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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節 天賜恩寵,皇命指婚,卻遲疑

  就在雲開與喜娘終於在飛花山穀擁有了彼此的那夜,就在魏遠帶領眾多弓箭手圍住了醉紅院的那時,婀旎所居的房中忽地飛出了一隻鷂鷹,在眾多埋伏好的弓箭手眼前撲楞楞幾個翻飛便沒了蹤影。

  埋伏好的弓箭手縱然人多,卻沒有一人知道該如何應對這隻突然破窗而出的鷂鷹。

  魏遠隻是說,對破窗而出的人殺無赦;卻沒說,要對一隻鷂鷹生擒抑或格殺勿論。

  一隻鷂鷹而已,或許不必那般緊張吧?

  即便看到鷂鷹的足踝上綁縛著一卷紙張,看上去頗像中原的信鴿,但是此時的努魯與婀旎早已是束手就擒的人犯,縱然那隻鷂鷹傳遞出去什麽信息,又有什麽打緊呢?

  弓箭手們的心思還沒有轉完,鷂鷹早已經飛得不見了蹤影。

  沒人想到,鷂鷹此去,那是一個無人猜想得到的去處,那是一條金碧輝煌的路線……

  長安。京城。城中又有城,共有三重。

  最外是廓城,向北是皇城,再向北則是宮城了。

  廓城是一幹子民居住的地方,三教九流、店鋪市集大多集中於此。

  皇城則集中了三省六部大小的衙門,還有各色京官的府邸,以及供外來使節、進京述職的地方官員居住的官驛等。

  宮城,則是皇上以及眾多的嬪妃居住的地方了。大明、未央、掖庭、長生,這些著名的宮殿,在長安民眾口中演繹著絢麗而又神秘的傳奇。

  鷂鷹飛抵的地方正是長安最北的宮城。

  未央宮,恰是夜未央,通明燈燭之中,一黃袍男子獨坐書案,眼望蒼天之月,呆呆出神。

  吧嗒——細如蚊蚋的輕喃,卻依然招來了一個勁裝的男子,謹慎地拾起跌落在庭前的紙卷兒,疾步呈給黃袍男子。

  不消說,諸位看官也必定知道,這位身著黃袍,正位未央宮的男子,就是那當今皇上,神宗李睿了。

  紙卷展開,隻得兩幅畫卷。皆是長不及五寸,高不及三寸,均以工筆畫就,極盡細致,纖毫畢現。每一幅畫,又分為兩半,每半各有一個女子。

  第一幅畫,隻是一幅靜態,是兩個女子的正麵描摹。雖然眼睛、頭發、皮膚的顏色略有不同,乍看上去也不會覺得相似;但是將個女子緊緊地放在一起來比對,則會發現兩個女子無論是臉型、五官輪廓、那一抹淺笑的模樣兒,全都如出一轍……

  第二幅畫,則是一幅動態,兩個女子都是長袖而舞。肩膊上纏繞的披帛衣帶當風,襯得畫中的兩個女子皆是飄飄欲仙。看那身段、步伐、神態,幾乎幾可判定為一人!如果不是那顏料和紙張中透露出來的時代不同的訊息,那麽除非畫者自己,旁人絕對看不出這其實是不同的兩人……

  而圖畫中那個年輕的女子,神宗不覺眼熟,下意識地捧起案幾上的青瓷茶盞,心下突地劇跳!

  再看向兩幅畫的下方,還有一行蠅頭小楷:“西域女艾依古麗誕女於漢曰喜”。

  神宗李睿執卷大驚,旋而疾聲呼喝衛士,“快宣雲開,宣魏遠!”

  是夜,時近三更,整個長安都已陷入了寧謐的夢境。宮城中卻一片躁動。侍衛、內侍不斷在宮牆內外穿梭傳遞著消息。掖庭宮中的嬪妃們紛紛遣人打探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待得聽說是皇上傳召震遠將軍雲開以及撫遠將軍魏遠即刻入宮之時,各宮嬪妃方各自放下了惴惴不安的心——隻要不是宣召女子入宮,那麽天大的事對於她們便也都無所謂了。

  即便剛剛內侍們傳到宮中的消息是:震遠將軍雲開已神秘失蹤數日,目前下落不明。

  撫遠將軍魏遠數個時辰前調集兵營內二百弓箭手離開營帳,也是去向不明!

  神宗李睿在未央宮中圈圈踱步,一邊等待著雲開與魏遠的進一步消息,腦海中回憶電轉,曾經青春年少時旖旎的種種全都鮮活在眼前。

  是兩個女子。一個白膚卷發、眸如清波,一顰一笑都仿佛搖曳的芙蓉,讓天下男子無不心旌隨之飄擺,神魂為之顛倒。另一個則端莊秀麗,淡定如枝頭三月的桃花兒,緋紅而不妖冶,絢麗而不可把玩,明知遙不可及偏又引得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她們,都是那般絕色的女子啊;她們都是他心心念念想要擁有的女子啊……可是天意卻要弄人,偌大後宮三千卻獨獨沒有這樣的女子;她們都是股肱大臣的女人啊……

  兩個女人,又引出了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那兩個孩子都繼承了母親的音容笑貌,能夠讓這兩個孩子圍繞在自己身邊,便宛如擁有了那兩個遙不可及的夢想啊……尤其是那個男孩子,不僅僅是擁有他母親的音容笑貌,更是在身體流淌著自己的血脈啊!那個緋紅如三月桃花的女子,那場命婦入宮為太後祝壽的酒宴,成全了他身為一個男子的心意……雖然貴為天子,在擁抱自己心儀女子的一刻,其實與這天下所有的普通男人,並無兩樣的吧……

  “啟奏萬歲,撫遠將軍魏遠已在宮外候旨。”內侍宦官輕輕的稟告打斷了神宗票遠的思緒。

  神宗的眼睛不禁一亮,“宣!”

  宦官忙朗聲開腔,“撫遠將軍魏遠聽旨覲見——”傳報之聲一層層穿越了宮殿的飛簷,在萬籟無聲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撫遠將軍魏遠領旨見駕……”魏遠抬頭,那張酷似母親的臉,再次將神宗深深地推回曾經的記憶。

  望著魏遠那張美麗的臉,神宗忽然心思電轉:如果,能夠讓我的兒子魏遠與艾依古麗的女兒結為百年之好,那麽是不是也是一種思慕的延續,也是對我多年所願的一個完滿呢!這兩個人的孩子,又該是多麽地出色……想到這裏,神宗幾乎迫不及待想看到魏遠與喜娘拜天地的一刻,迫不及待想看到他們二人生出的麟兒的一刻!

  神宗的眼睛因了這美好的盼望而灼灼明亮,他幾乎是笑著對魏遠下旨,“遠兒,朕聽說過張閣老曾經做主將喜娘許配給你……不過他如今早已是帶罪而亡了,不過你與喜娘的這段姻緣倒是不必受到影響。朕此時就正式給你們二人指婚!朕希望你們二人能早早成婚!”

  神宗一聲“遠兒”已經讓魏遠心頭如震雷滾過。雖然,母親病故當日,已經悄悄地將自己的身世告知了自己,但是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要憑借這皇家的血脈而攀龍附鳳。他隻想著以自己的一己之力,為這個國家,為這個朝廷,也為了皇上,盡自己的一份忠孝。而此時,皇上竟然這般親熱地稱呼自己為“遠兒”,魏遠的眼底驀然溫熱。

  可是,這還遠沒有神宗後來說出的話讓魏遠驚詫。魏遠實在是無法想象,皇上怎的會突然生出為自己和喜娘指婚的念頭!即便,之前在西域之時,喜娘的確是對於朝廷平定烏孫反叛居功至偉,但是皇上似乎也並不清楚喜娘的名字,更不至於三更半夜地急急召來自己,宣布這樣的一件事啊!

  要知道,皇上指婚,該是多麽鄭重的一件大事,怎的會在這樣的夜裏,宣布得如此急促?

  更何況,又有誰知道,此時的喜娘身在何處?

  更何況,日間在醉紅樓,魏遠親見是雲開帶走了喜娘。既然喜娘是跟雲開在一起,她怎麽可能還會聽從皇命下嫁於自己?

  可是,如今,皇命已出。如果喜娘有拒皇命,這又將意味著什麽!

  魏遠的心底,陰霾層層湧起——這一切,難道真的隻是一個純粹的巧合?

  耳邊,不由得回響起日間捉住努魯與婀旎之時,婀旎那冷如寒冰的碧綠眸子,還有努魯嘴邊一絲不但毫不驚慌,反而還正中下懷一般的得意微笑……

  這一切,難道正好落入了努魯與婀旎設好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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