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風情萬種的女人是打火機。現在這樣的女人越來越多,稍不注意,婚姻就被打火機點著了。
失去記憶的秦傑與陳恬風風光光地舉行了婚禮,雖然在婚禮上他隱約地想起了一些畫麵,可是他不能肯定那就是自己以前經曆過的生活。在媽媽的勸說下,秦傑與陳恬一心一意地過起了小日子。
秦傑媽對兒子的婚姻是滿意的,兒子終於與自己滿意的女孩結了婚。現在,她隻盼陳恬的肚子爭氣,能早早地鼓起來,給秦家生個孫子。
陳恬也明白婆婆的心思,她也想和秦傑早點有個孩子。秦傑家庭富裕,她也用不著擔心孩子的生長環境和以後養育孩子需要的不菲費用。再說,秦傑因為公司的事常在外麵有應酬,陳恬想用孩子給她和他的婚姻再加一道保險。
晚上,秦傑與陳恬躺在床上看電視。陳恬笑著說:“媽也太心急了,一天到晚盯著我的肚子看,老是問我‘恬恬,你想不想吃酸的啊’、‘恬恬,你最近有沒有惡心想吐啊’之類的話。我真是被你媽打敗了。”
“哦,”秦傑心不在焉說,“有這樣的事?她幹嗎老盯著你的肚子看?幹嗎要問你那些奇怪的話?”
“你傻呀?!”陳恬嬌笑著用手指頭點了一下秦傑的頭,“她那是想抱孫子啦。”
“嗬嗬,我媽以前是說過這樣的話,催我早點結婚,早點讓她抱上孫子。”秦傑傻笑著說,“我爸走得早,我又沒有別的兄弟姐妹,我媽嫌家裏太冷清。以前,我媽抱怨過說白養我了,把我養這麽大也不知道和她聊聊天。現在好了,你進了門,她又那樣喜歡你,你以後多陪她說說話。”
“我和你媽哪有什麽說的?我在家時和我媽都沒聊過天。”陳恬說,“不過,現在我和你媽沒有聊的,不等於以後沒有聊的。”
“奇怪。為什麽現在沒有聊的,反倒以後能聊得來?”秦傑不明白。
“你真笨。”陳恬笑,“以後我要是有了寶寶,當然我和她就有聊的了。比如,我懷孕時要注意些什麽,要給寶寶準備什麽,寶寶生出來後要怎樣帶寶寶……”
“我媽把我養這麽大,一定有不少育子經驗。”秦傑笑,“我媽本來就喜歡你,要是你懷了孩子,那還不得更寵你。”
“嗬嗬,”陳恬笑,“你媽是你媽,你是你。我不僅要你媽寵我,而且要你寵我。說到底,女人更想得到老公的寵愛。”
“你是我老婆,我當然會寵你。”秦傑說。
“別光嘴上說得好聽,”陳恬不依不饒,“你倒是說來聽聽,我要是有了孩子,你要怎樣寵我?”
“你也真是,你這不是還沒有懷上嗎?”
“不嘛,我就要你說。”陳恬搖著秦傑的手臂,撒嬌道,“你說嘛,我要聽。”
“好,好,我說。”秦傑想了想,“你要什麽我給你買什麽,你有什麽心願我都幫你完成。”
“那我要天上的月亮,你能幫我摘下來嗎?”
“你,你這不是無理取鬧嗎?”秦傑笑,“天上的月亮我摘不下來。不過,我倒是可以在月圓之夜,牽著你去郊區,在月下散步,聽聽青蛙叫,看看螢火蟲什麽的。”
“哇,真浪漫。”陳恬很是興奮,“聽著都覺得美。”
“不過,你這肚子好像不爭氣呀。”秦傑笑道,“咱們結婚都幾個月了,你的肚子一點都沒有動靜。”
“你少來,自己沒用還怪我。”陳恬說,“我的土壤肥沃得很,隻要有種子就能發芽。”
“發芽了嗎?”秦傑壞笑著將手伸進陳恬的內衣裏,“我摸摸,看看發芽沒?小心發芽太快,把你的肚子撐破了。”
“種子都沒有,怎麽發芽?”陳恬笑。
“沒有種子?不會吧,我可是天天都在播種呀。”秦傑壞笑著摟住陳恬,“咱要努力嘍,否則某些人怪我沒能力。”
“你壞死啦。”陳恬嬌笑著,隨手摁滅了床頭燈。
隨後的日子,秦傑越來越忙,他要拓展公司的業務,頻繁地飛去外地與人洽談合作細節。秦傑不在家的日子,陳恬在家看碟片、玩遊戲打發時間。偶爾,也和朋友到外麵吃飯或去酒吧坐坐。
這天下午,正在上班的陳恬聽到手機響起了熟悉的鈴音。聽到鈴聲,她有些愣神。這段鈴聲她太熟悉了,她和前男友劉辰交往時,為了與別的來電鈴聲有更好的區別,劉辰特地替她設成了“做我老婆好不好”。劉辰設置好後,將手機遞給她時笑著說,我要讓你聽一遍鈴聲就想著我對你的求婚請求,做我的老婆好不好。聽劉辰那樣說時,陳恬很感動。那時,她以為她和他會相愛到永遠。可是,永遠沒有多遠。畢業後,他倆在現實與愛情麵前,選擇了現實。劉辰沒有再問她“做我老婆好不好”,更是很少撥打她的電話。
鈴聲執拗地響著,陳恬心亂如麻,接還是不接?陳恬想想現在的幸福生活,一狠心將手機關了。
天黑了,陳恬還沒有回家,坐在辦公室裏發神。陳恬拿出扔到抽屜裏的手機,暗想:劉辰應該死心了吧,他不會再給她打電話了。陳恬打開了手機,手機的來電提醒用短信的方式告訴她,劉辰在兩小時中給她撥打了二十通電話。雖然陳恬關機,但劉辰還是給陳恬發了短信:“恬恬,我到成都出差,我想和你見見麵,我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恬恬,我在我們以前常見麵的酒吧等你”,“恬恬,我隻是想看看你,想知道你現在幸福嗎?來不來隨你,但我會一直在那裏等你”。
陳恬的眼裏有淚湧出,這個冤家,既然已經分手,為什麽還來擾亂她的心情?劉辰的短信擾亂了陳恬已經平靜下來的心,去見還是不見?秦傑在外麵出差,即便她去見了劉辰,也是天知、地知、她知、劉辰知。猶豫了好久,陳恬決定去見劉辰,她要向他炫耀自己的幸福。她要讓他知道,沒有他,她也過得很好。
來到酒吧,酒吧裏一如既往地熱鬧。陳恬在閃爍的燈光下搜索著劉辰的身影,終於,她看見劉辰。劉辰坐在角落裏,正一人獨飲著。陳恬坐下,劉辰坐在對麵,笑容興奮而有些拘謹。
“我到成都出差,特別想見你,所以給你打了電話,我沒想到你會不接我的電話。”劉辰說。
“你以為你是誰?”陳恬毫不客氣地說,“憑什麽你的電話我就非得接?當初盼你來電話時,你不打來。現在,你打電話找我幹嗎?”
“我從同學那裏知道你結婚了。”劉辰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不是想打擾你的生活,我就是想看看你婚後過得好不好。”
“好呀,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陳恬聲音尖利,“他家庭富裕,人長得帥,不濫情也不絕情,對我很好,我很幸福。”
“那,那就好。”劉辰說。
“這一切還要拜你所賜,要不是當初你的猶豫,你的現實,我不會遇到他。”陳恬輕笑,“我們都是很現實的人,都知道選擇我們所需要的。怎麽樣,你現在一定過得很幸福吧。聽同學說你老婆家裏很有錢,你跟了她至少能少奮鬥二十年。”
“她家是有錢,但是,她的脾氣與她家的錢成正比。”劉辰說,“不過,也無所謂。我與你分手後,我就早已經想好了。既然不能和你在一起,既然不能選擇愛情,那我就要現實一點,在本地挑一個條件好的。”
“恭喜你如願以償。”陳恬笑,“這年頭,男人長得帥也是資本,靠自己的姿色也能過上想過的日子。”
“恬恬,咱們好不容易見一次,你能不能不這麽尖刻?”劉辰說,“當初我也想過要和你在一起,可是讓你跟我回家鄉,不僅你爸媽不同意,你也沒有信心跟我一起。”
“我沒有信心?我沒有信心還不是因為你爸媽也反對?你爸媽不就想你找個本地的、家庭條件不錯的女孩子嗎?”陳恬恨恨地說,“他們知道我,我在本地全靠我爸媽罩著,要是離開我爸媽,我去了你們那邊,說不定連找工作都成問題。他們嫌我是累贅也就罷了,你當初幹嗎不堅持?你要是愛我,你就應該跟著我,到我這邊來。不管我爸媽反對不反對,等我們結了婚,等生米煮成熟飯,等我們有了孩子,我爸媽不可能不管我們吧。可是你一聽我爸媽不同意,立馬就把頭縮了回去。”
“我不是怕你爸媽堅決不理我們嗎?你也知道我的生活一直都是爸媽安排好了的。在家鄉,他們給我聯係了工作,我回去就能上班。倘若我放棄一切跟著你到成都,你爸媽如果不管我們,不肯照顧我們,那我們要怎樣辦?”劉辰辯解道,“都說貧賤夫妻百事哀,我要是和你結了婚,又找不到好的工作,也沒有豐厚的薪水可拿,我們要拿什麽過日子?那時,還不是你埋怨我,我埋怨你,又有什麽幸福可言?”
“我現在突然明白我們為什麽走不到一起,我們都太愛自己了。”陳恬突然笑道,“生活中不管遇到什麽事情,我們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會不會和我們的利益有衝突?會不會影響以往舒適的生活?我們將未來考慮得太細了,細得甚至連以後可能發生但還未發生的問題都無限放大。我們越想越恐懼,越想越沒信心,所以我們倆都默認了放棄。”
“或許你說得對,我們都太愛自己了。”劉辰黯然道。
“我們這樣注定走不到一起的。即便走到了一起,以後遇到坎坷、挫折什麽的,我們還是會分開。以前我一直恨你,恨你身為男人,為什麽就不能堅持?明明知道我的信心有了動搖,為什麽就不能鼓勵我走下去?我恨你太現實,恨你放棄了我們曾有的愛。”陳恬說,“不過,我現在不恨你了。這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我們倆都有責任。”
“你能這樣想太好了。”劉辰激動地說,“這輩子我們做不了愛人,我們可以做朋友。”
“我們還能做朋友嗎?”陳恬反問,“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雲淡風輕地問好、相處?不,不可能。”
“為什麽?”劉辰說,“隻是互相關心也不行嗎?”
“你說呢?”陳恬說,“就算你我不介意,可是你能保證你的老婆知道你我還有聯係、互相關心,她不會介意?”
“這……”劉辰說,“不讓她知道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說偶爾偷偷地互相關心?”陳恬笑,“對不起,我不想這樣做。我不管你的老婆會不會介意,但我敢保證,我的老公他會很介意。”
“你很介意他的感受?”劉辰問。
“對,我很介意。”陳恬說,“能再愛上一個人不容易,我很珍惜我和他之間的緣分。至於你我之間的緣分,我也曾經很珍惜。失去了那段愛,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很低落,我甚至對其他的男人都不再感興趣,也不敢再相信他們說的話。”
“你的意思是你很相信他?”
“是,我相信他。”陳恬肯定地說,“他不像別的男人那樣,他話雖不多,也不甜言蜜語,但他很坦誠。”
“你倆才認識幾個月,你就這樣肯定?”聽著前女友這樣誇自己的老公,劉辰的心酸溜溜的。
“憑直覺。”陳恬說,“我認識他後,從來沒有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嬉皮笑臉地亂開玩笑,也沒聽說過他與別的女人有什麽緋聞。”
“你看到是認識後的他,你認識他之前他什麽樣你了解嗎?”劉辰不屑道,“他認識你之前,他難道就沒有與別的女人交往過?你怎麽知道他在那些女人麵前怎樣?”
“我認識他時,他忘記了以前的一切。”陳恬說,“和大多數人相比,他幹淨、通透。”
“此話怎講?”
“他在廣州時出了車禍,搶救後恢複了健康但卻失去記憶。”陳恬說,“我曾經對他的以前好奇,我也不相信他在我認識之前就沒有別的女孩子。可是,現在我不再好奇了。”
“為什麽?”劉辰的話越來越少。
“比起他的過去,我更在乎我與他的現在和未來。”陳恬說,“他的過去對我來說不再重要。誰沒有過去呢?他忘了就忘了吧,這樣他的腦裏就隻有我一個女人,我就是他的最愛。”
“你很在乎他?”
“是的,我在乎他。”陳恬說,“我有今天的幸福不易,所以我很在乎。”
劉辰不再作聲,將杯裏的酒一飲而盡。雖然明知道愛已經過去,可是看著這個曾經深愛著自己、自己也曾深愛著的女人幸福地述著她的生活、她的男人,劉辰的心還是隱隱地痛。他還在乎著陳恬對以往愛的感受,見麵後知道陳恬徹底放棄了以往,愛上了別的男人,劉辰有些失落。
“你少喝點。”陳恬見劉辰喝了一杯又一杯,勸道。
“你過得這麽幸福,我當然要多喝點,我替你高興呀。”劉辰酸溜溜地說,“來,你也一起來,咱們為你的幸福幹杯。”
聽到祝福,陳恬舉起杯,將杯裏的酒一飲而盡。此時,看到麵前這個失落的男人,陳恬對他的恨一下子沒有了。時間真是最好的淡忘劑,她和他曾有的愛變淡,並被新的愛情取代。正過著幸福生活的陳恬暗想:這年頭,有什麽不可替代的?愛情如此,男人亦如此,一切都會被新的東西取代,誰還會為誰苦苦地等一輩子呢。
“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微醉的劉辰說,“我們倆以前來這裏時,你許下心願,寫在紙上,擱在酒瓶子裏。我們說好我向你求婚的時候,打開那個瓶子,我要實現你的心願。”
“你還記得那個約定?”陳恬放低聲音,溫柔問道。
“記得,我當然記得。”劉辰說,“一直沒有兌現那個約定,我心裏很愧疚。所以,我這次來,想打開那個瓶子,我想知道你許的願望。”
“還有這個必要嗎?我們都有了新的開始,你何必再知道我當日的願望。”陳恬搖搖頭,“你我今日一別,以後就形如路人吧。”
“形如路人?你太絕情了。”劉辰悲憤地說,“你們女人總比男人絕情。我和你雖然不能有美好的未來,但那段感情會永遠駐在我心裏,我會永遠記得你。”
“永遠?”陳恬輕歎,“永遠有多遠?”
“一輩子,我會一輩子記得你。”劉辰說。
“你還是忘了我吧,我也會忘了你。”陳恬說,“用沉默,用未來把我們的過去埋葬了吧。”
“你要忘了,那是你的事。我要記得,那是我的事。”劉辰說,“我知道你現在過得幸福,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
“你這又是何必呢?”陳恬說,“既然已經放下,不如徹底放下。不然,在心裏藏著一個人,然後又要笑對另一個人,這樣會很累的。”
“我不累,我願意這樣。”劉辰說,“不能擁有你,我想想還不行嗎?”
“這樣對你老婆不公平。”陳恬輕聲說,“若是她心裏也藏著一個人,你會怎樣想?”
“我怎麽知道她心裏不會藏著別人?難道她認識我之前,就沒有和男人交往過?”劉辰辯解道,“誰的心裏都有秘密,誰的心裏都有放不下的人。”
陳恬不再說話,心裏卻有些傷感。
劉辰來到寄放瓶子的地方,取到了陳恬以前寄放的瓶子。打開瓶子,他看到了那張紙條:大豬,我們終於成為一家人了,親親!你要好好地加油,為我們的將來努力!為我們以後的小家努力!以後有了小豬,大豬寵愛小豬的時候,千萬不能忽略小豬的媽媽。你對小豬好,也要對我好,願我們豬豬一家永遠幸福快樂。
看到陳恬寫下的簡短願望,劉辰的淚水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吧嗒吧嗒地打在紙上。陳恬想起在紙上寫上對未來的願望時,劉辰搶著要看,她嬌嗔地背過身去偏不給他看。她說,隻能在結婚前夕讓他看,他看後要好好地兌現承諾。
隻是現在,劉辰看到了又有什麽意義?陳恬突然有點後悔,不該來見劉辰,不該再糾結在往事裏。
劉辰哽咽道:“對不起,這些願望一個都不能實現。”
“沒什麽,你忘了吧。”陳恬說,“不過是那時的胡言亂語罷了。”
“除了這個願望,其他的我都會想辦法實現。”劉辰說,“你換個願望吧,否則我會內疚一輩子。”
“我沒什麽其他的願望,你也沒有義務幫我實現什麽願望。”陳恬舉起酒杯真誠地說,“回去好好地和她過日子,我祝你們幸福。”
劉辰不再說話,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陳恬默默地作陪。不知不覺中,她喝醉了。迷糊中,陳恬依稀記得她被人扶著,踉踉蹌蹌地走出酒吧。
第二天早上,陳恬睜開眼,聽到身邊陣陣鼾聲,她轉頭一看,劉辰赤裸著身體躺在身邊。陳恬嚇了一大跳,趕快跳下床穿好衣服。
劉辰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說:“你要走了?”
陳恬狠狠地給了劉辰一耳光:“你,你這個渾蛋。”
“昨晚你喝醉了,我也不知道送你回哪裏去,就把你帶到這來了。”劉辰摸著火辣辣的臉,“看到你醉後的迷人模樣,我,我沒能控製住自己。”
“你個王八蛋,我說不要見麵你偏要見麵。”陳恬哭著說,“你說過不會打擾我的生活,你說過你看到我過得幸福就走,你忘了你說過的話嗎?”
“對,對不起。”劉辰支吾著。
“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陳恬憤怒地叫道,“永遠,永遠都不想再見你。”
“你別生氣,我以後絕不再打擾你的生活。”劉辰說,“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絕不會出去亂說。”
“你要是敢亂說,你就死定了。”陳恬丟下這句話,神情慌亂地走出了酒店。
陳恬心裏亂亂的,也沒有心思上班,便向單位請了假,回到家裏。見陳恬回來,秦傑媽問道:“昨晚你到哪兒去了?怎麽一晚上都不回家。”
“我,我到朋友家去玩,玩得晚了就在她家睡了。”陳恬心虛地回應著。
“我看你很晚都沒有回來,打電話問你媽媽,她說你沒有回家。”秦傑媽沒有注意到陳恬的表情,自顧自地說,“我打你手機,你也不接。怕你出事,我一晚上都擔心你,覺也沒有睡好。”
“媽,對不起。”陳恬說,“以後我會趕回來,不會再讓您替我擔心了。”
“以後別再這樣,秦傑知道你一夜不回家也會不高興。”秦傑媽說,“我知道你們年輕人愛玩,但是睡在別人家中總是不太好。”
“是,我以後絕不這樣了。”陳恬說,“媽,我有點頭痛,我進去休息了。”
“頭痛?”秦傑媽連忙問道,“還有別的症狀沒有?惡心不?想吐不?”
“媽,不是你想的那樣啦。”陳恬說,“我就是頭有點痛。”
“哦,那你去休息吧,以後別玩得太晚。”秦傑媽有些失望。
陳恬進了衛生間,將自己從頭到腳好好地衝洗了一番。現在,她真是後悔了,不該為了炫耀幸福去見劉辰,不該被他打動,陪他喝那麽多酒。隻是現在晚了,她做了對不起秦傑的事,陳恬暗暗發誓以後要更好地對待秦傑,彌補自己的過失。
又過了二十多天,秦傑回來了。飯廳裏,秦傑邊吃飯邊感歎:“還是家裏好呀。”
“你以後能派人去就盡量派人去,不必事事都自己親自去辦。”秦傑媽說,“你看看你,這一走就是二十多天。往後你多抽點時間陪陪恬恬,你們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有個孩子了。”
“媽,這次情況不是特殊嗎?您當我喜歡到處跑呀,家裏多舒服,誰不想在家待著。”秦傑笑著說,“您別一天到晚老說孩子、孩子的好不好,我耳朵都聽出趼子來了。”
“耳朵聽出趼子來了還不是沒有動靜?”秦傑媽“哼”了一聲。
“媽,該有的時候自然會有。這播莊稼它也得有個過程吧,您總不能立馬讓我給您變出個孫子來。”秦傑說。
“你要是能變就好了。”秦傑媽說,“媽現在就盼著能早點抱上孫子。”
秦傑朝陳恬擠了一下眼睛,說:“聽見沒有?我們要加油哦。”
“去你的。”陳恬笑,“你這趟出去一切順利嗎?”
“還算順利。”秦傑說。
“你們倆在家就別談公事了。”秦傑媽催促著,“吃了飯就早點休息吧。”
秦傑、陳恬吃完了飯,溜進了臥室。秦傑取出一件禮物,遞給陳恬,“喏,送給你。”
“好可愛喲,我在韓劇裏見過。”陳恬扭動發條,有好聽的音樂傳出。打開底部的開關,月亮發出橘黃的光,可愛的小寶寶躺在彎彎的月亮下酣睡。輕輕地搖晃,球裏雪花飛舞。
“喜歡嗎?”秦傑一邊換睡衣一邊問。
“嗯,喜歡。”陳恬走過去,從後麵摟住秦傑,“你幹嗎要對我這麽好?”
“傻瓜,你是我老婆,我當然要對你好啦。”秦傑笑。
陳恬輕吻著秦傑的耳垂,秦傑轉身摟著她,問:“想我了吧。”
“嗯,想你了。”陳恬眼角有淚溢出。
“怎麽了,還哭了?”秦傑用手拭著陳恬臉上的淚,溫柔地說,“我這不回來了嗎?”
陳恬踮起腳,用嘴堵住秦傑的嘴,秦傑熱烈地回應著。是夜,陳恬極盡溫柔。
沒過多久,陳恬覺得身子不舒服,整日裏困困的,沒有胃口隻想睡覺。想到這個月例假也沒有來,陳恬去醫院婦產科檢查。經過尿檢和內診檢查後,婦產科醫生笑著說:“恭喜你,你懷孕了。”
“我懷孕了?!”陳恬很是興奮。
“嗯,你算算例假有多久沒來?從末次月經的第二天算起到今天,就是你的懷孕天數。”婦產科醫生笑著說,“再把你的末次月經第一天加上九個月零一周就可以推算出你的預產期。”
“謝謝你。”陳恬說。
“不用謝,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好好休息,不要太勞累。以後要按時來醫院做檢查。”婦產科醫生說,“平時多聽聽輕鬆的、愉快的音樂,音樂胎教對胎兒有好處。”
“胎兒在肚子裏也能聽到音樂?”陳恬好奇地問。
“能聽到。胎兒四個月時已經有了聽力,六個月時胎兒聽力發育接近成人。”婦產科醫院耐心解釋,“聽音樂時,不能把錄音機直接放在肚皮上,聽的時間也不能聽太長。選一些輕柔的、舒緩的、愉快的曲子聽,對胎兒的身心健康有好處。”
“嗯,我記住了。”陳恬興奮地走出醫院。
陳恬回到家,秦傑媽沒有在家。陳恬徑直上了樓,進了臥室,躺在床上推算自己的懷孕時間和預產期。從最後一次停經日期20號算起來,已經懷孕四十五天。四十五天,陳恬的臉慢慢地變色。她記得,秦傑走時,她的例假剛結束沒幾天。秦傑出差大半個月,他回來時正是她往常來例假的日子,可是例假沒有來。她喝醉了和劉辰在酒店的那一夜正是她的排卵期,難道肚子裏的孩子是劉辰的?
陳恬心亂如麻,無論她怎麽推斷,這個孩子都不是秦傑的。陳恬慌了,在屋裏來回走著。現在怎麽辦?生下孩子還是打掉孩子?要是讓秦傑媽和秦傑察覺到異樣,她還有什麽臉待在秦家?陳恬暗自慶幸,沒有因太過高興馬上打電話告訴秦傑,剛剛回來時沒有碰到秦傑媽,否則讓他們知道,她想瞞也瞞不了,根本就沒有機會打掉肚子裏的孩子。
第二天,陳恬又來到醫院,要求打掉肚子裏的孩子。昨天給陳恬檢查的醫生很是奇怪,問:“幹嗎要打掉?昨天你聽到有孩子不是挺高興的嗎?”
“我,我昨天回家後才想起來,這個月我因為生病吃了很多不該吃的藥。”陳恬支支吾吾,“我怕對孩子有影響。”
“你把藥名說給我聽聽,”婦產科醫生耐心地說,“我看看會不會對孩子有影響。”
“我昨天上網查了藥名,對孩子有很大的副作用。”陳恬撒謊道。
“哦,那就沒辦法了。”婦產科醫生說,“隻是可惜了。”
“沒關係,我年輕,以後還能生。”陳恬說。
陳恬做了無痛人流,因害怕秦傑媽和秦傑發現自己的異常,在家休息了一天便去單位上班。
周末,秦傑帶了陳恬去郊外遊玩。秦傑媽坐在家裏想著心事時,張媽手裏拿著東西,走過來說:“這是我在要洗的衣服裏搜出來的。”
秦傑媽細看,是一些零錢和一張類似於處方箋之類的紙。她打開那張紙,定眼細看是陳恬的尿檢化驗單,陽性。秦傑媽喜出望外,這麽大的喜訊,恬恬怎麽就不告訴她呢?她一定是想給她和秦傑意外的驚喜。
懷孕了的女人應該多休息,可不能到處亂跑,小心動了胎氣。秦傑媽馬上撥通了兒子的手機,大聲問道:“你們現在在哪兒?”
“我們在郊區,一會兒就回來。”秦傑說,“媽,您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是不是一個人在家待著無聊,要不要我來接您?”
“不用,不用。恬恬身子不方便,你要好好照顧她,別讓她到處亂跑亂動。”
“媽,您怎麽了?”秦傑說,“您打電話就給我說這些?”
“恬恬她有沒有告訴你?”秦傑媽問。
“她告訴我什麽呀?”秦傑莫名其妙,“她什麽也沒有給我說。”
“沒,沒什麽。”秦傑媽猶豫了一會兒,掛斷了電話。秦傑媽想,可能是兒媳想給兒子一個驚喜,要選時間告訴他。既然兒媳有這樣的興致,她這做婆婆的也不能敗了她的興,這件事情還是兒媳自己親口告訴兒子為好。兒子晚一些、早一些知道沒關係,隻要自己知道就行了。
秦傑媽拿著包出了門,她要去多買些適合孕婦吃的高營養的食品和水果。晚上,秦傑和陳恬回家吃飯。桌上,秦傑媽頻頻地給陳恬夾菜,“這是我去菜市場買的土雞,你多吃點,也多喝點湯。”
一會兒,她又夾了一些青菜到陳恬碗裏,“這是農民賣的菜,我買的時候新鮮得很,我問了是用農家肥,你放心吃。多吃青菜,對身體有好處。”
秦傑和陳恬愣愣地看著媽媽。秦傑說,“媽,您今天怎麽了?”
“你沒看恬恬最近都瘦了嗎?”秦傑媽嗔怪道,“你這孩子,也太粗心了,不懂得關心人。”
“媽,謝謝您。”陳恬很是感動。誰說婆婆沒有親媽好,嫁進秦家後,除了秦傑媽像老媽一樣有些囉唆,她還真沒挑出其他毛病。
“恬恬,你可要多吃點。別像有些女孩子為了身材好看,怕長胖什麽都不敢吃。”秦傑媽說。
“嗯,我聽您的。”陳恬笑著說,“不過,我還真怕長胖。要是胖了,秦傑該嫌我了。”
“他敢?!”秦傑媽眼一瞪,“他要是敢嫌你,我幫你教訓他。”
“媽,我真是敗給您了。”秦傑笑,“哪有您這麽疼兒媳婦的,在這成都滿城去找,有您這樣的嗎?自己兒子不疼,專疼兒媳。兒子坐在麵前,您不勸我多吃點,吃好點,盡顧著您寶貝媳婦了。媽,我還是不是您親生的?”
“你不是媽親生的難道還是撿的?”秦傑媽笑,“真沒見過你這樣的傻孩子,連自己老婆的醋都要吃。”
“就對我好,怎麽了?”陳恬得意地說。
“我吃飽了,你們倆慢慢吃、慢慢勸。”秦傑笑,“家裏兩個女人,一個男人,典型的陰盛陽衰。哎,陳恬,你以後可要給我生個兒子。要是生個女兒,三對一,我在家裏可是徹底沒戲唱了。”
“生男生女我能做主嗎?”陳恬輕笑,“還不是由你決定。”
“我決定?”秦傑愣了一會兒,大笑,“好,我決定。以後有了孩子先做B超,是丫頭不要,是小子咱才要。”
“呸,你瞧你這烏鴉嘴,亂七八糟地說什麽啦?年紀輕輕的也不知道忌諱,張嘴就來。”秦傑媽說,“什麽丫頭、小子的咱們全都要。我不貪心,隻要恬恬能給我生倆,一個孫子、一個孫女,我就滿足了。”
“您這不貪心呀?”秦傑笑,“您這思想不對,這可是違反計劃生育政策啊!”
“違反就違反唄,隻要咱在其他方麵遵紀守法就行了。”秦傑媽滿不在乎,“誰讓咱家人丁單薄呢。”
“陳恬,你以後懷孕就懷雙胞胎,一次搞定。”秦傑壞笑著對陳恬說,“一個一個地生,你可要受兩次罪。”
“受罪我願意,兩個就兩個。我也喜歡孩子,咱家又不是養不起。”陳恬是真的願意為秦傑生孩子,特別是醉酒後的縱情、打掉肚子裏的惡果後,她對秦傑的內疚越來越深。她願意為秦傑多生幾個孩子,以此來彌補她犯下的罪過。
“這話我愛聽。”秦傑媽高興地說,“所以說我娘倆有緣呢。恬恬,你放心生,媽有錢。你生孩子後,媽幫你們帶孩子、養孩子。”
“謝謝媽。”陳恬笑道。
又過了一個月,秦傑媽見兒子的表情分明是還不知道陳恬懷孕的事。秦傑媽有些奇怪,通常女人知道懷孕後都是迫不及待地告訴老公。陳恬不告訴自己還說得過去,怎麽會不給兒子說呢。於是,秦傑媽背著兒子問:“恬恬給你說了她懷孕的事嗎?”
“懷孕?”秦傑說,“媽,您沒搞錯吧。”
“你看看這個,恬恬的尿檢化驗單。”秦傑媽遞過化驗單。
“她的化驗單怎麽在您這兒?”秦傑疑惑地問,“這個能說明什麽?”
“是張媽洗衣服之前翻出來的,她交給我,我才發現這張單子。”秦傑媽說,“這上麵說她懷孕了。那天你倆去郊外玩,我發現之後就打電話讓你多照顧她,我還以為她事後會給你說。”
“沒有呀。”秦傑說,“最近她都沒有跟我提過這事?”
“這就奇怪了?”秦傑媽說,“你今晚問問她,就拿著這張化驗單問,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好。”秦傑收起了單子。
進了臥室,秦傑問:“你懷孕了?”
“沒,沒有啊。”陳恬問,“今兒你怎麽想起問這個來了?”
“那你看看這是什麽,這上麵不是清清楚楚地寫明你懷孕了嗎?”秦傑拿出單子,遞給陳恬。
陳恬看到單子,臉色突變,問:“這張單子你哪來的?”
“張媽洗衣服之前摸到衣服口袋裏有東西,翻出來是些零錢和這個。她交給了我媽,我媽看了才知道你懷孕了。”秦傑奇怪地問,“你懷孕了怎麽不對我說?這麽久了,媽都知道一個月了,唯獨我不知道。”
“這,這……”陳恬咬著嘴唇,腦子裏快速地轉著。糟了,隻怪自己亂了方寸,沒有將處方藏好或扔掉。現在,她要怎樣解釋,秦傑母子才會接受呢。要想承認自己沒有懷孕,看來是不可能了。
“你倒是說話呀?”秦傑急了。
“我前段時間身體不太好,吃了很多藥。”陳恬說,“我怕那些藥對孩子有副作用,就把孩子做掉了。”
“什麽,你不跟我商量就做掉了?”秦傑很是生氣,“這孩子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你沒有權利那麽做。”
“我是不得已才做掉的。”陳恬心虛,小聲地說著。
“不得已?你知道懷孕了為什麽不給我說?”秦傑憤怒地叫道,“吃了藥有沒有副作用,不是你說了算。你說你吃了藥,咱們可以向醫生谘詢,醫生說對孩子不好,咱們再做掉也來得及。可是你,不僅向我隱瞞懷孕,還擅自做主做掉孩子,我對你太失望了。”
“你別生氣,聽我說嘛。”陳恬說,“我們還年輕,我們有的是機會要孩子。我們很快還會有孩子的。”
“聽你說,你說的這是什麽狗屁理由?”秦傑說,“就因為年輕,就因為還有機會要孩子,所以你有了孩子就不要,就可以做掉。你分明就是不喜歡孩子,怕有了孩子拖累你,所以你才做掉孩子的。你明明知道我媽那麽想要孩子,你明明知道我喜歡孩子,可是你要做掉孩子卻不跟我們商量,你太自私了。”
“跟你們商量你們不會同意的。”陳恬小聲說。
“你明知道我們不同意幹嗎還要做掉?”秦傑提高嗓門,“陳恬,你當著我媽、我,口口聲聲地說喜歡孩子,不嫌孩子麻煩。我現在懷疑你說的一切,你根本不是我想象中那種女人。你那樣做,要麽是你一直在敷衍我和我媽,要麽就是你根本不愛我,不想和我有孩子。”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陳恬哀叫道,“我愛你,我想給你生個我們的孩子。你相信我,下次我再不會這樣了。”
“相信你?”秦傑說,“我一直都相信你,可是你呢?”
“我,我怎麽了?我不就是怕有副作用才做的人流嗎?”陳恬小聲嘀咕,“你這樣子,根本就把我當做你家的生育工具。聽說我人流,也不關心我的身體健康,就知道指責我。”
秦傑媽在樓下聽到二人的爭吵,她走上樓,凝神細聽,聽到兒子兒媳的對話。秦傑媽氣壞了,使勁將門推開,厲聲嗬斥:“你背著我和你老公私自做掉了孩子,你不想想你這樣做是否妥當,反倒怪我們把你當生育機器。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本來就是,”陳恬說,“從我進這個家門起,媽您哪天不說幾遍,要抱孫子,抱孫子。”
“我想抱孫子難道有錯嗎?”秦傑媽說,“你是我的兒媳,是我兒子的老婆,我想抱孫子不對你說,難道對別的女人說?你當著我的麵口口聲聲說你喜歡孩子,你懷孕後不給你老公說,不給我說,就這樣隨隨便便地把孩子打掉,你難道沒有錯?”
麵對婆婆的斥責和老公的憤怒,此時的陳恬百口莫辯。她總不能說她不小心懷了別人的孩子,才打掉的吧。事已至此,自己絕不能心虛,否則更會讓老公和婆婆懷疑。
“孩子在我肚子裏,我生病吃了藥怕對孩子不好,我當然有權打掉孩子。”陳恬提高了嗓門,“因為要打掉孩子,所以我瞞著一直沒有給你們說我懷孕的事,免得你們知道後會更難過。”
“你這樣做我們就不難過了?”秦傑媽生氣地說,“如果我們把你吃過的藥拿去向醫生谘詢了,知道確實對胎兒有副作用。那時,我們雖然舍不得,即使還是要人流,但我們不會怪你。可你現在,懷孕不跟我們說,做人流不給我們說,你這樣眼裏還有你老公嗎?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婆婆嗎?”
“我的肚子難不成我還做不了主?”陳恬硬撐著說,“哪條法律規定了孕婦打掉肚子裏的孩子一定要告知丈夫和婆婆?”
秦傑媽氣得發抖:“你,你……”
秦傑一把捉住陳恬的手,怒聲說:“有你這麽跟媽說話的嗎?快道歉!”
“哎喲!你弄疼我了。”陳恬叫道,“放開,你放開我。”
“給我媽道歉了,我就放開。”秦傑毫不妥協。
“你這樣我偏不道歉!”陳恬的火氣也上來了,她明明是為了這個家庭好才打掉孩子的。可現在,秦傑母子倆卻好像恨不得把她吃了似的。
“你道不道歉?”秦傑逼近,另一手高高揚起。
陳恬頭倔強地揚起,眼見得兒子的巴掌就要落下,秦傑媽叫道:“你別打她,讓她自己好好想想她做的這些事。”
秦傑媽拉了兒子出了臥室,陳恬沮喪地一P股坐在地板上。她現在算是明白撒了一個謊後,為了不讓謊言被拆穿,她必須得撒更多的謊來圓先前的那個謊言。到了最後,謊言不能再圓時,陳恬不得不裝作刁蠻、不近人情激怒秦傑母子倆。老公和婆婆生氣她的刁蠻、不近人情、虛偽時,就會淡化對她做人流的懷疑。否則,陳恬自忖她過不了今天這關。
陳恬沮喪地想:慢慢來吧,等再有了孩子,他們就會忘掉她今天所做的一切。
秦傑媽回到自己的臥室,怎麽也睡不著。她是那麽的想抱孫子,對陳恬關懷備至,可是她沒有想到兒媳會這樣不講道理,會這樣對她。憤怒的秦傑媽突然想起了柳青,那個不被她看好的窮人家的漂亮女孩。在兒子生死未卜的情形下,柳青不離左右地守在身邊。若是沒有柳青的照顧,兒子不可能恢複得這麽好,連醫生都說兒子的蘇醒是奇跡,是柳青用愛喚醒的。明知道自己不同意兒子和她在一起,明明知道兒子遲早要離開她,可是柳青還是堅持著留下了肚子裏的孩子。到了後來,秦傑媽其實已被柳青打動,她開始相信柳青不是為錢才嫁給兒子的。可是,為了秦家的麵子,為了兒子以後的前程,她還是狠下心來丟下三十萬元,帶著失去記憶的兒子離開了廣州。
“媽,剛剛是我錯了,我不該那樣和您說話。”陳恬推門進來,低聲下氣地說。
秦傑媽轉過身去,此時,她不想看到陳恬。
“媽,我知道您很難過。這次就算是我錯了,沒有跟您和秦傑商量,我向您保證以後再不那樣了。”陳恬說,“我和秦傑都還年輕,我們很快還會有孩子。”
秦傑媽也不轉頭,背著身子說:“我要休息了。”
陳恬輕輕地關上門,心裏恨恨地想道:我要不是為了秦傑,我能來給你道歉嗎?我做這些事,對不起的人也隻有秦傑,隻有他才有權利指責我。再說了,要不要孩子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你憑什麽指手畫腳?
秦傑媽躺在床上長籲短歎,並勸慰自己,再等等吧,或許陳恬很快就能再懷上孩子。事已至此,再想這些有什麽用呢?秦傑媽突然很想知道柳青肚子裏的那個孩子怎麽樣了?柳青會不會在自己走後把孩子做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