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於賭桌的魯新建很少看電視新聞,今天晚上他在雪柔的住屋裏看見了寧泉市醫院做血液幹細胞移植的電視新聞。電視屏幕上播映出蕭春為萬凱做治療的畫麵。播音員說著:
“主持這次治療的蕭春主任說,當代的醫學技術、我們寧泉市的醫療設備和技術人員,是可以也有能力治療白血病的。……”
雪柔讚道:“蕭春還真行!”
魯新建看電視,麵無表情,換了頻道。雪柔知道魯新建怨恨蕭春,不願意看見她的成功,心裏也高興,他是把所有感情都投入給自己了。用細柔的手在他鐵青的臉前晃動,逗他笑,她不願意看見自己真心喜愛的人不痛快。
“新建,法國有個叫巴拉昂的大富翁,去世前立有份遺囑,誰能夠猜出他發財的秘訣,回答他‘窮人最缺少的是什麽’?答對了可以得到100萬法郎的獎金。”
魯新建內心裏苦悶,唯有雪柔是他心中的太陽。他盯雪柔,舒展開繃緊的臉:“窮人最缺少的當然是錢。”
雪柔笑:“錯。”
“那就是最缺少機會。”
“也錯。”
“錢、機會,都不是?那,就是技能?”
雪柔搖頭。
魯新建想:“那是啥?”
“你自己猜。”
魯新建就胳肢雪柔:“我要你說,快說。”
雪柔嘻哈笑:“好,好,我說,我說。”
魯新建止住:“快說!”
雪柔說:“在收到的4萬多封來信裏,是一個叫蒂勒的9歲的小姑娘猜了出來。”
魯新建問:“是什麽?”
雪柔答:“野心。”
“野心?啊,有道理!嘿,怪了,這個小姑娘怎麽就猜著了?”
“蒂勒對采訪她的記者說,她姐姐每次把男朋友帶回家時,總是警告她說,不要有野心。她就想,也許野心可以讓人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東西。”
魯新建拍腿:“嘿,這小姑娘聰明!對,雪柔,人呐,就是得要有野心,有野心才可以發大財。”
雪柔乜他道:“新建,你可得從正麵去理解,有人說,野心是永恒的特效藥,是所有奇跡的萌發點。”
魯新建點頭:“對,對,從正麵去理解。”打哈欠,趕緊掏出煙來點燃,狠吸。
雪柔勸道:“新建,少抽點煙,不要吸那麽深,會損壞肺。”
魯新建點頭,吸得更深,屋裏煙雲嫋嫋。雪柔看魯新建神情,看他那急不可待吸煙的樣子,心生恐懼,啊,他可別吸毒!就追問他是不是吸毒了。魯新建確實吸毒了。那天,他跟姚得海一夥人豪賭,贏了,摟過錢哈哈笑,風水又轉到我這邊來了!掏煙,沒有了,就向姚得海要煙抽。姚得海掏出包煙來,又放回去。他說他小氣。姚得海笑笑,掏出另外一包煙來,取出一根給他。魯新建接過煙放到嘴上,點火。姚得海說,慢,新建,我看你還是不要抽這煙,這煙有毒。魯新建猶豫,沒有點火。姚得海笑著從這煙盒內掏出根煙,自己點燃抽吸。魯新建看著,也就點燃了手中的煙,吸了一口,噴出煙雲,嗯,不錯,好煙!又深吸一口,吐出濃重的煙雲。姚得海就將這整包煙給了魯新建,好吧,你不怕吸毒,給你。就這樣,他上了癮,時常找姚得海要這煙抽。這煙是毒品,魯新建就此沾上了毒癮。他一直沒有敢對雪柔說,他愛雪柔,怕她接受不了。而這會兒,他看著雪柔那萬般關切、著急的臉,似點頭非點頭。
雪柔心存僥幸:“新建,你沒有吸毒,是吧?你是不會吸毒的,是吧?”
魯新建後悔、內疚不已,知道不僅傷害了自己,也深深地傷害了雪柔,紙包不住火,遲早雪柔會知道的,兩眼發濕。雪柔明白了,她萬般擔心的事情發生了。跟魯新建相處時間長了,她發現姚得海城府很深,多次勸過魯新建要跟他保持距離,不要過於密切。魯新建嘴裏答應,卻依舊與姚得海來往,說是還清姚得海的欠款就不跟他往來了。
“新建,我雪柔是你的,我愛你,我時時事事都希望你好!你對我說實話,是不是吸毒了?是不是姚得海讓你吸毒了?啊?”
魯新建覺得自己再不該隱瞞她,點了頭。
雪柔腦子嗡響,心如刀割:“新建,你,怎麽會吸毒呀?新建,這可怎麽辦呀!”她深知毒品的危害,她一個同事就是因為吸毒而死的。
魯新建麵似苦瓜:“我,對不起你,我被姚得海害了。”就說了那第一次吸毒的經過。
雪柔聽後,埋怨不已,擊打魯新建:“你呀,好糊塗,他提醒過你那煙有毒的呀!”
魯新建說:“我以為他是在說笑,又見他自己也抽了一根。”又掏出煙來點燃,狠吸。
雪柔淚水如注:“你這個冤家,我怎麽就偏愛上了你!戒煙,現在就戒,也許還來得及!”木已成舟,隻有采取斷然措施了。
魯新建摟過雪柔親吻:“雪柔,我聽你的,戒煙,抽完這一包煙就再也不抽了。真的!”
雪柔心裏好恨,恨魯新建,恨姚得海,又無可奈何。她想就此離開魯新建,又決心難下。她深感到魯新建今後的日子不好過,她這時候不能夠離開他,否則,他會活不下去的。魯新建著魔了,她也著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