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石柱

第41章 咂酒

　　在縣城良玉步行街入口，有這樣一座塑像：一位太平天國將領，斜身橫躺，雙手捧著一個陶製壇子，正在用一根吸管從壇子裏飲用著什麽，神情悠閑而又豪邁。這座塑像講的是一個年代已經久遠的故事，那位太平天國將領就是翼王石達開；壇子裏裝的，就是聞名遐邇的土家特釀——咂酒。

　　清朝同治元年(1862)正月，太平天國翼王石達開西征路過石柱，擊敗石柱廳守沈瑛剛和土通判馬駕，進駐石柱廳城(今石柱縣城)，懲處地主豪紳，為百姓撐腰。土家百姓感激翼王相救之情，捧上自製的咂酒。翼王飲後，豪情大發，即席賦詩一首：

　　萬顆明珠共一甌，

　　王侯到此也低頭。

　　五龍捧著擎天柱，

　　吸盡長江水倒流。

　　咂酒，是土家族特有的飲食風俗，其釀造程序簡單而又獨特：將已發酵的高粱或大麥，儲藏在一個陶製壇子裏，用泥土將壇口密封。8天左右，壇子裏的高粱或大麥糟就開始浸出潔瑩透明的液體來，這就是咂酒。飲用咂酒時，往壇子中注入冷開水，從壇口插入小竹管，隨飲隨取，非常方便。每遇重大節日或喜慶日子，土家人都要備上咂酒，或自飲，或熱情款待遠方的客人。飲酒時，幾人圍住咂酒壇，用小竹管插入酒壇，邊暢飲邊擺龍門陣，邊飲邊加水，談笑風生，其情閑適，其樂融融。

　　土家人飲咂酒的風俗，來源於一個神奇的傳說。相傳隋朝末年，諸霸爭雄，天下大亂，土家族青年阿雄被強征入伍。一年大年初一，他隨軍轉戰路過家鄉，忍不住對妻子阿梅的思念，就回家看望妻子。夫妻正相敘離愁別苦，起兵的號角響起了，連飯都未來得及吃一口的阿雄隻好依依不舍地告別了妻子，繼續踏上征途。阿雄走後，阿梅留著煮好的米飯，天天盼著丈夫回來吃上一口，直到米飯發酵成帶有酒味的米糟，仍不見丈夫回家。後聞丈夫戰死沙場，她也殉情而死。阿梅的故事感動了整個山寨，土家人逢年就備米酒祭奠阿雄和阿梅，歌頌他們的忠貞愛情。而唐代著名詩人白居易卻將咂酒作為遣懷之物。唐元和十四年(819)春，白居易由江州司馬移任忠州(今重慶市忠縣)刺史，時石柱縣稱南賓縣，隸屬忠州。白居易在忠州任刺史期間，因抱負未展，感傷身世，常以咂酒和詩歌解悶遣懷，由此留下了千古傳頌的飲咂酒詩篇：

　　白雲落梅浮澗水，

　　黃梢新柳出城牆。

　　閑拈蕉葉題詩詠，

　　悶取藤枝飲酒嚐。

　　可見，咂酒早在唐朝時已廣為流傳，並為時人所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