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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宋太祖和宋太宗的故事:陳橋兵變和燭影斧聲

  奢華帝國的矯枉過正

  宋朝,真是一個奇特的王朝。

  據曆史學家研究,公元11—13世紀,作為全球文明發育程度最高的帝國,它擁有當時全球一半以上的財富,擁有中國曆史上最高水準的學術和藝術貢獻,所以,日本籍作家陳舜臣把它稱作“奢華帝國”。

  但這個繁盛而奢華的帝國卻有一個難言的隱痛,就是它同時是一個軍事上的弱國。

  在同割據的漢民族政權的軍隊作戰中,它是打一場勝一場,但在同少數民族政權戰爭中,它幾乎沒有過勝利的記錄。

  它的北部邊疆先後建立過遼(契丹)和西夏(黨項)、金(女真)、元(蒙古)等政權,無論和這些政權的任何一個作戰,都沒有值得驕傲的記錄,於是不得不稱弟稱侄,納幣輸絹,直至最終亡於元帝國之手。

  宋朝軍事上的羸弱,源於它創建時期的政策。它是由一批武將創建的,將軍們奪取政權後,其主要領導人宋太祖趙匡胤所推行的一係列政策,導致宋朝成為一個軍事上的矮子。

  用哲學家老子的話來說,這就叫“矯枉過正”。

  宋朝的建立

  我們先來談談宋朝的建立。

  說到宋朝的建立,甚至應該從盛唐時期講起。因為從唐玄宗開始,逐步形成了將軍們控製地方政權直至全國政權的趨勢。

  唐玄宗的時代,創造了輝煌的開元盛世。經濟的繁榮和文化的昌盛,讓人們既安居樂業,同時又安土重遷。那麽,邊疆的保衛,隻能交給驍勇善戰的少數民族將領。

  唐玄宗在緣邊地區設置了安西、北庭、河東、河西、朔方、範陽、平盧、隴右、劍南節度使和嶺南五府經略使,總轄區內的軍、政、財大權。給予節度使如此大的權力,為的是讓他們在遇有軍事衝突時,能夠及時調集兵力、財力和物力,給入侵之敵以狠狠的打擊。但這一政策卻導致了節度使擁兵自重,最後起兵造反,反過來攻打朝廷。安史之亂的頭頭安祿山、史思明兩人就都是節度使(安祿山兼範陽、平盧、河東三節度使,史思明則繼安祿山任範陽節度使),他們的造反不僅使唐朝首都長安失陷,還險些讓赫赫有名的唐王朝中途夭亡。

  為了平定安史之亂,唐王朝不得不在內地也設置節度使,用以抵抗叛亂,這樣造成的結果是:安史之亂平定了,但唐王朝的皇權卻一落千丈。各地節度使拚命擴大自己的勢力,他們所控製的地盤形成大大小小的藩鎮(藩是保衛,鎮是駐軍所在地)。藩鎮本來是拱衛中央政權的軍事單位,但事實上,一些強大的藩鎮根本不聽從中央號令,父死子襲,獨霸一方,與朝廷保持離心狀態,導致中央政府的控製力最終完全喪失。

  唐朝的最後一個皇帝唐昭宗不得不“禪位”給曾任宣武軍節度使的軍閥朱全忠,中國開始了五代十國的混亂時代。

  所謂“五代十國”,就是指唐朝覆亡之後,在中原地區先後建立的五個政權及中原以外地區相繼成立的十個國家。

  五代十國的曆史延續了52年,可以說,就像走馬燈似的不停地換班。這些半拉子王朝的當家人,幾乎全部是節度使出身,他們以血腥手段推翻前任,然後又被別人推翻,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把個朝廷弄得像屠宰場。

  因此,史學家把這個時代稱為“武人政治的時代”。

  五代最後一個國家叫“後周”,後周的創立者郭威是後漢王朝的樞密使。他很喜歡自己的老婆柴氏,於是把柴氏的侄兒柴榮立為太子,所以後周兩任皇帝,一個姓郭,一個姓柴,這也是中國王朝史上罕見的現象。

  柴榮是個聰明人。他接了養父的班,本想掃滅群雄,大幹一場,但卻因過於操勞,一病不起,不得不考慮後事。

  柴榮才30多歲,兒子柴宗訓剛滿7歲,他生怕孤兒寡母駕馭不了手握兵權的將軍們。

  當時,他手下最重要的將領是養父的女婿、殿前都點檢張永德。論輩分,張永德和自己平輩;論親疏,張永德並不比自己與郭威的關係疏遠;論能耐,張永德作戰勇猛,是一員彪悍的戰將。況且,殿前都點檢就是皇帝禁衛軍的總司令,如果他要造反奪權,沒人能夠阻攔,自己的老婆孩子也絕不是對手。於是,臨死之前,他采取了一項措施:將張永德升為宰相,奪去他的兵權,讓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將軍趙匡胤接替張永德任禁衛軍司令。

  這樣安排了之後,柴榮認為拔除了最危險的定時炸彈,於是安然去世。

  然而,他沒有想到,“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恰恰是這番盤算,反而將後周的江山斷送。

  奪取後周江山者,正是柴榮認為他最可靠的部下、新任殿前都點檢趙匡胤。

  關於趙匡胤奪取後周天下自立為皇帝,曆史上有一個謎團,就是這到底是他事先策劃的個人陰謀,還是他被動地裹挾到一場突發的政變之中?

  曆史是不可還原的,因此要追根究底也不可能了,我們隻能根據史書記載,回述當年的部分情形。

  柴榮死於公元959年,7歲的兒子繼承皇位。960年正月初一,大過年的日子,新皇帝和聽政的母後符太後來到朝廷,接受群臣的新年朝拜。原本喜氣洋洋的氣氛,卻被忽然送來的邊報所破壞。從鎮州和定州傳來飛馬諜報:契丹和北漢正合兵南下,準備入侵邊境。這個情報,把小皇帝和皇太後驚得不知所措。

  朝臣們沒到過前線,也辨不清情報是否準確。他們經過商議,決定派遣殿前都點檢趙匡胤率兵前往禦敵。

  這場諜報是真是假,當時無人知道,後代的史學家查閱史書得知:就在不久前,契丹人的一場入侵剛剛被擊退,按說他們無力連續進行第二場入侵。而《遼史》和《五代史》並沒有記載這次發兵。由此看來,所謂敵人入侵、飛馬報諜可能正是由一幫軍人有意提供的假情報。

  就在禦敵大軍的前鋒出發之日,京城汴梁忽然傳出流言,說出兵之日,將軍們將會擁戴都點檢做天子。

  中原的人們已經經曆過無數次軍人政變了,五代輪替,並不僅僅代表五次政變,有時一個朝代之內也會發生兒子推翻父親的政變。軍閥們說變臉就變臉,說鬧事就鬧事,哪怕你先前是軍閥,在當了皇帝之後,還得請人來給你帶兵,替你去衝鋒陷陣,這樣,你同樣會處於被推翻的恐懼之中。

  聽到這樣的消息,城內那些有錢人家便悄悄收拾細軟,準備逃跑。要知道,隻要發生了政變,那些叛軍都要乘機燒殺搶掠一番,有錢人家要破財,沒錢人家要遭災,自古兵匪一家,兵即匪,匪即兵也。那些所謂的節度使,有幾個不是靠殺人起家,後被朝廷招安的?

  但奇怪的是,宮廷裏麵對外麵飛傳的謠言一點也沒有聽說,他們照樣平靜地過著日子。剛即位的小皇帝和他的母親相信,有先皇欽點的將軍趙匡胤統兵,一切都不會有問題。

  大軍出發的日子,是正月初三,主帥趙匡胤騎在馬上,與前來送行的各位官員告辭。他笑容可掬,同時信誓旦旦:不滅敵寇終不還!他手下的士兵刀槍鮮明,紀律嚴整,不像是準備幹壞事的樣子,大家終於放心了,長舒一口氣,把昨天聽到的謠言吐了出來。

  就是嘛,先帝剛剛提拔他,他就要造反,這眼睛也翻得太快了嘛。

  他要是隻白眼狼,先帝能看不出來?還能給他這麽要害的位置?

  百姓們照樣安心過日子,朝臣們則進宮,陪著孤兒寡母娘兒倆說話去了。

  大年初一,就傳敵報過來,軍情應該是十分緊急,可是,士兵們都覺得納悶:這出了城,部隊的行動咋這麽遲緩?走了整整一天,才走出四十裏地,不像去迎敵,倒像去旅遊一般。

  前麵到了個地方,叫做陳橋驛,那是一處官方用來傳遞文書接待賓客的驛站。

  一陣鑼響,軍隊裏這叫鳴金,等於是吹休息號。軍官們說,今天不走了,就在這個地方歇下來。

  前方不是軍情緊急嗎?都點檢不是受命危難嗎?敵人不是正在犯境嗎?

  是,或者不是,都用不著別人操心,唯一該操心的就是全軍統帥趙匡胤。可是趙匡胤這會兒在幹啥呢?他在喝酒。

  老趙軍人出身,刀口舔血過來的,喝酒跟兒戲一樣。他一碗接著一碗幹,沒人硬逼他,也沒人起哄架秧子,就他一個人喝,喝得昏天黑地。

  他喝了比平時更多的酒,直喝到爛醉如泥。

  陳舜臣先生寫書這樣揭發他:“他並沒有必要喝到爛醉,其實假裝爛醉即可。但為使表演逼真,他覺得還是真正爛醉如泥較為理想。”

  這個揭發看似有道理。

  他在貴賓套房裏鼾聲大起,也不開會,也不研究戰略戰術,甚至不打牌賭錢,整個一個不省人事。而賓館之外,有一撥人卻在緊張兮兮地開秘密會議。

  那幫開會的人是他的哥們,一些禁衛軍官,還包括他的弟弟趙光義(原先叫趙匡義,後來哥哥趙匡胤當了皇帝,為了避諱,趙匡義改為趙光義)以及參謀長趙普。

  這個秘密會議的起因源於一幫軍士的鬧事。

  軍隊駐紮後,趙匡胤在喝酒,一幫軍官則在議論:皇帝還是個小屁孩,老娘們聽政,啥事不懂,咱們前線打仗,流血犧牲,他們哪裏會體恤?不如乘機換個老板。於是,吵吵鬧鬧,來到趙光義和趙普的住處。

  趙光義和趙普兩人挺會裝蒜,他們一聽軍官們想推戴趙匡胤做皇帝,心裏高興得不得了,可是臉麵上卻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

  這個,這個,恐怕不妥。人家孤兒寡母,這個怎麽好意思?還是正事要緊,先打仗,先打仗,打完仗再說。

  那可不行!夜長夢多,兵貴神速,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我們都準備好了造反,你們不幹,不是把我們往火坑裏推嗎?我們明天還活不活?

  這麽一席話,把二趙說得無話可說。於是,趙光義立馬起身去找哥哥趙匡胤,而趙普則布置人回京城,聯絡京城裏的禁衛軍頭領,讓他們做內應。

  在最高指揮官趙匡胤的房間裏,弟弟趙光義恭敬地站在一旁,向哥哥匯報剛才發生的情形。

  但趙匡胤一會兒鼾聲如雷,一會兒又胡話連篇,他究竟聽明白自己的意思沒有?趙光義看不出來。天色有些放亮了,趙光義著急起來:這到底怎麽回事?咱這老兄,真醉呀還是假醉呀?後來發現,他果然是醉了,也許意識還清醒,但畢竟喝的酒已有些超量。

  等不了那許多了。趙光義當機立斷,朝外麵喊了一聲:“高懷德!”

  高懷德是帶頭鬧事的重要軍官,他聽到趙光義喊他,立馬跑了進來,手裏還抱著一團金黃色的東西。

  趙匡胤此時已經站起,但仍用雙手抱著柱子,以免跌倒。趙光義使個眼色,高懷德將手中東西一抖,原來是件光鮮燦爛的龍袍。他將龍袍披到趙匡胤身上,整個驛站響起一片“萬歲”之聲,外麵一大片的軍士齊刷刷跪下,給他們推舉的新皇帝叩頭。

  新皇帝酒好像還沒全醒呢。他扭扭捏捏不肯穿這龍袍,可是將領們不由分說,硬是將他扶出賓館,那兒有一匹備好鞍子的馬,他們將趙匡胤扶到馬上,然後下達命令:全軍返回京城!

  這不是耍弄人嗎?大軍離開京城,說是要去邊境禦敵,可是司令官卻穿上龍袍,帶著大夥兒打道回府,難道是過家家呀?

  趙匡胤這時酒完全醒了。他把馬勒住,對手下說:“好哇,你們貪圖富貴,陷我於不義。如今事已至此,我老趙不從也得從了。可是我有一言,你們得聽我的,否則我也不聽你們的。”

  大夥說:“好哇,您都是陛下了,金口玉牙,隻要您肯當皇帝,我們啥事不得聽?君要臣死臣還不得不死呢!”

  趙匡胤便和他們約法三章:第一,少帝和太後,咱老趙和他們有君臣關係,不得驚動他們,更不得迫害之。第二,朝廷裏的公卿大人,和老趙都是同事,也不得欺負他們。第三,軍隊回城,要嚴守紀律,不能燒殺搶掠。

  大夥當然遵命。丘八們別的事兒幹不成,殺人放火幹慣了。但你不讓他們殺人放火,隻要不損害他們自己的利益,這也未必就會讓他們難受。

  於是,這支本來準備去禦敵的軍隊調轉槍口回來,他們多了一件“戰利品”——新任的皇上。

  而且,也不知契丹兵聽說後周換皇上了,感到不便打擾人家家事便打道回府,還是他們的入侵本來就是莫須有的事情,趙匡胤輪崗當上了皇帝,並沒有記載表明他又發兵去禦敵了。

  聽說昨天派出去的軍隊今天就回轉來,而且統軍的主帥披上了龍袍,把朝廷裏一幹大員急得什麽似的。

  郭威的女婿張永德雖然被任命為宰相,但他知道這裏麵明升暗降的把戲,大概回家鬧情緒,不上班了,值班宰相有範質和王溥二人。範質用手緊緊掐住王溥的手,說著愧疚的話,而王溥自己也嚇呆了,連範宰相把自己的手掐出血來都沒感覺到。

  所有的篡位者在正式登基之前,都要先扭捏表演一下,趙匡胤也不例外。他入城之後,先脫下龍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著,他的手下則押著兩位宰相來到國防部。趙匡胤一見兩位昔日的同僚(他們同屬一品大員),不禁淚流滿麵,哭道:“我受世宗(指柴榮)厚恩,怎敢篡權奪位?無奈六軍將士逼我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如今走到這一步,還望宰相教我怎麽辦才好!”

  他說得像模像樣,一時倒叫範質和王溥不知如何對答。正麵麵相覷之時,旁邊有人等不及了,拔出刀劍,對著兩位宰相高喊:“我們今天隻認點檢為天子,誰敢不從,請和它說話!”那人把嘴朝劍鋒一,兩位位高權重的宰相隻能認栽了。那王溥先自腿軟,撲通一下跪了下去,範質見狀,也識時務,對著趙匡胤趙大哥行了君臣之禮。

  宰相這裏這麽輕易就通過了更換皇帝的事宜,這讓那些兵變首腦十分意外。他們已派了人到小皇帝那兒討要禪位詔書,可一時半會兒卻沒有到,眾人這兒幹等,有些無趣。翰林學士陶穀心眼轉得比軲轆還快,他知道自己立功的時候到了,便從袖子裏掏出一張紙,說道:“詔書成矣!”

  他掏出的哪是什麽詔書,不過自己謄寫的一張紙而已。但趙匡胤們將計就計,一齊對著這張所謂的詔書行禮如儀,接著,範質主持了登基儀式,趙匡胤正式穿上龍袍,帶上冕旒,南麵而坐,群臣於殿下三叩九拜,朝代更替宣告完成。

  趙匡胤本人任宋州節度使,便以領地為國號,是為宋朝。

  杯酒釋兵權

  趙匡胤和別的武將不同,他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他和將士們的約法三章執行得非常之好。軍隊入城,沒有濫殺一人,朝廷大臣沒有受到驚擾(除了兩位宰相顫抖了一會兒),皇族成員沒有受到迫害,百姓也沒有受到侵擾,隻有一名禁衛軍官不肯服從命令,想要抵抗,被誅殺全家。

  數萬大軍參與的政變,竟然兵不血刃,沒經過一點格鬥就完成了。而且究竟誰是始作俑者,誰是幕後黑手,千年之後也沒人弄得清楚,不能不讓後人讚歎策劃者的高明。想當年,後周的創立者郭威也是在澶州發動兵變,接受軍士們的“擁戴”而稱帝的。那次兵變,策劃者(當然是郭威自己)甚至連龍袍都根本沒顧得準備,隻是用一麵杏黃旗披在身上權當虎皮。而這一次,不僅連龍袍準備好了,甚至連皇帝的禪位詔書都起草了。要是臨時拍腦袋想起這麽玩一把,恐怕腦袋掉了都不知怎麽掉的。

  如果我們硬說這場政變是趙匡胤主謀,他當然不肯承認,說不定要跟我們法庭上見呢。

  上麵都是廢話,廢話就不用多說了。且說趙匡胤當政後,采取了兩項措施,決定了我們前麵所講到的宋王朝被後世認定的兩大特點,即文治一流,武功卻不入流——直到宋朝滅亡,都沒能改變這個局麵。

  這兩項措施,一項是“杯酒釋兵權”,另一項是“石刻遺訓”。

  先說“石刻遺訓”。

  關於石刻遺訓,北宋的書籍從未有過記載,但是,每一任宋朝皇帝繼位的時候,都必須依照規矩,進入皇宮裏一所隱秘的小房間裏,去進行一項儀式。這項儀式的內容是什麽,大臣們不敢打聽,皇帝也從來不說。直到後來發生靖康之變,金兵攻入首都開封,宋徽宗和宋欽宗父子倆雙雙被俘,金人進入那所小房間去,才發現那裏麵不過藏有一座石碑,石碑上刻著這樣兩條遺訓:

  1、必須世世代代照顧將國家讓予宋的後周王室柴氏。

  2、不得以言論之故處死士大夫。

  這兩條遺訓體現了宋太祖趙匡胤的兩點思想:一是要懂得報恩;二是要敬重學問,尊重知識分子。

  宋太祖沒像曆代政變者一樣殺戮前朝人士,他不僅給予柴宗訓和符太後及其後世子孫優厚待遇,而且也將郭威的親屬封官晉爵。後周的文武百官,照舊錄用,甚至企圖抵抗政變而被殺的那名禁衛軍官也被追封為中書令。

  宋太祖自己雖然是武人,但正是在他手上,結束了長達半個多世紀的武人政治,開啟了真正的文人政治時代,使文化之光普照整個宋代的江山。

  有宋一代,士大夫的待遇好過任何一朝,科舉取士為曆朝最多,著名文人參政並當到宰相的舉不勝舉,曲子詞、文人畫、書法、理學、道教和禪宗等等,也均創造出屬於宋代的高峰。最為可貴的是,宋代的的確確遵循太祖遺訓,沒有像曆朝曆代那樣屠戮不聽話、不合作的知識分子,就連廷杖(用大棍打P股)這種羞辱知識分子的做法,宋代也沒有采用過。由精英文化帶動,民間文化也呈蓬勃發展勢頭,如景德鎮陶瓷、手工剪紙、民間戲劇以及文房四寶的製造技術等。有這麽一說:中國古代的“藝事”,絕大部分在宋代形成。

  再說“杯酒釋兵權”。

  正因為宋太祖行伍出身,又身處血腥的武人政治時代,所以他對於軍事政變的行為特別警惕,對於手握兵權的節度使,深懷疑慮。

  趙普在陳橋驛兵變中立下大功,趙匡胤任他為宰相。這天,他把趙普叫到跟前,把腦子裏一直盤旋的一個問題提了出來。

  他說:“自唐末以來,不過幾十年時間,皇帝走馬燈似的換,光中原這兒十二個皇帝,竟有八個姓,而且都是靠屠殺奪取政權的。我想讓天下停止戰亂,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那趙普號稱靠“半部《論語》治天下”,腦瓜子挺管用。他想了一想,回答說:“幾十年來之所以兵連禍結,戰亂不息,無非因為藩鎮勢力太大。如果能限製並削奪他們的軍權,不就……”

  趙普這麽一點醒,趙匡胤便有了主意。

  這天,他把自己軍隊裏的幾個鐵哥兒們找來,大家一塊兒喝酒。喝著喝著,過去的趙哥、如今的趙皇帝忽然就悶悶不樂了。

  大家本來挺開心,見陛下發悶,不覺關心地問:“怎麽了陛下,如今天下已經是您的了,還有什麽不快活的?咱們哥幾個都替您感到高興啊。”

  趙匡胤賣乖了,他說:“你們實在不知道,自從當了皇帝,我不知怎的覺得反而不如當初做節度使快活。我整夜整夜睡不著覺呢。”

  “是嗎,竟有這事兒?”

  “那可不。你們想呀,你們哥幾個我當然信得過,可是,如果有一天你們手下的將領硬要把皇袍披到你們身上,你們阻擋得了嗎?!”

  哥幾個雖然是一介武夫,卻也頗懂政治。他們一聽皇帝這樣說,知道猜疑自己了,嚇得都哭了起來。大家酒也不敢喝了,撂下杯子便匍匐在地,口稱:“臣下愚笨,卻沒想到這一層。千萬請陛下給兄弟們指一條生路才是。”

  趙匡胤見大家都識大體,心裏才高興起來。他給從前的這些兄弟高官厚祿,優越待遇,卻把他們的兵權統統剝奪。從這時起,他還實行了一些與前朝不大一樣的軍政體製,一是將地方官軍事指揮權和行政權分開,分設兩官,這樣可以互相牽製;二是出兵作戰,經常用文官做統帥,甚至用宦官做監軍(這一條是唐朝已實行過的),貶抑武將的作用;三是軍隊和將領互不統屬,將軍隻有到打仗時才臨時配給軍隊,以免把國家的軍隊變成私家軍。太祖的這幾招,對於穩固皇權確實起了極大的作用,宋代從來沒發生過一起軍事政變就是事實。但矯枉過正,正是這些措施,也導致了宋朝軍隊戰鬥力疲弱,指揮官受掣肘太多,武將積極性不高的後果。以至和外敵作戰幾乎就沒有獲得過多少可以稱道的勝利,反倒總是在戰場上丟盔棄甲,敗績累累,直到把江山葬送完畢。

  燭影斧聲

  有道是外賊好躲,家賊難防。趙匡胤防了外人奪自家的權,沒想到自己的皇帝寶座卻被弟弟給奪了去。這引起了又一場有關政變的故事,叫做“燭影斧聲”。

  從前麵的講述我們可以看出,宋太祖趙匡胤這個人雖然是武將出身,又搞了篡黨奪權的大陰謀,但總體上說,他還算是一個仁慈的東西。對待已經臣服於自己的人包括敵人,他都能做到寬容對待,禮敬有加,對自己的家人更是寬厚仁愛。

  趙匡胤母親杜太後生下三個兒子,分別是趙匡胤、趙匡義、趙匡美。趙匡胤當了皇帝,兩個弟弟為了避諱都改名,老二趙光義、老三趙光美。後來趙光義當皇帝,趙光美不得不再次避諱改名為趙廷美。

  陳橋兵變,趙光義和趙普一樣,應該算首功。因此,他得到皇帝老哥的絕對信任。趙匡胤論功行賞,將大弟任命為首都開封市長,封爵為晉王。每次上朝,按照爵位官階,趙光義為眾臣之首,顯示了內舉不避親的原則。

  曆代君王對與自己關係最近的親屬都抱有強烈的戒備之心,偏偏趙匡胤沒有這個毛病,或許,他就是想以一種新的做派來一反潮流也未可知。

  史書上說,趙匡胤對光義體現了一種情深意長的關愛。比如他多次親自到晉王府上去看望老弟,或請晉王進宮兩人一塊兒喝酒。一次,趙光義喝醉了,他用手攙扶光義下台階,還徑直送他回家。

  晉王府由於地勢高,苑囿的水池裏經常缺水,他親自指示和監督,解決其水源問題。一次趙光義生病,病到不省人事,醫生開的方子是用艾草熱炙,趙匡胤替代醫生自己動手來做,可見他盼望光義盡快康複的心情急切。趙光義醒來後,口稱頭痛,這位皇帝老哥覺得自己沒有做好,又用艾草在自己身上做實驗,看看如何熱炙方能不至頭痛,一直折騰了大半天。等到光義身上發出透汗,完全蘇醒,他才回到皇宮。

  有一回,一名禁衛軍官向太祖稟報,說趙光義當著京城市長,卻一點不遵守製度,他的手下到處結交天下豪傑,像是有不軌的意圖。太祖聽了大怒,他怒的不是弟弟想搞陰謀,而是責罵那名軍官挑撥他們兄弟關係,於是將其拉出去斬首。

  寫到這裏,筆者不由想起伊索寓言裏那篇著名的《農夫與蛇》的故事來。

  宋太宗趙光義究竟是不是蛇?多數人都認為這是肯定的。

  趙匡胤先生有兩個兒子:老大趙德昭,老二趙德芳,趙匡胤死的時候,德昭25歲,德芳17歲,都屬於青春勃發的年紀,可他們都沒能按照父業子承的模式繼位,反而是叔叔趙光義當了皇帝。

  趙匡胤在世時,一直沒有確立皇位繼承人,連太子都沒立,有論者認為這是趙匡胤作繭自縛造成的。

  趙匡胤之所以沒立太子,是因為怕得罪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弟弟趙光義。

  趙匡胤百般寵愛弟弟,致使趙光義羽毛逐漸豐滿,勢力越來越大。盡管他不敢直接流露出對皇位的覬覦,但卻始終用各種方式暗示老哥:你今天這個位置可是老弟我冒了殺頭的風險替你博來的!

  趙匡胤心裏愧疚,於是拚命拉攏光義,希望感動他、感化他。

  但任何感化、任何小恩小惠甚至大恩大德在閃閃發光的皇位麵前,都是蒼白遜色的。

  趙匡胤為了削奪弟弟的勢力,曾經提出遷都,這樣可以重新委派首都市長,免得趙光義把持京都,將自己困住,但趙光義死活不同意,隻得作罷。

  趙匡胤知道自己的努力沒有獲得成功,於是想再等一等,再做做工作。

  終於等到自己病倒了。

  不過,從後麵的史實來看,趙匡胤並不認為這次生病會導致性命的終結,因此仍沒有囑托後事。

  我們從趙匡胤死前那天晚上的幾種說法中綜合出一種相對合理的說法,來講述當時發生的事情。

  這天晚上,趙匡胤大約有些不太舒服(決不至於病入膏肓),或心裏有話想說,便叫身邊太監王繼恩去喚兒子德芳(不找老大,說明他想談的不是繼位的事)。他不知道,王繼恩已經被趙光義收買。

  王繼恩當然明白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他沒有去找德芳,而是來到晉王府。

  在晉王府,王繼恩陰陽怪氣地說了聲:“陛下命在旦夕,皇後讓我去請皇子德芳進宮,奴才順路前來向晉王殿下報告一聲。”

  雖然是宦官,王繼恩的說話藝術已臻於完美之境。

  他暗示晉王:機會來了!可是又沒有明說:咱來向您通風報信。咱出宮,不是擅自的,而是奉了皇後娘娘的懿旨。咱來您這兒,是順道的,不是專程的。關鍵是,咱並沒有給晉王出什麽餿主意!

  晉王趙光義當然猜得出王繼恩打的啞謎,他當機立斷,進了皇宮。

  他來到皇帝的寢宮,是否讓皇帝吃驚我們不得而知。不過,既然趙匡胤平時老是把弟弟喚進宮裏喝酒,那麽自己生病,他進來看一看也是正常的。

  隨後的事,便是正史裏確實記載的了。

  兩人屏退所有的宮女和宦官,一起坐在一張矮桌前喝酒談天(這說明趙匡胤的病並不嚴重)。隔著老遠,宮女們聽不清他們說什麽,但從屏風映出的影子可以大致看出兩個人的動作。

  開始是兩兄弟喝酒、說話,說著說著,哥哥趙匡胤手裏拿起一個東西朝弟弟指過去,弟弟急忙站起身來躲閃。趙匡胤的聲音突然放大,大到宮女們聽得很清楚了。

  “幹得好,幹得好!”

  接著,是一聲沉重的斧頭落地的聲音,然後,屏風後麵想起如雷的鼾聲……

  關於燭影斧聲的解釋有三種。一種是趙匡胤身體確實不行了,他把弟弟叫去托付後事,讓他來繼承皇位。但這種說法無法解釋臨死之人何以還能坐起來喝酒。第二種是趙光義在酒裏下了毒,趙匡胤中毒後,知道上當,便拿起身邊的斧子想去砍趙光義,但畢竟身已中毒,手下無力,被趙光義輕易避開。後來趙光義奪過斧子砍死哥哥,又用鼾聲來掩蓋犯罪事實。第三種是說趙光義進入皇帝寢宮,看見一女巫正在用手為趙匡胤捶背,他以為女巫要害皇上,順手操起一把斧子朝女巫砍去,沒想到女巫冷笑一聲躲過,斧子卻意外落在皇帝身上,將皇帝誤傷致死——這種解釋給人有越描越黑的感覺。

  總之,當天晚上,晉王趙光義留宿宮中,沒有出去,人們猜疑他是利用這段時間清洗皇帝遺體,毀滅現場證據。當然,忙活這些,靠他一個人不行,至少宦官王繼恩做了幫手。

  天蒙蒙亮的時候,一切清理完畢,皇帝駕崩的消息也慢慢傳開。拂曉,皇後、皇子和文武大臣趕到皇帝寢宮,看見皇帝遺體玉色溫瑩,如同清洗過一樣。

  晉王表現得很悲傷,但卻一滴眼淚也沒流。他歎口氣,說:“皇兄昨晚留下遺詔,讓我擔當皇帝的重任。”

  他這麽一說,處於悲痛中的皇後又敢說什麽呢?她隻好將兒子拉到跟前,對小叔子說:“我們孤兒寡母的性命,就托付給你了。”

  其實,在趙匡胤死之前,朝廷裏就聽說了一個傳言,說趙匡胤、趙光義兩兄弟在陳橋兵變之時有個約定:哥哥說什麽也不肯篡權當皇帝,弟弟硬逼著他當,於是哥哥便說,我暫時坐一下,以後這個位子還是讓給你吧。

  趙匡胤是否聽說了這個傳言,我們不知道。但史書上從沒記錄他有過這個意思,因此完全可以把它歸入謠言一類。

  趙光義當了皇帝。他隻說是執行哥哥留下的遺言,那個盛傳一時的謠言他也沒有提及。

  直到6年之後,宰相趙普提出了一個有力的論據來說明趙光義繼位的合法性,那個證據叫做“金匱之盟”。

  金匱之盟

  就像人們說的,一個謊言必須要靠另一個更大的謊言來轉圓、來掩飾、來彌合。燭影斧聲加上金匱之盟,這可真成了連環套式的案中案。

  趙普這個人和趙光義的關係當然鐵得很,當初兩人一塊兒裝神弄鬼,又唱紅臉又唱白臉,推動趙匡胤玩了一把兵變,分贓的時候一個封晉王,一個當宰相,很是得意了一場。但是晉王因為是皇上的親弟弟,權力和勢力越來越大,趙普卻因犯錯誤被削職外放。他犯的錯誤有二:一是違反宰輔大臣之間不得通婚的禁令;二是私運木材、貪汙受賄,結果貶為河陽三城節度使。

  宋太祖手上的節度使已經成為一個空銜,手上沒有兵權,趙普心裏鬱悶,卻又不敢吱聲。趙光義繼位後,他開始也沒得到重用,畢竟兩個人已經沒有共同利益,他又是前朝老臣,用老臣不如用新人。

  趙普便琢磨怎麽才能和趙光義重攀舊緣,重敘友情。這一琢磨就琢磨了6年。

  宋太宗雖然當了皇帝,別人當麵不敢說,背後還是敢嘀咕,說他這個皇位來路不正,裏麵疑團重重。

  趙普腦瓜子忽然靈光一現:嘿,皇上眼下最愁的是什麽事兒呢?不是北方強鄰契丹或東南小國吳越,而是自己這個皇位的合理性始終沒有一個合適的、足以服眾的說法。咱老趙倘能幫他找到這個說法,其豐功偉績不亞於陳橋兵變!

  於是趙普開動腦筋。

  功夫還真不負有心人。這一天,趙普想出一個主意,他在邊地給趙光義上了一封奏章,說他想起當年老太後臨終前召他進宮說了一番話,這番話很有意思,很有意思。

  太宗一看,心中大喜,立馬將趙普找了回來,要他正式向群臣也等於是向天下公布母後的那番話。

  趙普回憶說,二十年前,也就是陳橋兵變的第二年,杜太後病重,把當時的宰相趙普找進宮裏,然後屏退左右,隻留下太後自己和太祖,再就是趙普三人。太後問太祖:“你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得天下的原因嗎?”

  太祖說:“知道,是靠了祖宗的陰德和太後的福氣。”

  太祖這是場麵上的話,是為了讓太後高興而說的。他當然知道自己奪得天下的原因,不就是陳橋驛那兒發動兵變嗎?但這不好意思說。

  太後是個人精,她一下就猜出了太祖的心裏想法。她說:“原因隻有一個,就是後周皇帝死前沒有安排好繼承人,用一個毛孩子接班,所以讓你鑽了空子!”

  太後接著說:“如果後周用一個長君(成年皇帝)接班,這便宜能讓你占嗎?所以呀,你應該吸取後周的教訓,百年之後,將皇位傳給光義,光義再傳給光美,光美再往下傳便傳給你兒子德昭,這樣,我們大宋就不可能出現小孩子當皇帝的事情,江山也就可以萬萬年了。”

  太祖聽了母親一席話,豁然開悟,當即答應了母親的要求。太後又對趙普說:“我說的話你都聽見了。你要和皇上一起記住我的話,萬萬不可違背。”

  然後,太後讓趙普執筆,寫下一份盟書,自己用顫巍巍的手簽下名字,再讓宮人藏到金匱裏麵,以待將來使用。

  趙普這一番話,編得蠻像回事,他夾敘夾議地在朝堂之上麵對滿朝文武回憶了事情經過,眾人聽得目瞪口呆。

  故事講完了,宋太宗馬上讓人到宮中太後居住過的地方尋找所謂的“金匱(也即金匣子)”,竟然就找到了。

  打開金匱,裏麵果然有一份文件,文件上還落滿了灰塵。宋太宗親自把這份文件從裏麵取出,抖去灰塵,展示給大臣們看,上麵的的確確有太後的簽名。

  這一下,宋太宗繼位的合法性問題解決了,他惴惴不安了整整6年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而趙普也得到了他想要的:重新回朝廷,再次當宰相!

  不過,對於趙普編的這番故事,質疑的人還是不少。

  其一,趙普並沒有老糊塗,當太祖死的時候,即使他自己來不及說這事兒,但趙普可以出來說明,趙普卻硬要等到6年以後才說明真相,其間貓膩,大可懷疑。

  其二,兄終弟及的傳位方式早已不符合社會潮流,要采用這種方式,應當早做輿論宣傳,不然大臣以至百姓們接受不了,不是會鬧出矛盾嗎?可事先無論太後還是太祖竟然都守口如瓶,這不合常理。

  其三,如果要采取這種方式,事先也要讓幾個兄弟都了解老太後的意圖才對,不然,太祖偷偷把金匱盟書給毀了,那不是白忙活一場?

  總之,這個所謂的“金匱之盟”,完全是個漏洞百出的玩意兒,它和太宗自稱的太祖傳位給他,性質上沒有根本區別。

  但對於趙光義來說,有個說法總比沒有說法好,騙不了別人能騙一騙自己也成啊!古人不是還有掩耳盜鈴的嘛,權當自己搞一回掩耳盜鈴的勾當,至少會使膽子更壯一些。

  但是,雖說編出了一個老太後關於兄終弟及的臨終遺言,自己的繼位問題解決了,又出現了新的問題,就是這個皇位將來得傳給三弟,不能傳給自己的兒子了。

  再編故事太費神,太麻煩,他也懶得費這份心思。於是他指使人告發三弟謀反,將他流放,三弟的親信屬下也統統清除出朝廷。此前,他已經逼迫大侄德昭自殺,二侄德芳其後病故(有人懷疑德芳病故與趙光義做手腳有關),等三弟在流放地死去,金匱之盟到他這兒就完成了其效用,可以扔進垃圾堆了。

  從陳橋兵變到燭影斧聲,再加上金匱之盟,大宋王朝開國之時,兩個皇帝,三場故事,重重謎團,環環相接,盡顯了皇權政治的肮髒和黑暗。好在太祖太宗兩兄弟從做皇帝的水準來講都還不差,尤其是宋太祖,被譽為中國古代曆史上的一代明君,他們所搞的那些陰謀詭計以及為此受到的譏諷責難,比起子孫中按正常手續繼位卻窩囊無比的皇帝如徽宗、欽宗之類,都可以忽略不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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