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燈閃爍的情緣咖啡屋的招牌朦朧絢麗,室內燈火詭秘、音樂誘人。
費霞執意邀請魏強來喝紅酒。魏強推脫不過,又為自己剛才神不守舍的莽撞而內疚,也為這咖啡屋的氣氛所誘惑,就答應了。有心栽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費霞萬沒想到,無助的自己竟然會撞到魏強身上,更沒有想到魏強就住在自己公司附近。心想,這也許是天意,是老天助我這個有心人成功呢!喝酒間,費霞繞著圈子說了那黃金地塊的事情。
魏強很謹慎:“這,我隻是個秘書,權限有限。”
費霞笑:“魏秘書過謙了,你是文副市長身邊的紅人,文副市長的權限就是你的權限。”
魏強說:“呃,可不能這麽說,我是不好管也管不了這些事情的。”
費霞執著地:“我不是說讓你管,是說你在文副市長跟前為我們飛霞公司多多美言,我們也算是引資進寧泉市來的大戶嘛。”舉起酒杯,“來,魏秘書,為我們今天的不期而遇幹杯。”
燈光下的費霞好嫵媚。
良宵遇佳人,魏強心裏有股熱流,舉起杯來:“對不起,我走路太莽撞了,我認罰。”喝幹杯中酒。
費霞也喝幹酒,又為魏強斟酒:“魏秘書,感謝你這莽撞,要不,我還不知道啥時候能夠找到你。”盯魏強笑。
費霞那眼神如火,魏強下意識避開:“嗨,這幾天的事情特多,都湊一塊兒了。”
費霞緩聲道:“你們呀,就沒有事兒少的時候。”
魏強笑,發現自己有些心猿意馬,看表:“啊,太晚了,我得走了。”作為國家幹部,跟一個商人在這兒喝酒,他心裏不安,他知道,對方請他喝酒是有目的的,而他是不會做也不敢做無原則的事情的。又想,今晚這個周末巧了,先後跟兩個漂亮女人在一起。就又想到自己心愛的蕭春來。
魏強要走,費霞發急,可不能就這麽讓他走了,那不是前功盡棄麽。越急越慌亂越想不出有啥辦法能夠留住魏強,不知道下麵的話該怎麽說,怎麽才能夠拉近她和魏強的距離。急中生智,李正家那張老成狡猾的臉閃現眼前,想到他給她的那本廣州出版社新出版的《百家姓》來:“魏秘書,今天是周末,再坐坐。想聽聽你們魏姓的來曆嗎?”
魏強道:“你知道?”
費霞說:“你們魏姓吧,姓氏屬地在矩鹿郡,就是現今的河北平鄉縣。”
“嗬,是這樣?”
“你們魏姓可不簡單,是出自皇帝裔孫周文王的後代。周文王的第15代子畢公高受封於畢地,其裔孫畢萬曾任晉國大夫,受封於魏地,他的子孫就以封邑為氏,稱為魏氏。”
魏強奇了:“嘿,還是周文王的後代?你咋這麽清楚,我這個姓魏的也不知道!”
費霞如數家珍:“畢萬的裔孫與韓、趙兩國‘三家分晉’,建立了魏國。後來,秦滅了魏,魏國的子民為了紀念故國,就以國為姓氏,就有了一批姓魏的人。”
魏強來了興趣。
費霞覺得有門,舉起酒杯:“魏秘書,我們幹了這杯酒,我再給你講。”
魏強舉起酒杯:“幹!”
二人飲盡杯中酒,費霞又為魏強和自己斟酒:“魏姓的名人多,戰國時的魏無忌,號信陵君,是‘戰國四公子之一’,史書稱他仁而天下士,有食客三千。他曾經設計竊得兵符,奪取了兵權,救趙勝秦。”
魏強點頭:“這故事我知道。”
“還有西漢的名臣魏相、東漢的煉丹家魏伯陽、北宋的詩人魏野、南宋的名將魏勝、明代的戲曲家魏良輔、清代的散文家魏禧。還有,還有清末年間著名的思想家、史學家和文學家魏源。”
“費總的記性真好!”
“還有呢,唐朝的大臣魏征。”
魏強點頭:“啊,魏征!對,對,他當過唐太宗的諫議大夫,直率敢諫。提出了薄賦斂、輕租稅和居安思危、戒奢以儉等建議,很受太宗重用。”
費霞佩歎:“啊,魏秘書真行,不愧為高才生、留學生,知識麵廣。”
魏強沾沾自喜:“過獎,過獎,我哪能和你這淵博的知識相比!呃,你剛才說的都是名聲好的魏姓人物,就沒有名聲不好的?”
費霞道:“有。”舉起酒杯,“來,幹杯!”
魏強道:“幹杯!”
二人又飲盡杯中酒。
費霞再次為魏強和自己斟酒:“名聲不好的嘛,明代的宦官魏忠賢就是。”
魏強點頭:“沒有了?”
“你大概是想說魏延吧?”
“對,還有魏延。”
“魏延吧,是三國時期的將領,對於他的功過有不同說法,不過,有一點是明確的,他是一名驍勇善戰的大將。”
魏強拍手,對費霞刮目相看:“好,費總!我真沒有想到,你一個經商的女老板,會有這麽淵博的學識。佩服,佩服!”
費霞、魏強二人談笑風生,如同一對戀人。
魏強笑道:“費總,像你這樣靚麗、能幹的女老總不多!”
費霞滿麵酒紅:“魏秘書過獎了,像你這麽年輕有為、留過洋的官員才不多!”
魏強目視費霞,熱切道:“來,費總,我敬你,幹!”
費霞笑得嫵媚,想起李正家假戲真做的話,決定直呼其名:“魏強,我真佩服你的人品和人貌!”撒嬌道,“你,敢不敢和我喝交杯酒!”
魏強笑,猶豫著,眼前這個朦朧嬌媚、才色過人的女老總還真讓人心動。
費霞端酒杯依到他跟前:“魏秘書,來呀!”
魏強心湧熱流,怕啥,現今這個時代,男女喝杯交杯酒又咋啦?文副市長不就跟福興區的那個女財政局長喝過交杯酒嗎。就端起酒杯:“好,喝!”跟費霞喝交杯酒。這時候,蕭春、曹閔走進情緣咖啡屋來。
蕭春看見魏強與費霞喝交杯酒,心裏一震,鎖眉道:“護士長,我們換一家吧。”拉了護士長出門去。
是曹閔邀約蕭春來這裏喝咖啡的。曹閔到科室夜查房,見蕭春還在主任辦公室裏看書,就勸她注意休息,周末了嘛,走,出去放鬆一下。蕭春看書困了,車穎的病情也穩定下來,就答應了。蕭春餓了,曹閔說,去美食街。女人天性喜歡小吃,二人乘公共汽車來到美食街,吃鹵鴨腳板吃杭州小湯圓。曹閔堅持她請客,說今天得了你蕭主任發的“委屈獎”獎金,該她請。蕭春笑,我們的醫生、護士要都像你護士長這樣的服務態度就好了,得了表揚不驕傲,受了委屈不埋怨。曹閔道,不埋怨是假,我隻是不當病人的麵埋怨罷了,我自己和我的親人都當過病人,我理解病人的心情。當然,也有個別不講道理的病人家屬。又說到了魯新建。蕭春說,不說他,今晚我倆高興高興!對,不說,走,去情緣咖啡屋。她二人就來這裏了。
隨蕭春走出情緣咖啡屋的曹閔沒有看見魏強和費霞,不知何故:“蕭春,你怎麽了?”
蕭春快步走:“沒什麽,我突然想起,你今晚有夜大的課呢,你呀,就改日再請我吧。”她心裏發酸發痛,這個沒良心的男人!又後怕不已,幸好今晚沒讓他得手。
曹閔道:“你這個人呀,不是說高興高興麽,我可是誠心請你呢,我那夜大學吧,少去一次也沒事兒。”
蕭春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你要讀夜大學,就得認真。”強咽淚水,這種男人不值得為他落淚。
曹閔快步跟上蕭春:“你說我們這些人吧,護士學校畢業,參加工作,先是業餘時間去讀書,拿到了大專文憑。現在呢,還得去讀夜大學,去拿本科文憑。唉,想想呢,我這是為啥呀?”
蕭春強笑:“繼續教育唄,國外很強調的,得學到老。”
曹閔哀歎:“繼續教育,對,這需要,可我呀,是為職稱而奮鬥。蕭春,我也隻是對你說,我可是真累。”
蕭春理解,充滿同情:“是累,可是你必須得要這麽累下去,我是明白了這道理了,走上了醫學這條路就別想清閑,醫學科學發展太快,不更新知識就得掉隊。”她這麽說,想的卻是,魯新建是沒法相處了,魏強是她唯一的希望也得放棄了,慶幸自己沒讓魏強得手。咳,就一人過吧,“那話對呢,人呐,一切都隻有靠自己!”
曹閔不知情由:“對,是得靠自己,誰叫我們攤上了搞醫這活兒了呢。”
大發感歎,“我一個同學吧,很有些姿色,不做護士去了私人公司當老板秘書。好清閑,掙的錢卻是我的三倍。”
蕭春心裏好亂:“嗯?”
曹閔盯她:“你想啥呀?想魏強了吧?我說的話你聽清楚沒有?”
蕭春若有所思,知道自己失態:“唔,也未見得清閑吧,人家私人公司可不清閑。你想想,人家那老板一分一文都是從自家腰包裏掏的,沒有大的貢獻是不可能有大回報的。”
曹閔點頭:“也是呀,唉,她呢,說是老板秘書,其實是老板的情人。是呀,天下是沒有白來之食。”想起什麽,“啊,蕭春,今天周末,你咋沒有去接魯豔?”
蕭春就讓淚水盡情下落了,她為今天自己沒有去接魯豔而後悔、自責,自己真是鬼迷心竅了。下午的學術報告結束後,曹閔對她說魏強給她來了電話,她那心就不平靜了。魏強一直出差,她想他了,一肚子話一肚子的委屈想找他傾吐。就買了魯豔喜歡吃的肯德基,匆匆趕去幼兒園看了魯豔,托幼兒園老師幫助照看。這所幼兒園不錯,周末也熱心為家長服務。
魯豔哭著要跟她回家,她卻鬼使神差獨自去會魏強。她是個女人,需要男人的愛。不想,魏強竟然是這麽個人麵獸心的混蛋!
曹閔寬慰蕭春:“忘了吧,走,趕快接去!”
蕭春的眼淚撲簌簌落:“你先回吧,我自個兒去接。”她得去把女兒接回家,女兒是她唯一的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