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緣

六十九

　　魯新建逃回叢林中的秘密賭場後，終日惶恐，擔心隨時會掉腦袋。他想收手重新回到雪柔身邊又發現已不可能了，看見他販毒且被追捕的雪柔是不會再跟他好了。姚得海又警告他，走到這步就別想收手，收手是死，不收手還可以活可以賺大錢。他現在是騎虎難下，後悔自己不該走上這條不歸路，不該把魯豔帶到這裏來。魯豔終日啼哭要媽媽，姚得海嚇唬她，再哭打死你扔到山上喂野狼去。魯豔還是哇哇大哭，魯新建隻好誆哄。就把恨集中到蕭春身上，她要是早給了30萬元錢，就沒有這煩人事兒了。確實如姚得海所說，他也不相信蕭春會拿不出這錢，她和她那個大款老板會拿不出這錢？看來，她和那個萬凱對魯豔也不是真情，也還是錢財至上。

　　想著，他去小屋看魯豔。魯豔在木板床上熟睡，眼角掛有淚水。他那眼睛也發濕。

　　姚得海走進來，拿了塊芯片給他：“換個手機號，即便那粉哥吐出了你，公安也找不到。”

　　魯新建接過芯片換到手機裏。

　　姚得海說：“這個號碼你可得絕對保密，連雪柔也不能用，記住。”

　　魯新建點頭，開了啤酒大口喝：“還好，老子這次跑得快，那小子又幫我擋了會兒警察，那道牆也正是地方。”

　　姚得海笑：“練出來了吧。”

　　魯新建還是後怕，壯了膽說：“練，膽兒還不是練大的。”眼噴怒火，說氣話，“老子非殺了蕭春那個野男人萬凱不可！”

　　姚得海道：“不一定要殺人，想辦法綁架他倆最好，就可以敲到大錢。”

　　錢，魯新建眼前一亮，是啊，殺他隻能解氣，拿到大筆的錢財才能解氣、實惠。他和姚得海開始跟蹤萬凱和蕭春。為了綁架成功，姚得海還叫上了兩個幫手。

　　除了魏強幫助蕭春尋找女兒外，萬凱也時常駕車大街小巷幫助蕭春尋找魯新建。這天，萬凱駕車行駛，蕭春和萬凱的秘書史曉穎也在車上。

　　路過一個深巷時，蕭春讓他停車。魯新建過去來這巷子裏一家麻將館打過牌，這麻將館是個賭博黑窩點，門時常是關死了的。萬凱停車後，三人都下車來。萬凱不放心蕭春，怕遇見魯新建會吃虧，特地交代史曉穎要保護好她。跟蹤在他們後麵的姚得海駕駛的中巴車也停下來，魯新建、姚得海和兩個幫手下車。

　　“哼，還有兩個美女相伴。”姚得海低聲說，心想，這深巷裏下手正好啊！我四個男人對付這一男二女足夠了，就朝魯新建和兩個幫手耳語，由他和魯新建去綁架萬凱，兩個幫手各去綁架一個女人。

　　蕭春他們正要敲那麻將館的門時，魯新建、姚得海和兩個幫手從後麵撲上來。姚得海猛然死抱住萬凱，魯新建用匕首對著萬凱頸項：

　　“萬凱，你小子別叫喊，老實跟我們走！”

　　受驚的萬凱怒道：“你們要幹啥？”

　　魯新建惡眼道：“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姚得海、魯新建二人將萬凱往中巴車上推拉。

　　這時候，綁架蕭春和史曉穎的那兩個幫手早被史曉穎揮拳蹬腿撂倒了。

　　脫身後的蕭春驚恐地喊叫：“搶人哪，快來人呀！……”

　　姚得海見兩個幫手倒在地上哼哼，連忙鬆開萬凱去對付史曉穎。萬凱趁機推開魯新建。有武功的史曉穎不懼怕姚得海，與之對打，擔心病愈不久的萬凱，且戰且向萬凱靠攏。

　　魯新建急了，用匕首朝萬凱猛刺：“媽的，不聽招呼，我殺死你！……”

　　赤手空拳的萬凱手肘被刺破。

　　蕭春呐喊：“魯新建，你這個混蛋？你不能刺他，他的病剛好！……”

　　魯新建揮匕首朝萬凱身上亂刺，萬凱不住躲閃。史曉穎見情況不妙，運力一掌擊退姚得海，飛步相助萬凱，萬凱趁勢抓住魯新建拿匕首的手。

　　萬凱那受傷的手肘鮮血流淌，他將魯新建持匕首的手使力扭彎。……

　　蕭春跑到巷口喊人：“快來救人，有人行刺！……”

　　萬凱將匕首扭到魯新建頸前：“魯新建，你為什麽要殺我？”

　　魯新建說：“你拐我老婆！”

　　萬凱道：“你胡說！”

　　這時候，姚得海又向史曉穎撲來。史曉穎迎擊，虛虛實實，猛然一個飛腿踢向姚得海，姚得海被踢翻，撞上了萬凱扭匕首的手，匕首刺破魯新建頸部，鮮血噴湧，魯新建倒地。史曉穎將姚得海製伏。警察和相助的人們趕了來……

　　姚得海交代了藏魯豔的地方，蕭春含淚接了魯豔回家。磨難後的母女重逢，悲極而喜。萬凱、曹閔、趙鵑和史曉穎都來看望她母女。魯豔早已破涕為笑，在蕭春身上撒嬌。

　　手肘上纏了繃帶的萬凱道：“惡人終有惡報！”

　　蕭春熱眼說：“萬凱，你勇敢，還能打。”

　　萬凱笑：“跟高人練過。”

　　曹閔說：“萬凱，吹牛呀，人家史曉穎才是真正練過的。”

　　萬凱看史曉穎：“我這個秘書行，還要幫我‘頂罪’，說她有武功，人是她刺死的。”

　　史曉穎道：“我看你是大老板，你要是蹲了監獄誰管公司，誰來完成那塊黃金地塊的開發？我這是為寧泉市的發展著想。”

　　人們都笑。

　　萬凱慶幸：“好在公安局判明我們是正當防衛，否則，史曉穎還要幫我去坐大牢。當然，要真去坐牢還得我去，魯新建是衝著我來的，再說了，我是死過一次的人，生死已經無所謂了。”

　　史曉穎說：“你可是萬凱公司的掌門人，死不得。”

　　蕭春搖頭道：“這個魯新建，他竟然持刀殺人！”

　　史曉穎後怕地：“我當時還真擔心萬總，好在他隻是劃破了手肘。”

　　蕭春想到什麽：“啊，萬凱受傷倒證明了一點，證明他的病確實好了，證明他的凝血機製是好的，很快就止住了血。”

　　大家都樂。

　　史曉穎擊掌：“好，壞事裏藏著好事，萬總，這可是你康複的有力證據。”

　　萬凱嗬嗬笑。門鈴聲響，蕭春過去開門，魏強和常興來了。

　　“啊，你們來了！進屋坐，坐！”蕭春忙著泡茶。

　　魏強接過茶杯喝茶，誇讚說：“你們做了件大好事情，為寧泉市除了害。姚得海是我市公安局追捕的大毒梟，魯新建是幹將。”

　　蕭春氣恨又遺憾：“唉，魯新建，他……”淚水下落。

　　魏強上廚，常興做幫手。蕭春想到一個人，就請萬凱開車一起去接。

　　她是去接雪柔。雪柔沒有錯，她是個善良的女孩。進得雪柔家時，屋裏好亂，魯新建跟她的合影照片扔在沙發上。

　　蕭春、萬凱竭力寬慰雪柔。

　　雪柔看著那照片哭泣：“魯新建，你活該啊，都怪你不聽人勸，你可把我害苦了！”又走到魯新建常愛去的她家那陽台看著天上浮雲，喃喃道：“有時候，連你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你還以為你是另外一個人。這個死鬼，應了他說的話了，成天賭博吸毒，成了毒犯，自己找死……”

　　萬凱擔心雪柔尋死，過去護住她。

　　雪柔木然笑：“我不是他，我要好好活。”

　　萬凱道：“對，雪柔，人生總會有磨難，再大，也得好好活著！”

　　蕭春淚眼蒙蒙，勸了雪柔去她家裏吃飯。雪柔涕淚交加，換了衣服，跟了蕭春、萬凱下樓。萬凱駕駛汽車去蕭春家時，聽著車上的蕭春和雪柔兩個女人的泣訴，自己那眼睛也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