫他們處理掉了。”柳青說，“既然有人需要這樣的服務，咱們就開家店專門為這些人辦理這類業務。我們的服務可以參照殯儀館的做法，為寵物遺容整形、舉辦鮮花葬禮，配備火爐提供寵物火化業務，為死去的寵物提供各類骨灰盒。”

　　“哈哈，聽得我熱血沸騰。青，我已經看到錢在向咱們招手了。”肖喬興奮地叫喊。

　　“你別興奮，兩邊要同時進行的話，我怕我們的錢不夠。”柳青為難地說。

　　“不夠的我來想辦法。”肖喬說，“我們要先做寵物殯儀的市場調查，隻要方案可行，錢不夠咱可以想辦法融資，我們可以遊說別的有實力的人來投資。”

　　“就憑我們的方案，別人願意投資嗎？”柳青說，“你也知道現在的人多精呀，不見兔子不撒鷹。”

　　“是有難度，咱們得想法解決，辦法總比困難多。”肖喬說，“我們要讓我們想說服的人看到我們做的方案有錢可賺、有利可圖，能讓他們的錢再生錢，他們才會動心。否則，咱就是說破天，別人也不會動心，也不會往裏投錢。”

　　“說得也是，這又不是做慈善事業。當然得有錢可賺，別人才會動心。”柳青說。

　　“哈哈，咱們也要當老板掙錢了，想著就過癮。”

　　“別把一切想得太美了，世上哪來那麽多如意的事？咱們不能太樂觀，否則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柳青說，“咱們還是多想想具體困難和以後可能要遇到的各種問題，這樣遇到問題時才不至於束手無策。”

　　“嗯，有道理。”肖喬說，“我就用賺錢去說服別人，說服別人當然得樂觀一點。你就在家想可能遇到的風險，把咱們要遇到的風險最大化，做時才可能做到最小化，才能保證我們的錢不打水漂。青，後麵這塊就交給你了，你在家好好想想。我得回去想辦法籌錢了，我可要樂觀點，保持良好的戰鬥力，用我的樂觀去影響別人，這樣才能更好的說服他們。”

　　肖喬湊過去，親了親妞妞，說：“妞妞寶貝，我要走了。你在家乖點，別折騰你媽。”

　　肖喬走了，柳青笑著輕聲對懷裏的女兒說：“妞妞，媽媽要開始忙了。明天，媽媽就去家政公司給你找個保姆，幫著媽媽照顧你。媽媽要出去掙錢，等媽媽有了錢，媽媽就可以買房子了。那時，咱們就再也用不著像這樣搬來搬去的。媽媽要把外公接來和我們住在一起，媽媽要送妞妞讀書，媽媽要讓妞妞和這個城裏所有的孩子一樣。媽媽向你保證，其他孩子有的，妞妞都會有。”

　　懷裏的妞妞睡得正香，小臉紅撲撲的。柳青低下頭，愛憐地親了親女兒：“妞妞，你爸爸要是能恢複記憶多好呀。妞妞，你爸爸他要是知道有你這麽個女兒，他該多高興呀。爸爸和媽媽在一起的時候，一直都盼著這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