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的茶館裝修得越來越靚麗,看那誘人的內飾精美的茶具,聽那似有似無的音樂就精神幾分;又有茶倌泡來釅茶,嗅其香、品其味兒,自然其樂融融。休閑的、打牌的、戀愛的、做生意的、談公事的各色人等都愛進這類高檔茶房。可以坐在飛機式座位的大堂裏喝茶,也可以到包廂裏獨飲或是對飲。
姚得海、魯新建正在“椰子樹茶房”的包廂裏喝茶,說的事情離不開錢。兩人正說得興起,魯新建的手機響了,他接電話:“雪柔呀,……我和得海在一起喝茶,你過來吧。……老地方,我等你。”掛斷手機。
姚得海盯他笑,看看無人,迅速將一盒毒品交給魯新建。魯新建如獲至寶,接過揣入衣兜內,連聲道謝。姚得海乜他道,也要說你幾句,雖說你我是哥們,可是我這貨也來之不易,這得要money,要錢!魯新建連連點頭,我知道,我魯新建肝腦塗地會報答的。姚得海笑他說虛話,問他怎麽報答?魯新建說,自然是還你的錢。姚得海搖頭,錢,你哪來這麽多錢?
像你這樣吞雲吐霧,還不把你那房子你那雪柔都吞吐了?魯新建犯難,是啊,咋辦呢,為這,雪柔一直勸他去開顱戒毒。
姚得海喝茶:“我跟你說過,你魯新建其實是可以搞到大錢的。你呀,有兩個女人,隻要你原意按我說的去做,就能夠搞到大錢。”
魯新建說:“得海,你是想在她們身上打主意?”
姚得海點頭,魯新建犯愁。
姚得海說:“看,猶豫了吧?”遞過一根煙給魯新建。
魯新建接過抽吸,姚得海就在他耳邊給他出點子。雪柔走了進來。姚得海對魯新建悄聲說:“看,財神爺來了!”
雪柔盯姚得海:“姚得海,你和新建說啥悄悄話?”
姚得海笑:“我們在說這茶呢。”
雪柔坐到魯新建身邊:“鬼才相信。”
姚得海朝櫃台招手。
帥小夥茶倌走過來:“這位女士來了,請用午茶!”他右手提鋥亮的紫銅長嘴壺,左手夾茶碗、茶蓋、茶船,將裝好茶葉的茶碗放入茶船,紫銅壺如像赤龍吐水,開水衝入茶碗。茶葉花兒在沸水裏翻騰,滴水不漏。
姚得海擊掌:“好功夫!”
帥小夥茶倌笑:“承蒙誇獎。”
姚得海呷茶,問茶倌:“這真是雲南的陳香普洱茶?”
帥小夥茶倌道:“這是正宗的雲南陳香普洱茶。那《紅樓夢》裏叫女兒茶,這可是上好的皇室貢茶。你看這湯色褐紅明亮,有獨特的陳香味兒。在日本、美國、香港和台灣稱為美容茶、減肥茶、長壽茶,可以說是老少男女皆宜。”說完,笑著離去。
雪柔聽著,也笑了。
姚得海道:“雪柔,你相信我們是在說茶了吧!”
雪柔哼了聲,喝茶。
姚得海起身道:“二位慢喝,我去方便一下。”離去。
姚得海給魯新建出的主意是想讓他促使雪柔在銀行裏搞錢,魯新建覺得這是犯法的事情,做不得。可一想到錢想到自己的毒癮想到開顱戒毒,就覺得也可以試試。姚得海對他說,銀行裏的錢多得很,隻要做得巧妙,弄他幾十萬以至上百萬沒人知道。魯新建就邊喝茶邊婉轉地對雪柔說了。雪柔聽了揮手擊打他,說他昏了頭了吃豹子膽了。
“這個姚得海,就會出餿主意、壞主意!”雪柔恨恨道。
魯新建極力說服:“雪柔,我們就試一試?有了錢才能夠去做開顱戒毒手術呀!”
雪柔看魯新建,眼睛發潮:“新建,我雪柔是愛你疼你的,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可是,犯法的事情我不做。你們以為我在儲蓄所工作,就可以財源滾滾?不錯,銀行界是有人發了財,有的頭頭或是職員是有少數人撈到了大錢,可是,也有上斷頭台的。”
“倒是,我也這麽跟得海說,說是幹不得。”
“是幹不得,新建,我們還是想其他辦法找錢戒毒,啊!”
魯新建苦了臉:“雪柔,你我能夠去哪裏找錢啊?要不這樣,我們就隻做一次?”
“啥?”
“想辦法從儲蓄所裏弄點錢呀。”
雪柔恨盯魯新建:“你怎麽把話又說回來了,不行,這貪汙公款的事情絕對不能做,想都別想!”
姚得海走進來,接話道:“貪汙公款?對,是貪汙公款。其實你們要真做,也不過是小巫見大巫,那有的當官的,當大官的才真叫貪汙!那些搞權錢交易、官商勾結的大款才真是貪汙公款。人家那是多少?上千萬上億!”
魯新建點頭:“是有這種人。”
姚得海說:“人家那貪了大把的錢吧,還要裝正人君子,拿出一點小錢來做善事,得了個名利雙收。給你們說個笑話,清朝有個排行第八的王府老爺,人稱王八。他貪得無厭,卻修了個功德牌坊,還去請人家蒲鬆齡寫對聯。”
雪柔道:“他請蒲鬆齡寫對聯?”
姚得海點頭:“雪柔,知道蒲鬆齡是咋寫的嗎?”
雪柔說:“不知道。”
姚得海說:“‘一二三四五六七’,這是上聯;‘孝悌忠信禮義廉’,這是下聯。”
魯新建問:“啥意思?”
姚得海說:“往下聽,那王府老爺好高興,調集工匠精雕細刻,把這副對聯掛了出去,人們看了捧腹大笑。原來,這副對聯是兩句歇後語。”
魯新建想:“‘一二三四五六七’,怎麽不寫八?八字生財呀。”
姚得海道:“對呀,‘一二三四五六七’——忘(王)八呀。”
魯新建恍然大悟,笑道:“罵他是王八。”
姚得海也笑:“這下聯,‘孝悌忠信禮義廉’——無恥。”
雪柔明白了:“對,禮義廉恥,還應該有個‘恥’字。”盯魯新建、姚得海,“對呢,做人就不能當王八,不能做無恥的事兒。”
姚得海道:“雪柔,不想你還挺正經。其實呢,他們是大王八、大無恥,我們至多也就是小王八、小無恥。”心想,雪柔這女人是不會幹這事兒了,得想下一個辦法,“嘿,咋又想方便。”起身來,偷偷對魯新建使眼色。
魯新建正在打哈欠,會意:“咳,喝茶就是尿多。”跟了姚得海走去。
兩人到廁所裏方便,姚得海見魯新建煙癮犯了,掏出根煙給他。魯新建連忙點燃抽。姚得海說:“雪柔這個女人說不通,就隻好打蕭春那女人的主意了。”
魯新建說:“她能有多少錢?”
“有。你不是跟我說有人登門送錢?”
“也就那麽一次。”
“那是你打草驚蛇了,人家肯定轉移交錢的地方了。”
魯新建皺眉頭:“有這可能,可是她能把錢給我?”
姚得海道:“能。”
魯新建問:“為啥?”
姚得海說:“魯豔!你想辦法把魯豔弄過來,用魯豔來和她討價還價,她肯定出血。”
“為了女兒她是舍得的,可就不知道她有沒有那麽多錢。”
“有的,像她這樣的醫學專家大主任,肯定有錢!”
魯新建似搖頭似點頭,心裏哀歎,我魯新建咋會走到這一步,竟然要用自己的女兒來討錢。就倍思女兒,是啊,得把女兒奪回自己身邊來。又想到雪柔,她對自己實在是太好了。唉,真不該吸毒。雪柔一定要他去開顱戒毒,確實得要趕快找錢。邊這麽想邊大口地吞雲吐霧。
“舒服吧?”姚得海問。
“舒服。”魯新建欲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